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李元德对自己的崇拜并非促成此事的主要原因,真正让各方达成一致意见,将李元德遣来金兰港的理由,其实还是利益使然。
而特战师带到南方的船不多,也正好需要有一支可靠的船队来为接下来的行动提供运力保障,李元德的到来无异于雪中送炭。
不过高桥南对此还是怀有疑虑:“福瑞丰的船都是民船,船员大多也只是没有军事经验的普通民众,让他们跟随部队一起行动,这会不会有点冒险?”
钱天敦道:“这种合作本来就是有利有弊,我们要节省军费开支,要对后勤船队做到如臂指使,那就必须得承担一定的风险。”
钱天敦说到这里,目光直视高桥南道:“你知道最关键的是什么吗?福瑞丰是以民间商业机构身份参与行动,不受安南驻军和星岛驻军的辖制,这会带给我们极大的行动便利性。”
“您是觉得冯安楠和罗杰不够可靠?”高桥南立刻便觉察到钱天敦的弦外之音。
钱天敦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靠天靠地,都不如靠自己,我们要在南海站住脚跟,终究还是要想办法组建一支自己的舰队才行……你知道这事难在哪里吧?”
高桥南应道:“卑职明白。要有舰队,首先得要有驾船的人才行。”
战船并不是特战师当下最紧缺的装备,只要钱天敦开口,远在北方的陈一鑫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北海舰队的部分战船调拨给特战师。而且北方大区已经有了好几家造船厂,必要时全力开动,就可以源源不断地为特战师提供新船。
问题在于北海舰队只在北方活动,绝大部分水兵在入伍后甚至从未到过长江口以南海域,对于南海的气候、海况、地理更是一无所知。把他们调到南海,就如同当年让钱天敦的部队进入辽东一样,会因为不适应环境而让战斗力大打折扣。
为数不多曾在南海活动过的老兵,基本上都被钱天敦带过来了,但数量还远远不足以重新组建一支舰队。而钱天敦远走北方已经二十年,在南方根基浅薄,想要招募水兵并不容易,暂时只能借助本地海军出力。
像冯安楠和罗杰这样的合作伙伴,他们顶多也就是派出麾下的舰队配合特战师行动,但绝不会把辛苦培养出来的海军让给钱天敦。特战师要想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只能走自力更生的路子。
而这个时候吕宋大区的第一阶段战果已经通报全军,特战师也必须要有所动作了。虽然武装舰队的问题一时半会还无法解决,但李元德带来的船队至少能让特战师的运力需求得到一定的缓解,而且也为未来的人员招募提供了一个特殊渠道,钱天敦对此显然是乐见其成的。
当天下午,钱天敦便亲自到港口视察了李元德带来的这些船只和人员。
不得不说钱天敦在国内的声望真是极具影响力,那些原本对李元德心存疑虑的船老大们,在见到钱天敦本人之后,顿时便把什么风险、报酬全都抛诸脑后,一个个拍着胸膛打包票,一定会完成钱天敦下达的任务。
他们虽然不像李元德那般崇拜钱天敦,但对他们来说,钱天敦就是活着的传奇,能与这等大人物共事,那也是一大幸事了,今后退休了含饴弄孙,还能拿出来给晚辈吹嘘一番。
“大人,到船上看看吧?”李元德知道钱天敦的来意,便主动提出了邀请。
李元德早就想到,钱天敦如果没有亲眼查看这些船的状况,又怎能放心让他们加入特战师的行动。而这次带过来的船都已经过挑选,李元德相信它们应该能达到钱天敦的要求。
钱天敦随手指了一艘船道:“就这艘吧!”
李元德连忙将这艘船的船老大叫了过来,让他给钱天敦介绍这艘船的情况。
“钱大人,小的这艘船是三年前由胜利港船厂所建造,愚公级乙型帆船,有三层甲板,既可载人也可载货,满载航速六节。为了这趟差事,还特地在三亚带了一批补给物资过来,都放在最下层的货舱里。”
钱天敦一边听他介绍,一边漫步查看船上的状况。
愚公级帆船是海汉在三十年代开发的综合补给船,分为军用的甲型和民用的乙型。两种船型外观大致相同,主要的区别便是军用甲型的船体用料更为厚实,并且上层甲板上设有侧舷炮位,可拥有一定的自卫火力。
这艘下水三年的帆船船况保持得非常不错,甲板上打扫得十分干净,各种绳缆工具也摆放整齐。
钱天敦让船老大把前甲板上的货舱舱门打开,顺梯子下到舱内,确认这艘船的良好状态并不只是流于表面。
跟在他身后的李元德也适时介绍道:“这次调来了十艘愚公级帆船,都是经过专门挑选,船况保持得比较好,大人可以放心使用。”
虽然李元德调来的三十几艘船里,愚公级帆船只占到三分之一,但这种帆船造价不菲,即便是财大气粗的福瑞丰,也只能在一些主要航线上使用这种高级货船。一口气调走十艘,这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福瑞丰的正常经营,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钱天敦下船后,对李元德问道:“给你三天时间休整,够不够?”
李元德道:“够倒是够了,但部队出征,需要采买的物资众多,我带来的未必足够,在本地采购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钱天敦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作战所需的相关物资已经准备停当,在这三天内完成装船就行。至于具体的行动计划,稍后会有参谋部的人与你联系。”
李元德道:“那就没有问题了,我等来时就已做好出征准备,大人只管下令便是。”
钱天敦满意地拍了拍李元德肩头道:“好!那就定下了,三天之后出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