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眯眯的眼眸上上下下打量过费妍,又往宫千九那边瞅去。
宫千九的确是个人物,只是,同学一场,他可不想那么残忍地看着老同学落入火坑,那是一味毒,可丁点儿也沾不得。
宫千九的身份旁人不知,他可是知道的清楚。
宫千九的长相好,谋略武功也的确厉害,但好男人多的是,何况“肺炎”同学现在身上还有个响当当的正二品修容头衔。
王的女人,本来就该对其余男人绝情。
否则,一顶帽子盖下来,保准吃不了兜着走。
清央羽在沧原呆了十年,其余本事没有学全,唯独保命的本事学了个通透。
对此,他得意洋洋的。
两人说话声音一直很小,避讳着让云皇看见,却没有发现风陵南也一直注意着他们。
看见费妍和清央羽如此熟络的模样,风陵南脸色并不好看,加上两人对话声音非常小,刻意避过众人,他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臭胖子,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我只是不忍心……算了算了,你不是一直足智多谋吗?快想个办法!”
她一把抓住清央羽的手,满脸的哀求。
清央羽忽然觉得身后一道凌厉的目光正在凌迟自己的脖子,冷不丁一个寒颤,慌忙抽出自己被握住的肥爪,撇着嘴嘀咕开来。
“干嘛干嘛,注意影响!非人权社会,小命最重要,你可别害我!”
“死胖子,你欠扁,快拿主意!不然我把你七岁尿裤的事情告诉全世界人知道!”
“别别,小声点,小声点。”
费妍急了,清央羽也急了,满脸惊恐。于是凑了半枚脑袋过去,把声音再压了一分。
“我是个笨人,想不出办法。”
就在费妍怒目而视的空儿,清央羽淡淡道:“你记得蝴蝶效应吗?那是怎么说来着?我忘了,我还得去找云裳,你帮我想想吧。”
她灵光一闪,怒意还没有来得及飙上,蝴蝶效应的内容已经先窜入脑海,她忽然间知道清央羽给她出的办法是什么了。
清央羽虽然没有直接告诉她办法,却教了她最有效的一招。
蝴蝶在热带轻轻扇动一下翅膀,在遥远的国家就有可能造成一场飓风。
一个动力系统中,初始条件下微小的变化能带动整个系统的长期的巨大的连锁反应,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牵一发而动全身。
果然是好办法!
她没有能力改变云皇和弓箭手的意志,但是却可以利用一切的细节来干扰他们,也同样可以放走宫千九!
小丫头眼眸一亮,悄悄往众多的弓箭手身边凑近,仔细观察着几个领头的弓箭手,她发现其中一人目光浮躁,眼波游离,显然没什么耐性,心下立刻有了主意,她笑颜粲然地凑过去,拉住那个弓箭手,劈头就问:“你会不会摇骰子?”
“骰子?”
那可怜的弓箭手没有明白她的意思,讶然看着这位王上所封正二品修容,且不管官级,只是她背后靠山,足以让他没有办法漠视她。
军中禁止赌博,可出门在外的军士们哪个不好这一口,不说别的,光是彩头有的就抵得上一个月的军饷,说是不会,那是不可能。
那弓箭手悄悄撇了眼面色森冷的杜子腾,又看了看兴致勃勃的绛修容,一时无语。
“对呀,我们来打赌,比大小,好不好?赢了的话,这个给你。”
费妍笑眯眯掏出一小锭银子,白花花的光芒立刻耀得人眼眸儿发亮。
弓箭手吞了吞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手心的银子,心里估摸着那十两银子抵得上自己小半年的军饷,不由有些动摇起来。
只是王上眼前,他还是没有胆子就这么丢了责任去赌博。
费妍稚气的小脸上挂着好可爱的笑容,继续蛊惑。
“你不用怕呀,王上不会说我们的。那么多人呢,就我们俩玩一会儿,不碍事。就算说你,有我保着你,还怕什么呢!”
