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保在前头听到身后有人呼叫自己,转身一看,竟然是内采买使吴齐成。这厮已经好一阵没到金銮殿晃荡了,今日在此遇到他,李保觉得有点意外。
李保忙转身对他道:“这不是吴采买使吗,怎么今日有空在此闲游?”
吴齐成忙对着李保行礼,谄笑道:“六郎君如今深得圣心,卑官也不敢常去叨扰,听说郎君最近荣升了梨园使,卑官俗务繁忙,没能早日去金銮殿向六郎君拜贺,还请郎君恕罪!”
李保深得李漼的宠信,这不假但李保也着实得罪了宦官中的数位大佬,这吴齐成跟着他干爹吴一品都是典型的墙头草,虽然眼热李保圣心在握,但也不敢太过亲密和李保接触,怕被他的新主子西门季玄见怪。
李保在心内鄙夷,但面上还是笑容满面道:“吴小使客气了,保就任梨园使还不是为了大人的玩乐喜好。不像吴使君得以出任閤门使这样的显职,可见吴使君在大人眼中也是个大大的干臣,将来吴使君前途不可限量。不定那日升任枢密使,中尉有望啊。”
吴齐成一听,这脑门上的汗立刻就出来啦,对着李保道:“六郎君莫要说笑了,这等话还是少说为妙。某及大人的能有今日,也是多亏了六郎君的提携。某家大人让某转达他对郎君的谢意,只是他老人家刚刚就任閤门使后,琐事太多,也没能亲自到郎君这里表示感谢,因此大人他心里对郎君一直心存歉意!”
李保微微一笑,对着吴齐成道:“与吴小使今日在此偶遇,保很高兴。不知吴小使还有什么事吗?若是没有,保就回去了,殿中还有些杂事要处理。”
吴齐成忙道:“六郎君且慢,某今日在此是专程等郎君的。某家大人像让某问下郎君有什么打算,或者要某等效劳的地方。但请直言,某等能办的必不推辞。”
李保看着吴齐成的肥脸上努力挤出些真诚,看起来更显的滑稽。吴一品这老滑头,想要给哥结盟还藏头露尾的,只让自家的义子来找自己。但是如今自己在宫中还是希望能多点盟友,最起码他不会铁心对付自己。
因此李保对着吴齐成道:“对于吴使君的好意,我心中极为感动。如今我这里也没什么烦心事,就是关于悦宾酒店有点麻烦事。不过如今都已经解决了。”
说罢李保就告辞离去了,留下吴齐成一个人呆立在原地。
李保回到金銮殿就吩咐胡三宝出宫一趟去通知梁红梅进宫来,商量下交接悦宾楼的事情。
胡三宝应诺出宫去了,李保又让郑阿李准备下,近期出宫到宫外去就任“千金楼”酒店的主厨,如今这金銮殿的的日常饭食都交给郑阿李的徒弟来做了。
李保给郑阿李许诺每年给她分红,出宫后她也可以时常回家了,不用像在宫中一样,十天半月才能回家一趟。郑阿李自是心中欣喜,忙不迭的对李保谢恩。
如今李保有了田献銛的帮助,郑阿李和她的徒弟出宫,问题不大。安排完了郑阿李,李保就投入到“千金楼”的开业和日后的规章制度编制大事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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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齐成送走了李保,一头雾水的来到了閤门司,径直走到吴一品的官署内,对着吴一品行了礼后躬身站立在一旁。
吴一品看了自家义子一眼,嗯了一声,道:“你今日和六郎君见面,有没有把我的意思告诉他。”
吴齐成闷声说道:“某已经把大人的意思说与六郎君知道了,只是这六郎君好似对大人有些不满……”
“不满?他说了什么?”吴一品疑惑的道。
吴齐成忙急口道:“六郎君没说什么,但是他的口气和态度某觉得他仿似有些不满,这只是某的猜测。做不得准的,大人不要介怀。”
吴一品端起茶盏,细抿了一下杯中的茶汤,口中的姜葱味道充斥了他的口腔,他满足的嘘出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吴齐成道:“这六皇子是在记恨,咱家给官家上了要他及早封王的折子。”
吴齐成谄笑道:“这都是没法子的事情,宫中各位使君都上了,大人刚刚就任了閤门使,这都是西门中尉向官家求来的,如今大人不给西门中尉一齐上奏,这不是摆明让西门中尉埋怨大人不知进退嘛。”
吴一品欣慰的看着自己的义子,“还是这大郎最懂咱家的心思。就是这个理啊,那六皇子一时不理解也没什么,只要咱们爷们日后和六郎君为善,他在宫中孤身一个皇子,总还有依靠咱们的时候。”
吴齐成得了大人的赞赏,心中想吃了蜜一样甜。继续甜笑道:“今日那六郎君临走时,话中似有所指,某想了半晌,也没有想通。”
