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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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王爷轻轻摆手,阿桑会意,迅速退了出去,关上门。吕福等他走远,走到王爷身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九王爷听他把话说完,脸色微微一变,沉默了一阵,恢复常态,向吕福笑道:“吕总管,这次的事,你办得很好,本王正准备酬谢你。”

    吕福拱手道:“谢王爷。”随即又道:“只是奴才不明白,王爷为何要奴才在撷芳殿放火?”

    九王爷脸上笑意深沉:“你不必知道为什么,只需尽心为本王办事,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

    吕福喜道:“多谢王爷。”

    九王爷笑道:“你下去领赏吧。”

    吕福拱手施了一礼,慢慢退了出去。

    王爷坐在椅上沉吟片刻,很快叫道:“阿桑。”阿桑迅速奔进来,躬身道:“王爷有何吩咐?”

    九王爷紧闭的薄唇,吐出四个冰冷的字:“杀了吕福。”

    阿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属下不明白。”

    九王爷冷笑一声:“铁穆耳不是傻瓜,一定早就看出撷芳殿是有人故意纵火,吕福迟早会被查出来,不如早些送他上路吧。”

    阿桑不敢多言,无声地拱了拱手,快步退了出去。

    我在山坡上呆立了许久,慢慢拨马回来,驰进城门,从街上漫无目的地驰过,刚走了一半,忽见前面围了一大群人。似乎还有哭声。我忙纵身下马,挤进人群一看,却是两个穿着粗布衣服,面容憔悴的年轻夫妇,抱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正跪在那里啼哭,他们面前站着一个肥胖的中年人,正对着他们大声吼道:“没有钱还看病,你当我是开慈善堂的啊,都象你们这样吃药不给钱,那我吃什么。”

    年轻男子哀声道:“求求你了,我这孩子病得不行了,你就施舍点药给我们吧。我们一定感念您的大恩大德,来世做牛做马服侍你。”

    年轻女子低声抽泣道:“是啊,老板,你就发发善心吧,我们每日连饭都吃不饱,哪有余钱看病啊。”

    中年人怒喝道:“没钱就不要看,快给我滚。”招手叫来两个下人往外驱赶他们,年轻夫妇一起放声痛哭起来。我心中怒气填膺,挤出人群,上前扶起他们轻声道:“在下懂得些医理,两位若信得过我,不如让我为你们的孩子看看吧。”

    两夫妇含泪望着我,想了想只得站起身,跟着我走到树下木椅上坐下,我把小孩的手掌打开,看了看,又翻开他的眼皮仔细瞧了瞧,对年轻男子道:“你这孩子染得是痢疾,若一直这样泻下去,恐有性命危险,不如我帮你们开张方子吧。”起身到旁边书摊上讨了笔墨,刷刷刷写好方子,对年轻女子道:“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取药。”两人忙向我点点头。

    我迈步走到药铺里,把药方递给老板,老板算了一下道:“五钱银子。”我忙伸手到怀里掏钱,忽然忆起出来的匆忙,身上一两银子都没带,却哪里有钱买药。正在为难,这时,一只白皙的手伸过来,把五钱碎银子放在柜台上,笑道:“快给这位公子捡药。”老板忙应声去了。

    我回头看着她,有些惊讶。也花瞪了我一眼:“臭小子,只管盯着我干什么,我脸上长花了。”

    我勉强笑了笑,拱手道:“想不到姑娘也是心地善良之人,在下实在佩服,这些银子等在下回府之后,再叫下人给姑娘送过来。”

    也花脸上难得地红了红,低声道:“油嘴滑舌,五钱银子,你还怕本姑娘出不起吗?”

    我皱眉道:“那怎么行,在下向来不喜欢欠人家人情。”

    也花柳眉倒竖,怒道:““就欠我一个又如何,难道你还怕我要你还不成。”

    这时老板包好药给我送了过来。我忙接了药走出去,来到年轻夫妇身边道:“一共五包药,每日分两道煎服。”

    年轻夫妇翻身向我拜道:“多谢大恩人。”

    我伸手扶起他们道:“谢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回过头,见也花牵着那匹枣红马,站在一旁看着我,忙道:“在下家中还有事,先行告退了。”也花哼了一声,抢先纵身上马,向我拱手道:“臭小子,后会有期。”飞快地拨马而去。

    我望着她的背影,苦笑了一下,飞马驰到自己府门前,纵身下马,快步走到自己书房中,关上门,皱着眉在房中来回踱了几步,心中暗道:少华离开军营的事,不是只有三个人知道吗,这三个人都是他最信任之人,怎会走漏消息呢?难道在大都有人为晋王通风报信不成?

    若是果真如此的话,少华此去,怕是凶多吉少啊,我该怎么办?是留下来,等待少华平安归来,还是立刻收拾行装,乔装打扮,离开大都,去北地找少华,助他一臂之力?或者去翠微镇探望爹娘?

    二哥昨晚在寝宫中对我说的话,忽然在我耳边响起:“菊花本是花中君子,喜欢菊花的人,往往向往世外隐居的生活,朕听闻当年的陶渊明平生最爱菊花,最后归隐田园。张爱卿诗中说到孤标傲世偕谁隐,莫非是想告诉朕什么吗?”

    觅一处田园,粗茶淡饭,平平淡淡过一生,这些话我只对周祥说过,怎会传到他耳朵里,那我前面说的对仕途心灰意冷,只想早日履行婚约,和他携手归隐的话,二哥想必也早已知晓,这就不难解释他为何会在太后面前,说出下月再下旨准我归乡探亲的话了。他分明是在明明白白地暗示我,即然如此,又怎么会让我轻易离开大都呢?

    我在这里反复思量,心中郁闷之极,实在坐不下去,索性站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踱了许久,又转过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那棵叶子已渐转枯黄的榆树,摇头叹息不止。

    吕福从王府后门悄悄出来,一顶轿子等在一旁,此时天已经黑了,吕福钻上轿子,催促轿夫一路快行,不觉到了一个僻静处,轿夫忽然放下轿子,凑到轿前,低声道:“吕总管。”

    吕福探头出来,不耐烦道:“什么事?”话音未落,一把长剑疾刺过来,吕福迅速摆头闪开,一掀轿帘,飞快地掠了出来。落在地上,身形未稳,另一把剑从侧边刺来,一下穿透了他的咽喉。暗处有一个人影看到了这一切,迅速施展轻功,飞身离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