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不是亲子是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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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同姓不可婚?大隋律令上又没有这条禁令,就连我们陇西李氏族规,和唐国公家规上也没有这条。”李秀宁仍不为所动的追问道,看来她对于父亲要说的这点,可能事先也是想到过的。而她想出的办法,也就是想要钻同姓不婚在隋朝的此时,还没有律法条文上的明文规定,以及李家没有这样的族规和家规的空子(唐朝时期才有律法上的明文规定)。

    “没有明文禁令,不代表就可以去做。如果我们这样的高门贵族发生同姓婚姻,是会遭人耻笑的。”李渊驳斥道,自从汉统的隋朝建立以来,陇西李氏就想方设法的也回归汉统,自然有些习俗要遵照汉族正统的来。

    “遭人耻笑?那个高门士族耻笑?就算博陵崔、范阳卢、赵郡李、荥阳郑,这号称天下汉族正统表率的四大高门士族,他们的婚姻关系就不会遭人耻笑了么?就拿天下第一门博陵崔氏来说,在他们的婚姻关系中,血缘婚与姻媾重叠现象不也是常有的事?”

    “像崔挺女嫁与钜鹿魏子建,其孙女又嫁与魏子建之子魏收,是姑表兄弟姐妹间完婚。崔殊娶赵郡李休女,其子崔双护又娶其母之侄女为妻。崔仲哲娶赵郡李宪长女李长辉,其子崔叔瓒娶李宪孙女,这样姑侄出嫁后又变为婆媳关系。难道他们的婚姻就不乱,就不会遭人耻笑了么?”李秀宁继续争辩着。

    李渊摇头道:“那不同,那是表亲婚姻,是母系联姻,这和同姓不婚是两回事,天下的传统是同姓不婚啊!”

    “难道有亲缘关系的表亲就可以婚姻,没有亲缘关系的同姓就不能婚了?”李秀宁实在接受不了这点。

    “怎么没有关系?我们陇西李氏一族,和赵郡李氏一族之间的渊源,不用为父多说了吧?”李渊说道。

    李秀宁打断了李渊的话:“赵郡李氏的始祖,是战国末年被封武安君的名将李牧。而我们陇西李氏,父亲你以前多次跟我说过,陇西李氏的始祖,是秦朝被封南郑公的陇西郡守李崇。对是不对?”

    李渊点点头:“正是!战国末年在赵国做官,封柏人侯,秦朝统一天下后,入秦任御史大夫,官至司徒的李昙。李昙有4个儿子:崇、辨、昭、玑,其中长子李崇便是我们陇西李氏的始祖,四子李玑在战国末任秦国太傅,而李玑的二儿子就是李牧,赵郡李氏的始祖。便是从此,李氏分为两支,所以说,两家可算是同样的祖宗,八百年前是一家。”

    “都过了八百年了,还能算一家么?还有什么可顾虑的?”李秀宁反问道,“更何况在西魏的时候,我们这个陇西李氏的支族,不是在南北朝时期和胡人通婚,还自称是当地的半个胡人么?那就更不着边了。”

    “别说了!我们陇西李氏就是汉族正统!”李渊不由得恼怒起来。

    陇西李氏在南北朝时期,和胡人长期通婚。当年西魏的宇文泰为巩固根基不稳的割据政权,促进汉胡民族的融合。李渊的祖父李虎为了政治前途的需要,便自称是当地的半个胡人。直到隋朝建立起,中原恢复汉人统治,李渊代表的这支陇西李氏才又重新回归,表明自己纯正汉人的身份。现在李渊一族正是极力淡化,之前族人拥有半个胡人血统的说法,追求纯正汉人血统的时候,自然对这点很忌讳。

    见到父亲李渊没有言辞,而恼怒起来的样子,李秀宁也没有再说话,又垂下俏脸泫然yù涕起来。

    “国公在上,请容小侄禀明。”这时李秋寒开口说话了。刚才之所以他一直没说话,一是因为李秀宁所说的,正是他也想要说的;二是因为这种事情,可不能先是自己和李渊辩解,如果那样只能给李渊造成,是他拐骗了李秀宁的感觉。不过……现在李秋寒不得不说了,是时候施出杀手锏了。

    “世侄有何话可说?”李渊气还没消,脸上仍然是微怒的表情。同时他也怪李秋寒,这个平时聪明绝顶计谋百出的人,怎么也和李秀宁一样胡闹。

    李秋寒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冲着李渊深深一拜,然后才一脸惭愧的说道:“其实,小侄有一事,从未向国公说明,正是有关于小侄的身世。”

    李渊诧异的看着李秋寒,不知他想要说什么。而李秀宁也抬起了头,不知所云。

    “是这样的。”李秋寒一脸肃容,而又怅然的表情,“我的身世还得从我那早早过世的父母大人说起。”

    “我的父亲乃李文维,是北魏朝侍中、骠骑大将军、定州刺史尚书令、文静公李宪之重孙,李宪第五子北齐朝瀛州刺史李希礼之孙,李希礼长子李孝贞的第三个儿子。而我的母亲乃徐氏,只是当地一商贾之家的小姐,不是高门士族家庭出身。”

    “所谓汉族正统高门士族,都遵循着同姓不婚、士庶不婚、居丧不婚这三种不婚的禁忌。因为赵郡李氏,正是作为天下汉族正统表率的四大高门士族之一,族内也有着士庶不婚的家规。当年父母大人情投意合之后,父亲的家族表示坚决的反对。”

    “最后没办法的父母大人,不愿抛弃对方,便一同私奔了。可就在私奔途中,已经怀有身孕的母亲,因为长途劳累和担心受怕而流产,并且还终身不能生育。”

    “啊?”听到这,李秀宁不禁惊呼一声。既然不能生育了,何来李秋寒?一旁的李渊等人也是一脸的惊异。

    李秋寒不为所动,继续惆怅着脸说道:“母亲很喜欢小孩,而同样喜欢小孩的父亲,又不愿意再娶别人为妾,于是他们便从隐居的当地村落,一农户家里抱养了一男孩,取名为秋寒,那个男孩便是我。”

    “本来对于自己的身世,我是不知道的,因为父母大人都像对待自己的亲子一样爱护我。直到多年以前,我们那里发生了一场瘟疫,当地的很多村落人都死光跑绝。而患上瘟疫的人当中,也有父母大人,最终他们也……也都驾鹤西去了。”说道这,李秋寒已是黯然垂首,伤痛不已的样子。

    “临终前,父亲大人告诉了我这个身世,告诉我其实只是他们的养子。不过他希望我还是以赵郡李氏子孙自居,甚至希望我能会赵郡李氏家门,作为他的儿子替他认祖归宗。并且给了我这个信物,以便今后作为凭证。”已经泪流满面的李秋寒,从衣领内掏出了挂在脖子上的玉佩,把玉佩取下后递给李渊观看。

    李渊从李秋寒手中接过那个玉佩,玉佩上刻有jīng美的花纹,祥云瑞霭浑然天成,而在中间则有一个隶书体的李字。看着手中的这个玉佩,李渊面无表情低头沉思起来,不知心中又开始想着些什么。

    而且在场的其他人也是沉默无言,如同听了一个离奇的故事般,一脸的诧异和错愕。只有李秀宁在惊讶的同时,心中也燃起了希望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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