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元意总算可以清闲下来,干脆不装病了,她在床上躺了好几天,骨头都快松掉了,便带着素梅等人逛园子晒太阳。只是,意外地遇到了张仲羲。
元意转头就走,张仲羲并没有追上来,而是在后面说了一句,“四妹妹,你带着鸿奴回京城吧。”
他许久没有这样称呼过她,元意的身体微微一顿,脚步却没有停止,带着奴婢回了房间。
她才回去没有多久,黎简尾随求见,“夫人,大人又来信了,让你回军营。”
元意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她前天才和萧恒说过不回去,没道理又来催她,“怎么回事”
“大人说您待在晋阳已经无用了,敌方说不定已经知道大人还活着的消息了。”
黎简才刚说完,元意立马就急起来,“怎么回事,谁泄露了消息。”
看到她误会,黎简连忙把昨天和突厥人在城外的对战给她说了一遍,“所以对方大概是猜出来了。”
元意松了口气,既然萧恒如此猜测,让她回去,想来也是最好了准备,那她也不必委屈自己,这么多天没见鸿奴,她想得慌。于是她不再耽搁,让腊梅等人收拾行李,给鸿奴和萧恒带些新鲜的吃食,与云子若道别之后,就上了马车。
掀开纱网时,她看到了张仲羲,宽袍博带地站在门口,目光沉静如水,脸色淡淡地看着她的车子渐行渐远。
再次到达军营,元意明显地看到营区和以往的差别,来来往往的士兵很多,或是运着粮草,或是运着器械,或者牵着战马,她立马就意识到自己赶上他们汇缴战利品了。
想到萧恒此时要忙,元意并没有去看他,而是转了方向,去了他们的屋子,然而鸿奴和浅碧竟然都不在,反而看到了在收拾房间的思恩。
“思恩,这些让下人做就行了。”说到这里,元意才想起军营里根本没什么下人,她尴尬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是诚心认你为义妹,以后这些粗活,你就别做了,以后你就是朱家的女儿了。”
思恩把抹布放在水盆里,匆匆向元意行了一礼,摇了摇头,“奴婢忠主之事,不敢图报,至于义妹之事,奴婢更是不敢高攀,请夫人收回成命。”
眼看她又要拜下来,元意心中无奈,连忙把她扶起来,拉到一边坐下,“我已经寄了家书与父亲禀报,想来他此时已经看到,就等着回京拜祭祖先了。”看到她脸上有些不安,元意叹了口气,“你并不需要妄自菲薄,突厥一行多亏了你的相助,功劳甚巨,另外,你本就出身贵族之家,身份不低,你只要你不嫌弃我妄自认下你才好。”
“奴婢不敢。”思恩连忙回了一句,脸上颇是无奈。
“以后不用再自称奴婢了。”元意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我日后称你阿恩,你就称我姐姐吧。趁着今日军中有喜事,不如就趁机把名分确认下来,让大家伙也认一认人。”
看到元意满脸的喜色,她眼中的愉悦不似作假,思恩心思翻滚,悄悄红了眼眶,紧紧地抓住元意的手,瓮声瓮气地叫了一声,“姐姐。”
中午的时候,萧恒终于带着鸿奴回来,元意看着黑了一圈的鸿奴,连忙笑着把他抱在了起来,捏了捏他的胳膊,“诶哟,鸿奴结实了不少,阿娘快抱不动你了。”
鸿奴咯咯直笑,往元意的脸上亲了一口,“阿娘,我好想你。”
元意乐得回亲了他一口,抬眸看向门边,萧恒正倚在那里,双眸含笑地看着他们。
才十来天没见,看到萧恒又瘦了不少的面容,元意心中又酸又涩,觉得像是隔了一辈子那么长远似的,一切的隔阂和别捏都在这一刻化为烟雾,人生苦短,朝夕未知,人的一生还能有多少日子让他们相知相守,又何必让无谓的烦扰消耗了儿女情长。
把鸿奴放下,把萧恒拉了进来,“你身上的伤好些了没有。手可以使力了吗”
她一边说着话,不由分说地掀开他的袖子,看到本来深深的伤痕已经结了痂,还开始脱落,终于松了口气。但是想到他胸口还有伤,刚想拔了他的衣服查看,就被萧恒笑着搂进怀里,“意儿怎得如此热情,若是想看,今晚我再让你看个够。不过,光天化日的,意儿还是稍稍矜持一下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立马就响起了几道轻咳声,“大人和夫人您们先忙,属下们待会儿再过来。”然后脚步声飞快地离开了,元意没好意思抬头,只是听着音色,像是浅碧和萧全等人。想到被人看到她刚才的样子,偏偏萧恒还说着那么暧昧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饥渴似虎呢。
