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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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钦点完毕,魔导天舫损失二十七艘,将领士兵一共牺牲三十一万二千八百六十九人,银月贤者部队完好,无一人折损,敌军,六十万整编魔能机械舰队,全灭。”这是新月舰队的传统,战斗结束之后,无论如何,第一时间钦点敌我伤亡人数。

    新月舰队牺牲了一半多的人,换来了哈里兰最精锐舰队的全灭,这无论如何都是一个漂亮得足以写进史册并且万世流传的战绩,绝对是参与这次战役所有诺亚人的荣耀,然而他们第一次领略到了,胜利之后不一定就是喜悦,没有一个人为胜利兴奋呐喊,只有无数士兵为了他们的将军,落泪神伤。

    很奇怪的是,那巨兽接下来竟然没有了任何动作,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寂静之海,若不是海面流血漂橹,这一切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没有人曾经想到过这样的结果,没有人想象过战争竟然如此的简单,没有喊杀声震破天际,没有血与火点燃士兵心中对胜利的渴望,有的仅仅只是那巨兽跃出出面,然而又潜了下去,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晨风……”阿卡一个人站在幸免于难的新月舰队母舰上,看着漆黑如墨的海面,她盼望着,像以前那样,深爱的男人带着一身光彩,在胜利的呐喊中被人们注目,而现实留给她的是,漆黑的海水死一般的寂静,没有光彩,没有人回来。

    这一次战役被成为诺亚人在龙之路尽头最荣耀的一战,新月舰队全歼哈里兰魔能机械舰队,为这场海上的战争输送了一批银月贤者,为这场战争作出了里程碑式的贡献,到最后都没有回来的晨风·红露被新月王国追封“诺亚将军”封号,爵位证明被护送回了白月湾的那个小渔港,他曾经出生的地方。

    也因为这一战,哈里兰最精锐的海上舰队魔能机械舰队被全歼,无一生还,本来维持着拉锯战的平衡,也被打乱,胜利的天枰向诺亚一方倾斜了一些,多年以前西大陆的惨剧是不是要重演,这样的阴霾充斥在每一个哈里兰士兵的心头。

    “晨风·红露。”在深海中,晨风并没有失去生命,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呼唤。

    “谁?”他想要开口说话,但海水灌进了他嘴里,强憋着气,他在水下问。

    “他们称我为诺伊,你也可以这么叫我。”那个声音在晨风脑中直接响起,晨风听到之后如遭雷击。

    诺伊,诺亚人信仰并守护的冥界女神诺伊亚,这太疯狂了,即便晨风久经沙场,但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讶。

    “女神?”晨风开口,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能在水中说话。

    “严格的说,我早就逝去,连神力继承者都已经不在,我只是诺伊记忆的碎片。”诺伊的声音还是在晨风脑中直接响起。

    晨风没有说话,他在思考,或者说在适应眼下这个事实,诺伊亚的信仰,他们的女神诺伊,此刻竟然在和他说话,这个震撼的真相,比他发现了雷碧坦的时候更让他吃惊和难以接受。

    “尊敬的诺伊女神,您有何差遣。”此刻晨风忘记了身处的境况,忘记了自己已经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却妄想为女神效命。

    “现在的你,还不能影响战争,因为你还没懂得意义。”诺伊的声音凭空响起,“但你有那种资格,你从原大陆来,却是生活在诺亚国度的兽灵。”

    晨风在水中瞪大了眼睛,此刻他对这女神的真实度,已经深信不疑,整个诺伊亚大陆,知道他是兽灵身份的人,不会超过三个,不可能是阿卡,另外两个更不可能出现在这寂静之海,除了女神,只在没法解释对方的身份。

    “尊敬的诺伊女神,您要我做些什么?”晨风用最崇敬的态度说。

    “当你再次踏上龙之路尽头的时候,希望已经明悟。”诺伊没有指明要晨风做什么,说完之后晨风只觉得漆黑的寂静之海变得比白昼还要明亮,他在那一瞬间,看清楚了沉入海中,还爱往下沉的战舰残骸和士兵尸体,有魔导天舫的,有魔能机械战船的,有诺亚人,也有哈里兰人,更有不少兽灵,此刻他第一次发现,战争中,似乎只有痛苦是平等的,种族中,只有死亡是平等的。

    他看到了苏克斯坦长剑沉入深深的海底,看到了战场乌鸦思维因尸体想海底最深处缓缓下沉,看到了曾经他拍过肩膀的军官落入深渊,这一刻他想到了自己,大概下一刻,晨风·红露,也会和海中所有人和物一样,没有任何差别的永远陪着寂静之海。

    晨风像是抓住了些什么,但又看不真切,光太刺目,他已经看不清楚任何东西,渐渐的,他失去了意识。

    广阔无垠的大草原上,一名身背弓箭的兽灵勇士驾驭着雪狮,如同闪电一般在旺盛的草丛中奔驰,追逐着属于他的猎物。

    这幅泛黄古老的画面,只存在于大多数兽灵的记忆之中。许多兽灵早已忘记本族的传统,为了生存而受他人雇佣,在茫茫的沙漠中铤而走险。

    兽灵,这个多次在大陆间迁徙的种族,不但拥有数千年的游牧文明,还拥有着铁血的辉煌和荣耀。兽灵在与其他种族的战争中,拥有几乎全胜的傲人战绩。即使是破坏神基里奥斯的大军,也曾被享有盛名的兽灵军队“神之矛”击溃过。

    然而,骄傲勇猛的草原之子,却有着极为悲惨的命运。过着游牧生活的兽灵们,常因为恶劣的气候而不得不疲于奔命;而曾经盛极一时的“塔弥帝国”,饱受内乱和战争之苦,在分崩离析之后甚至惨遭他族的大屠杀。

    神明们仿佛从未眷顾过兽灵,在血与泪的漫长历史中,兽灵迷失于茫茫天地之间。究竟是要像其他种族一样定居一处,还是继续坚持四处飘荡的游牧生活?

    幸好,在猎鹰高原中,仍有尚未遗忘草原精神的兽灵部落。他们遵循着古老的传统,通过不断的战斗训练磨练自我意志。他们与雪狮缔结永恒的友谊,追逐着草原上的狂风。在风神塔阳的护佑下,他们或许将会是所有兽灵部族的希望。

    这就是——风纪部落。

    这个部落在今天这个平凡的日子中,“来”了一位客人,晨风躺在一个厚厚的用猎鹰草编织成的垫子上,一头雪狮拉着垫子缓缓前进,他已经恢复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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