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de.A10 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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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面

    “胡悠,我睡了多久?”杨明问道,她的语气平缓。

    “什么?天亮了?”我半睁开眼睛问。

    “怎么不叫醒我。”

    “你没看见我也在睡吗……”

    没等我说完,杨明便不慌不忙的发动汽车,然后一脚重重的踩在油门上,险些将我抛出车外。

    车停在了学院的停车场上。

    “你先下车,然后快去合堂教室。”杨明一边收拾车内的东西一边说着。

    “怎么,你不去吗?”

    “我要是先到,你不是又迟到了吗?”

    “好吧,‘杨老师’。”

    “叫我‘杨明’!”杨明重重的强调了一次。

    由于没有来得及换掉杨明送我的那套衣服,我上楼的时候很多人都惊讶的看着我。正当别人都看着我的时候我却看到了老桂,他显然刚刚起床,这家伙才不关心我穿些什么呢,他只顾一个人疯狂的向楼上奔跑,竟然连招呼也不和我打。

    我一点点的踱上了楼,然后在走廊里的洗手间洗了洗脸,才漫不经心的走进了合堂。

    “站住,怎么又迟到。”杨明一脸严肃的站在讲台上。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女人来的这么快。我正准备找个平日里迟到的理由应付了事,却突然想到我今天迟到的原因她是知道的。

    “不但上课迟到,听说昨天你还夜不归寝。真是不可救药……”杨明似乎有意这么说着,她平时从不因为这个批评学生。

    这个时候后排基本上是没有任何座位的了,我就在第一排找了个座位坐下。过了一会竟然不知不觉的在桌子上趴下睡了过去——于是我成了英雄。

    在我的行为的暗示下,老桂也准备了一次计划。为了这次计划,老桂提前一个半小时来到合堂,在后排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并买来墨镜进行伪装。

    事后老桂称这是自己大学时代做的最愚蠢的事情。“睡着的人本没有不同,可对你我不同的态度却让我破碎。”老桂这话一点都不可笑,但此后老桂更加坚定了对我的关心。

    “之所以你上楼的时候其他人都惊讶的看着你的穿着,并不是因为你穿那身衣服多么的出众,而是你平日里总是不修边幅……今天你突然穿了一身比较正式的衣服当然别人会惊讶了。”大疮见我没什么反应,就又接着冲别人说了起来。“我就发现咱们学生会王大头、老骚手下的那帮傻×……天天西装领带。明天我也穿西装领带,让那帮傻×看看真正穿西装领带的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大疮一边冲着别人说着一边转回身来用两只肥大的猪蹄在空中比划着什么。

    “……这一点我必须承认。”我一边看着报上关于“大国形象”的报道一边回答他。

    次日大疮果然穿了一身西装,只是似乎并没有人去在意他。于是大疮夹着手机包在寝室里来回的拼命流窜,还故意摆出各种姿势。

    所有人都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上就要掉下来的那一大块墙皮。

    60分钟后,大疮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冲动。

    “老猴!”大疮叫了老猴一声,然后对着正躺在床边,身体缩成一团的老猴摆了一个婀娜的“泡丝”。

    “我说邵大疮!你不是说你他妈戒烟了吗?我看你是戒买(烟)了吧!”老猴是个不受诱惑的人,他不吃大疮“那一套”的同时拼命的质问大疮。

    两人开始猛叫。

    大疮在和老猴疯狂“讲理”的同时认真的看了我一眼,于是我马上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看书。

    ——他是个傻×,我一直这样认为。

    我总是在间隔一定的时间后接到丁捷的电话,见面后我们依旧和往常一样长时间没有话说,我们只是漫无目的的走,我想还是不说话的好。

    “那天玩得高兴吗?”长久的静寂后我首先开口。

    “或许很高兴,可高兴的人不是我,而是操纵我的人。”

    “操纵你的人?”

    “我不过是木偶而已,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这个城邦的木偶而已。”

    丁捷拉住了我的手,我们又一次长久的无言。

    我抬起了头,整个天空波涛汹涌,狂风巨浪在我们上空澎湃,那深蓝色的大海似乎根本看不到她的尽头,似乎随时都会摆脱她自己的引力而倾泻并淹没这个毫无防备的城市。

    “我们去旅馆吧,我想去。”丁捷突然说。

    她说的很突然,以至于我在听到她说完后半天没有来得及产生任何龌龊的想法。

    “我们去旅馆吧。”丁捷又重复了一次。

    这是间很简陋的旅馆,单间也十分简陋,似乎仅仅是用隔断把一个大厅分隔成若干个小间而已。单间中只有一张比较大的双人床,一台电视和一台木柜而已。

    丁捷脱了鞋,坐在床头,双手紧紧的抱着双腿缩成一团,头低低的。眼睛却向上斜视的盯着我,呆呆的、冷冷的。

    我脱下外套,准备解开腰带。我看了丁捷一眼,他还是在床头缩成一团,呆呆的、冷冷的看着我。

    我走到丁捷的身边,低下头吻她。丁捷没有动,她不反抗、也不躲闪。只是任由我做的一切,却也没有丝毫的配合。我去拉她的双手,她的双手紧紧的抱住双腿,一点也没有放松。我比先前更加疯狂的吻她、解她的腰带,然后把手伸进她的上衣,她的双手依然紧紧的抱住双腿。她不躲闪,也不反抗,也不配合,只是任由我所做的一切。

