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生,前程都与丈夫和儿子息息相关,所谓封妻荫子,就是男人在外头有了功名官职,妻子和嫡母都能得到相同品级的诰命。她们在后宅相夫教子,奋斗一辈子,哪个不幻想着有一天能够凤冠霞帔在身?
然而之前还是一介平头娘子的元意就突然被封了诰命,还是大多数人望尘莫及的二品淑人,如此年轻的三品淑人,整个京城,大概也找不出几个来,身份的陡然变化,让众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之前众人羡慕元意夫妻琴瑟和鸣,有子傍身,但因为她的身份,心底还有是有些优越感,如今一道圣旨,让她们的优越感顿时破碎,脸上多多少有些不自在,宴会气氛变得沉闷,自然早早的散去。
送走最后一名宾客,出了已经睡了鸿奴,萧家的各位主子都聚在正院的大厅,萧朔和云氏坐在上首,元意和萧恒陪坐,气氛有些凝固。
元意眉头微蹙,看向一旁的萧恒,眼带疑惑,萧恒冲她摇了摇头,让她抬头看向萧朔。
萧朔放下手中的茶盏,一脸沉思,许久之后,才对云氏和元意解惑道:“朱氏首创干面之法,对行军有益,太子上书让皇上给予嘉奖,故而有今日的封赏。”
元意顿时咋舌,她不过是仿照方便面做了干面,就得了一三品的诰命,这金手指也开的太大了吧,这点小小的功绩,哪里值得那么大的封赏。
萧朔虽然也觉得封赏太甚,但是想到元意的多重身份,便有些坦然,对元意劝勉几句之后,才让元意和萧恒回去。
大宴方歇,收拾起来也不容易,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正在清扫的下人,来来往往,遇到元意和萧恒两人都要行礼,两人心里亦存着事,步履沉重,比以往多花了些时间才回到流轩院。
元意先换了衣服,去隔间看鸿奴,只见他依旧睡得香甜,旁边有陈嬷嬷守着,让元意意外的是,初雪竟然也在里面,蓬松松的尾巴正绕在婴儿床柱上,时不时地抖了抖,打到一旁的绳子,牵动上头的陶响球哗哗作响。担心鸿奴受到影响,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依旧毫无知觉,还噗噗地吐着小泡泡。
“初雪怎么在这里?”看到元意进来,初雪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头,又继续拨弄着绳子,让备受冷落的元意大为失落。
陈嬷嬷笑着看了初雪一眼,压低了身子道:“姑娘您有所不知,这个月来初雪就粘着小公子了,常常在小公子面前戏耍,小公子对它也喜爱的紧。”
元意下意识地看了初雪一眼,依旧不紧不慢地打着绳子,陶响球哗哗作响,本来她就纳闷为何特地串了绳子绑在床柱上,原来是有初雪这个免费工在。
“想来初雪这是厌烦了我,另找新欢了。”元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以前初雪最黏也最听她的话,自从她怀孕之后,就不怎么敢和它接触,想来也心有怨气,这时候才对她爱理不理的。
此时初雪正睁着圆溜溜的眸子看着她,一接触到她的目光,赌气一般的移开,元意忍俊不禁,蹲下身,摸了摸它的毛发,笑道:“初雪,鸿奴以后就拜托你咯。”
初雪低声嗷嗷了几声,伸出伸过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才重新把脑袋枕在前肢上,哼哼了几声,算是和解了。
元意点了点它的鼻子,与陈嬷嬷说了会话,洗了手,才去了里间。此时萧恒已经换了常服坐在窗前,杵着下巴,双眼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动静,萧恒回过神来,看向元意,目光熏熏然,让元意的心顿时安定了下来。
在他的旁边坐下,元意挽住萧恒的胳膊,把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道:“我这一次的诰命,太子出了不少力吧。”
萧恒揽住她的腰,下巴在她的额头蹭了蹭,许久之后才低声道:“意儿,爷是不是很没用?连诰命都不能替你挣来。”
元意抬起头,果然看到萧恒的眼中迅速闪过一抹黯然和失落,而后又恢复了正常,光华内敛,幽黑的眼眸宛若一方深潭,深邃而神秘。
“在我的心目中,从远是当世英雄,三品的诰命算什么,我还等着你封侯拜相,给我挣回超品夫人呢。”
