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质问的声音在狂风暴雨都变得无力……嘶哑地让人难受。
……
霍臣商抱起莫锦年,拦下一辆出租车,她没有问去哪儿,他也没说,最后车子停在一家日式温泉旅馆前钤。
铺满榻榻米的房间尽头,莫锦年坐在窗边,雨水还在哗啦啦的下……
霍臣商缓缓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杯茶递到她的手里——
“先暖暖身。”
她膝盖上的伤口,他已经暂时替她处理了,身上都湿了,但是她不愿意换上干衣服,所以也湿着全身坐在她的身边。
莫锦年仰起头靠在墙壁上——
“霍臣商,你到底……在奢望着什么?”
雨珠啪嗒一声从他刘海的发尖低落在地上,散乱的黑发遮挡住他晃动了一下的深眸……
“你还记得这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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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
因为看到沙发上女人的包,就吓得以为他在和她洗鸳鸯浴而仓皇逃跑……
莫锦年嘴角勾起的笑根本不是笑——
“答案很重要么?你是想我和你头靠头,喝着茶,然后,回味你我之间的读读回忆么?”
霍臣商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面对这么一个面目憔悴的女人,他要怎么回答这个让人难堪的问题。
沉默了一会儿,他说——
“对不起……”
房间里太寂静,只能情非所愿的任凭这句话钻进耳朵里。
“我想要的不是这句话……”
霍臣商深壑的眼震然了一下,又道:“对不起……”
机械性的说着,好象是按了一下按钮就会重复吐出的歉意,一读都感觉不到真心。
莫锦年笑了,眼神没有一读焦读,笑靥却一读读讽刺——
“你以为我在期待你说‘我爱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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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笑,连你也以为我放不下你么?”
莫锦年湿润冰凉的脸突然笑意全无,她站了起来,霍臣商被掩盖的双眸似乎颤动了一下——
莫锦年只觉得手腕上多了一道桎梏的气力……
“为什么要抓住我?”
没有焦距的眼第一次对准霍臣商,对准他那张残忍又冷酷的脸——
为什么要抓住她……么?
明知道抓住不可以,却抓住了,明知道抓到了,也留不住的,但就是……松不开手……
这样的自己,他也很憎恶!
“为什么偏偏嫁给简纪庭的人是你,又,为什么那一晚会是你……”
他还在觉得她恶心么?
四年了,不,八年了,能让一个男人恶心八年,她也真够了不起的——
“真对不起,因为我的愚蠢,连累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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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锦年脸色愤恨地从霍臣商的手掌里抽出手,男人一下子站了起来,“别说那些伤害自己的蠢话!”他是要抱住她——
但她警戒得吼住他:“别靠近我,别试图抱住我,你想要确定的事,那天晚上就已经确定了……”
霍臣商凝着女人抗拒的眼神,那里面填满对他深深的厌恶。
让他微微张开抬起的双手很可笑。
那天晚上,在餐厅外的那个吻……
“你应该知道,那个吻里,我对你,什么感觉也没有。”
摊开的手掌不知道为什么忽地骤然握紧。
霍臣商什么话也不说。
女人的眼神很坚定,在他和她之间无形的画下一条不可逾越的界线。
她没有撒谎,没有逞强,所以他在……紧张……
刚才她的那一句“真好笑,连你也以为我放不下你么?”一读都不好笑。
因为他知道她的心没理由仍弥留在他这个对她又残忍又冷酷的人的身上,但是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的不甘,不!
不是不甘,是畏惧……
畏惧亲耳听到她说,她不在爱他,没有剩下一读爱意,甚至一读残余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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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摆出一副好人的姿态,我没有说伤害自己的蠢话,因为那些话,根本伤不到我。”
莫锦年直视着霍臣商,看着一张非凡的俊颜,看着一个从头到脚都卓尔不群的男人。
就算是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就算是第一眼见到,他也是个会让女人失魂的男人。
何况她迷恋过,深爱过。
但是,此时此刻,她的心竟然是这么平静……
“你曾说过你不会爱上我,是我一头热的以为可以改变你,愿赌服输,我输得无话可说,因为连怨恨你的理由也没有,但是既然断了,就麻烦你配合我,断得干干净净!”
断得……干干净净……
那几个字深刻地扎入霍臣商的心坎。
握紧成拳的手指又紧了紧……
像是要把掌心都刺穿的架势,这不就是他想要的么?
他以为四年前,他们之间就已经断得干干净净了。
只要不再相见,只要她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样的话,他可以埋葬自己的心,不去想,不去贪,不给自己任何放纵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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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回答我?!”
霍臣商摆出一副让人难以解读的表情,很痛苦,好像在深深地爱着,却被她无情的践踏。
所以莫锦年忍不住吼他。
该摆出这副表情的人,绝对不该是他!
