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基却摇着羽扇,叹息道:“黑炭头,你可说错了,大耳贼其实是把孙策在当狗使……使唤,想利用他在青州拖住我……我们,想让狗听话,怎么能不给几根骨……骨头呢。”
尉迟恭恍然省悟,话锋一转,又骂道:“原来是这样啊,孙策这龟孙子也真是不要脸,还管自己叫什么天皇,名号倒是叫的响,却甘心给刘备当狗使,真是不要脸啊。”
旁边石达开却叹道:“孙策恐怕也知道,刘备这是在利用他,不过他也应该是别无选择了,想要反攻大陆,就只有这么配合刘备,刘备有肉吃,他孙策才有汤喝。”
“五千铁骑,再加上关羽太史慈和周泰三员大将,这样一来,孙策的实力大增,只怕就能跟我们抗衡了,形势有些不太……太妙了呢。”邓艾看向了陶商,结结巴巴的提醒道。
陶商却剑眉微凝,沉声道:“朕担心的倒不是关羽三将,和那五千铁骑,朕担心的是关羽带来的那几百门天雷炮,只怕张巡那边有危险了。”
此言一出,左右大魏文武们神色无不为之一变,个个都猛然省悟,眼眸中流露出了忌惮之色。
他们很快就体会到了陶商的言外之意,意识到那几百门仿制的天雷炮,才是真正致命的威胁。
要知道,天雷炮乃大魏的破城利器,这么多年的东征西讨,大魏就是靠着天雷炮之威,才攻破了多少座坚城,省了多少的麻烦。
天雷炮的威力,在场的众将们可以说是再清楚不过。
他们更是很清楚,张巡所守的那座剧县城,实际上并非是什么坚城,并没有为了应对重型投石机而进行过加固,之所以能守到现在,完全是仗着张巡个人神奇的守城能力。
如果让关羽顺利的把天雷炮运至剧城下,几百门天雷炮这么一轰,就剧县那种薄弱的城墙,不给当场轰塌才怪。
可以说,在天雷炮这种绝对的力量面前,就算是张巡再有能耐,也只有被辗压的份。
而剧县被破在即,孙策这边又实力大增,这种情况下,整个青州,乃至两河的形势,都将急转直入,大魏将陷入极为不利的境地。
毫无疑问,那几百门天雷炮,已成了左右天下形势的关键所在!
“形势真的是有些棘……棘手呢。”刘基也摇着羽扇叹息,眉头悄然已凝起。
皇帐中,气氛一时沉寂下来,每一张脸上,都写着凝重二字。
陶商的目光落在了刘基身上,寄希望于这位满百智谋的智士,能给自己想也一条破局之策来。
刘基是摇头晃脑,闭目沉思了许久,绞尽脑汁,一时片刻却琢磨不出一条两全其美的妙计。
一片沉默之中,杨再兴的嘴里却突然间迸出一句:“这有什么大不了的,陛下既然忌惮天雷炮,咱们派一支奇兵深入敌后,在半道毁了那几百门天雷炮不就得了。”
此言一出,陶商的鹰目之中,陡然间就闪过一丝精光,仿佛蓦然间被点醒一般。
“这倒是个办……办法哦。”刘基也是眼前一亮。
戴宗却马上道:“杨将军此计听起来可行,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完全行不通。”
“这话怎么说?”杨再兴反问道。
戴宗便走到了屏风之前,指着地图比划道:“现在我们的位置在这里,孙策军的位置在这里,而关羽行军的方向又在这里,咱们若是想奇袭关羽,就需要绕过孙策军的防线,而这其中有两条大道,还有三条小路……”
戴宗指着地图,洋洋洒洒的解释了一大通,其实说的只有一个意思:
孙策防范严密,在绕往他后方的大小道路上,皆已布下了关卡的岗哨,一旦魏军有个风吹草动,孙策方面立刻就会有所察觉,做出相应的警觉反应。
陶商听着听着,剑眉再次凝起,沉声道:“你的意思是,孙策早防着朕会偷袭他的后方,所以事先已做了严密的防范,朕的奇袭军无论走哪一条路,都躲不过孙策的耳目了?”
“回禀陛下,这正是臣的意思。”戴宗点头道。
皇帐中,原本已振奋起来的精神,立刻又沉寂了下去,众将们又黯然起来,默不作声。
“奶奶的,白激动了半天,原来是空欢喜一场啊。”尉迟恭嘀嘀咕咕的抱怨道。
陶商指尖点着额头,目光瞟向戴宗,“难道就真的没有一条路,可以绕过倭军的眼线,去偷袭了关羽吗?”
“这个嘛……臣真的是不知道啊。”戴宗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
这时,罗贯中却忽然眼前一亮,忙道:“陛下,臣倒是知道一人,他或许能知道能有别的路通往敌军侧后。”
“什么人?”陶商眼前也精光一闪。
罗贯中便道:“此人原为我莱芜县丞,跟着臣一同归顺了朝廷,目下一直在军中负责粮草问题,这个人早年曾游历天下,自称对天下名山大川,流河道路都无所不知,无人不晓,臣想他或许 他或许会知道。”
听得罗贯中这一番介绍时,陶商心头已然一震,精神兴奋起来,猜到了七八分。
当下陶商便兴奋问道:“你说的这个人,莫非叫作徐霞客?”
