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的夏天他与她是大学同学,校园里他们只是点头之交,唯一能让他们产生联系的就是他的女友警告:“你和她走得别那么近。”他苦笑着说:“我哪儿和她近了?我们平时都不说话的。”
毕业后他们几乎断了联系,直到有一天他给她打去电话:“我妈一直逼我相亲,我不想去,你能帮我个忙吧?”
她特别聪明,不等他说就直接了当地问:“让我假装你女朋友是吧?”
于是,他们在刻意保持“安全距离”的情况下去见了他的父母。事后,为了答谢,他请她吃饭,他们都喝了些酒,开始回忆着大学的生活。她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总能在一段谈话之后迅速找到下一个话题,平日里不善言辞的他也健谈起来,与她相谈甚欢。他当然清楚她不是自己真正的女友,但是他还是体贴地给她夹菜,毫不避讳,或许是因为周围的人和他们都不认识的原因吧。
吃完饭后,他与她一同去了车站,他们并不坐一辆车,她回家的公交车率先靠站,排队等着上车时她还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你不走吗?”他木讷地摇了摇头说:“这辆车不经过我家。”她的表情有些失望,或许她在期待他的另一种回答。
他决定还是不坐车了,一个人走回家吧,无论他外表让人觉得多么容易亲近,到了晚上他还是习惯一个人,即使什么也不做,就这么安静着。马路上早已不像白天那样人声鼎沸,放佛一下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喧嚣,迎面吹来的风让他的醒了点酒,清醒了一点的大脑中最先出现的四个字竟然是:我喜欢她。
是的,他真的喜欢上她了,突然,就一瞬间。他很难解释为什么大学一起这么久,他都没有这种感觉,他想找一个理由逼迫自己相信这种感觉很快就会消失,他请她只是解燃眉之急的。但是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他明白自己已经不可能说服自己那样想了。他开始频繁地约她,见面后就是带她去见自己关系特别好的朋友,一个接一个,他习惯了这样介绍她:“这是我女朋友。”他的朋友都说她很漂亮,对他特别羡慕。
他决定了,一个星期后自己生日的时候,他要约她,向她告白。他果真约了她,她还像之前一样痛快地答应了,并说会为他准备生日礼物。
生日那天,他们见面了,刚坐下她就从包里掏出一个包装别致的盒子,说:“礼物在里面,回家再拆开看,生日快乐。”他说了句“谢谢”后就把盒子装进了口袋中。
吃饭时,他好多次几乎说出“我喜欢你”,但是话到嘴边他还是没勇气说出来,他担心的有些多,万一被拒绝了怎么办,难道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老套的情节,自己哈哈一笑再说“我和你开玩笑的。”?他本身的性格很犹豫,更有些自卑,鼓起一次勇气对他来说是特别奢侈的,他无法接受自己宝贵的东西被一张“好人卡”给敷衍掉。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他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调整一下,她点了点头,说:“好。”
他站到了洗手间的镜子前面,双手垂在身体两边,他的手打到了自己的口袋,想起了她送的礼物。里面是什么呢?他想现在看一下没什么关系吧?反正回家也要看的。他真的拆开了盒子,是一块手表,他一眼就喜欢上了它精致的外表,忍不住把它拿了起来,一张纸也跟着掉了出来,在空中翻转了一下掉在了他的脚边。他俯身捡了起来,是她的字:我根本不想假装你的女朋友。他愣住了,好吧,看来她一开始就对这个缺德的建议很反感厌倦,连“假装女友”都令她如此厌恶,她肯定心里特别讨厌他吧。他把纸和手表一起胡乱赛回盒子里,走出洗手间。
回到桌边,他一言不发,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她吃完,期间她问了他几次为什么不吃了,他只回答没有胃口。看着菜吃的差不多了,他站起来,有气无力地说:“走吧。”
两个人就这么走在街上,她说:“时间还早,我请你去唱歌吧。”他头也没抬就说:“不想去。”
“好吧,既然你累了,早点回家休息吧,对了,别忘了看生日礼物啊。”她冲他眨了眨眼,可是他还是没有抬头看她。他停在那里没有再往前走,她也停了下来,问:“你怎么了?”他的牙齿使劲咬着自己的嘴唇,缓缓说着:“为什么你一开始要答应假装我的女友?你不愿意可以说的,我当时逼你了吗?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你不想了?”
“你看过礼物了?”她不安地问。见他没说话,她又问:“你看到那句话了?”
“嗯。”
“那你怎么想的?”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了,之前对不起,我都没问你的感受,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了,再见。”他从没察觉到自己做这种决绝的告别时说话会这么利索。
但他还是被她一把拉住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有些被她激怒了,“难道你非得让我说出来你才痛快是吧?就为了满足你自己的支配欲?看一个喜欢你的人被你拒绝后的表情?好吧,你看吧,我现在就是你想看到的样子。对,我喜欢你,但是你既然已经把话写得那么清楚了,我不傻,可以理解。”
“你上学时候的阅读理解题是怎么做的?我写的的确很明白,但是你好像真的不理解。”她说。
“好,我现在把你写的东西拿出来,我念给你听。”他气急败坏地从口袋中翻出盒子,打开,把手表和那张纸一起拿了出来,“我根本不想假装你的女朋友”,他大声念了出来,语气中明显带着强烈的情绪。
“没有了吗?”
“你还想听什么?”他没好气地反问。
“反面你看了吗?”
“反面?”他愣了一下,赶紧把纸翻了过来,真的还有一行字:我要做真的。期待你第二天的电话。下面还画着一个笑脸。看完后,他彻底懵了,傻傻地问:“你为什么不直接对我说呢?”
她也开始没好气地说:“我鼓起一次勇气特别地不容易,所有女孩子都这样!”
字数:2120时间:2014-5-16[就 爱中文,92中文,9爱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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