    我止住了手缓缓的站直身体。丁捷依然缩成一团,她呆呆的盯着我,呆呆的、冷冷的……那眼神我猜测不透,期望?渴望?仇恨?还是仅仅是对我的憎恶?我不知道。这令我突然感到一阵精疲力竭和一阵阵的眩晕……

    ……傍晚的阳光斜射在老人微笑的半个脸庞上。老人站在街边,手中的一只挂满廉价饰品与项链的木质支架驻在地上,似乎这支架支起的是老人的整个生命。几个穿城邦制服的家伙走到老人的身边,其中一个一把将支架踹倒,另一个一脚踹在老人的肚子上。老人倒在了地上紧紧的缩成了一团,双手紧紧的抱在那双曾经在抵御外族入侵时受伤的腿上。

    “只有廉价的人才会买这种廉价的人才会卖的廉价饰品……”

    一个穿城邦制服的家伙嘴里继续说着什么,然后一脚踢在老人脸上。老人没有动,他不反抗、也不躲闪,只是任由那几个家伙做的一切,却也没有丝毫的配合。无数双脚如雨点般砸在老人身上,老人的双手依然紧紧的抱住从前受过伤的双腿。他不躲闪,也不反抗,也不配合,只是任由别人所做的一切……

    液体从老人的头上一直流下,一根火柴也从老人的头上落下……。夜色伴着一阵阵肮脏的笑声在燃烧的篝火边跳舞,那燃烧的人却依然没有丝毫动作,他不反抗,也不配合,只是任由别人所做的一切……

    “我爸爸死了!是被城邦士兵烧死的!就在街头烧死的……”丁捷突然痛哭起来,她用手抓起了脖子上的那条铁链。“我也想去参加‘红色血腥’!可我不能挣脱这条铁链!告诉我怎么办!告诉我!难道只有死亡才能挣脱它吗!难道‘红色血腥’真的会改变这一切吗!”

    我紧紧的抱住丁捷。

    “我爸爸失业了,我爸爸从前是位抵御外族入侵的英雄!爸爸是为了我和妈妈才被烧死的……为什么我不能挣脱铁链为他报仇!我狠这个城邦!我要摧毁这个城邦!把生命变成死!”丁捷哭的更加强烈了。

    我比先前抱她抱得更紧了,旅馆单间的四壁开始燃起了火焰,屋顶和地板渐渐被烧得漆黑,一双烧焦的漆黑双手轻轻的抱住了我和丁捷,那双苍老的手是那么的慈祥……

    早上的时候我和丁捷道了别,我叮嘱着她,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叮嘱她些什么。

    我回了寝室,刚一进走廊就听到了一声声声嘶力竭的“我是傻×!我是傻×!”的叫喊声。那帮家伙一定是在疯狂扑克了,在建院的扑克民族中有一种奇特的风俗,就是输了的人要跑到走廊上拼命大叫“我是傻×。”

    我推开寝室门,几个家伙立刻踊跃的猛扑上来问我是否“扑克”一会。

    “不用了,我知道自己是个傻×就够了,就不用去告诉别人了。”我一本正经的告诉他们,然后跑到床上拼命睡觉。

    在建院,大疮是拥有自己的一些信徒的,大家称这些信徒为“痔疮膏”。这帮家伙总是聚在我住的寝室听他们的偶像讲黄色笑话。通常几个“痔疮膏”会将大疮围在中央,大疮便开始把极端恶心的一些下流东西讲的津津有味,还不时的问别人听的爽不爽。这一次大疮一边讲一边将他猪蹄一样的大手放在我的身上并将熟睡的我吵醒……

    “胡悠,你没睡啊。别装正经人,给我们讲讲你是怎么操杨明的!”

    “干你屁事。”我被搅得睡意全无,掀开被子、穿上了衣服就出了门。背后传来了大疮的几声长啼,大概是在说我是个假正经什么的。于是半夜里我将大疮的手机包扔进了李时尚还没来得及倒掉脏水的盆中。

    第二天两人都唱起了美声……

    (主人公的回忆:丁捷,每当我想起那个悲剧的名字时,我都会一点点的明白为什么“红色血腥”要用她的那种恐怖手段去迫使冰镇公民挣脱那条铁链……)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