记住,在这种纷乱的情况下,我们要做的就是踏踏实实,一出手必中,如果不中,宁可放弃。”
“这……”海正等人的脸上还有着不服气。
“各位!”罗信语重心长道:“无论是和陛下,裕王,景王,还有高拱和徐阶比起来,他们都太弱小了。他们就是大象,我们就是蝼蚁。对于大象来说,他们可以犯错误,但是对于蝼蚁来说,却不可以。只要犯一个错误,恐怕就再也没有了机会。”
说到这里,罗信沉思了一下道:“大家还是再争取探查一番,看看是否能够探查出来这背后的推手究竟是谁?没有目标的行动,实在是太危险了。”
众人闻言,细想了一番,便俱都点头。见到众人都点头,罗信悬起来的心才放了下来,低声道:
“各位还是撤吧,回翰林院去。一旦一会儿群情激动,将你们给卷进去,到时候说不清楚。”
“也好!”众人点头,然后朝着罗信低声道:“你一会儿要上朝吧?”
“嗯!”然后罗信有自嘲地一笑道:“谁都知道陛下不上朝,大家也不过是在大殿之上听高拱和徐阶说几句,说不定我就在那里站一会儿,被高拱和徐阶没有营养地说两句,就打发我去詹事府报道了。”
“不一定啊!”刘秀文道:“不管怎么说,你这也是得胜凯旋,剿灭倭寇和经营市舶司,这都是大事。陛下不可能不听你说一说。你可是要有充分的准备,别到时候激怒了陛下。”
“我明白!”罗信点头道。
“那……我们告辞了!”
“嗯,晚上我们再聚!”罗信拱手。
“好,晚上见!”众人回礼,然后转身离去。
罗信看了一眼那些官员和学子,轻轻叹息了一声,然后举步向着西苑内走去。
刚刚走进大门,便听到背后又有人唤他。
“不器!”
罗信转头望去,便急忙施礼道:“卑职见过高大人。”
来人正是高拱,此时高拱的脸上也带着憔悴之色,可见京城乱到什么程度。高拱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笑容。
“恭喜不器回京。”
“谢高大人!”罗信礼貌地回道,两个人便一起向着前方走去。高拱望着罗信,眼中带着笑意道:
“不器,陛下将你召回京城,却没有将你的品级升上来,反而给打发到詹事府,心中可有怨气?”
罗信淡淡地说道:“这倒是没有,不器累了,正好歇一歇。”
高拱便摇头失笑道:“你还是太年轻了,你说这句话就是带着怨气。不过,老夫劝你一句,官场上受点儿挫折那是好事。你纵观历史,哪朝哪代的出人头地的官员没有受过挫折?不受挫折,如何成大器?今天陛下会单独召见你,你要小心应对。不要辜负了大好年华。”
罗信点点头,不管高拱是什么心理,能够说出这番话,罗信便不能不表示谢意。于是轻声道:
“高大人,卑职明白。”说到这里,罗信苦笑道:“在离开杭州府的那一刻,卑职就打定了回京过夹着尾巴生活的主意。”
高拱看了一眼罗信,赞许地点点头道:“不器,你比离开京城前成熟多了。”
看到已经来到了玉熙宫大门前,罗信便闭上了嘴巴,高拱也不再言语。举步迈进了玉熙宫,便见到此时已经来了很多朝臣,徐阶也站在里面。大家客客气气地施礼,打着招呼,然后各自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
罗信也和诸位大人施礼,包括和徐阶,也不缺礼仪。两个人在外面可以谁也不搭理谁,但是在这朝堂之上,双方都保持着应有的礼仪。徐阶虽然恨不得掐死罗信,但是却也微笑点头。
朝堂之上的人都知道罗信和徐阶之间的关系,看到两个大小狐狸,不由都偷偷暗笑。
见了一圈礼之后,罗信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他如今只是一个正四品,在外面是一个很大的官,但是在这朝堂之上,却只是一个小官,所以便站在靠后的位置上,微微垂下眼帘,他准备自己一句话也不说,如今自己还不了解京城的局势,乱说话,会死人的。
这还是罗信真正第一次上朝,他也很好奇,站在后面,偷偷注视着这些官员。
高拱不说话,徐阶也不说话,两个人都微微垂着眼帘站在那里,剩下的那些官员有的鼻观口,口观心,一言不发。有的则是压低着声音谈论着。罗信竖起耳朵倾听着,他自幼习武,听力还是要比这些官员强出太多。
他听到那些人谈论的依旧是弹劾胡宗宪的事情,从这些官员的议论中,罗信不禁心中苦笑,这胡宗宪的人缘还真差啊,几乎就没有人说他好话。
“唉!”罗信不由在心中叹息了一声:“这让我怎么给你说好话啊?”
而就在这个时候,终于听到了大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黄锦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然后朝着高拱和徐阶道:
“高大人,徐大人,陛下请二位觐见。”
两个人急忙跟着黄锦走出了大殿,他们两个人离开之后,大殿之内便“轰”的一声喧闹了起来,大家再无顾忌,纷纷骂起了胡宗宪。
什么贪婪好色,什么刚愎自用,独断专行,什么养寇自重……
甚至有人说,就是因为胡宗宪,倭寇才这么猖獗,如果派他们去东南,倭寇早就剿灭了。
罗信的嘴角便泛起了一丝冷笑,胡宗宪是有百般不是,但是胡宗宪在东南起到的作用不可忽视,特别是在他罗信到达东南之前,整个东南都是胡宗宪在支撑,说他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并不为过。
“不器!”整个时候,突然有人朝他来了,他抬头一看,却是大理寺卿,却见到他朝着罗信严肃地问道:
“你在东南日久,对胡宗宪的罪行更为了解,你可有上折子弹劾胡宗宪?你给我们说说胡宗宪都有什么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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