此言一出,罗贯中身形剧烈一震,惊奇道:“此人正是叫作徐霞客,陛下竟然也知道他的名字?”
“果然是他……”陶商笑了。
当罗贯中说到这个人游历天下,对天下的名山大川,河流道路都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之时,陶商就猜想,他说的这个人就是徐霞客。
让陶同惊喜的则,罗贯中是在几天之前,莱芜一战之后,才刚刚被召唤出来的,没想到这才过来不过三四天,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要知道,早在数月之前就被召出来的罗士信,独孤伽罗等人物,直到现在还都没有任何影迹呢。
“你不是说他游历过天下么,朕纵横天下,足迹遍及四方,知道有这么个奇人又有什么稀奇。”
陶商随口编了一个解释,拂手道:“既然这个奇人就在军中,还不快把他速速请来。”
罗贯中领旨,忙是匆匆出帐,亲自去请。
陶商便耐着性子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帐帘掀起,罗贯中带着一名男子,步入了帐中。
“臣徐霞客,拜见陛下。”那中年男子,拜倒在了陶商跟前。
他的声音浑厚而沙哑,有一种历经苍桑的味道,他的脸也晒的黝黑,显然是饱经过风霜的洗礼,留下了岁月的足迹。
陶商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传说中,古代第一地理专家,大名鼎鼎的徐霞客了。
“徐卿免礼吧。”陶商微笑着抬了抬手。
“谢陛下。”徐霞客站了起来,虽是垂手侍立,浑身上下却透着一份沉稳从容的气质。
那种气质,乃是遍行天下之物,尽览大自然的鬼斧神功之后,才会产生的一种由内而外的气质,非常人所能有。
“果然是旅行家的气质……”
陶商心中啧啧暗赞,却问道:“徐卿,朕听贯中说你遍游天下名山大川,对各地的大小道路都了如指掌,是吗?”
徐霞客一拱手,淡淡道:“回禀陛下,臣这些年确实是游历天山,对各地的道路地形虽谈不上是了如指掌,却也略知一二了。”
“那朕问你,如果朕想从这里出发,绕过孙策的关卡耳目,偷袭东莱沿海,你可知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路吗?”陶商道明了传他前来的用意。
“臣得先看看才知道。”
徐霞客说罢,来到了地图之前,站在那里盯着地形图,手指捻着短有,凝眉沉思起来。
他目光在两地之间不断的游移,思绪飞转,搜寻着过往的记忆,仿佛那一条和山脉,一条条的河流,那不为人知的一条条羊肠小道,正在如电影倒放的画面一般,一一从眼前流过。
陶商也不打扰他,只浅饮着小酒,给他时间去思索。
片刻后,徐霞客眼中精光一闪,已是掠起了成竹在胸的自信表情。
“怎么样,想起来了吗?”看他那自信的表情,陶商也兴奋起来。
徐霞客便指着地图比划道:“如果臣没有猜错的话,从这里向东经朱虚城,再向北过复普山,再沿潍水北上,确实有一条不为人知的小路,可以直插下密与都昌城之间,如果我们速度足够快的,应该可以在那里截击敌军。”
他说着,指尖在地图的数点之间,弯弯曲曲的描出了一条线,那一条路线,在地图上确实没有标出。
“我说那个徐什么霞客的啊,你确定有这么一条路?不是你自己瞎编出来的?”尉迟恭质疑道。
“尉迟将军放心,这条路五年前下官就曾走过一次,下官自然是确信无疑。”徐霞客自信的笑道。
“五年前?”
尉迟恭吃了一惊,扁着嘴道:“你是在开玩笑的吧,五年前走过的路,你怎么可能现在还记得?万一你脑子一抽抽,记错了怎么办,岂不是耽误了大事?”
见得尉迟恭质疑,徐霞客嘴角扬起一抹自傲,“下官虽然不才,却有一个特殊的天赋,那就是凡是我见过走过的路,就会过目不忘,铭刻于心,别说是区区五年,就算是十年五十年,下官也绝对不会忘记。”
尉迟恭却笑了,不以为然道:“吹牛啊,我就听说过有人过目不忘,还没听说过有人能过路不忘呢。”
不光是尉迟恭,帐中诸将,甚至是推荐人罗贯中,眼神中也涌动着几分质疑不信。
陶商的鹰目中,却流露出了深深的信任。
别人不知徐霞客的能力,陶商岂能不清楚,这个被他召唤出来的地理专家,身负“地理”天赋,对深山老林里的一条小溪流都了如指掌,他既然说知道这么一条小路,怎么可能是吹牛。
啪!
陶商猛一拍案几,奋然而起,豪然道:“好!徐霞客,朕就用你为向导,走你所说的这条小路,去截了大耳贼送给孙策的大礼,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