吴一品听了吴齐成的话,来了兴致,奇道:“哦,那六郎君说了什么,说来听听,咱家也来参详一下。”
“某问他有什么需要咱们帮着办的,他说了句,前几日还在为崇仁坊的悦宾酒楼烦心,不过如今已经解决了”,吴齐成试探着说道。
“悦宾酒楼?有什么悬奇之处?”吴一品一脸疑惑。
吴齐成忙接口道:“悦宾酒楼,乃是年前被赐死的路岩的家产,占地甚广,装饰豪华,路岩为相时,客流极广,只是他被逐出京城后,意欲转手盘卖,只是要价甚高,没有及时转出。”
“六郎君对于饮食一道极有心得,意欲盘下那家酒楼,然后他来接手开办。只是内作坊使郭敬述也看上了那家酒楼。”
“路岩身死后,他的家产尽归在宣徽院属下的内庄园使掌握了,是以那杨思光想藉此巴结郭敬述,谁知六郎君也要。杨思光犯了难,后来六郎君在杨思光那里大闹了一场,吓得杨思光左右为难。”
“再后来,杨公庆病逝,杨思光没了依靠,如今宣徽院成了田献銛的天下。六郎君和田献銛甚是亲密,所以这悦宾酒楼肯定是田献銛做主转让给六郎君。只是听闻郭敬述对此极为不满,好几次都扬言要找机会收拾六郎君。”
吴一品听完了吴齐成的叙述,陷入沉思,过了好一会,吴一品才开口道:“这六郎君的隐患就在郭敬述,日后咱们稍微阴那郭敬述一把,日后也算是有了和六郎君亲厚的资本。”
吴齐成一听,忙不迭的夸赞道:“大人睿智,果然是思虑深远,小子拜服!”
吴一品拿起茶盏,继续品起香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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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欢殿的日光还是那样满溢,郭淑妃的心情极为舒畅,近日来官家对她更加亲厚,不光如此还赏赐了不少珍玩给她的弟弟。
而且还有一件事,让她更加高兴。官家已经决定月底颁诏让那个孽种封王。封王后,那个孽种就会搬到十六王宅了,省的在这宫中让自己心烦。
郭淑妃坐在梳妆台前,对着光可鉴人的铜镜,面带笑意,紫娘拿着象牙梳子给她梳着乌黑的髻发,看到主子心情好,紫娘也是满脸笑容。
紫娘对着郭淑妃道:“娘娘最近容光焕发,官家也是对娘娘的冰肌玉肤也是极为夸赞呢!”
郭淑妃一听,心中更是欣喜,得意道:“那是当然,本宫天生丽质,官家喜欢那是自然,宫中其他的那些小贱人,怎能和本宫相比?”
紫娘忙接口道:“娘娘容颜自是不凡,官家眷顾娘娘是必然的。那香皂的净面效果也着实不凡,这月余的使用下来,娘娘的肤质更胜从前了呢。”
郭淑妃一听道紫娘提到香皂,突然想起月前让韩启德派人去金銮殿偷取制造香皂的秘方,也不知道那厮办的怎么样了,于是郭淑妃问道:“韩启德呢?他去了那里?”
紫娘看到主子见问,立刻道:“那韩启德在殿外侍候,奴家去叫他进来。”
不一会儿,韩启德跟着紫娘进的寝殿,跪倒在地给郭淑妃行礼。
郭淑妃看着韩启德,这厮一脸的倦容,眼窝下两个黑圈,可见这厮最近赌博熬夜不少,她心中有点厌恶,但是毕竟这厮从潜邸就跟随自己,所以她耐着性子,问道:“让你去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韩启德刚才在殿外打瞌睡呢,被紫娘叫醒,他的脑子还在迷茫呢,所以郭淑妃问话他半天没反应过来,张着嘴,不知道怎么回答。
紫娘在旁边很掐了他一把,低声道:“香皂的事。”
韩启德登时困意全无,颤声道:“娘娘容禀,那纯娘和她妹子已经见过面了,她的妹子也已经答应了,不过她说,香皂的事情太过机密,她不能尽快偷到,另外她想……”
“想要什么,直接说!”郭淑妃烦躁的说道。
“她说一旦她们偷到了配方,想要娘娘打发她们姐妹出宫去,还想要娘娘给她们些钱。”韩启德说完,用手不经意的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郭淑妃道:“这个还不容易,你直接告诉她们,只要她们给本宫偷到秘方,本宫立刻安排人送她们出宫,再赏赐她们一百贯钱。”
韩启德一听,郭淑妃如此大方,立刻对着郭淑妃道:“娘娘放心,奴婢晓得了,这就去安排。”
韩启德走出郭淑妃的寝殿,心中盘算到:这下子,咱家的赌债有了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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