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大明朝还没有灭亡。那个人,曾经还是洪承畴的部下--大明左都督吴三桂吴公公!
洪承畴微微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忿忿不平起来。这吴三桂果真好运气,自己与那张力在这鸟不拉屎的朝鲜国死掐,竟然是生生便宜了他!
洪承畴很清楚,若是吴三桂要保崇祯皇帝,要保大明朝,那什么劳什子“大顺皇帝”李自成根本就进不了北京城。
吴三桂与自己是一路人,都是不甘心屈居人下之人啊!
那吴三桂借着农民军的手,灭亡了大明朝,而他自个儿跑路去了南方,将北边的烂摊子留给了那傻啦吧唧的李自成。
不管是我大清还是团山军,要捏死李自成的乌合之众那跟捏死一只蚂蚁没有什么区别--只需要一场大胜,那什么狗屁“大顺国”就要亡国……
可惜现在大清和团山军都被拖在了朝鲜,实在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呀!
洪承畴再一次叹了口气,不再想那得了便宜的李自成了。现在天色尚暗,松岳山上情况不明,他倒也不敢回城里的官宅挺尸睡觉,只得登上了城墙的望楼稍事休息。
不得不承认洪承畴想的还是挺正确的,毕竟抛开他那低劣的人品不贪,他也算是明末难得的战略高手。历史上李自成正如洪承畴所设想的,只与满清鞑子在山海关附近的一片石打了一仗--而就是这一仗。鞑子大获全胜,大顺国的“五十万大军”立刻就作了鸟兽散……
洪承畴正闭眼小憩之际。忽然听见“登登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入耳中。他蓦然一惊,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眼往望楼门洞口看去--
只见英亲王阿济格气冲冲地快步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高声道:“洪太师也忒偏心了!那松岳山眼瞅着是一场大捷,为何将我女真勇士撤了下来?!”
洪承畴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阿济格,浑身微微有些发抖,颤声问道:“你……你说什么?”
阿济格也察觉到了洪承畴神色的不妥,顿时语塞,讷讷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好半晌,洪承畴才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了阿济格的手,厉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好歹阿济格也是满清的正牌子英亲王,虽说洪承畴现在官职比他大,但是长久以来形成的视汉人为猪狗的习惯让他哪里受得了这个?
阿济格猛地一甩手,冷冷地道:“太师请自重!本王虽说听命于你,却也不是可以随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之人!”
洪承畴一怔,旋即反应了过来,脸色登时就寒了起来。他瞥了阿济格一眼,淡淡地道:“唔。本太师刚才失态了--英亲王刚才所言,到底是何意?”
阿济格见洪承畴态度有所缓和,倒也不敢真的与他闹僵,于是“啪啪啪”拍了几下巴掌。那老将穆古图应声而入。
待到穆古图将松岳山上的情况一一道来之后,洪承畴一张脸登时变得惨白。他又问了穆古图几个问题,得到答案之后。猛地一拍大腿,厉声道:“尚可喜这匹夫坏了本太师的大事!可恨。可杀!”
阿济格虽说脑子不太灵光,却也不是傻子。这老半天观察下来也看出了些端倪,于是颤声问道:“太……太师,您的意思是尚可喜中计了?松岳山……”
“松岳山危矣!”洪承畴连连捶胸顿足,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
到了此时,在场之人也都明白了,洪太师压根也没有叫穆古图撤出松岳山,尚可喜也是打老了仗之人,又岂会做出临战撤兵这种自断臂膀的事来?
“尚可录!一定是他!这够杂种暗地里投了团山军,竖子,匹夫!我呸--!”洪承畴本想破口大骂几句“x他xx代祖宗”,不过终归顾忌身份,骂得稍稍文雅了一点。只是最后啐地的那一口浓痰,却是怎么也忍不了滴……
“太师,现在咱们又该如何应对?莫不如……莫不如弃了这开城,赶紧回平壤--啊,不,赶紧回沈阳吧!”阿济格大急,整个人也慌乱了起来,有些口不择言了。
洪承畴脸色数变,最终却又恢复了平静。他瞥了一眼阿济格,冷冷地道:“英亲王要走请便,本太师立刻修书一封送至太后御前--”
“啊?--”阿济格一声惊呼,他登时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尼玛,现在自己跑路了,洪承畴这龟孙子正好把战败的责任推给自己!就算回了沈阳,等着自己的还不是那断头铡?
阿济格想明白利害之后,讪讪一笑,有模有样地学着汉人的礼节对着洪承畴行了一礼:“洪太师言重了。本王又岂是那贪生怕死之人?唔,本王决定于洪太师共进退!”
洪承畴冷笑一声过后,也不便做得太过,于是捋须道:“英亲王真真是明事理之人。”
这话说完以后,洪承畴来回踱步沉思,场面顿时沉默了起来。
约摸过了一炷香时间,洪承畴停下了步子,对阿济格道:“大军出阵,沿开城布阵,与团山军决一死战!”
阿济格猛地一惊,脱口而出道:“太师……太师……使不得,使不得呀!”
洪承畴冷眼盯着他,却不说话,而阿济格则是接着说道:“咱们据城池而守,谅那团山军也攻不进来!”
“据城而守?就凭开城这低矮的城墙?就算守住了,团山军将开城包围,咱们又守得了几日?”洪承畴这一番反问像连珠炮一般,每一个问题都深深地刺痛了阿济格的心。
是啊,开城城防并不坚固,而团山军的火炮向来系列,又怎么可能守得住呢?而且即使守住了,开城目前有六万清军,光是人吃马嚼就需要大量的粮草,虽说城中有一些囤粮,可终归也支撑不了多久。
团山军到时候就是围困,也能将开城的六万清军困死啊!(未完待续。)u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