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卫看山平的模样心里有数他在害怕什么,也没解释,便问:“店内四石强弓价钱多少?”
边上侍立的蒋无风听蒋卫这么问,心中大喜,暗想主上原来是实现前些天答应自己的事来了,不过……他又疑惑:这种事需要主上亲自出面吗?
山平小心道:“四石强弓多是长弓,但也有角弓,不知国侯问的是哪种?”
蒋卫拿车的时候也从蒋无风那儿恶补了些武器知识,知道长弓不灵便多是步兵用,虎山卫当然要用角弓。于是道:“角弓。”
“四石角弓每张约值银二百两。”
这么贵!蒋卫面上镇定心里却着实有些吃惊:这价钱是那上等百炼钢剑两倍……
山平看蒋卫不言自是察言观色,现在他可回到商人的角色了:“如是普通二石角弓,不过要银十五两而已。可四石角弓却为上等骑弓,伤可及二百五十步(众说纷纭,每步一点五米算吧),百步内,可穿铁甲!制弓所需六材都是搜罗极选,用良匠历时三年方可制成,普通武士都无法拉满,价钱自然也就……”
“嗯……”蒋卫只是一时没想到四石角弓竟然这么贵。但基于普遍的理由,往往好东西都是不便宜的,再加上商家的档次划分,他也能理解。
“不过也是,当时要是问问蒋无风就好了,不然也不会被吓了一跳。”蒋卫想着,看了边上的蒋无风一眼,却见他正忐忑地望着自己。
蒋卫明白了,心中好笑,这蒋无风那时看来是故意不说价钱,怕自己不肯答应吧……他该是也知道这夏赋还剩不少才敢要求,也不是个无知之人啊……”
蒋卫又问了问其他武具马匹的价格。果然,三石的角弓只要银四十两,其他东西的价格也是如此,这档次划分是自古就有啊。
比较让他奇怪的是,报价中没有大、重型装备,如抛石机、床弩、弩车之类的。他问了问,山平却奇怪地回到道:“此类物品难制,又一向严禁商贾贩卖。只有大**中工匠才可造出。”
蒋卫一想也对:如果连这都不禁止,那可以养商兵雇浪士的商贾建城立国也不在话下了。
山平看蒋卫问了半天,觉得有些了解蒋卫的意思,于是道:“国侯可是需要武具马匹?小店一定优惠供应!”
卫道,“其他暂且不管,我先要百张四石角弓。”
山平想想,道:“四石角弓难制,力能拉满之人又少,但百张小人倒也凑得出。可总店现只藏有二十张,如国侯不急,小人可从下店调来,月余即可全到。”
“越快越好。”蒋卫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蒋亭就打来了,自然如此说。他又问:“价钱呢?”
山平暗地里咬咬牙,他可是被蒋亭勒索过的,以为自己又该出血了,不过想想这可是笔罕见的大生意,于是道:“百张四石角弓本需银两万两,可国侯亲至亲问,小店从未得此荣幸,愿亏本减价五千两!”
蒋卫笑道:“你让价这许多?”
山平一副诚恳模样,道:“国侯上保虎山国安,下保我等下民家财。些许报效算得什么……”
蒋卫看山平那副肉疼却又“忠心”的模样着实想笑,觉得他就跟那被保安队勒索的地主老财差不多。这军火的利润有多高蒋卫对比现代社会当然可以想象,若说这家伙亏本那打死蒋卫也不信。
看着蒋卫戏谑的笑容,山平的不妙预感更强了,他觉得蒋卫可能想白要他的东西!虽说像山平这样的豪商在各地都有关系(因为如果无人照拂,且不谈还能否得到那些军队采购,光武士买东西不付钱就够他受的),要说搬店远走也不是做不到;但山平还是不想得罪蒋卫。他家五代在虎山国经营,为了深扎下根花费无数精力,哪能说走就走?他一时无法,心里虽痛骂姓蒋的都是强盗,但只得等着挨宰了。
蒋卫道:“四石角弓虽选材精细,可每张弓的干、角、筋、胶、丝、漆再佳也不需银二十两吧?虽说制出需四年,可四年中一匠人足可制弓数十张,匀下来一弓也费不了多少时候。如此,一百五十两岂非过高?”