元意心中微涩,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萧恒哪次不是意气风发,肆意从容的,也只有因为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目中才露出无措和脆弱。
她又何德何能,得夫如此。
心中的困扰渐渐散去,萧恒双眸发亮,看着元意近在咫尺的容颜,眸色转深,吻上她水嫩红艳的薄唇,情丝辗转,气氛逐渐热烈。
元意被抱坐在他的腿上,背后低着八仙木桌,背后的隐痛抵不过逐渐的混沌的神智,心甘情愿地沦陷在他高超的技巧之下,宛若溺水之人,牢牢地抱住他,轻喘低吟。
“姑娘……”
一声突兀的叫唤打断两人旖旎的气氛,陈嬷嬷掀开隔间的帘子,就看到元意与萧恒两人正唇齿相依,难分难舍,立马涨的一脸通红,连忙放下帘子,退回了隔间。
元意顿时清醒过来,这才反应过来隔间那边还有人,想到刚刚被陈嬷嬷撞到现行,顿时羞愤欲绝,连忙推开萧恒,刚要挣脱下来,就被萧恒搂住,动弹不得。
萧恒在她的耳旁喘着粗气,声音低沉,几近粗噶,他的薄唇有意无意地碰了碰元意的白云般的耳垂,引来怀中人的颤抖,他双手搂得更紧,恨不得把她揉进骨子里。
“意儿,你不能总是这样。”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性感,“总是煽风点火,却不负责灭火,你让爷怎么办。”
萧恒语气中的控斥和隐忍让元意尴尬不已,想起自己早上的劣迹,心中一虚,推诿道:“这不是大白天嘛。”况且陈嬷嬷就在隔间,要真是胡来,节操何在?
“大白天又如何,咱们又不是没试过。”萧恒恬不知耻地回了一句,话中的内容更是暧昧不已。
她果真是高估了萧恒的节操,这种厚脸皮的人,就不能和他讲理,这是隔间传来鸿奴的哭声,元意精神一震,连忙推开萧恒,“鸿奴大概是饿了,我得去看看。”
难怪陈嬷嬷刚刚会出来,原来是鸿奴醒了,叫她过去喂奶。萧恒也没理由阻拦元意给儿子喂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元意的身影消失在隔间,而他避免尴尬,只好坐在原地平复身上的尴尬。
这时候陈嬷嬷从隔间出来,迟疑了一会儿,才对萧恒道:“姑爷,姑娘才出月子,身子还没养好,希望您能怜惜。”
萧恒脸色一黑,眼神如刀地看着陈嬷嬷,但是事关元意的健康,陈嬷嬷虽然有些不安,态度却丝毫没有松动。
“行了,爷知道了。”萧恒挫败地摆了摆手,眼不见为净地把陈嬷嬷赶下去,八个多月都忍了,多等上一些日子又算得了什么。
这世上,大概再也没有像他这样能忍的男人了,他都快被自己的坚贞和神情给感动得痛哭流涕。
被陈嬷嬷这么一扫兴,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了,萧恒整了整一副,掀开隔间的帘子进去,一抬眼就看到莹润洁白的一片,鼻血差点就飙出来,连忙默念静心诀,才平复了躁动,面不改色地盯着元意怀里的臭小子。
除了第一天父子二人争食的不愉快之外,鸿奴对萧恒的气息也熟悉得很,若是有萧恒在,他很喜欢黏着萧恒。所以他像小奶狗一眼嗅了嗅鼻子,转到萧恒的方向,哇哇地叫着,伸出藕节似的小胖手,示意萧恒抱他。
萧恒一把接过鸿奴,看到他唇角溢出的白色,一脸的可惜,用围兜擦拭干净,才没好气地点了点他的鼻子,咕哝了一声,“臭小子,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比你爹幸福多了。”
元意正在扣衣服的手微微一顿,对上萧恒哀怨的视线,顿时翻了个白眼,“别教坏我的鸿奴。”
萧恒哼哼了几声,抱着鸿奴出了里间,初雪也跟着出来,雪白又蓬松的尾巴不停地摇晃,引着鸿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不停地追逐。看到鸿奴这副懵懂呆愣的模样,萧恒忍不住笑了起来,在他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抱着他在炕上坐下。
初雪趴在地上,嗷嗷叫了几声,萧恒便把挂着铃铛的蹴鞠丢给下去,初雪见到熟悉的玩具,立马扑腾扑腾地拍打起来,还时不时冲着鸿奴嗷嗷直叫,惹德鸿奴无咿咿呀呀地叫起来,一只狐狸和一个小奶娃就用着外星语若无旁人地开始交流,兴致勃勃地很。
元意整理好衣服出啦,看到这一幕,顿时哭笑不得,摇头叹道:“当初养了一直狐狸,竟是一不小心养出狗狗的性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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