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六年,掌管国家钱粮的户部官员刘中敷、吴玺、陈瑺等人因处理蒙古使臣的朝贡事宜玩忽职守,被王振检举,并最终予以严肃处理。
明代陆容撰《菽园杂记》记载:宣德年间,朝廷经常派宦官外出寻求花木鸟兽等玩物,骚扰民众。自从王振掌管内廷之后,“悉禁绝之,未尝轻差一人出外,十四年间,军民得以休息……”王振的处事才能也不乏可称道的地方。《明史纪事本末》记载:正统四年,福建一位名叫廖谟的官员打死一名驿丞,驿丞是阁臣杨溥的乡邻,那名官员是阁臣杨士奇的老乡。杨溥主张将官员处死以偿命。杨士奇则想判处那位官员因公事杀人而予以轻微处置。两人争议不定,就请当时执政的太皇太后张氏裁决。当时在场的王振认为二杨都是因为乡邻缘故给出了不尽合理的处罚,偿命太重,因为公事而处理的话太轻,应该给予降级处分,太皇太后觉得很有道理,就依从了他的建议。如此处理,抛开私念,秉公执法,所以能为太皇太后接受,并显示了自己处事的才能,使得他在后来能够逐渐参与到政事中来。
王振掌权时,乐于接纳富有治国经验的三杨杨士奇、杨荣、杨溥等人的意见,每次奉命到文渊阁咨询政事时,三杨跟他讲话,他都是恭敬地站着接受。曾经问三杨他家乡中是否有可以来京师任职的才干之士时,三杨推荐博学多才的薛瑄,王振则将他“召为大理少卿”。对三杨百年之后的接班人问题也多有考虑,且征求他们意见,对他们推荐的陈循、高谷、苗衷等人也是“欣然用之”。此外,王振对有才识的官员亦多有敬重,吏部尚书魏骥声望显著,王振尊敬地称他为“先生”,两人会见的时候,魏骥只送王振“帕一方”,他也不计较。当时在江南地区担任巡抚的周忱勤政爱民,王振对他也极为赏识。可见王振,未必就那么十恶不赦,至于说在于军情紧急下,他还要叫皇帝从大同驾幸他的家乡蔚州,在家乡人面前炫耀。快到蔚州时,他又忽然想起部队和马匹会踏坏家乡的庄稼,改道北上去了宣府。从而导致明军仓促应战,英国公张辅,泰宁侯陈瀛,驸马都尉井源,平乡伯陈怀,襄城伯李珍,遂安伯陈埙,修武伯沈荣,都督梁成、王贵,尚书王佐、邝埜,学士曹鼐、张益,侍郎丁铉、王永和,副都御史邓棨等,皆战死,明英宗盘而坐,不久被俘,大明从盛转衰?而王振也留下了千古骂名。
但这个骂名明英宗并不承认,据《万历野获编》补遗卷一中有一则故事:英宗刚复辟,便为王振招魂以葬。第二年,广西参政罗绮,因听说英宗还在宠太监,用上好的香木为王振行衣棺葬,便取笑不尊,于是被英宗下狱禁锢。又过了一年,智化寺的住持然胜又请皇帝为王振赠谥,也就是要说法,这个活儿交给了礼部,想必也是办了。天顺六年,然胜说,原有的赐经赐谕,也就是皇上给的礼物和题词都丢了,想再要一份,以告慰王振在天之灵,英宗二话没说,又答应了。作者说:“盖振之罪,上通于天,而英宗之宠眷生死不替。”连作者明代人都无法理解,只能用“异哉”二字来感叹了。
这件事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想来,英宗北狩一年,冷宫六年,应该反省,但是,仍没有将命运之厄与王振相联系。在英宗的脑子里,土木之败,责任不在王振。那么,这个责任在谁呢?自然是他这个皇帝了,正是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后来才会对王振的无限怀念,称王振引刀自刎,並建衣冠冢葬以蟒衣玉带、撰碑颁勅、以旌忠义。
就在杨峥望着这个并不伟岸的背影细细胡思乱想之际,却听得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跟着迎上了一个小太监,那太监手里捏着一张,红着脸急冲冲的走了上前,一把拉过王振,低声道:“王公公,你快给我看看,这诗如何?”
王振点了一下头,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身后的王振,道:“杨大人请稍等片刻?”
杨峥也有好奇,便点了点头道:“无妨,王公公只管帮忙便是?”
王振道了声谢,这才接过那太监手中的纸张,低声念了起来。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zemeng)舟,载不动许多愁……?“
杨峥凝听了两句,便是这是《武陵春•;风住尘香花已尽》是宋代女词人李清照所创作的一首词。此词上片极言眼前暮春景物的不堪入目和心情的凄苦之极;下片则进一步表现其悲愁之深重,并以舴艋舟载不动愁的新颖艺术手法来表达悲愁之多。全词充满了“物是人非事事休”的痛苦和对故国故人的忧思,写得新颖奇巧,深沉哀婉,自然贴切,丝毫无矫揉造作之嫌,饶有特色。此词借暮春之景,写出了词人内心深处的苦闷和忧愁,塑造了一个孤苦凄凉环中流荡无一的才女形象。不知这小太监为何要王振看这样哀怨的诗词做什么。
只听得王振诵读了几遍,一言不发,那小太监满脸期盼问:“王公公,这诗儿不好么?“
王振叹了声道:“这诗儿是前朝一个中年孀居后所作,当时这位妇人丈夫已病故,家藏的金石文物也散失殆尽,
这女子孑然一身,又恰逢国难,在连天烽火中飘泊流寓,历尽世路崎岖和人生坎坷,处境凄惨,内心极其悲痛,所以这诗儿不免悲苦了些,我说给你听听:“恼人的风雨停歇了,枝头的花朵落尽了,只有沾花的尘土犹自散发出微微的香气。抬头看看,日已高,却仍无心梳洗打扮。春去夏来,花开花谢,亘古如斯,唯有伤心的人、痛心的事,令我愁肠百结,一想到这些,还没有开口我就泪如雨下。
听人说双溪的**还不错,那我就去那里划划船,姑且散散心吧。唉,我真担心啊,双溪那叶单薄的小船,怕是载不动我内心沉重的忧愁啊!“
杨峥听王振这番分析,竟是十分的准确,不由得多看了王振几眼,心道前世只记载王振只是能诵读诗书而已,哪里想到竟有这般见识,这分明是个大家嘛?“
那太监听王振一番说辞,顿时摇头道:“这词儿不好,这词儿不好,小翠儿听了还愿意跟我好么?“
王振哈哈笑道:“这词儿倒也说不得不好,只是情绪过于哀怨愁苦而已,你啊,不懂诗词可不要乱说?”
那太监一脸讨好的道:“那是,在这宫中有谁不知道公公才学告绝,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乃我内廷人人敬仰的才学之士,连皇帝也喊公公一句王先生?”
王振的才学在内廷还能充充数,可放在外廷,那就算不得什么,当年他正是科举无望,才引动自宫入了皇宫,此时被这小太监这般吹捧,若是没人倒也罢了,偏偏身后还有个杨峥,一张从未红过的老脸,没由来的红了一下,扭头对杨峥道:“让杨大人见笑了?”
杨峥不以为意的道:“那位公公倒也没说错,王公公的才学,的确是高明?”这几句话儿倒不是恭维,单凭刚才能见李清照的词儿分析得如此透彻,若没有些才学,是万万做不到的。
王振本还有些脸红,待看到杨峥脸上并不是恭维的神色,神色便也自然了,对杨峥的好感又都多了几分,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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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这里绝不是给王振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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