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龠心情依然未好,虽然大仇得报,但是亲弟王晟却永久地在人间消失了。两兄弟自小父母死得早,彼此相依为命,感情很是要好。前几个月,未能寻到王晟,王龠还尚有一份王晟是活着的希望,可是从慕容山耀的嘴中得知了王晟的死讯,便是将他心里的那最后一份希望也给破灭了。
俗话说借酒浇愁,愁更愁。越喝,就越让人满腹惆怅,哀怨颇多。
小小的饭店,早上九点钟,整个饭店之中仅有王龠一个人而已。他没叫菜也没叫饭,只要了两瓶绍兴老酒,自顾自闷闷地喝着。
本来杀了慕容山耀之后,他决定回北方老家去将王晟已经死去的消息告诉已经亡故的双亲,以及给王晟立一个衣冠冢。
可是,自他刚想要动身时,王氏家族方面却给他发了个任务,任务的执行地便是在上海市。因此,他必须得留下来,等任务执行完毕之后才能离开。
“老板,再来两瓶酒。”
王龠倒完最后一杯酒,闷闷地又向老板要了两瓶。
饭店老板有些惊奇,绍兴老酒的酒劲可是不小,一个酒量好的人喝上一瓶,都够受的了。不料这个看起来颇有儒雅气质的男人,竟然能够喝这么多而不醉。
打开门做生意,有生意不能不做,老板二话不说,便给王龠又上了两瓶。
王龠接着慢慢地喝着,一边喝一边看着手腕上的钟表,盯着时针与分针的刻点,他眉头皱了皱,似是很不悦。
待过了十来分钟,酒店门口,有六个人徘徊不去地看着招牌,当一再地确认了地点之后,方才陆续地走了进来。他们这一进来,环眼一看,很快就发现了一个人在喝闷酒的王龠。便全部围了上去。
“龠哥,可终于找到你了,你说的这个地点还真难找。”
三人入座,一位大嘴巴男人赔着一脸笑地说了一声。
王龠面无表情,兀自喝着酒,道:“你们足足晚了二十分钟,真是有点太不像话了。”
大嘴巴男人讪讪赔笑道:“龠哥,请别介意,咱几个也是第一次来上海市,这里街道实在是太多了,然后今天是雾霾天气,想找这么一个地方还真是不太容易,请见谅。”
王龠淡淡道:“废话少说,长老告诉我任务的目标已经照片,都在你们手上,拿给我看看吧。早点完成任务就早点回去,我可没多余的时间可以耽误。”
“哦哦,好的。”大嘴巴男人连忙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然后边说边从手机里打开了一张照片,递给王龠,道:“龠哥你看,就是这个人,这个人他扔了我们一船的货,害我们损失不小,而且他还把押送货物的太子爷王台给弄死了,大长老听三爷描述之后很生气,刚好听闻龠哥你在上海市,也就让你来带领我们完成任务,据说这个人实力很是不弱。”
“哼,实力很强?王台那小子平时不学无术,正路不走偏走邪路,能杀他的人不见得会强到哪里去。”王龠仰首喝了一杯,然后转过头去,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只见那张照片是从一个偏斜的角度拍摄的,照片当中的人,虽不太清晰,但大致的轮廓却很让人看得出来。
“他是?”王龠瞳孔一缩,忽然觉得这照片上的人有几分眼熟。
大嘴巴男道:“龠哥,根据出事的船上的船员所提供的资料,这个人名叫‘倪大叶’,二十来岁左右,体型偏瘦,三爷猜测这个倪大叶是慕容氏家族的人。”
“倪大叶?”王龠五指一颤,手中紧捏的瓷杯咔嚓一声,就碎成了粉末。他猛然抬起头来,一把抓住对面说话的大嘴巴男人,问道:“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倪……倪大叶啊,龠哥,有什么问题?”大嘴巴男人被王龠此举吓了一跳。
王龠陡哼一声,拍桌而起,喃喃道:“怪不得我自从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他很不一般,原来他也是个慕容氏族人,哼,那小子居然还假好心地送我一个消息,看来慕容山耀临死之前所说的话是真的,真正害死王晟的人,应该就是这个倪大叶!”
