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杨峥看了对方一眼,继续说道:“在下看姑娘身份比那几个黑衣人还高,想来是早脱了奴籍,教坊司学的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姑娘除能唱小曲外,还有一身好武功,这岂不是很能说明问题么,杨家一介商贾,只怕是没这个本事吧,若是在下猜得不错,姑娘应该是给一个更有身份的人办事才对,对,这个人应该是个身份很不一般的人,否则是断然不敢给一个朝廷钦犯的子女脱了奴籍,从教坊司里弄出来!所以姑娘说自己是杨家人,岂不是自欺欺人?”
铁小蝶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杨峥,似乎没料到对方竟能看穿自己的身份,暗暗吃惊之余,心道:“此人果然厉害,难怪小王爷,杨家与之交手多次都败在了他的手上!“
“哼,就算被你猜出来了如何,你一样要死?”铁小蝶咬了咬牙哼了声道。
“是么,我看未必吧?”杨峥嘴角一翘,露出了一个坏坏的笑意。
“是么,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铁小蝶扬起手中的朴刀冷笑道。
刀势如虹,耀眼无比,杨峥几乎能感觉到刀锋划破夜空时带来的寒意,让他不由得紧张起来,心道:“真动手杀人啊?”
“不许伤我相公——?”一个娇声喝道,跟着一道白影一闪而来,手中的长剑刷的一声,在寂静的夜空里一抖,挽住一朵剑花,剑花闪耀,一如一朵白色莲花,在这样的夜空里,显得好看至极。
“总算是来了,再来吃点,你家老公可就被这婆娘给杀了?”杨峥扯着嗓音对着白影喊道,语气带着淡淡的喜悦。
白色身影一言不发,手中长剑挽出朵朵剑花,刺向了铁小蝶。
铁小蝶似没看见身后的剑花一般,举起的朴刀的双手,狠狠的挥了下去,劈向了杨峥的胸口。
“你爷爷,还真狠啊?”杨峥破口大骂,感受到那凌厉的刀势情不自禁的闭上了双眼。
就在这时,杨峥觉得面前一阵寒风拂面,让他面色一寒,跟着鼻子了一股淡淡的幽香袭来,轻轻吸了两口,霎时间驱除掉了浑身的疲倦之意,浑身说不出的舒坦。
“姐姐,数月不见,你越来越香了?”杨峥用力的吸了几口,笑嘻嘻的道。
“讨厌——?”一声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沈艳秋笑眯眯的站在了她的身前,手中的长剑看都不看上一眼,迎上了对方凌厉的一刀。
刀法忽然一变,变得迅速无比。
她快,沈艳秋手中的长剑也不慢,听得当当当一阵悦耳的声响,不知何时,长剑的势头竟比对方还要迅速几分。
握住朴刀的铁小蝶皱了皱眉头,握住朴刀的双手更加快捷了起来,一时刀势极猛。沈艳秋好看的眸子仿佛没看见一般,手腕一翻,长剑抖动如蛇,翻转不已,刀剑厮杀中,那把长剑始终比起那把朴刀要快了几分,力道也大了几分,气势更是迅猛了几分。
几招过后,那把在杨峥看来令人生惧的长刀,在长剑迅猛无比的攻击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几下,显得被长剑刺伤了雪白的皓腕,总算对方武功不弱,硬生生的划开了攻势。
漆黑的夜色,夜风兮兮。
铁小蝶的紧咬着红唇,白皙的双臂飞快的舞动,一把朴刀闪耀着耀眼无比的刀光,便在这时,听得铁小蝶轻喝了身,双臂舞动更快,那把让人心寒的朴刀,刀势更胜,如钱塘江的大潮汹涌而来。
“哼,刀法不错?”沈艳秋轻轻一笑,一双好看的眸子在这漆黑的夜里,如一湖秋水,明亮无比。
“我日啊,我怎么忘了,这两个爱打架的女人碰到了一起,那还不打得天翻地覆啊?”地上的杨峥暗自叹息了声,有些无奈,也有些期待,不知赢得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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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一个温柔的声音缓缓传了过来,带着一点羞涩。
“嘿嘿,本来是有事的,不过见了月儿姐姐,就没事了,你说奇怪不奇怪?”杨峥笑嘻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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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自然是小月了,听了这话儿,狠狠瞪了他一眼,嗔道:“几月没见,你还是那么油嘴滑舌的?”
