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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漼把佛骨舍利放在宫中供奉三日后,才把佛骨舍利请到安国寺内奉养。长安城中佛教徒一时蜂拥集至长乐坊中。
看到虔诚佛徒大把布施钱财的李保一阵艳羡,这捞钱的效率可比他的几家门店强多了。想着日后自己是否也弄个宗教,学习阿拉伯世界那样政教合一,日后自己就不用费劲心思赚钱了。
正当李保寻思怎么捞钱的当口,朝堂上的波澜愣是把他搅了进去。
事情的起因还是韦保衡的一封议立国嗣的奏章,这份奏章如同打破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千层浪。
李漼对于此奏章留中不发,但是这奏章的内容却不知怎么流传了出去,一时间引的长安城中朝野上下议论纷纷。
李保听到了胡三宝的汇报,苦笑一声。韦保衡执意如此,他也无可奈何。既然无力阻拦,只好听之任之了。
倒是田献銛和吴一品听到了消息后,二人联袂第一时间来到吉王宅中,李保看到两位盟友驾到,马上欢迎。
宾主落座后,宫人奉茶,众人品过茶后。田献銛瞧了吴一品一眼,吴一品会意,微笑着开口道:“大王最近在宅中可听到什么风声?”
李保一看两大内常侍联袂到来,心中早就知道他们所为何事,但是他又不想说破,于是装傻道:“哦,不知吴使君所谓何事?”
吴一品看着李保,努力想从李保脸上看出他是否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不过就算李保知道,也没什么,这件事在长安城内基本属于街知巷闻了。
田献銛喝了口茶,放下茶盏咂了下嘴:“大王这里的茶确实不错,呵呵,咱家甚是有福呢,能遇到大王,并从大王这里学到了不少东西。”
李保听到田献銛不说事突然说起茶来了,于是马上回答道:“田枢密谬赞了,茶还是原来那些茶,保爱多思,只是手法不同罢了。”
吴一品看着田献銛和李保两人突然聊起了吃食,大惑不解。于是开口道:“那个,刚才说什么来着,哦,是京城中的近日都在议论的一件大事。”
吴一品说完,看着李保,李保也不答话,吴一品有点尴尬,只好回头看着田献銛。
田献銛呵呵一笑,对着李保道:“大王咱们也不绕弯子了,今日咱家与吴使君来此,乃是为的一件事。”
李保此时不能在装傻了,只好开口道:“哦,两位使君所为何事,保愿闻其详。”
田献銛继续道:“五日前政事堂韦相公突然进谏,谏言:官家进来身体不虞,为国家长远计,当议立太子以固国本。”
“哦,竟有此事,不知韦相公谏言议立那位皇子作为太子呢?”李保问道。
吴一品接口道:“韦相公虽然进谏,但是却未言明要官家议立那位皇子为太子。”
李保听了,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宰相议立太子这样重要的信息,怎么突然就传遍了长安城?这其中肯定藏有阴谋。
李保第一时间想到传播这个消息的人就是韦保衡,因为他曾经和李保商量过这件事。但是后来李保又否定了自己的推断。
因为韦保衡议立太子,只要劝动了李漼一个人就可以了,没必要弄的朝野尽知。另外韦保衡并没有言明立谁为太子,但是传言却是韦保衡谏言,议立六皇子李保为太子。
从这件事李保又想起去年他刚弄倒了杨氏父子的时候,长安城中疯传都是李保一人的功劳,这两件事情的宣传手法如出一辙。
肯定是有人想要把矛头指向自己,让长安城中的人们都知道这个六皇子李保是多么阴险狡诈。
两个传言联系在一起就是:六皇子李保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不声不响就弄倒了权倾朝野的大宦官杨氏父子。如今他又联络了政事堂宰相为他说话,妄图登上皇位。
这两个传言并在一起,还有一层意思:李保只是作为皇子时候就容不下宦官,若是李保登基后,那朝野的宦官还有活路吗?
想通了这传言之后的用意后,李保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个传播谣言的人,用心何其毒也,这是要致李保于死地的节奏啊!
当即李保不能再放任田献銛和吴一品盲动了,他们二人如今一个已经是枢密使和宣徽院南院使一肩挑的超级大宦官了。距离宦官的最高职位神策军中尉,只有一步之遥了。
再加上西门季玄即将退休致仕,田献銛的心思怕是比任何时候都要热切。
另外吴一品在宫中厮混多年,对于权势的渴望一点都不比田献銛小,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放在眼前,只要李保能够当上太子,再加上官家身体不好,六皇子登基称帝的时候绝不会太久的。
只要六皇子李保登基为帝,他和田献銛是和李保最为交好的宦官,那神策军中尉的终极目标还不是手到擒来?
