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权子转头向天问先生说道:“师尊,方先生这鞭子抽的,无声无息,还能破开阵法和法宝防御,直接击打在身上,就是攻击力太弱,连挠痒痒都算不上,手法也太过阴毒。”
我连连摆手道:“我可没想过这样无声无息啊,我也想声势惊天动地,一斩两断什么的,这不是我也控制不了是不。”
天问先生对天权子笑道:“你个憨货,打在你身上自然是没什么感觉,不过对付宵小之辈是足够了。”说罢转向我问道:“不知小友听说过望气之术没有?”
“似乎是风水术吧,再就是史书上经常记载某地有天子气,您是要传授我风水术吗?”
“非也非也,气者,现在分为空气的气,水谷之气的氣,还有先天之气的炁。一个气搞得乱七八糟,小友记住了,气就是气,先天也是气,后天也是气,水谷也是气,本质如一。孟子所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我说这个天地正气也是气,小友以为呢?”天问先生一面说,一边站起身来,指尖放光,双手飞舞,似在空中画符,双手划过的地方光线聚而不散,随着一笔一划渐渐看出端倪,是一只竖着的眼睛。天问先生最后一划落定,那只光线组成的眼睛顿时光芒四射,转瞬间又似一个黑洞般像要把所有的光明都吞噬进去,这一明一暗的转换让我的眼睛生疼。光线慢慢恢复正常,再看那只眼睛已经变成了紫金色,从无形化作有形之物浮在天问先生的手上。天问先生走到我身边抬掌一拍,把那紫金色的竖眼拍入我的额头正中。
我忙抬手摸摸额头,还好,没多一只眼睛出来。天问先生看出了我的想法,右手一抹,一轮圆光现在我面前,就像照着镜子一般。天问先生道:“注意力集中在额头,意想刚才那只眼睛,心中默念‘开’!”
我依天问先生的话,正在心中默念“开”,顿时世间一片清爽,感觉看东西从没有这么的清晰过,就像是一个八百度近视的人视力突然变成一样,我再一看眼前的圆光镜,嗯,额头上果然生出了一只竖着的眼睛,还是紫金色的,威风是威风,但看来在人前是不能显露的了。
再看四周,座椅案几上都发出淡淡的光辉,开阳子说过这些器物上都有阵法,阵法需要灵气运转,所以才会发光。我又看了看天问先生和天玑子他们,怎么看都和普通人一样,都是白白的一团精气,除了天问先生的浮尘和天玑子他们腰间胸前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外,半点异样都没有。我揉了揉额头上的眼睛,再仔细的看,还是没有。
天问先生对我说:“小友可是想看这个。”
话音刚落,一股柔和的红光从天问先生身上散发出来,温和而不刺眼,但是却像是要把这整个天地都充满一样,让人感觉温暖,暖洋洋的就像是初春的太阳。再看天玑子四人,也从身上散发出柔和的光晕来,只是颜色各不相同,有青有白有红,也不像天问先生那般有充塞天地间的至大感。
“练气到一定境界,浑身气息自然收敛,除非使用法术,或者自行显露,否则是看不见的。至于到什么境界,一般来说逍遥境气息就已经全部内敛。”天问先生解释道。
我心中一凉,这个望气术不是个鸡肋嘛,逍遥境,就是说只要是修道入门了的我就看不出,妖怪化形了的我也看不出!