杨峥道:“有么?”
小月横了他一眼,懒得理会他,只是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杨峥浑身没了气力,身子被扶着的时候,少不了将大半个身子靠在了小月的身上,本以为这丫头要破口大骂,谁知只是脸上红了红,并没说什么,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看什么看,我脸上有花儿么?“小月有些受不住他的目光轻声骂道。
“何止有花儿,要我说简直是比花儿还要好看十倍,不对,百倍!“说话间,杨峥的身子往对方怀里挪了挪。
小月不知想到了什么,俏脸一红,秋水般的眸子,看了他一眼,笑吟吟的问:“那你说我与姐姐谁更好看?“
杨峥一愣,咳咳了两声道:“这个嘛,这个
个——?”
“到底谁更好看?”小月盯着他竟不依不饶起来。
“这丫头平日里羞涩的很,话儿都不肯跟自己多说两句,怎么今日问起这样敏感的问题啊,呵呵一笑道:”这个么,这个么,都好看?“
“哼!”小月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冷哼了声,跟着极为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让他很是汗颜了一把。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沈艳秋与铁小蝶的打斗也变得越来越积累起来,二人都是武功高手,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好不厉害,这时铁小蝶刀势一顿,持刀的双臂用力一沉,手中的朴刀劈出一道惊鸿,势不可挡。
“当!”
一声清脆声响,沈艳秋似乎是抵挡不住对方奋力而为的刀势一般,身子一个颤抖,手中长剑与对方朴刀一相交,便一股强大的气势给压了下去,跟着整个人似乎也被对方挥洒出来的强大刀势给包围了起来,仿佛稍有不慎,沈艳秋就要被那刀光霸道无匹的刀光吞没了一般。
“小姐——?“
“姐姐——?“
杨峥、小月同时喊了声,眼里满是担忧之色,白色的刀光越来越盛,刹那间照亮了四周的夜色,铁小蝶面色苍白,齿贝紧咬着红唇,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被刀光包围的沈艳秋。
“当!当!当!“
连续三声清脆的兵刃相交之声,那强大的刀光剑影中,听得一声呼喝,杨峥就看到,铁小蝶身子颤抖了一下,手中的朴刀被沈艳秋的长剑轻轻一点,整个人仿佛被某种重击了一般,随之就要倒了下去,刚才咄咄逼人的刀光也黯然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剑芒大盛,数朵莲花化作了无数剑光迸射而出,击打在铁小蝶的刀刃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在这样寂静的夜晚里,听在耳朵里,竟是十分的悦耳。
铁小蝶面色越来越白,娇躯也抖动得厉害,但苦苦支撑,这时呼喝声手中的朴刀一转,狠狠劈了一刀,沈艳秋只是轻轻用剑刃在对方的刀刃面上点了一下,铁小蝶手中的朴刀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所迫,硬生生被沈艳秋的剑刃给压制死死的,任由铁小蝶如何翻转,竟再也看不到最初的光芒。
“沈护法果然厉害!”铁小蝶哼了声,手腕一抖,那把朴刀轻飘飘的从对方的剑刃下撤了出来。
沈艳秋一袭白衣,手中长剑,剑刃光芒闪耀,映射在她的脸上,仿佛披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落在杨峥眼里说不出的好看。
“原来姐姐杀人也这么好看啊?”杨峥吧唧吧唧了两下道。
小月道:“那是当然了,姐姐从小便是教中出了名地美人,昔日教中不知有多少教众为之神魂颠倒,可惜姐姐一个都看不上,倒是便宜你了,说起来我现在都还为姐姐不值得呢?”
