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了血清之后,体内的血凝鸠之毒果真是被抑制了下来。只不过晃爷爷说,血清虽有效,但顶多只能维持三天,三天之后若无解药解毒,届时毒性发作得比之前还要猛烈数倍。
至于解药何在,第一,可向钱浩鉴索取;钱浩鉴乃研制此毒之人,既然研制得出,那么就必然会有解药。只不过嘛,想在他身上拿到解药,那可比登天还难啊。
昨天他还被废了一只眼睛,现在的他,肯定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弄死孟缺。就算他眼睛没瞎,亦是如此。
第二,那便是依照晃爷爷之言,外出寻找一味稀奇药引,此药引名为“龙牙”,乃是一种永州市特有的一种毒蛇的獠牙,此蛇名“炙蛇”,旷世少有。古语有云:永州之盛产异蛇,实际上在古代时尚有异蛇,到如今异蛇已经是非常稀有的品种了。而且是仅有永州市才有,其他各地从不听有出现过。异蛇之少见,炙蛇更甚之三分。只不过,这些蛇虽然很少很少,但在一些偏远一点的农村山坳还是常有人说见过。
晃爷爷凭他的经验认为想要破解这个“血凝鸠”之毒,必须要用一味奇毒之物来以毒攻毒。从药效上来说,炙蛇之毒恰能对抗异蛇的毒,以炙蛇的“龙牙”作药引,外加蚂蝗液、血清作为辅助,试想中就算不能全解其毒,解掉十之七八还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的关键便是要赶紧寻出一条炙蛇来,拔其牙、取其毒,方能研制成解药。
“呼~~~~哈~~~~”
一口气做了三百个俯卧撑,孟缺汗流浃背,总算是感觉到温暖了。忽地一下,直接翻过了身来,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着气。
慢慢,晃爷爷捧着一本古书从屋内走了出来,边看边想,也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问题。半晌之后,他才说道:“孟缺,你该出发了,捕蛇之行,半刻都不能耽误,早一刻找到,你的性命便能多一分希望。”
孟缺点了点头,一个鲤鱼打挺,便从地上跳了起来,道:“晃爷爷,您说那炙蛇长什么样子?别说炙蛇,就是异蛇我也从来都没见过,您给我描述一下呗。”
晃爷爷走到一旁坐了下来,将手里的书本慢慢合起,道:“很遗憾,异蛇,我早年也仅是见过一次而已。至于炙蛇么,我活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
“您……您都没见过?”孟缺心里感觉好像有十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带起一阵尘烟。
“嗯,此蛇非常稀有,而且与一般蛇的习性大不相同。一般的蛇喜欢阴凉潮湿之地,而炙蛇却是恰恰相反,它不仅喜欢待在干燥之地,还习惯待在高温之地,其他的蛇到了冬季之后会有冬眠现象,可炙蛇绝对不会有冬眠现象,它一年四季都在活动。体型极小,仅有人的小拇指粗细,浑身赤红,故而被称为‘炙蛇’。”晃爷爷仰着头,缓缓道来。
“连您老都没见过的东西,它真的存在吗?”孟缺感觉这事很没谱。
晃爷爷严肃地瞪着他,道:“我虽没见过,但此蛇绝对是存在的,你不用怀疑它的虚假性。此蛇喜与杉树为伴,偏远一点的农村山坳也时常会听到有人说见过。你尽管去找便是,但找蛇的同时,你须注意,千万莫要让炙蛇给咬了。你虽然已经身中奇毒,但要是再中炙蛇之毒,十分钟内必死无疑,无管你是不是身怀龙血,都一样。”
“我……我操……毒性这么强?”孟缺感觉飕飕凉意。
“废话少说了,你快去找吧,找不到炙蛇,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到时候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办事不利,纵算你爷爷回来,也休怪得了我。”晃爷爷一挥衣服袖子,拿起书本又朝屋里走去。
孟缺叹了一口气,只好抄起外套,然后风风火火地出了家门。
这一去,直向偏远的农村而去。只过数个小时,便就到了一处专门养蛇的农村。询问农村年纪颇长的人,屡当问起炙蛇的事情。当地人皆会用异样的眼光盯着孟缺,孟缺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后来经过慢慢的调查,他终于是明白了,原来在农村里,炙蛇享有“死神”之名。
曾经有很多人来寻找过此蛇,但没寻到还好,寻到者必死无疑。就算是当地人,见到此蛇,也只有飞奔逃命的份,万万没有擒抓的念头。
故而,在他们又碰到一个不怕死的人来询问炙蛇的下落,皆是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年轻人,你想去寻找炙蛇?”一位秃顶的老大爷眼睛半睁半闭地看着孟缺,惊奇地问道。
“没错,我必须要找到炙蛇,有急用。”
“呵呵,这十几年间,前来询问炙蛇下落的不下千人,可是他们大多都是不幸,死在了山谷、岩洞之中。年轻人,我劝你还是莫要寻找了。我们这里都是养蛇专业户,饶是如此,我们见到了异蛇也不敢轻易抓取,何况你们这些外行呢。算了吧,你回家去吧,别找炙蛇了。”秃顶老大爷很有善意地提醒道。
孟缺摇了摇头,无管炙蛇毒性再强,自己非找出它来不可。要不然三日之后,便要死翘翘了。如此大好年华,他可舍不得就这样撒手而去。
“老大爷你就告诉我吧,你们这里哪里最常见炙蛇出没?”
