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能降低到什么样的程度,那就得看营长能从上级那里争取到多少战俘了。
宿务港对面麦克坦岛上的苦役营已经人满为患,据说那里收押的战俘已经超过三千,官方显然不会让这些人待在苦役营里吃闲饭。
“师部给的工期只有一百天。”营长沉声强调道:“到时候这些苦力会被调去当矿工,如果码头没能按时完工,那剩下的活儿就只能我们自己来干了!你们要是不想走到那一步,这几个月就好好监工,别让这些苦力偷懒!”
道理很简单,要是自己不想吃苦受累,那就得让战俘苦力尽可能地多干些活。关于这一点,在场的人倒是没有任何质疑,很默契地达成了一致意见。
除此之外,剩下的基本都是军中日常事务了,再强调一下驻扎期间的军纪要求,基本属于老生常谈的内容。
会议结束,郑阿贵正待离开,却被营长叫住,原来是师部已经下达了正式的委任,将其军衔提升为少尉,并且下发了新的军衔肩章。
营长一边亲手替他戴上新肩章,一边对他叮嘱道:“余师长说了,等明年春节过后,就安排你去马尼拉的军校进修。你小子好好干,可别让上头的大人物失望!”
郑阿贵赶紧挺胸抬头,干脆应下。看来上头并没有忘记对自己的安排,等了这么多天总算是有眉目了。
好事还不止这一件。宿务之战及战后签署的停战条约,对于海汉有着重大的战略意义,所以国防部特地为参战部队赶制了一批纪念章,派快船从海南岛直接送到宿务。
纪念章为铜质压铸成型,沉甸甸地颇有分量,小小的徽章中间是狭长的宿务岛轮廓图样,外围则是环绕着“宿务岛之战纪念章”的小字。纪念章背面有别针,方便别在衣服上进行展示。
因为这枚纪念章制作量颇大,参战部队人人有份,所以也就不举办颁发仪式了,由各级军官从师部、营部、连部领回去之后自行组织发放。
不过与这次战事相关的军功章还在国防部走审批流程,一时半会还发下不来,像郑阿贵这种铁定能拿到军功的人,也只能继续耐心等待下去。
而随纪念章一同发放的,还有一笔特别作战奖金,作为对参战人员的经济嘉奖。虽然不是什么大数目,但应该也足够让士兵们在宿务这地方挥霍一阵子了。
只是郑阿贵带着手下弟兄们离开营地,打算去城区消费一番的时候,才发现情况并不是他们所期望的样子。
宿务城区虽然仍有不少民众,但那些原本由西班牙人经营的店铺,几乎悉数都关门歇业了。原因当然也很简单,绝大部分西班牙人要么死在了战场上,要么这时候被关在苦役营里,根本就没法继续经营生意了。
而如今还在城区经营的买卖,大多是经过海汉军特许,跟民生息息相关的一些铺子和摊贩。比如出售粮油酱料的米店,经营日用品的杂货店,卖柴火的,卖蔬果海鲜的,这些小生意基本都还能正常运转。
但那些酒馆饭店,声色犬马的场所,以前都是由西班牙人掌控,如今这些地方都没了,城区根本就没什么花钱的好去处了。
“要不去买些食材买点酒,回去自己做来吃吧?”
“那怎么行?营地有那么多人盯着,到时候来占便宜的要排长队了!”
“就算想做,我们也没炊具啊!还得找炊事班借厨房,很麻烦的!”
“诶诶,弟兄们,先别争了……看那边,好像是宪兵队!”
众人正七嘴八舌地讨论备选方案的时候,有人发现戴着袖章的宪兵队出现在不远处的街角,当即便安静了下来。
“看样子有人要倒霉了啊!”郑阿贵嘴里滴咕着,脚却没有挪地方,准备是要看一看热闹再说。
众人见郑阿贵没动,自然也都站定了身形,等着看那宪兵队有何行动。
宪兵队作为海汉军军中执法机构,行事权限极大,除了在营地内维护军纪之外,也有抓捕违犯军法人员的职责。
通常宪兵队离开营地外出执行任务都不会是小事,街角那一队宪兵至少有十几二十号人,对于其有限的编制而言,已经算得上是大举出动了。
不多时便看到宪兵们从街角的民房里押了几人出来,果然都是身着军服的海汉兵。
郑阿贵看那被抓之人都是脚步虚浮,想来多半是喝多了闹事。这宿务城区附近还驻扎着好几个营的部队,停战之后闲下来,就难免会出这样的状况了。
待那几人被押走,郑阿贵才过去找善后的宪兵打听消息,宪兵看他军衔是少尉,倒也不敢怠慢,便大致说了一下情况。
郑阿贵所料不差,被宪兵抓走这几人的确是喝多了闹事,只是他们闹得太大,与民众斗殴,当场打死了两人。
“酒后闹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与郑阿贵交谈的宪兵毫不避讳地给出了评价。
作为占领军,在宿务打死了人并不是什么重罪,如果认错态度好,军方有的是办法替当事人脱罪。但酒后闹事,这却是违反军纪的行为,而且闹到无法收场,必须出动宪兵处理,那就得承担相应的后果了。
郑阿贵好奇地追问了一下肇事者所属的部队,果然又是刺头苏比克营的人。
这支由土着兵员为主的部队,在之前的作战中已经有好几次表现不佳,甚至是被通报批评。看样子之前栽的跟头并没有让苏比克营的人清醒一些,到战争结束后依然还在闯祸。
虽说这事与郑阿贵一行人不相干,但出了这种事,宪兵队肯定要加强在城区的巡逻,众人这下也没什么心情再在城区找乐子了,只能意兴阑珊地打道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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