元意的脸色涨的通红,轻轻地捶了捶他的肩膀,嗔怒道:“满嘴不正经,我才不要看你。”
萧恒捧起她的脸一看,果然已经是红霞满布,眼中含着淡淡的水雾,眸光流转之间,媚色天成,他的喉咙一紧,身体微微前倾,在她的唇上落了一吻,一如既往的柔软香甜,让她忍不住按住她的脑袋,想要索求更多。
熟悉而灼热的气息铺洒在肌肤上,元意忍不住软下了身体。说起来两人已经许久没有亲昵过,彼此的身体都记得对方的味道,这时地碰撞上,便开始无法控制起来。
元意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脖子,积极地回应他的亲吻,两人唇舌嬉戏,呼吸都开始变得粗重,萧恒的眸色愈来愈是,正待有下一步动作时,再次听到一个让他郁闷不已的声音。
“爹爹阿娘亲亲,羞羞。”
奶声奶气的声音不亚于平地一惊雷,元意的身体顿时一僵,就像丢炸弹一般,连忙把萧恒推来,自己也一窜几步远,脸色酡红,还欲盖弥彰地擦着唇,目光游移,都不敢看人。
元意仓皇之下的力道并不小,萧恒根本就猝不及防,踉跄了好几步,后腰一不小心就给磕到了八仙桌,脸色一变,顿时就是青一阵白一阵。
他看到了元意的耳朵动了动,却没有回头,无奈地苦笑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揉了揉后腰,才看向罪魁祸首。
此时鸿奴正一手掩面,胖胖的小手根本就遮不住脸蛋,另外,他两只手掌的手指之间还留了一道细缝,正好露出圆溜直转的眼睛,此时正在眨巴眨巴地看着他,满满的天真无邪。
萧恒磨了磨牙,蹲下身子,使劲地揉了揉他的脑袋,严肃地说道:“小孩子不许偷看。”
鸿奴放下手,歪了歪头,“你和阿娘亲亲的时候吗”
萧恒看到元意的脸色更红,便弹了弹鸿奴的额头,颇是无奈地问道:“这是谁交给你的。”才两岁不到的孩子,怎么会懂这些。
“腊梅姐姐说的。”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鸿奴喜欢把和他玩在一起的腊梅称为姐姐,“她说你们亲亲,羞羞,不许看。”
这一下元意也忍不住了,蹲下身子,往鸿奴的脑袋上敲了一记,“那你还看。”同时还在心中嘀咕着,回头非得扣腊梅的月钱不可,整天不知道给鸿奴灌输了什么东西,瞧着孩子人小鬼大的,真是令人头疼。
鸿奴发现元意脸色不对,立马就抱住她的胳膊,撒娇道:“阿娘,鸿奴也要亲亲,像爹爹一样。”
他指了指自己小小的嘴巴,满是期待地看着元意,元意的心都被他眨巴得软成了一团,绷着一张脸在他唇上亲了一口。鸿奴砸吧了一下嘴巴,像是吃似的,发现没什么味道,疑惑地看了看元意,继而把目光落在萧恒的身上。
萧恒哭笑不得,也凑过去给他亲了一口,“这下满意了吧”
鸿奴再次砸吧了一下,皱着小眉头,怅然地点了点头,“一点都不好吃。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吃得那么开心。”
元意顿时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恼羞成怒,拍着鸿奴的胖屁股,咬牙切齿道:“从今天起,罚你不许吃。”
“爹爹,阿娘欺负我。”鸿奴哇的一声嚎了起来,嫌弃地从元意身上下来,委委屈屈地扑向萧恒,希望一向疼他的萧恒能替他主持公道。
事实上,萧恒也正羞恼着呢,这小子没眼色,三番两次地坏他好事,是该要教训了。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小子根本就没哭,“就听你阿娘的,再吃,牙齿就张不出来了。”
鸿奴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终于认识到没人帮他,心中委屈至极,又哇了一声,这一下,是真的哭了出来。
“你们不爱我了,我也不要你们了。”腊梅姐姐果然说的对,爹不亲娘不疼的孩子,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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