秃顶老大爷哭笑不得,既然劝不动,他也不再劝了,反正眼前这小子跟他非亲非故,纵算是死了,也跟他没个毛的关系。
“我们这里已经十多年没听到过炙蛇的下落了,现在唯一还能听到一点消息的地方是往西行三十公里,有一个乡镇,名为‘靖位’,那个地方在前几年还听人说被炙蛇咬死过。你若是硬要寻找炙蛇的话,就去靖位村看看吧。”秃顶老头抽着旱烟,慢悠悠地说道。
“靖位?好吧,如此谢谢老大爷你了。”孟缺冲其微笑点了个头,随即夺路朝靖位村而去。
秃顶老大爷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看着孟缺的身影缓缓消失,不由得碎口叨唠道:“短命鬼啊短命鬼,这不用说又是一个短命鬼……”
山路崎岖多宛转,一路跋山涉水,跨大山,渡溪水,走走停停,数个小时。秃顶老大爷说往西行三十公里便就是靖位村的所在。可是孟缺这一去,以极速奔走了两个多小时,所行之路,何止三十公里?只怕是六十公里也有了。
非但未见得村落,更是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摸出手机打开地图,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走岔路了,这一走竟走到了另外的一个市的境地里去了。
“我操,居然走错了。”
连忙按照原路折返,又行两小时,再遇清水河流。沿河而上数公里,忽见一条公路犹如玉丝带一般缠绕在重峦叠嶂、山溪峡谷之中,缥缈远去不知尽头。
孟缺赶紧连飞带走,去到了马路之上,见路上留有车辙印,便知道这里应该时常会有车辆出现的。也不再乱走,生怕再走岔了路,而寻错地方。
就在路边等待着,也算是孟缺运气好,约莫二十分钟之后,这里果然有着一辆“豪车”经过。
“豪车”是那种老款式的拖拉机,车前头的柴油机咔嗒咔嗒地冒着浓烟,一位二十来岁的骚年坐在驾驶位上居然开得格外风骚,悠哉悠哉。车身后装载着几头肉猪,哼哼直叫,臭气熏天。
孟缺好不容易碰到了活人,赶紧将他拦住:“兄台请留步。”
骚年也是淳朴之人,见孟缺好像有事相询,便将车子停了下来,道:“有何事啊?”
孟缺问:“请问,靖位村该如何走?”
“靖位村?那可远着呢,从此去还有十公里左右。”骚年抹了一把汗,憨厚地笑着。
“十公里?”
“是啊,我也恰好是要去靖位。”说着,骚年伸出手,指着前方,道:“就顺着这条路往前去,到达终点,也就是靖位村了。”
孟缺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多谢兄台了。”
骚年笑了一声,打量了孟缺一番,道:“看兄弟你的样子应该是去靖位有急事吧,若不嫌弃的话,就上车吧,我载你一程。”
孟缺略想了一下,觉得有人带路的话,甚好。便就答应了下来,然后坐上拖拉机与骚年并坐。咔嗒咔嗒……
拖拉机到底是拖拉机,速度太慢了,比骑单车的速度还要慢上一大截。才走十分钟,孟缺就受不了了,照这么下去,到达靖位估计都天黑了,岂不是要浪费一天时间?
不,这个时间,他绝对浪费不起。
便再次问:“兄台,去靖位真的只是照着这条公路走到底就行了吗?”
骚年叼起一根烟,点点头,道:“没错,顺着这条路直走就行。”
孟缺听完,抱拳一礼,道:“多谢兄台了,在下因为有急事,便先走一步,告辞!”说着,就从车上跳了下去,步行而走。
骚年看到孟缺跳车下去,奔跑了起来,不禁笑道:“兄弟你别闹了,我这拖拉机虽然慢,但至少比走路要快啊。你两条腿能走得过车么?”
孟缺嘿嘿一笑,也不解释,与之挥了挥手,脚力大展,转眼速度就狂增了起来,身影都变得模糊了。不消须臾,就远远地把拖拉机甩在了后面。
开拖拉机的骚年看得惊呆,愣了好一会儿,陡觉浑身凉意袭来,自问道:“我的个天,刚才那个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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