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按在腰刀上的手在发抖。
这样的身手，一两个已经很难培养了。而渤海人已经上来了三百多人，看样子还没完。
“王兄，你叫你的人在这里站好，这样对大家都好。”坐在箭垛上，让王翰他们站在明亮处，自己却站在黑暗中的女子，一点都没有女子的自觉，完全有一人就能灭了王翰整队人马的气势。
王翰让自己的靠着内城站好，才走过来，看着一个个经过的黑衣人。
“渤海王要进城吗？”
女子对这个男子颇大的偏将感到好笑。铁骑兵，是唯一一支与渤海师共同作战过的部队。不过渤海师算什么？暗卫的这支部队，是天分比陆战师更加好的人组成的。这次是成军后的第一次行动。
她也没想到渤海王和王妃居然完全能够跟上海，而且越到后来，王爷和王妃的体力居然要比这些人还好。
可惜这个王翰就在刚才王爷王妃从他身边走过时，居然毫无察觉。
倒是王爷略微停了停，扫了这边一眼。
“你应该感到庆幸，王爷王妃没听见你们刚才的话。”
女子跳下来，在王翰的肩膀上拍了拍，就离开了。最后一个黑衣人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孩子，她专门跑过来歪着头看了看王翰。离开时低声嘀咕：“铁骑兵，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那个女孩子消失后，王忠才走过来：“哥，她们就这么跳下去？”
当然不是这么跳下去的，而是有几个飞爪抓在砖缝里。只是他们是怎么把飞爪扔出这么远，还没什么声音的？又是怎么收回的。
一个好奇的士兵跑过去看了一眼就跑了回来，身体都在发抖，因为他看见几个黑影挂在城墙上，用弓弩对着自己。
也很黑，但是飞爪收回去的时候，因为火把的缘故，还是能够看见一丝幽光闪过。这应该是一种细长的，爪尖能够收缩的东西。
“渤海王，就在刚才这群人中，你们谁看见了吗？”王翰有些兴奋地问。
士兵们都摇头：“好像都一样，渤海王不是王爷吗？会这么厉害？”
王忠的眼睛闪了一下：“哥，我好像看见刚才过去的一个黑衣人的胸前挂着一个孩子。”
王翰就看着他。
王忠迟疑地道：“因为那个人停了一下，一个小孩子的脸就露了出来。”
“将军，那一定是渤海王的亲卫，抱着的是小郡主。王爷真的在黑衣人里面。”士兵们纷纷道。
王翰的眼睛缩了一下：“算了，大家知道就行了。你们先去巡逻，我去跟高将军说一声。”
跟着柴宗谊到燕京的是高怀亮。
刚满二十一岁的高怀亮当了禁军主将，才知道现在的战争，不是光武艺好就行了的，行军打仗没那么简单。铁骑兵镇守东辽，哥哥高怀德镇守延安府。留在燕京的禁军虽然只有五千人，但是早就知道先进武器厉害的高怀亮知道，后勤也许才是未来战争的生命线。
王翰告诉高怀亮渤海王已经进城的消息的时候，高怀亮慢慢地放下手中的兵书，看着他问：“王翰，你认为火炮如果能够移动，能够连续发射十发开花弹，我们骑兵还有用吗？”
王翰长大了嘴巴：“不是每只军队都能做到这一点。”
高怀亮扔下书，抓着头发：“真是苦恼啊，如果这样，我们今后都不知道该怎么打仗了。”
王翰年纪把高怀亮要大多了，他知道这位小时候被人偷走，过过苦日子的年轻将军，并不是一个武艺高强，头脑简单的人物。所有的禁军将军中，最好学的就是这位，因为他有留在渤海一段时间的经历。
“将军，如果您都不知道该怎么打仗，我们就更加不知道了。不过渤海王这样进城，不会对冀王不利吧？”王翰觉得将军是不是没搞懂事情的轻重缓急。
高怀亮就站起来：“渤海王和别的王爷不同，他连刺杀他的你们本家都放过了，不会对我们家冀王不利。他是怕你们这些大家族再动什么歪心思。事情是你们家弄出来的，怎么打仗，我令你拿出一个办法。我现在进宫去见冀王。”
高怀亮让人背马，自己开始披甲。
“将军，怎么就是我家弄出来的？我们家和本家已经很多代了，想要续谱牒都续不起来。倒是您和渤海王似乎是本家。”
高怀亮笑嘻嘻地道：“反正我们要上追五百年，都是河北高氏。但是你们家和琅琊王家不过就是分开了两百多年而已。”
高怀亮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铠甲：“这东西怕是没用了喔。什么时候我带你去看一下被火炮炸过的山丘。”
高怀亮进宫的时候，高继冲夫妇和柴宗谊夫妇已经在大殿里叙家常了。
见高怀亮进来，直接让他在旁边坐了。
三个人的年纪都差不多，高继冲最小，刚满十九岁。柴宗谊比高怀亮要大一岁。
三个人中，高继冲因为特殊原因，成亲很早，小容马上就四岁了。高怀亮很早就定亲，未婚妻是杨家女。
柴宗谊笑着解释：“杨家女现在只有十二岁，是他义父之女。”
柴宗谊和高钰，因为当了几年的太子，监国也已经快三年，环境逼也逼得他们有了不言而怒的气势。不过也许是私下见面，平时冷峻的柴宗谊现在变得柔和很多。
高继冲不想一个王爷，更加像一个书生，很和气的教书先生。照顾两个小孩子十分熟练，甚至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王妃符金定也不像个王妃，有些像高继冲的侍女兼保镖的样子。不同的是，符金定是管着高继冲的，气势要高，高继冲很多时候陪着小心。
高怀亮闲扯一会儿，也不问进城的事情，就以夜深为由，回自己府上去了。
柴宗谊身边是有宦官和宫女的。虽然他自己不用他们服侍，但是却需要他们办事。
一些宦官提着灯笼，往宫城里面分头而行。
渤海王已经到达宣和宫消息很快就传递到了李谷他们的耳朵里。
三位学士被告知，夜色已深，面就不见了。明天上午宣和宫议事，下午召见世家。渤海王确实只有一天的时间在燕京，让三个人把事情安排好，别到时候谈而不成，误了大事。
宣和宫是休息了。李谷只好召集属官们议事，连夜厘定奏折。
其实之前，他们已经和谈了一次，时间很短，因为渤海的年轻官员态度太过强硬，基本上什么也没谈成。
时间太晚，别人不好叫，让人把慕容延钊请了过来，就是想要看看渤海那边还有没有可能妥协的地方。
慕容延钊其实就算是渤海王不进城也睡不着。
渤海王杀鸡儆猴，借此漫天要价，一副翻脸要大举进兵，把世家当土匪扫平的样子。他直接说渤海王仁慈，那是渤海王的事情。作为渤海王的臣子，那就是君辱臣死。
“几位学士，我是粗人，如今之计，要有转机，还是要看太子。而太子哪里，根结还是太子妃。太子妃之才，当年就能镇守一方，在渤海王哪里也能说上话。只是渤海王很明显，知道会有这种情况，不给我们留时间。”
慕容延钊心里憋着火。其实现在大周最好的君王不是找别人，就是太子柴宗谊。弄成这样，简直是周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