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争气不是自己说的,而是自己干的。那不是给别人看,而是给自己看,给自己长脸。还有,宝丽姑娘,是个好孩子,她为你做的,你心里应该明白,你真是我的儿子,就不要负人家,得报答,得知恩。”
旁边的宝丽热泪盈眶,泪流满面,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心愿,被一个没有文化却是伟大的母亲所倾诉,能不感动吗?
过智照旧跪着:“妈,儿子记住了。”
范大妈:“还有,你们今天都在,当着你们的爸爸,全都给我跪下。”
过勇、过奇、思卿,就连宝丽也都齐刷刷地跪在地上。
范大妈:“血浓于水,你们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全是亲兄弟姐妹,宝丽也算是一个,我认这个孩子。你们还有几十年的活头,都要相互帮助,相互扶持,不准结仇成怨,团结得像一个人一样。假如你们当中有任何一人,伤天害理,你们的爸爸在地下,也会让他不得安生。
“难得有送你们爸爸的机会,他走在了我的前面,我代他管教你们,要做好人,有错不怕,改了就成。过智正在受罪,他的事,你们比我更明白,不要偏他,过勇。”
过勇赶紧说:“妈,我听着呢。”
范大妈:“你是警察,抓坏人是你的职责本分工作,回到家中,你是大哥,弟弟妹妹你都有责任爱护他们,不要把社会上对别人的态度带回家里,我们家不需要。工作是第一位的。但你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是人,得把家真正地当成家。弟弟出事,你没有责任吗?”
过勇低着头:“妈,我有。”
范大妈:“官腔谁都会打,但你用的不是地方,本身过智就已经不幸和痛苦,你们更应该去关怀他,给他打气,让他努力向前,早点回归,指责应该,管教更对。拿出诚恳的话,去让他自己自省。让他心甘情愿去改变自己,你才是个合格的哥哥。
“过智,是好是坏都是自己的,为思卿你承受的一切的一切,妈妈谢谢你,也代全家人谢谢你。”
这一句温暖而又充满深情的话语,使再也控制不住的过智放声痛哭,很委屈,很悲凉,他的苦心能让母亲所认同,所有的心理负担,全部释放出来,牢狱之苦,能得到母亲的理解,他过智彻底释然。
宝丽和思卿拥抱在一起,她俩既感动又激动,眼泪自然不少。
过勇和过奇走过来,使劲地拍着过智的肩膀,眼眶都湿润着。
三位警官走来,紧紧握着范大妈的手:“大妈,感谢您,给我们这些管教干部上了非常生动的课,替我们做了过智的工作,有您这样的母亲,是我们所有人的骄傲,如果有机会,请您到我们那儿,给队员们好好讲一讲。”
范大妈一个劲地摆手:“可别价,我一个老太婆能讲什么?孩子们能学好,能自立,都得*他们自己,得*你们。谢谢。给过智这样一个宝贵的机会,送他父亲,我们全家谢谢你们。”
刚要鞠躬,马上被他们拦住。
宝丽走过去,拉了过智一下手:“挺住。”
过智深情地注视着她,点了一下头。
北京,某饭店豪华套间内。
宝丽正在穿自己的衣服,对着床上的老者发着威:“我告诉你,过智要是遣送新疆,我跟你没完。”
老者:“哎呀,多大的事,电话早已打过了,没人敢动他,这小子,真有艳福。”
宝丽:“你说什么呢?老东西。”
老者堆着微笑:“没说什么,真没说什么,咱们,嘿儿,嘿儿……”
宝丽:“看你表现。”说罢推门而出。
老者快意地哼起京剧唱腔。
青虎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过奇,赶紧颠儿,炸单了,皮哥让你在北新桥等他,我们一会儿就到。”过奇莫名其妙:“炸什么单?”
青虎哭笑不得:“哎哟,小大爷,会报警了,文化市场管理科,一会儿就到,快撤吧。”
过奇赶忙关机器,拔电源,然后离去。
与皮子见面,阿生他们早已到齐,等着他。
皮子破口大骂:“兄弟,你说他们丫挺的是人吗?”
过奇劝慰他:“别上火,您慢慢说。”
皮子:“早就跟他们丫说过,给派出所、市场管理科请请客,坐在一起玩儿玩儿,实在不行,打点喜儿都行。偏他妈的不听,拿着那钱下崽,这下倒好,又连锅端了,这帮牲口。”
过奇问他:“我在调音室,不清楚,怎么就炸单了?”
皮子:“真要弄份大的,也就认了,撮火就撮在一份小单,两个广老帽儿,根本连包房都没进,在大厅,坐了一个两千一的单子,一结,说只有六七百,再往深着一聊一探,就觉得不对劲,又把小姐问了一遍,对方身上肯定有钱。”
过奇不解:“这么肯定。”
皮子:“兄弟,凭感觉,凭经验,小姐不可能是吃素的,干什么吆喝什么,这点看不出来,还混什么劲?一看这德性,翻吧,一拍唬,从皮夹里拿出一千一,出门就报警。青虎,你丫也是个失误,退几百元,肯定炸不了。”
青虎有自己的想法:“大哥,我说话您别不听。”
皮子:“都这成色了,有话说有屁放。”
青虎:“就这种人,您再退,他该报还是得报,不能算咱们的毛病,三十多个兄弟,出生入死,拼着命结单,玩儿着命追账。是,我们拿着钱,就得办拿钱的事,可总不能老让兄弟们心凉,多多少少应该有些保障。这黑店,本身就得罪人,自己不防范保护,一打就跑,搞不定还得折人,时间一长,是伤人,弟兄们心里就不平衡。”
皮子:“说得对,从今儿起,我皮子单耍,跟他们丫决裂,扯淡,你不仁我绝对不义,哥儿几个,咱们另起炉灶。”
这帮哥们儿确实委屈不少,有挑头的,何乐而不为,而且,全都是结账的居多,跟着自己的大哥干,自然响应。
“皮哥,咱们跟他们丫招呼。”
“就是,没他妈的咱们,他们连粥都喝不上。”
“这玩艺儿,没他们干得更顺。”
“你瞧古得章那孙子样,把钱瞧得比他爸还亲,什么玩意儿!”
“那何群也不是个玩艺儿,不就是比咱们多个活泛钱吗?咱要不往外造,十个店都能开起来。”
“皮哥,小姐我包了。”说话的是清火,歌厅有名的小花匠,仗着小白脸,在女人面前特别吃香,哪个小姐都买他的账,专有吃这口饭的,有上赶着倒贴的。真他妈的邪门。
“清火,你这孙子,可以正当防卫替皮哥拉队伍,名正言顺地让小姐上床,这回,可逮着机会了。”清火不愠不躁:“真邪性,这你们也管,有本事,你们也上。”
“哎,小丫挺的,怎么说话呢,激起民愤,把盘给你丫挑了,让你得意。”
“没错,清火,赶紧低头,否则,今儿的火全往你身上撒,打得你小子三个月见不得人。好了,再继续。”
“好了,别逗了。”皮子正色道,“全部闪张,等我的通知,他们找你们,都往我身上推,谁叫也没戏,当然,也不勉强,愿意走的,我欢送,混不下去的,还可以回来,绝对收你,谁叫咱们兄弟一场。另外,嘴要严,别吹牛×,坏事,就是这要命的臭嘴,你们都撤吧。过奇,留下。”
这帮人打过招呼,散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