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华冷笑了一声,道:“她不知哪里的豹子胆,前儿个害了佟承徽流产,证据确凿,因为大过年的,才隐瞒了消息没有传出去。”
“她怎么会如此愚蠢。”元意顿时急得团团转,谋害皇嗣,理法上是要诛九族的,她若是一个人还好,她的身后代表着可是整个朱家。“爹爹知道了没?”
“这么重要的事,爹爹怎么可能不知道。”元华脸色愤愤,“昨儿个才递话进来让本宫在皇上面前说好话。”
她年纪小,颜色好,又是身出名门,明启帝对她荣宠不已,只是明启帝年岁已老,她在那些孕有子女的妃嫔的面前,总是低了一层。一切的恩宠不过是过眼云烟,明启帝百年之后,子女才是她们的依靠。
谋害子嗣是皇家大忌,她也摸不准明启帝会不会听她的枕头风,若是惹恼了他,一朝失宠,宫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给她下绊子。一朝进宫就是有封号的正二品殊妃,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她。
元意叹了口气,她知道元华对父亲心里有怨,好在她的心性比元怡不知好上多少,至少心里顾着大局,知道维护家族的颜面,也许这才是父亲找让她帮忙的原因。
“我前阵子见过元怡,她较之以往成熟忍耐了许多,怎么会做出谋害皇嗣的事情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元意喝了口茶,稍稍冷静下来,“五娘,其中原委如何?你给我说一说。”
听到熟悉而陌生的称呼,元华神情恍惚了一下,在她的大宫女泠月的提醒下,才回过神来。她敛下眼睑,掩去眼中的情绪,没有起伏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缓缓地响起。
在腊月二十三号,也就是小年的时候,东宫妃嫔齐聚用膳,佟承徽因为怀有身孕的关系,得以坐在元怡的身侧,然而宴会才过一半,佟承徽便下腹绞痛,流掉了腹中的胎儿,据太医诊断,佟承徽本来就思虑过多,胎象不稳,又被麝香刺激,才会有此小产。而元怡身上,便是有浓浓的麝香气味。
“本宫就知道,她那个脑子,蠢得一塌糊涂,竟敢明目张胆地去害人,不是疯了又是什么。”姐妹之中要说最恨元怡的,不是元意,而是元华,这其中的原因还是归结到孙姨娘的身上。
听完元华的讲述,元意难得没有之前的气愤和激动,反而是一动不动地陷入沉思。
元华看了她一眼,眼眸微闪,道:“看你这样子,难道是想到了什么?”
“你有没有发现,自从进了宫,元怡身上都带着一股麝香味儿。”
元意想起她三日回门时在元怡偶然闻到的味道,就一直记在了心里,前阵子她进宫,又再次闻到熟悉的味道,以为是元怡换了香料,便没有多想,如今听了元华的讲述,才恍然大悟,那股味道,就是麝香的味道。
元华眉头微皱,她进宫之后,也就见过元怡几次,每次都是她高坐在上,没有贴身接触,倒是没有闻过她身上的味道。
“娘娘,奴婢曾经闻到过。”一旁的泠月突然开口,解释道:“上次您召见侧妃娘娘,奴婢去迎接,曾经闻到过。”
“她不是最喜欢月季香吗,怎么进了宫就换了麝香,难道是傻了不成?”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在后宫都不会用麝香,更何况,后宫的俸例中更不可能出出现这种危险的香料,除非……元华蓦然瞪大了双眼,道:“四姐,你说她是不是,是不是……”
她掩住了唇,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是眼中的惊骇已经泄露了她心中的想法。
元意心中亦是一沉,后宫没有麝香,唯一的来源只能是药酒,但是,她堂堂一介太子侧妃,怎么会整天擦药酒?除了太子,又有谁敢虐待她。难怪她越来越消瘦,脸上的郁色越来越深,任谁受到这般非人的折磨,心中都会阴暗丛生。
元华也许有些疑惑,元意却是立马就明白了其中原因。尽管尽力压制,元意心里还是免不了升腾起一抹愧疚和不安,当初若不是她设计,元怡说不定就不会受这样的折磨。
她顿时神色怏怏,却还是强撑起精神,对元华道:“五娘,你在宫里方便,先派人查探一番,有了消息再递给我,我明天回府,再和父亲商量对策。”
元华也知道事关重大,便没有推诿,“本宫待会儿就让泠月过去看她。”她见元意脸色有些不好,眼神微闪,又低头喝了一口茶,道:“本宫库房里有些好东西,你带回去给二姐。当然,本宫也不会少你的辛苦费。”
元意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这副别扭的性子,就算是进了宫还是没改。她这次倒是没有和她犟嘴,道了声谢,便让素梅跟着泠月去拿东西。
两个又谈了会儿,大约到了时辰,元华要去拜见皇后,才让人送元意出宫。
元意到了宫门,发现云氏也正好从宫里出来,一脸疲色,便连忙上前搀扶着她上了马车。
“我没事儿,每年都要有这么一趟,不过是累点儿。”云氏接过元意递过的斗篷,盖在身上,半躺在软塌上,对元意摇了摇手,道:“我先歇会儿,你不用在此伺候了,去吧。”
“那婆婆您好好休息,媳妇先告退了。”
元意嘱咐了她身边的丫鬟仔细伺候之后,便上了后边的马车,刚打开车门,就见里边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盒,不由咋舌,看向素梅道:“这些都是淑妃娘娘送的?”
素梅正在收拾着东西,闻言连忙点头,“正是,姑娘您不知道,淑妃娘娘库房里的好东西多着呢,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
连素梅这样稳重的心性都忍不住惊叹,看来元华是得宠的很。她随手拿了一边的一副画卷,打开一看,不由惊讶,“竟然是前朝顾大家的绝笔,山居秋图!”
顾大家是久享盛名的工笔画大家,因为破国战乱,留下的画作只有十多幅,每一副画作都是千金难求,朱父书房里就挂着一副他的画作,元意眼馋许久,朱父都舍不得给她,可见珍贵。
“姑娘,这还不止呢。”素梅又递给她几份名家字帖的孤本,道:“这些都是给您的。”
元意忍不住感叹,“这大概是世上最值钱的辛苦费了。”她看了看另一堆高叠的礼盒,道:“跟车夫说一声,先去周府吧。”
马车在一条大道上与前边的马车分道,直接前往外城,过了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在周府胡同停了下来,元意下了车,浅碧和浅碧抱着一大堆的礼品跟了出来。
还是上次那个门人,在看到元意的时候,立马就热情地迎了上来,笑道:“原来是萧少奶奶来了,您请进,我家夫人正在大厅呢。”
元意见他比之上次多了恭敬了许多,看来陈嬷嬷的手段还是不错的,心中愉悦,便赏了一个荷包给他,问道:“周大人在不在府上?”
门人掂了掂手中的荷包,脸上的笑意更浓,道:“在呢,老爷也在大厅,奴才带您去。”
他看到素梅和浅碧正吃力地捧着礼盒,便知觉地接过,又在前头开路,元意在路上暗自观察,发现过往的奴婢见到她都会停下行礼,规矩与理法丝毫不差,不由暗自点头。
刚到大厅,门人就恭敬地宣报,“老爷,夫人,萧少奶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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