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天资凶狠狡诈,舞弄权术,以智慧控制别人,在皇帝面前,专门窥伺人主之意以求固位专宠,始终对皇帝说,不必拘泥流俗,应该竭尽四海九州的财力来满足自己享乐。宋徽宗也知道他奸诈,故屡罢屡起,并选与蔡京不合的人为执政来牵制他。蔡京每当要被免职时,就去向皇帝哀求,跪地磕头,毫无廉耻。宋收复燕山时,蔡京送诗给蔡攸,表明此事行不通,希望此事不成以自我解脱。见利忘义,以至于兄弟不合睦,如参、商二星;父子不相关,如秦、越二国。晚年以家为官府,谋求升官的人,聚集在他的门下,只要输钱纳货,就是仆隶也可当上美官,丢弃国家纲纪法度,使它们如同虚设。处处患得患失,培植个人势力,盘根错节,牢不可破。最终导致国家祸乱,虽贬死在道路上,天下人仍以没处死他为恨,与治国一道,蔡京无疑是遭人话柄,可与书法上,却无人敢指出他的不是,据说赵宋一朝向有苏、黄、米、菜一说,即是苏轼、黄庭坚、米芾、蔡襄四大家。但是,这最后一个菜字应该指的是蔡京。之所以把蔡京拿下来,以蔡襄取而代之,完全是由于蔡京的公论太差,都说他人品不好。既然人品不好,你的书品能好吗?”就此将蔡京之命给除掉了,但后人看得明白,单就书品而言,蔡京的成就应该在当时是首屈一指的。有一次,蔡京与米芾聊天,蔡京温米芾“:放眼当今,谁的书法最好?”米芾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第一是你蔡京,第二是你兄弟蔡卞,第三是我了。”这一番典故世人多有记载,并非吹嘘之言,足见蔡京书法的精妙。
玄妙观能留下蔡京的书法,其中还有一番典故,说是蔡京一次来到玄妙观,见这里诗词、对联、立轴大受欢迎,一时心动,便让人要了一幅画卷,在画卷的题了一幅上联——明月照纱窗,格格孔明诸葛亮,清风沐凤阁,处处常清上官正。此联以“清风”对“明月”,“凤阁”对“纱窗”,“处处”对“个个”,“上官正”对“诸葛亮”,对工整齐,寓意合理,只是“常”对“孔”在词性上略显小疵,但仍称得上是该联的较佳对句,好联加好书法,配上字画,立即吸引了不少人,只不过这联太过精妙,来往客人不少,却无人对得出,久而久之,此联也就成了玄妙观一出风雅之地,来此地的游客,人墨客莫不是来看一看,纵然对不上对子,看一看这一块百余年来留下的书法珍宝也不错,因此这一带的人数可不少。
离小道场不远处,有一座小楼,楼不高,位置也不见得好,但架不住人多,起先掌柜的开了茶馆,生意并不见好,后来干脆开了一家酒馆,凭着价格公道,掌柜的和气,倒也生意兴隆。
在酒馆左侧的窗台下,有一张圆桌,桌上放了几盘玄妙观最紧俏的吃食,两只白瓷杯子,一壶上等的女儿红,圆桌的一前一后端坐着两个人,正举杯畅饮。
左侧的是一位老者,年纪虽不小,但面色红晕,眉发皆白,颌下一把长须随风而动,看上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感,右侧的则是一个年纪三旬上下的汉子,生得虎背熊腰,一双漆黑的眼神时时闪耀着几分杀气,让人不敢多看。
这二人不时别人,一个是魏国公府的侍卫商作,另一个则是苏州大名鼎鼎的沈老爷子,自从上次粮食危机被杨峥摆了一道围魏救赵后,老爷子就一直安安分分做买卖,仗着家大业大,祖上留下的经商手段,短短数月竟赚了不少,日子过得倒也舒坦,唯一不如人意的便是来自徐家的压力了。
虽说魏国公对粮食一事只字未提,但在沈老爷子的心里,这比打骂他还难受,想当初他夸下海口,定要苏州陷入一片混乱,彻底为徐家所用,但一场硬仗打下来,苏州非但如徐家所愿乱得不可开交,就是自以为万无一失的粮价也失去了控制,彻底败下阵来,这些时日沈老爷子莫不是担心徐家的责备,可从事情发生后到如今将近两个月,不曾听到徐家半分责备,沈老爷子一直提着的心,也随之放下不少。
直到今日,府上下人送来了徐家的消息,约到此地见面。
沈老爷子猜不透徐家贸然前来的意思,所以并没有着急着问,只顾着低头喝酒,说些不相干的话儿。
商作似也没急着表明徐家此行的意思,不急不慢喝酒吃草,偶尔问一问此地的风度人情。
徐老爷子一时摸不准来人的意思,见他询问,便耐着心思解说,如此一来,两人一个问一个说,倒也有趣。
如此说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眼看着夜色已深,来往的客人或带着几分醉意,或者带着喜悦离去,商作才放下了酒杯,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什么熟人后,压低着声音问道:“沈老爷子可听说了?”
