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守将慌乱之中,做出了明智的决定,关闭城门,防止汉军渗透。
城外,穿着西凉军服饰的队伍,果然是伪装的汉军!
邓羌迂回追击,迫使段韶逆灞水北上,而汉军小校崔更和白吹,带来一支队伍,换上西凉军甲胄,渡过灞水,汇合了裴元绍等人,意图混进城内,趁乱占领蓝田城。
蓝田守军关门锁城,任由裴元绍等如何哄骗,不为所动。不见到段韶本人,守军绝不放任何人进城。
邓羌无法拖延段韶太久,西凉军主力很快就会返回,不能及时占领蓝田城,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无功之劳。
“足智多谋”的裴元绍将军技穷谋乏,想不出任何办法,气得直跺脚,指着城头的西凉军,破口大骂:“王八龟孙!汉军说来就来,老子要是被杀了,你们龟孙也好不了!老子做了鬼,也要拉上你们!杀光你家男人,睡光你家女人!”
裴大将军骂得难听,连鲁智深都听不下去了,指指旁边女扮男装的红拂女,劝道:“有女人在呢,咋骂那么难听?小心军纪咧!”
“娘地!完不成任务,一样要挨军纪……”
红拂女是侠义奇女子,知道裴元绍出身草莽,情急之下爆出粗口脏话,红拂女并不计较。微微一笑,道:“小女有一法,也许可以一试。”
红拂女低声说完,裴元绍大瞪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着红拂女。“真假?!”
“小女也不敢确定,今晚一试才行。”
鲁智深性急,道:“等到晚上,要是不行,岂不完蛋?明日姓段的就能赶回来,咱们耽搁不起啊!还是强攻吧,我打头阵,不破蓝田,提头来见!”
裴元绍使劲晃悠着脑袋。“得了吧。破不了城,要你秃头有毬用?”
裴元绍说话又带脏字,钟馗不禁皱眉。
裴元绍抽了自己一巴掌,赶紧向红拂女道歉。“啊,对不住啊张姑娘,俺不是有意啊,只是习惯了,一着急,就管不住自己这破毬嘴……啊……对不住、对不住……”
兵马本就少,又无有攻城器械,想要强取蓝田城,绝无可能。
“就按张姑娘说的,试试吧。”“足智多谋”的裴大将军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采纳红拂女的建议。
“那好,小女得先做准备,军中可有红绢?”
“红绢啊,谁有?赶紧拿出来!”
军中除了大老爷们就是半大傻小子,又走得匆忙,根本找不到红绢。
“算了,小女想办法吧。”
“张姑娘费心了啊,快着点啊。”
“快也无用,只能等到亥时,才能一试。”
红拂女去做准备,队伍就在城外不远处休息待命。
天还大亮,就这么干等,裴元绍哪受得了?
眉头拧成了疙瘩,脸拧巴出了包子褶,裴元绍也没想到别的办法。
“嗓门大的,给老子过来几个!去城下使劲骂!”
这一招,是从老哥程咬金那学来的。把城中敌人骂烦了,脑子抽筋,打开城门,也说不准。或者,城中敌人受不了叫骂,冲出来一战,也好过这般傻等。
……
周围风声鹤唳,蓝田城守敌,吓懵了却没傻掉,并没有因汉军的侮辱谩骂而打开城门。
裴大将军骂计无效,好不气恼。
苦熬傻等,终于到了戌亥相交之时,红拂女走了过来,手中提着两盏小巧的灯笼。
“张姑娘啊,你可算弄完了。哎呦,这两个灯笼做得不错嘛,哪找的红绢,我看看。”
“莫耽搁了。”红拂女微一侧身,躲开裴元绍,没让他碰灯笼。“劳烦找个火,我把灯笼点上。”
“哎,来人啊,火!拿火来。”
全部希望,都寄托在红拂女身上,裴元绍大献殷勤,要帮忙点火。
“不敢劳动裴将军,我自己来吧。”红拂女委婉地谢绝了好意,小心翼翼地点燃了灯笼。
“什么味?好香,真好闻……”裴元绍贪婪地吸吸鼻子。
红拂女眉头一皱,俏脸一红。
要做灯笼,却没有红绢,红拂女只好撕了贴身亵衣,蒙成灯笼。红绢上,留有姑娘的体香,自然不肯让旁人触碰。
红拂女面红耳赤,好在,有灯笼的红光遮掩,周围人并未发现她表情的异常。
红拂女提着灯笼,裴元绍殷勤地跟在后面。
窈窕女子在前,幽幽暗香萦绕。粗枝大叶的裴大将军,头一次有了心慌神乱的异样感觉。
不是裴大将军好色,是个正常男人,都难把持。
相处时间不短了,但之前急着赶路奔波,裴元绍只把红拂女当做战友、兄弟,今晚才发现,这丫头竟是如此迷人!
也难怪,红拂女集美貌和侠义于一身,在裴大将军眼中,就是世上最完美的女人。
“哎,干啥去?”
鲁智深叫了几声,裴元绍才回过神来,发现别人都已站住,只有自己还跟傻子似的,兀自往前走。
“呃……累了,溜达溜达……”裴元绍找着借口,他脸皮厚,不会脸红,但心里却在暗骂自己:娘毬地,正打仗呢,想啥呢?!
裴元绍在心里给了自己几个嘴巴,便坦然了。
看看挑高的两个红灯笼,又看看蓝田城头。
蓝田城内,很安静。
城头上,点着些不明不暗的火把,偶尔有值夜兵卒晃动的身影。
“能行不啊?”裴元绍问道。
红拂女轻轻摇摇头。“不知道,但愿吧。”
“唉……”鲁智深故意用力叹口气,用埋怨的眼神看看裴元绍,又看看红拂女。
他还是觉得,和弱女子的小伎俩相比,镔铁铲更靠谱。点灯笼发信号,也远不如直接冲杀上去干脆过瘾。
城头上,久久没有回音,红拂女的眉头,也是越蹙越紧。
“唉……”红拂女轻叹一声。成功与否,事关重大,红拂女自然清楚。她有些后悔,不该揽下如此重任。
“唉!”鲁智深的叹息声中,透着明显的不满。
“没事。”裴大将军挺身上前。“张姑娘别愁。成了,功劳是你的。砸锅了,都是俺的过,俺自去向主公请罪。”
红拂女感激地看了裴元绍一眼,突然眼中一亮,轻叫了一声。
“有了!”
唰!
众人的目光,齐向城头望去。
只见城头上,有两支火把,明显高过周围火把的高度,且在上下晃动!
“娘毬地,成了!”裴大将军激动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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