说的也是。
人家可是正二品修容。
再怎么样都是正二品的,连风陵大人都要让三分面子,何况是他小小一个弓箭手。
就算王上怪罪下来,也不是他故意的呀。
娘娘要和他玩骰子,他除了舍命陪君子,还能有什么办法。
而且王上离着那么老远,也看不到这厢动静,而那逆贼虽然厉害,到底是一人难敌众手,多不过一个时辰,必定伏诛。
他看的的确不错,宫千九虽然厉害,可一晃恁长的时间,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支持不住。
前有狼,后有虎。
山上火势渐猛,浓烟滚滚,直充云霄,就连远在山下的众人都被浓烟逼得连连咳嗽,何况山腰上的宫千九,下不来,上不去,实在是凶险万分。
那魔神般的男子冷厉如刀刃,即便在劣势,却也不露分毫怯意,就连身为敌人的他都禁不住微微动容,继而是强烈的惧意,若是让他逃出生天,可以想象这样的男人会有什么样的报复手段。
不过,他是没有可能逃脱的。
弓箭手心满意足地想了想,又看看费妍,呵呵,如果不陪娘娘玩,似乎是太不近人情、太不给面子了。
想到这儿,他咬了咬牙,放下弓箭,招呼了个副手照顾局面,用力点了点头。
费妍松了口大气,偷眼瞧了下宫千九,心中火烧火燎,面上却不动声色,依然笑意盈盈。
“你有骰子吗?”她笑眯眯地发问。
“娘娘,这军中怎么可以带骰子,您在和小的开玩笑吗?”捏汗。
“别装了,你这斗鸡眼不是玩骰子玩的,骗谁呀,我知道你带了,没带也给我找一副来。本宫今儿个就要和你玩骰子,你最好迅速、马上、尽快给我找来!”
某人额上冒出三条黑线,心里咚咚打起了小鼓,该不会是被诓了吧,军中带骰子赌博,可是大罪,她怎么知道自己带了的?
妈呀,就知道今天早晨出门鸟屎淋头,不吉利,可这倒霉事儿来的也太快了吧!
倒霉的弓箭手颤巍巍地从胸口摸出副骰子,吓得两腿发软,面色发白,正准备扑通一声跪下求饶,却见费妍一声欢呼,高兴地夺过骰子,当下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呆愣当场。
“事先说好,咱们玩的是比大小,筹码嘛就是这十两银子,你若是赢了,后面还有更好的彩头,不过若是输了……”
“娘娘,小的从穿开裆裤就会玩骰子了,还从没有输过。”
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拍着胸脯做着保证,不是他小瞧了夏侯娘娘,玩骰子他可是个中老手,从无败绩。
就这样,两人一拍即合,素手纤纤,骰子撞在一起发出脆亮的响声,一下、两下、三下……紧接着,蓦如疾风肆虐、又如骤雨倾盆,摇骰子的声音哗啦哗啦,引得周围弓箭手忍不住纷纷侧目。
费妍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的方法没有错,她顾不上被云皇迁怒的后果,也不想去想自己会被杜子腾如何憎恶,只知道她不想让宫千九死,她知道宫千九不是坏人,一个宠爱弟弟的哥哥怎么可能会冷血到底?
他只是太执着复仇,而她不想让他有事,也就只能赌上这么一次机会了。
两人掷着骰子赌了个昏天暗地,那弓箭手开始还顾及着云皇在这儿。风陵南、清央羽,恁多的大人们哪一个官职压下都可以把他压死。
可玩到后来,他兴头起了,压根忘记这一岔,加上云皇和各位大人离着远,他只当众人压根看不到自己,直乐得眉开眼笑,兴致勃勃。
银子,他的。
金镯子,也是他的。
这珠钗玉扳指,通通都是他的。
一切一切,全部是他的,嘿嘿,就说了嘛,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怎么能斗败他这个赌国高手!
战利品一堆,不管是左瞧还是右瞅,怎么看心里怎么舒坦,他高亢的大笑和吆喝声,立刻吸引了周围的弓箭手一个个全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头儿怎么赌起来了?”
“不知道,娘娘拉着他,要他陪赌吧。”
“哈,这娘娘倒也是个赌鬼,他们在抢什么呢,那么兴奋?”那人搭上弓箭,狠狠呸了口唾沫,瞄准宫千九,正准备射去。
就听着旁边的兄弟在说:“还能有什么,头儿赚大了,在发癫,拿碎银赏给兄弟们买酒喝。喂,喂,王上说要剿灭反贼,你丢了弓箭跑那儿干什么?”
“那么多人,少我一个不打紧,你盯在这边,我去瞧瞧……”
那人跑得飞快,不远处的清央羽看着这一幕,摸摸鼻子,忍不住郁闷起来:“办法那么多,怎的就想出聚众赌博这一条?这妮子果然不要命了!真讨厌,还得要可怜无辜的清央老爷我出马帮忙吧,哎……我怎的就摊上了这么个同桌?”
他摇摇晃晃,嘀嘀咕咕地往云皇那边走去。
若是沧原四大公子之一的阮惜幕将军在这儿,一定是不同的局面了,阮将军治下严明,只要见着出征时哪一个士兵带骰子,或者任何可以聚赌的东西,立刻命人将之拖出,杖笞一百,以示警戒。(ww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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