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虎道:“伯父误会了,侄儿只是气不过是姓黎的欺人太甚而已?”
阮虎放下手中的碗筷,道:“你也怪不得人家,你也有不对的地方,本来么,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话儿可以好好说嘛,你看看你的那暴脾气,人家不怒才怪呢?”
阮虎心气难消,哼了声道:“伯父,不是侄儿脾气不好,是那姓黎的太不把我等人看了,本来么,人家杨大人是敬重你老人家知识渊博,才与我把酒言欢,这家伙既没那学识,又没什么本事,看不过眼,便污蔑与我,这口气我今日若忍住了,明日还不被这厮笑话死!”
阮鹰叹了口气,自己的这个侄儿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暴躁了些,为人最受不得气,今日之事,他纵有些不对,可黎元龙那番话儿的确是过分到了极点,这也是他没啃声,任由阮虎胡来的原因之一,若不然还当阮家没人了,但气头上归气头上,偶尔说些过激的话儿,出手教训教训也是值得原谅的,佛家还讲究降妖除魔呢,所以当着面,骂几句,打几拳头,算不得什么,可若记仇,那就不是了!
眼看阮虎还一脸愤怒的样子,生怕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到时候可不好收拾,黎利的心思,旁人不知,他可明白的很,因此这事儿还是小心为好。
“你可莫要做出什么傻事来?汉人有句话儿,叫做君子贤而能容黑,知而能容愚,博而能容浅,粹而能容杂,有些事情,忍一忍没坏处!”
“侄儿明白,侄儿只是气不过,黎家若不是当初伯父支持,焉能有今日,黎元龙看我不顺眼,说到底不过是大明的官儿捧着我而冷落了他罢了。他什么心思,伯父能不知么?“阮虎气呼呼的道。
阮鹰面色微微变了变,黎利要什么,他自是清楚,但这话儿只能心里明白,却最是说不得,有些呵斥侄儿几句,可又见吃了一肚子气,自己若再呵斥几句,怕一时想不开,只好作罢,轻轻叹了口气,道:“知道归知道,但不一定要说出来,记住祸从口出,想要活得久一些,做得稳,就少说话!再说了,这事儿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王爷雄才伟略,未必会因为黎元龙的一面之词就不信任我,他还离不开我……?“
“哼……”阮虎哼一声道:“但愿如此!”
世间有许多东西,一旦有了褶皱或裂痕,就再也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就像一面破了重圆的镜子,我再珍惜它也只能将其收藏在柜里,万万是不会再拿来用的,我会买新的,感情,朋友间的友谊同样如此,经过前几日小小的一旦插曲,这彼此不信任的种子算是种在黎利的心里,具体表现在这昨日的决策上,按照原有的计划,黎利的大军是要与杨峥决战,但大军出发计划却是微微发生了变化,所取之地竟是占人的巢穴,目的也是大明送的十万石粮食。
这个结果让阮鹰有些意外,他不断的劝说黎利,但黎利却是不听劝告,劝多了少不了说两句冷言冷语的话儿,如此一来,阮鹰也有怒气,索性不理会。
当漫山遍野的安南大军的时候,占人先是惊讶,继而是愤怒,等得知黎利来抢夺杨峥送的十万石粮食的时候,占人不再是愤怒,而是不要命的厮杀。
常言道,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看着占人以一当十厮杀,黎利心头开始后悔了,将好不容易夺回的三万石粮食运走后,再也不敢多待上片刻,带着自己的人马逃也似的下了山,身后传来占人叫骂不止的声音,黎利知道,自己这次是做的亏本买卖,抢了三万石的粮食,却永远的失去了占人,但事情做就做了,在没有后悔的道理,再说了夺粮食,也是眼下除了与大明决战外,最有利的法子。
“他爷爷的,真看不出来,这帮平日里蔫不拉几的占人,打起仗来这么狠,老子若是再跑慢一些,怕是要留在山上了!”一个小将望着山头,心有余悸的道。
另一个道:“可不是么,我还没见过占人这么狠过?”
“唉,这也不能怪人家,那可是真真的粮食啊,这年月还有比这个更实在的东西么,你去抢,不跟你拼命才怪你呢?不怕告诉你,刚才我还真没好意思下手,往日的兄弟,竟这么通了一刀子,这次可算是彻底把他们得罪了,看来我家兄弟的那亲事,怕是要黄了?”一个老兵窝着双手叹了声道。
“可不是,也不知这次王爷是怎么想的,放着好好明军不去打,偏偏来夺占人的粮食,摸不透,摸不透啊?“先前的那小将感叹了道。
“哎,谁知王爷是怎么想的,我可听说了,为了这事儿王爷与阮大人还吵了一架,都没能劝住王爷!硬是要这么打!”第二个说话的将士小声的道。
“是么,这事儿倒是奇怪了,往日王爷最听阮大人的话儿,只要是打仗,阮大人说怎么大,王爷绝没二话,似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遭,你说到底是为了什么?“边上一干大小将士来了兴趣,忍不住猜测的道。
“谁知道为了什么,说不定就是因阮大人诵了那汉人的章!让王爷不高兴了,才有了今日之举也说不定呢?”第二个说话的人毫无顾忌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众人微微一愣,似觉得有这种可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忘记说什么。
便在这时,听得一阵锣鼓声,跟着一个小将非一般的冲下了山脚,道:“王爷,王爷不好了,不好了,山那边有大明的人?”
黎利对于今日之举,的确有些后悔,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况且粮食也抢了,人也得罪了,淡然没有就此放手的道理,所以才在此停留,好让将士在进行下一步的进攻。
虽说占人这会儿变得很能打,但毕竟没经过训练,只能逞一时之勇,难以形成规模,所以这一战,他没有多大的压力,甚至还想着最好能一举将大明的十万石粮草全部夺了回去,此时一听有明军,微微感到惊讶。
“来了多少人?”黎利阴沉着脸问。
那将士道:“看不清楚,不过看样子少说也有两千人马!”
一听两千人马,黎利暗暗松了一开口气,他虽自负,但不自大,大明的军事素质还是挺高的,自己几次能打胜仗,说到底是占了些运气,再者就是这二十年来,大明在安南胡作非为,民心尽失,加上王通胆小,柳升轻敌,才成就了他今日的声望,要真打,未必是大明的对手,这也是他迟迟没攻打交州的原因之一了。
“王爷,现在怎么办?”身旁的小将有些紧张的问。
黎利道:“让将士们准备,随时准备开战!”
“是!”那小将应了声,转身便去了。
如此这般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忽见那小将又急急忙忙的冲了回来,道:“王爷,那便有人要见你?“
“见我,他们胆子倒是不小,来了多少人?”黎利道。
“就一个人?”那将士道。
“一个人?大明军中何人有如此胆色?“黎利觉得好奇,忍不住问道。
“黄福,黄大人……?“
“原来是他?“黎利嘀咕了声:”他来做什么?“
就在问话的档口,那小将道:“王爷,黄大人他来了?“
“哼,他还不把自己当外人?“黎利哼了声,道:”也好,本王倒要看看,他想干什么?“
“黎将军,今日占人的百姓让老夫来问问你,你今日这么做,如何面对昔日的盟友,如何面对这些年来,把你当做英雄膜拜的无辜百姓,你抢了他们的粮食,你让他们一寨子老小如何过这寒冷的冬天,这难道就是黎将军与民约法三章么?”
黎利面上一红,哼了声道:“你是什么东西,此事怕是轮不到你大明人来过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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