沈老爷子皱了皱眉头,不明对方所指,小心的问:“听说什么?”
商作伸手往玄妙观的地方指了指低声道:“国公听说此地被商业税逼死了一个商家,可有此事?”
沈老爷子点了点头道:“是一钱的掌柜,因感慨朝廷征收商业税,一时想不开上吊了?”这话儿说得轻描淡写,但沈老爷子内心深处却是炸开了锅,他心里知道,自己这位国公爷看似身在南京城,可耳目却灵得很,真想知道什么事情,没有什么事情瞒得住他,范崇昨夜才上了吊,国公爷今日就派人来询问,这说明在苏州之地没少徐家的耳目,同时他还注意到,来人刚才说的那个逼字,此字儿大有深意,他虽一时猜不透,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事儿只怕没那么简单了。
商作可不知沈老爷子心头有这么多的念头,低头喝了一口酒汤,缓缓说道:“国公爷让我转告老爷子,范崇的死,就是咱们的机会,以沈老的聪明,该知该如何做章了?”
沈老爷子心头敞亮,自是听出了来人这番话的意思,皱着眉头道:“单靠一个范崇影响力只怕还不够?”
商作笑道:“一个死人影响力再大,也是有限的,国公爷的意思便是让沈老在那这死人做出活人的章来,动静越大越好,最好整个苏州都跟着乱起来那才好?”
沈老爷子本就是个聪明人,如何不明白徐家的意思,朝廷这刚刚征收商业税,就逼死了人,这事儿一旦运作得当,制造一场混乱也并非不可,事情一旦闹大了,巡抚的面上非但不好,反而会因这事儿失去了商人的支持,其次,商业税的事情是巡抚大人提出来,苏州作为巡抚大人征收商业税的第一站,一旦失败,势必会影响其他地方,万一江南各省都效仿苏州城,江南必然会大乱,朝廷固然想要江南的商业税,可与江南的安稳比起来,孰重孰轻,一目了然,到那时候皇帝为了平复江南商贾,必会拿巡抚问罪,轻则丢官,重则丢了性命?“不得不说这一招的确狠毒。
“以老爷子今时今日在苏州商界的影响力,想要借这事儿做点章,并非难事,至于动静有多大,国公爷说了就看老爷子用多大的心思了?”商作看了一眼沈老爷子淡淡的道。
沈老爷子听出了这话中职责威胁的味道,心头有些不悦,但他涵养素来不错,也难得去计较,端起酒桌上的酒杯高高举起,随后一仰头将杯中酒喝得干干净净,擦了一把嘴巴沉声道:“我徐家能有今日,全耐国公周旋,这份恩情我沈衡没齿难忘,此事还请商老弟告知国公爷,老夫必不会让他失望?”
商作见沈老爷子语气沉稳,便举起酒杯来道:“如此国公爷也放心了,一切就看老爷子如何做了?”
沈老爷子颔了颔首道:“放心吧,老夫自有打算,这一次定要让那姓杨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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