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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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韧明显事先看过地形,穿街过巷速度很快,古城依山而建,游客们大多惫懒,不愿爬高爬低,所以越往山上人流越少,到了晚上尤其明显,有些巷道老早关门闭户,只余一两盏灯笼为古城增光添彩。

    不过这倒方便了木代了,人多的话施展功夫多少有些忌惮,没人就无所顾忌了,她一般都两步上房,踏着屋檐翻转过巷,居高临下,罗韧怎么都甩她不掉,有一两次,她突然从屋到“第三”,他顿了一下:“我现在放你走,你不准回头,回头的话,别怪我改主意。”

    说完,他在木代背上轻轻推了一下。

    木代机械地往前走,深一脚浅一脚,脑子里嗡嗡的不置信,但真的没有再回头。

    看着 bsp;看着木代走远,罗韧捂住肋下蹲了下去。

    ***

    木代精神恍惚地回到酒吧,里头已经清了场了,一万三他们正围着霍子红问长问短,木代径直走过去,叫了声:“红姨。”

    霍子红脖颈上一圈浅浅的红印,应该是被罗韧给扼的,她抬头看到木代眼皮微肿,心里一惊,正要说什么,木代先开口:“我没抓到他。”

    又说:“我先回房了。”

    霍子红已经看到她一身的土,知道即便没抓到,也是着实打过一场的,自己不好跟过去,拿眼色直示意一万三,一万三赶紧小跑着赶上,曹严华待不住,也亦步亦趋地过去。

    木代步子沉重的上楼,推开房门时,忽然悲从中来,腿上一软跪了下去,然后直接趴倒在地。

    搁着平时,一万三怕不是以为她又在练什么“壁虎游地”的功夫,今次知道不同,赶紧过去:“小老板娘,小老板娘,地上脏。”

    一边说一边束手无策,想扶又不敢,还是曹严华贴心,赶紧把她床上枕头拿过来:“来来,木代妹妹,咱垫着。”

    木代抬了头,把枕头扒拉到脸底下垫着,哽咽着说了句:“我好差劲啊。”

    一万三安慰她:“不就是被抓到嘛小老板娘,没抓到也不差劲啊。”

    木代□□似的呜咽一声,脸埋在枕头里,声音含含糊糊的:“人家说要杀我,我吓哭了。”

    曹严华很激动:“吓哭了很正常啊木代妹妹,谁不怕死啊,吓哭了说明热爱生活珍惜生命,那些不怕死的人才是对家庭对社会极其不负责任……”

    他叨叨说了好久,木代有气无力:“你们走吧,我想静一静。”

    曹严华没辙,叹着气出来,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看她,又问一万三:“她这是……怎么了啊?”

    一万三说:“看起来,我们小老板娘,是遭到了全方位的……碾压。”

    说到“碾压”两个字的时候,他一手往下,做出拼命摁压的模样,心里默念着一个字。

    爽!

    ***

    关灯之后,霍子红和张叔不放心,过来看木代,床上没有人,被子枕头都不见了,霍子红走到壁橱边上,把推拉门推开了一条小缝。

    木代拥着被子,脸埋在枕头里,已经睡着了。

    霍子红叹了口气,把壁橱门又拉上了,向外走的时候,低声跟张叔说话。

    “我就是担心她这一点,木代性格太刚,一点软韧都没有,要么趾高气昂,要么垂头丧气,从来没有中间的时候。”

    “老板娘,今天这事,要报警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在外头开店,免不了有人闹事的。”

    ……

    壁橱里,木代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家境不好,小学读到二年级就辍学跟父母出摊。回去观察你红姨,像吗?

    ***

    罗韧嘘着气脱掉了上衣。

    镜子里的人身材挺拔结实,古铜色的肌肉泛着微微色泽,肋下淤青了一大片。

    罗韧用毛巾拧了冷水,叠好了敷在伤处,刚一敷上就激的倒吸一口冷气。

    他恨的牙痒痒:“真该给她一刀。”

    旁边开了扩音的手机里,传来郑伯关心的询问:“伤的厉害吗?实在不行去趟医院?”

    “没事,还没那么脆弱。”罗韧摁住毛巾,关了扩音拿起手机凑到耳边:“聘婷好吗?”

    郑伯在那头叹了口气:“还是老样子。”

    又说:“罗韧啊,你也该回来看看她了。”

    罗韧身形一顿,沉默了片刻之后,刻意岔开话题:“我见到霍子红了,我总感觉,她知道一些事情,现在这三起相似的案子,中间一定有着一些联系。”

    郑伯苦笑:“你就是太较真了,都查了这么久了,有结果吗?世上被砍掉左脚的人那么多,互相都有联系吗?我网上搜过,砍脚这事可不稀奇,上古的时候叫刖足,是五大刑之一呢。”

    罗韧唇角微弯:“如果霍子红这边能进展顺利,很快就有结果了。”

    郑伯有些担心:“没那么简单吧,你不是差点被她那个……养女打伤吗?”

    “她?”罗韧失笑,“好像只炸毛的猫一样,一戳弄就张牙舞爪蹦的老高,不过今晚上,我也是拔了她的爪子了。”

    郑伯埋怨他:“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也别做的太过。”

    罗韧懒洋洋回了句:“立场不同,各凭本事,有什么过不过的……”

    目光忽然落到桌上扔着的那把直刃冷钢战斗刀上。

    打完电话,他把毛巾扔到一边,仰面躺倒在床上。

    天花板也做旧,顶上是欧式的四叶风扇,纯装饰,古铜镂空的花样。

    罗韧盯着看了一会,忽然叹了口气,轻声说了句:“你倒是哭什么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