“你这死丫头,胡说什么?”沈艳秋俏脸微红,飞快的看了杨峥一眼,见他并没有生气,顿时放心不少。
“我日啊,小爷很差么?“杨峥大为气恼,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小月道:”姐姐么,自然是美貌无双,武功天下第一,不要说昔日的弥勒教了,放眼整个杭州,不,江浙,姐姐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被人仰慕那是自然的!“
沈亚秋听情郎称赞自己美貌,顿时媚眼一弯,露出了一抹笑意,显得十分的得意。
“哼,算你有眼光!“小月哼了声道。
“姐姐是不错,可哥哥我也不差,哥哥我可是集智慧美貌与一身的杨家儿郎,说起来,你看过比我还要好看的人么?“杨峥大言不惭的道。
小月噗嗤一笑,道:“这世间还有这样的人么,我怎么没看到?“
杨峥大怒骂道:“死丫头,装糊涂是吧?“
小月咯咯一笑,显得十分得意。
杨峥恨恨地看了她一眼,眼珠子一转道:“说起来,月儿姐姐也很不错,人长得漂亮,还有一身好武功,在教众仰慕的人也不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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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教坊司:设始于唐代。武德时禁中设内教坊按习雅乐,以供庙祀宴飨之用。开元二年,玄宗于太常寺外,并置内教坊于蓬莱宫侧,左右教坊于宫外,掌俳优杂技。两宋、金、西夏等朝承袭唐制,皆设教坊司而职司略有更置。元代乐制主承西夏、金之旧制,而兼以其他民族之乐制,其音乐机构较以往朝代亦更加复杂。明代礼仪乐舞机构一律从简,仅太常寺与教坊司两司执辖。《礼部志稿》卷三十四之“教坊司承应乐舞”条载,“朝会宴享等礼各有承应,乐舞以教坊隶祠司故具列焉”。钟鼓司设立于明初,乃宦官二十四衙门之一,皆由寺人充任,掌内廷祭乐、宴乐及更漏、早朝钟鼓诸事。《明史》卷七四载,“钟鼓司,掌印太监一员,佥书、司房、学艺官无定员,掌管出朝钟鼓,及内乐、传奇、过锦、打稻诸杂戏。算得上是中国古代宫廷音乐机构。一度改名“云韶府”。宋元两代亦设教坊;明代改教坊为教坊司,隶属于礼部,主管乐舞和戏曲。至清代雍正时改教坊司为和声署。
乐籍制度始于北魏,《魏书。刑罚志》:“有司奏立严制:诸强盗杀人者,首从皆斩,妻子同籍,配为乐户;其不杀人,及脏不满五匹,魁首斩,从者死,妻子亦为乐户。”犯罪者妻女为乐户,是中国古代的一种惩罚制度,明代沿袭传统作法,籍没犯罪者妻女入教坊,明tai祖朱元璋便“禁锢敌国大臣之孙妻女,不与齐民齿”,此后一直延续了下来。
这种制度,说白了这些人入了教坊司,就等于是官家妓女,在中国古代,官员和妓女,本来是社会地位悬殊的两种人,生活没有交集,但是,历史上,这两种人的关系曾经最为紧密。官妓为朝廷特别设定,有大户人家抄家后女备
入妓,也有自小培养入妓的。官妓都不是单有姿色,所有官妓为了y合文官们的需要,都会诗书琴画等。中国古代也不乏出自这些人手的文学艺术作品,许多古代名人也从官妓处找寻灵感创作有不少文学佳作。有不少朝代都规定,朝廷官员不能入民间青楼,只能招官妓,而苏东坡等人也经常出入官妓场所。而相传有一位官妓还替苏东坡的“乌台诗案”到处奔波。总之,中国古代官吏多是文人,文人一向做为高雅之人,也只有与之相对应的妓女才能满足其身份的需要。在古代是隶属礼部教坊司,除召募部分女子外,大多是不花本钱一本万利的买卖。还有送教坊司去的,是战争时俘虏了战败者的妻女,或战乱中强夺强掳的民间妇女。这也是不花本钱的。
教坊司原属六部之首的礼部,专门在庆典或迎接贵宾时演奏乐曲的。它有众多乐师和多种历代相传的乐器,蔚为大观。不想其中眷养一群妓女却是对礼乐绝大的讽刺。《元史·祭祀志》记忽必烈至元七年,太子和众官迎佛游皇城,其中有教坊司兴和署掌妓女杂扮队戏一百五十人。可见教坊司妓女人数很多。正因为长年养育在教坊环境里,在音乐老师的教育中,在多种乐器伴奏下,这些妓女精通音律,能弹琴瑟、琵琶等等,能歌善舞,这又不同一般妓女了。