所以田、吴二人今日来李保这里就是为了劝说李保赶快行动,联合韦保衡一举说服李漼,早日立李保为太子。那样他二人的富贵荣华和家族荣耀,就指日可待了。
李保看着田献銛和吴一品二人,缓缓说道:“两位使君,关于议立太子之事,绝不可跟大人提起。切记!切记!”
李保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熄了田献銛和吴一品心头的烈火。
吴一品最沉不住气,闷声问道:“大王为何如此说?这当上太子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况且韦相公深的官家宠信,加上他还有咱家和田使君,拥立大王为太子,乃是极为轻松的事啊!”
李保看着吴一品和田献銛,他们的疑惑都写在脸上,但是这其中的凶险,田献銛和吴一品都是成精的人物了,不可能想不到。但是他们二人如今都被权势迷住了眼睛,发现不了其中隐藏的祸端。
对于两个盟友,李保必须得和他们好好解释,这其中的玄机。于是李保把从去年到现在两次传言喧闹全京城的事情分析后说给二人知道,然后再把他的隐忧讲给二人听。
田献銛和吴一品听完李保的分析后,二人均是面色沉重,田献銛对着李保道:“大王说的是,是咱家和吴使君疏忽了,没能注意到这几个月来宫中和京城中的暗流涌动。”
李保接着道:“是的,从去年到现在,咱们在一起诸多事件进行的太过顺利,是以两位使君松懈了,以致忽略了藏匿在平静中的杀机。保希望二位使君也能够想保这样多思,多想!”
田、吴二人一阵汗颜,他们都是在大明宫中摸爬滚打半辈子的人物了,居然还不如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想的周到透彻。
如今这长安城中最有权力的还是手握兵权的西门季玄和韩文约两个老狐狸,他们自从去年整到了杨氏父子后,一直都很隐忍。
田献銛却是春风得意,不但官升三级,还身兼两大要职,一跃成为宫中“四贵”,是以心态变化了,不在像往常那么小心谨慎了。
吴一品官迷心窍,因韦殷裕“叩阙”事件,失掉了閤门使的职位,要不是及时投靠李保,也难以得到如今飞龙使的职位。
他虽然得了教训,但是本性难移,对于权位的渴望时时刻刻烧灼着他的心。他本就是盲目躁动的性子,但又是软弱易变的性格。
长安城中流传的传言,若是让手握兵权的西门季玄和韩文约听信了,那日后官家大行后,大明宫中少不得得经过一场血雨腥风。
作为新贵的田献銛和吴一品怎么可能是那两个老狐狸的对手,所以两人听了李保的劝告后,立即表示遵从李保的嘱咐,对于议立李保为太子之事,竭力推脱。
李保得到了两位盟友的承诺后,心中安定了不少。
田献銛和吴一品看到今日之事,商议已定,也没心思多待,随即告辞离去。
虽然今日商议的结果不能令他们满意,但最起码他们的头脑清醒了不少,只要能够保证如今的权位不失,日后的荣华富贵还能跑的了?
李保送走了两位盟友,心中还在思虑怎么再劝劝韦保衡,他这样纯粹是在害自己。另外必须要吩咐未央子还有胡三宝,让他们查查到底是谁在幕后传播不利自己的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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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亲仁坊在长安城朱雀街东第二街之东,北临宣阳坊,南临永宁坊。这座里坊乃是长安城中勋贵居住最为集中的地方,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安禄山和郭子仪的宅邸了。
李保在头疼自己的处境的时候,在亲仁坊西南角郭子仪的旧邸中,秘密会议正在进行当中。
坐在房间最中央的乃是一位面白无须的老者,若是李保或者田献銛在此,一定会认出这个老者乃是去年就已经致仕的前神策军左军中尉刘行深。堂中赫然坐着他的两个义子,刘季述和刘季新。
刘季新面对着刘行深说道:“大人放心,此事定然万无一失,某已经安排了人,那些传言早已经传到了西门季玄和韩文约的耳朵里,只要这吉王一旦联系田献銛和吴一品,定然会惹得那两个老家伙的反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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