“方先生何须气馁,先生看看那些案几。”天玑子在一旁出言道。
原来如此,我拍拍自己的额头,这望气术本来就是看死物的,无论是法宝还是阵法,哪个修道中人身上不带点什么法宝之类,也好,聊胜于无。
天问先生见我这般模样,心下了然:“方小友不必沮丧,这望气术多少人想学都学不来,其运用千变万化存乎一心,小友能学到可算是幸事。
至于这替魂术,小友自己看吧,这是老夫自创的法门,但我没有亲自实践过,我也是看小友体质特殊,正适合这替魂术,至于小友要不要我为你点魂,小友自己决定。”
说完抬手打出一团白光没入我眉心中,顿时我脑中就多了关于替魂术的修炼方法。又是一个鸡肋!说白了,替魂术就是让施术者可以以被施术者的角度体验其一生经历,就像是一场完全沉浸在其中的电影。这替魂术如何修炼暂且不去说他,光这苛刻的使用条件,难怪天问先生到现在连自己也没能亲身体验过。首先,被施用替魂术的对象要自己愿意,一旦不愿,魂魄相互攻伐,后果不堪设想。其次,施术者和被施术者的神识如果相差太大,那么施术者只能体验到被施术者的一段人生经历。最后,施术者修为越高,越容易搅乱被施术者的神识紫府,自己也会陷入幻想中不能自拔。这里有天问先生自己的一段点评:若身不滞灵气者方可无虞,世间难寻,惜吾术竟如荆山玉乎。最后,必须要天问先生亲自点魂,这点魂是什么没有详细说明。看来就连天问先生自己也没把握我会不会用到这替魂术。
看着天问先生期待的眼神,我伸出手,天问先生的眼睛陡然亮了。
“劳烦天问先生您给浮生戒指加上防御阵法吧。”
“……”
就在我在无名府的这几日中。
中国西北,延绵群山中,一处不起眼的小山洞,洞口有一个老羊倌在放羊,洞内有一尊盘坐的石像,石像前还有附近村民供奉的水果香烛。突然,石像身上裂开了一道细缝,“噼、啪”,紧接着两道、三道,石像如蛛网般龟裂,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和尚从中站了出来,嘴中轻念着什么,抖了抖身上的衣服,浑身上下一尘不染。只见这个和尚眉头微蹙抬眼看着远方,似要把这片天地看透一般。就这样看了一会,摇摇头双手合十道:“众生皆苦,不过方才入定一会,这五浊恶世凭地又多了这么多的苦厄,我佛慈悲,哀悯众生!”两行清泪从脸颊流下,身形渐渐淡去。只剩下门口那个老羊倌目瞪口呆,传出菩萨显灵的一段传说。
杭州,西湖断桥畔。一对情侣正在湖边垂柳下卿卿我我,一个中年道人手拿黑瓷酒瓶踉跄着从虚空中出现,似乎是被人给一脚踹了出来。嘴里还念叨着:“酒也不让人家喝完,凭地没道理!没法子,谁叫我打赌输了,只有装孙子了……”抬眼看看周围,掐指不知道在算着什么,奇道:“稀奇!稀奇!古怪!古怪!这世间,嘻嘻,呵呵,哈哈,老道我且去沽酒!”说罢看了看身边那对小情侣,手在头上一抹,道髻变成了短平头,身上的道袍变成了休闲装,蹬着一双阿迪哼着小调朝着桥那边去了。自始至终那对小情侣像没有看见那道人一般。
关中,小镇。镇上一口水潭边是镇上的文化站,文化站长正在清理着资料档案,看着手中的一摞资料叹气道:“县志记载,宋淳化年间,有异人从水潭出,问今是何世,后复入潭中。清人笔记,吾旧闻乡党言,康熙年间,村头潭中有人身着破甲,僵如石偶,问今是何世,旋不知所踪。这都不是乱弹琴嘛,文化馆边的水潭那么浅,游个泳都勉强。这些个迷信糟粕居然还放在史料里,也不知道老站长是怎么想的!”说着向窗外那口水潭看去,这一看顿时愣住了。只见一名长发大汉正一步步从水潭中走出来,上身挂几片破甲,下半身**着,身上雄壮的肌肉充满爆炸性的力量,块块如斧劈刀削般轮廓分明。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总算是把伤给养好了,可把咱给憋坏了,这下可要好好活动活动筋骨。”那人走到岸上,看看身上的破甲,皱了皱眉头,往身上一指:“化!”变为身披金甲发束金箍。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抬眼看见那文化站长正隔窗看着自己,咧嘴一笑道:“这位兄台,不知现如今是何世啊?”等了半响也不见回答,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笑道:“原来是个痴子!”说罢转身便走。走了两步回头道:“不妥!若被那仇家知道了怎生是好。”眼中红芒一闪,那文化站长软软的倒了下去。那大汉又往身上一指:“化!”和那文化站长一样穿着一身蹩脚的西服走远了。过了一小会,那文化站长转醒过来:“我这是怎么了,刚才做什么来着,看我这记性,这不是整理资料在嘛,怎么睡着了?看来是太累了啊,打了报告要增加人手,可这经费……”
湖北西南部的深山中,一棵十人都无法环抱的大树,一名俊朗的少年闭着双眼盘坐在树前,右手掌抵在树上,树心中有一名女子仿佛和大树长成一体,突然,那女子的眼睫毛微微弹动了一下。那俊朗少年猛地睁开眼睛,良久又失望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继续悄无声息了。
某地一戴着墨镜的中年人正行走,突觉地脉一震……
某地一道白光倏然顿住,显化出一人身形……
如是等等……
我这会正撑开了浮生戒指的防御阵法,笑得正是开心。要是我知道在不远的将来这些异人我都会一一遇到,敌友莫辨,不知道是否还笑得出来?
缘起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