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回沉中侠派人下酒窖取酒痛饮消愁的时候,酒窖里的二百六十坛一万三千斤美酒,却已连半滴酒都没有剩下。
他窖藏多年视为珍宝的二百六十坛美酒,竟己全部变成了肮脏腥臭的污水。
酒坛子里的美酒,都去到了哪里
酒坛子中的脏水,又全从何而来
查问遍总堂所有的人,没有人清楚,也没有人知道知道。即使是负责酒窖管理事务的管家,也拍胸顿足指天誓日,最近一个月,休说是生人,就是一只陌生的老鼠,酒窖里都不曾见过。
就算有外人混进去过,要把两百六十坛的美酒都换成污水,也不是一件轻松容易可完成的“恶作剧”。沉中侠郁闷极了,他知道这件奇案,已经无法查究下去,弄不好,就要和睡床上的小母狗事件一样,又要成为不了了之不得不了之的“无头悬案”。
接下来几天,莫名其妙怪异乱神的荒诞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一桩跟着一桩,让沉中侠彻底焦头烂额地抓狂起来。
“七星堂”总堂的厨房后面,有块平整的空地,平常除了下人们晾晒衣服之外,还废地利用,养了些猪牛鸡鸭,用来烹煮给主子们享用口腹之欲。
有一天早上起来,厨师惊然发现后院子里,所有的猪牛鸡鸭,都在一夜之间,死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
前些天,总堂里一连串的发生那两件怪事后,下人们本来已经在心里不住的嘀咕,现在家禽家畜死绝,更是人心惶惶,大伙儿慑于沉总堂主的威严,嘴里虽然不敢说出来,暗地里都已纷纷猜测,总堂主传说中那个极厉害的对头,已经找上门来勾魂夺命了。
现在死的是畜生,下回这对头杀得会不会是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沉中侠的两大贴身保镖喵小姐和汪先生参见温柔乡卷第十章,这对杀手夫妻,都在同一晚上,先后遇到了鬼。
先是女扮男装的喵小姐,早上醒来时,忽然发现自己竟给人脱得赤棵裸精光光地睡在猪圈里,嘴里还被人塞了一团烂泥和粪便;然后是,晚上明明和妻子喵小姐同被睡在床上男扮女装的汪先生,早上醒来,却骇然的发觉,已被人高高的倒吊在七里之外的野树上。
还有一次,厨娘明明洗得干干净净的一锅粟米,煮好饭时,掀开锅盖一看,米锅里面,竟多了几十字腐烂的死老鼠。
那天当晚,沉中侠最喜欢的几个女徒弟金花和银锁等苗家丫头,突然一起疯癫哭笑着脱得精光,跃进了荷花池,大家一起动手,才七手八脚的将她们抢救上来。
人方救起,柴房突然起了火,米仓又忽然淹了水,摆在温宛儿夫人衣柜里的几件漂亮衣裳,竟然全部被剪成一条条碎布,挂在树梢花枝上,温宛儿早上起来推开窗子一看,满园都是红红绿绿的碎布迎风飞舞,那情景,当真是诡异之极
不几日,总堂的三百六十名男女弟子,已经有一小半,开始俏消地溜走了。没有走的大多数弟子,也全都变成了惊弓之鸟,偶尔听见有人敲门,便会被吓得半死。
沉中侠一生,经历过无数官场大起大落江湖大风大浪,至今他仍能崛起“西南”称雄不到,他自然不会被眼前的这些“古怪离奇”的异事所吓倒,他马上做出反应
第一,加紧总堂的警戒和巡逻,严密盘查所有出入总堂的可疑陌生人等,一旦发现“内鬼”目标,立即示警,务必生擒活捉;
第二,抽调堂下高手,巡视“七星堂”势力范围的边陲边境之地,若察觉有“外敌”敌情侵入或者不轨窥探,首先进行布控,同时飞报总堂并各大分堂支援,全歼来犯之敌