山平流汗道:“话虽如此,但、但每张四石角弓只角就需选牛戴牛(意指牛角价格和牛的价格一样的上佳牛角)一只还多,物以稀为贵啊……小人愿再降三千两!”
蒋卫道:“牛戴牛虽好,可普通下民岂知道?我从你这买就是牛戴牛,你买时怕是一钱不费吧?”确实,以商人的精明,当然是买了大批肉牛一边取角、筋,一边卖肉;这样算下来角的价格几乎分文不花。
山平听蒋卫这般说,哭丧着脸,心想这真是那个被说成是呆人的虎山侯么?他颤声道:“小人再降两千两!”
旁边的蒋无风对蒋卫和商人讨价还价有点不满,他认为身份尊贵的国侯怎能和一下民如此计较呢?但他自从得了那“神币”之后对蒋卫的敬畏深了许多,又想蒋卫可能大有深意,再说他也知道国库不丰能省那么多的确妙极。于是就没说什么,只是厌恶地看着山平。
蒋卫摇头微笑不语。
山平越发害怕,最后一咬牙道:“小人愿资国侯,百张弓分文不收!”
这山平能把那剩下的万两白银完全不要,倒也是有些气魄……蒋卫大笑,道:“你看我可像是强索他人家财的?”
“不敢!不敢!那、那……”山平快哭了,他根本搞不清蒋卫想什么:“国侯的意思是?”
说实话,两万两白银可折黄金两千两,这对蒋卫是个极大的诱惑。但杀鸡取卵的事在并非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蒋卫是绝对不会干的。他这么做不过是希望等会儿讨价还价好多占点便宜却又不使他气恼。但蒋卫也觉得这封建领主的权力的确强势,即使是山平这样的大商贾也不敢当面抗衡。
蒋卫道:“你暂且别管。我再问问你,店中可做鲜茶生意?”
蒋卫早上已经打听过了不少茶叶的事情。虎山国产茶,但是量小,品质不佳,种类也单一;这种奢侈品主要就被几大商家垄断,山居、高味斋正是其二。如果炒茶的话,那就需要刚采下来的鲜茶作原料。蒋卫问了得知三到四斤鲜茶才能做一斤茶饼,他想炒茶也大概如此。
“鲜茶?”山平不敢隐瞒,道:“虽是不多,但也收。”
“价钱如何啊?”
山平想不通蒋卫问这些干什么,道:“国侯,小店一般都雇工制成团茶、饼茶才卖,鲜茶从未卖过。”
“若是卖呢?”
“这……”山平想了想,“不敢瞒国侯,如一定要卖,那每斤就按同类同重茶饼之一成价算。不过……小店在此也只能收得虎山雨花茶,所以……”
蒋卫用早上打听的价格比较一番觉得很便宜,心想看来这个山平已经被吓得差不多了。他接着道:“砂糖卖不卖,价钱又是怎样?”
山平看蒋卫一会儿问这个一会儿问那个,越发迷惑。但他怎敢不答:“上等砂糖每石九千七百钱(虞朝每千钱换银一两,这铜钱比起中国历代的都要轻许多),中等每石三千四百钱,下等两千钱。”虎山郡不产糖,所以砂糖都是由南边运来,价格比较高。不过这个价格也比其他店铺的便宜许多,蒋卫比较满意。
“那酒价如何?”
“三十年极品菊花酒每坛十斤二十两,上等大曲……”
“我就问普通新酿粗酒。”
“秋冬酿酒费高,每石(约需粮五十秦斤)钱一千五百。”
“嗯,等咸甫来了再说吧。”蒋卫说完也就不再言语,饮茶静等。而山平则一直战战兢兢地左思右想蒋卫的用意。
没多久,高味斋的主人咸甫来了。那是一个瘦小枯干、风霜满面的老者,和山平正好相反。他见了蒋卫十分恭敬地行礼问候:“小人见过国侯。”
见人已到了,蒋卫道:“今日来此是为了这样东西。”说着,拿出了装在一个临时买的漂亮首饰匣里的化妆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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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罗……打个招呼。要啥大家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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