“啊?龠哥,你认识此人?”大嘴巴男一脸惊奇。
王龠满脸杀气,道:“何止是认识,我早就跟他见过面了。”
大嘴巴男一喜,道:“这就好办了,既然龠哥认识这人,那只要我们找到他,再杀掉他,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哼,上次他假好心送我一个消息,既然他认为我被在鼓里,那干脆就将计就计,我也来骗他一次。”王龠心中想出一计,然后跟围在桌前的几人耳语了一番,说着如此如此。那几人一边听一边阴笑着点着头,然后一一散了开去,各自坐在其他的桌位。
旋即,王龠隐忍着怒意,掏出了手机来,寻到孟缺的电话,直接一个电话就拨了过去。
其时,孟缺起床不久,正与爷爷等人在吃着早餐。一接到王龠的电话,颇觉惊奇。
大猩猩一笑,道:“我听说昨天浦东新区的七夜醉酒吧被烧成了灰烬,一个活口也没留下,这个王龠手段还真狠辣,现在他打电话给你,莫非是道谢的?”
孟缺微微一笑,按下了接听键,道:“早上好,王先生。”
王龠皮笑肉不笑,道:“你好,倪先生,多谢你昨天告诉我的那个消息。”
孟缺闻言,惊奇地瞄了大猩猩一眼,暗赞他这次是猜对了。口上微微一顿,故作不知,道:“别客气,莫非王晟有下落了?”
“嗯,我的确是知道了一些有关于王晟的消息,为了感谢倪先生你,我特意在如意山庄酒店摆下饭局,希望倪先生你给个面子,让我好好感谢你一番。”王龠盛意拳拳地说道。
孟缺一听就听出了王龠这个饭局,恐怕就是传说当中的鸿门宴,笑道:“别客气,阁下既与我表妹相熟,那么也算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就不必如此客气了。”
“倪先生莫非不给面子?”王龠语气立刻冷冽了几分。
孟缺干笑道:“当然不是不给王先生你面子,只不过我作为这里的东道主,让你破费实在是不好意思,不如这样吧,今天中午由我做东,就去醉仙楼吃一顿如何?”
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既然知道了对方是摆鸿门宴,孟缺干脆也给对方摆个鸿门宴。
“倪先生帮助我这么多,我怎么好意思让倪先生你做东,不行,万万不行。我们东北人讲究的是一个豪爽,望倪先生不要跟我争做请客人,今天中午这顿一定得由我来招待,晚上再由倪先生你来做东,也未尝不可。”王龠假意热情,定要争做请客人。
孟缺也不会轻易让他如愿以偿,还是相争道:“不行,万万不能让王先生你来请客,中午由我请,晚上亦由我请。王先生若是不答应,那么我倪某人就不当阁下是朋友了。”
王龠玩假热情,孟缺干脆就来真热情。一口堵死对方,不答应就不做朋友,看他如何应对。
“这……倪先生你未免也太客气了吧?”王龠嘴上笑着说话,暗地里头却恨得牙痒痒。
“我倪某人向来对待朋友都是如此,在上海市,我为东道主,自然是要做请客人的。假如来日我去了东北域,届时再由王先生你做东,那时,我绝无二话可说。”孟缺热情得就好像是对待一个真朋友一样。
王龠眉宇之间,杀气显露,被孟缺先将了一军,他只得应着对方。不然的话,若不答应,对方就不当自己是朋友,那样的话想杀孟缺,难度就大了。
“好,既然倪先生如此客气,那这次就由你做东罢,到十二点时,我王某准时到来。”王龠下了决心,定声说道。
“好,届时我倪某人定当店外相迎,再见。”
“再见。”
电话一挂,王龠的左手捏着桌子的一个角,在谈话之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竟把桌子的那个角也给捏碎了。可见他的怒意是有多么地强烈。
孟缺这一边,大家见得电话一挂,皆阴险的笑了起来。
大猩猩道:“这厮既然要主动送上门来,不如这次就拿下他吧?”
孟缺颔首道:“王龠指不准有可能是怀疑我了,所以才会想出了摆鸿门宴的法子,既然他想对我不利,那我自然是要先下手为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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