“内鬼”和“外敌”两手一起抓,两手都要硬。揪出装神弄鬼的内奸任务,自然是有总堂主最信任的贴身保镖“夫妻杀手”喵小姐和汪先生,全权负责;而被赋予重任巡视边界察看敌情的两人,也是“七星堂”中较有分量的高手重将:“血手”战飞和“吾皇万岁,百死莫回”唐太宗。
战飞与唐太宗都是“七星堂”堂下的青年高手。
战飞系“绿盟”第四副盟主“神手”战飞羽的独生子,作战勇敢,作风彪悍,“一十二口小战飞刀”,在他手中使来,已至出神入化的境界;唐太宗出身蜀中“唐门”,是“唐家堡”二房“毒宗”里较为出色的人物,一手带毒的暗器冠绝天下,江湖中人闻风色变
战飞跟唐太宗两人,原本都是各自家族的楚翘之才,被他们的父母师长寄以光耀门楣的厚望,不料,两个血气方刚的武林后起之秀,皆因垂涎迷恋“大风堂”小小姐孟小冬的美色,而误入“幽冥谷”,成为温宛儿的“药奴”,并几经波折,跟随着温宛儿夫妇一路南下,成为沉中侠开山立派的坚实班底中坚干将。参见彼岸花夺命金卷
在“绿盟”收不到重视的战飞,以及不被“唐家堡”重用的唐太宗,在各自的家族山寨,都不同程度的收到族人和同伙的排挤打击,反不如在“南疆”为沉中侠夫妻所器重重用,金钱美女随手可得,来得痛快惬意,二人也就安下心来,要在“西南”一角,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来。
两个人现在正值壮年,艺高胆大,年富力强,江湖经验丰富,手底下又有真功夫,加之二人还都是沉中侠夫妇从“中原”带来的原班人马,所以,二人都很被堂口信重;因近日堂内怪事频发奇事常生,两人故奉命巡视边陲一带,以安众心。
当时,夜色
已深,残月如钩,荒山野岭,枯树冰河,分外的冷寂。夜风之中,断河两岸,枯林里的树枝,都形似张牙舞爪的魔鬼,并发出古怪的慑人声响。
走着巡着,战飞唐太宗,猛想起来了,“七星堂”最近一段时间,接二连三的怪异事件,手掌心里,各自暗暗捏了把冷汗。
“唐兄,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古怪的声音”一向胆大的战飞,颤声发问道。
“听不太清楚么有些像奇特粗鄙的咒语声”向来心雄的唐太宗,抖音回答道。
“呀”
“有人”
两个人,同时失声惊呼
确实有人,这个人就背对他们站在二人前面的云幂里,从匀美的背身望去,这显然是一个穿着宽松白袍的女子。
战飞和唐太宗对视了一眼,就见那白袍女子一面念着奇特粗鄙咒语,一面用一跟细针,猛戳狠扎一个小小木偶人的心口
二人全神戒备,定睛细看,只见那布制玩偶小儿,全身插满了钢针,而且还贴上了古古怪怪的符咒,小人的五官,画得栩栩如生,和真人眉眼口鼻,没有什么太大出入简直是一模照样,最奇特的是,布娃娃身上,还写上了生辰八字,腥红色的字体,格外的醒目
“阿飞,有没有觉着那个小布人绘画着的五官和脸孔看上去很眼熟”唐太宗表情怪异,声音低沉的问同伴道。
“是沉总堂主的模样”战飞干咽了一口吐沫,忍不住突然喝问道:“你是什么人三更半夜荒郊野岭的,在此鬼鬼祟祟的,意图何为”
战飞喝问一出,那白袍女子,骤然止住了“刺心”的动作,在月色黯淡中,婆娑树影下,她长发低垂白袍上,一动竟也不动。
此时,云开月明,却见那小布偶的五官,竟都渗出鲜血来,战唐二人,一见之下,惊得非同小可,想起近日的怪事频传,唐太宗更悚然惊问道:“大姐,你你是”
那白袍女子发出“吱”地一声怪笑,缓缓的缓缓地回过身来,露出一张碎裂的脸:“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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