值得记述的,元曲的女演员大多出于教坊司,而且和士君子狎好。元末陶宗仪《辍耕录》记:
“歌妓顺时秀,姓郭氏,性资聪敏,色艺超绝,教坊之白眉也。翰林学士王公元鼎甚眷之。”(卷十九)
这个顺时秀能唱乐府诗。同书又记:
“虞邵庵先生集在翰苑时,宴散散学士家,歌儿顺时秀者,唱今乐府,其折桂令起句云‘博山铜,细袅春风’,一句而两韵,名曰短柱,极不易作,先生爱其新奇。”(卷四)
“歌儿珠帘秀,姓朱氏,姿容姝丽,杂剧当今独步。胡紫山宣慰极钟爱之。”(卷二十)
“京师教坊官妓连枝秀,姓孙氏,盖以色事人者,年四十余。……偶至松江,爱其风物秀丽,……因作募缘疏……疏曰京师第一部教坊,占排场曾使万人喝彩。……一跳身,才离了百戏棚中圈子。”(卷十二)
天生秀是松江府勾栏的歌儿。勾栏棚倒压死不少人,天生秀未死。
《辍耕录》还记乐籍中相传以为盛事,脱籍后嫁人守志不二的有李翠娥、王巧儿、汪怜怜。
而这些歌妓作为杂剧演员,又和元曲作家建立了深厚的交谊。如关汉卿和珠帘秀、白仁甫和天然秀等。张国宾更是教坊勾管,教坊总管喜时丰的助手(此见钟嗣成《录鬼簿》。
明代教坊和唐朝的乐府非常相似,但在兼营□业这一点上大大不同,明初官妓其实并不归教坊司管理。刘辰《国初事迹》中记载:“□立富乐院,令礼房王迪管领。此人熟知音律,又能作乐府。禁文武官员及舍人,不许入院,只容商贾出入院内。”而直到永乐十九年,富乐院失火焚烧,才又重新起十六楼安置官妓,官妓的管理才又移回丶教坊司(徐子芳《明初剧场及其演变》)。由此可见,永乐初年的教坊司还比较单纯,应该只是宫廷掌管礼乐外加唱曲演戏的机关,承办各种宴会演奏,类似今天的东方歌舞团吧。此外,禁止“文武官员”入院的法律规定。可见并是后期那么可怕,直到朱棣靖难成功后,因为朱棣诛杀方孝孺、黄子澄、铁铉等人的蔓抄,厂卫的酷刑,使教坊妓女大增,如《国朝典故》中的一本:《立闲斋录》。书里是这么写的:“铁铉妻杨氏年三十五,送教坊司;劳大妻张氏年五十六,送教坊司,张氏旋故。教坊司安政于奉天门奏:奉圣旨分付上元县抬出门去,着狗吃了,钦此。”
还有,《南京司法记》:“永乐二年十二月教坊司题:卓敬女、杨奴牛、景刘氏合无照,依谢升妻韩氏例,送洪国公转营奸宿。又永乐十一年正月十一日教坊司于右顺门口奏:齐泰妇及外甥媳妇又黄子澄妹四个妇人每一日夜二十余条汉子看守着,年少的都有身孕,除生子令作小龟子,又有三岁女子,奏请圣旨,奉钦依由他,不的到长大便是个淫丶贱材儿。又奏,黄子澄妻生一小厮,如今十岁,也奉钦都由他。”可见,入了教坊司算得上不是一般的妓女了,想要脱籍是不容易的。
明朝的户籍制度是在元朝的户籍制度基础上发展起来的,非常细致,将人民分成民、军、匠等类别,各有各的户籍,不得混淆,一旦混淆,可是要死人的。
正如《赵司户千里遗音苏小娟一诗正果》所言:“名妓要落籍,最是一件难事,官府恐怕缺了承应的人,上司过往嗔怪,许多不便,十个倒有九个不肯。所以有的批从良牒上道:‘慕《周南》之化,此意良可矜;空冀北之群,所请宜不允。’”除非当事的妓女和主管的官员有极大的情分,或者运气好,撞着个肯大力帮衬的人,才有希望得遂夙愿。教坊司的妓女要落籍,不单单是银的问题,《明史·职官志》。《志第五十·职官三》教坊司。奉銮一人,正九品左、右韶舞各一人,左、右司乐各一人,并从九品掌乐舞承应。以乐户充之,隶礼部。嘉靖中,又设显陵供祀教坊司,设左、右司乐各一人。《志第五十一·职官四》(南京)礼部。尚书一人,右侍郎一人,司务一人。仪制、祠祭、主客、精膳四司,各郎中。。。可见还是要文书的,我这里写铁小蝶脱了籍,就是靠着朱瞻坦帮忙,依着朱瞻坦的身份,花了大把的银子,让她脱离贱籍,所以不是弄错了,还请诸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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