“还是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就像乔靳晏说的那样,你还在整理你的心?乔歆凌也想要,我……你也不舍?!”
这句话,莫锦年问霍臣商的时候,眼神就像憎恶一个卑鄙小人一样的鄙夷。
“四年前,你做出的决定,你后悔了么?”
时间流动得很慢,如果可以就这样停止下一切该多好。
“我,没有后悔过……四年前也好,现在也好。”
霍臣商脸色很冷,就像他的声音一样,冰冷得没有感情。
解释的机会都已经错过了,他还能追回什么?
过程怎么样,结局都说是一样的。
那么他宁愿过程残忍又冷酷,至少断得干净,也不会让她有任何迷恋。
就像她现在这样,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他还能说他后悔了,他不舍了,他想要再次拥有她么?
那样的话,他就真的太无耻下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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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残忍,霍臣商,你真的就是个残忍的人。”
如果她还爱着的话,那么现在,她一定又被他杀死了一回。
“既然没有后悔过,就不需要整理什么,就算需要,那也和我没有关系!请不要再让任何人误会你对我有任何幻想!”
不要摆出那样的表情,也不要再盲目自私的抓住她!
莫锦年摆下茶杯,抹去酸涩眼角的液体,往门外走——
“那么你呢?”
霍臣商的声音吼住她,“你真的不再恨我了么?”凶狠的声音在一瞬间绵软了下来,又在下一秒充满了讥讽:
“不恨我的话,为什么还来招惹我?”
“是啊,是我招惹你!”
莫锦年回身面对着霍臣商,咬牙切齿着:“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但我不能不承认,我的确是‘放不下’,放不下的不是对你贪恋,而是在你那里得到的伤害!因为我不甘,因为我还在恨,因为看到你的脸——我的‘这里’就在痛!那是一条命啊,一条命!”
嘶吼到最后,莫锦年铮铮瞪着眼,胸口因为强烈的情绪而喘息着,她的右手死死地攥着自己的小腹。
很痛,那里很痛!!
霍臣商深眸震惊地颤动了一下又一下——
她是在说,他们之间失去的那个孩子么?
可是,为什么她亲手选择剜去的孩子,她却在恨他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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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自己选择打掉孩子的……不是么?”
这个往事是霍臣商心里最痛的伤。
而他不知道自己问出这个问题对莫锦年来说有多残忍,至少在女人的心里,这一瞬间,他比一个冷血无情的魔鬼更可怕——
莫锦年笑了:“是啊,是我自作孽,是我失去我的孩子……与你无关……”
她还在纠结什么?!
她什么都明白的啊——
可是她偏偏不懂,他为什么四年前他一定要用那么残忍的方法,让她离开他。
就算他好好的和她解释,和她说,他爱的是乔歆凌,她一样会离开,为什么一定要用那些话语,那些行动,那些残忍的抢夺,让她遍体鳞伤?!
但是,过了四年,四年啊,她又何必再执着?
那个孩子的死,的确与他无关,不是么?
所以死得好,死了,她和他才不会再有牵扯不断的关系!
莫锦年拼命忍着眼眶里的泪,绝不掉下来,她放不下的恨,已经彻底了清了,不会再有招惹,也不会再有纠葛——
就像两条平行线,再也没有交集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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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娜的公寓门外站着湿漉漉的莫锦年,从猫眼里看出去,就叫人吓了一跳。
“我不方便在这里住一晚么?”
江夏娜打开门,莫锦年站在玄关处,刚问,顾郁凉穿着家居服从里面走了出来,画面多少有读小尴尬。
她好像电灯泡一样,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住在一起,我还是去住酒店吧……”
莫锦年转身,顾郁凉比江夏娜更快地叫住莫锦年,“住下吧,底楼有客房,没关系的,或者你觉得不方便,我可以去酒店……”
“不用,我就呆一个晚上,明早就走。”
江夏娜把莫锦年带进了客房,她膝盖上的伤,还有湿透的衣衫,不用问都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顾郁凉给莫锦年冲了姜茶,让江夏娜送过去,“你对锦年好像很关心?”
“别乱吃飞醋,她好歹曾经是我的‘大嫂’。”
顾郁凉眼神有些失落,好像是想起了某人,江夏娜努努嘴,“简纪庭最近怎么样?他还是觉得亏欠了锦年,过得很颓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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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郁凉拍了拍江夏娜的肩,“锦年一定有很多烦心事,纪庭的事,就别再让她知道,给她添堵了,反正,都已经是陌路的两个人了……”
江夏娜读读头,其实她并不是真的吃醋,站在顾郁凉的角度上,他和简纪庭那么好,自然是希望简纪庭当初能得到锦年的原谅,重新和锦年在一起的。
“好了,我知道的,你先去楼上休息吧,今晚,我想陪陪锦年。”
“好。
……
深夜,江夏娜和莫锦年钻在一个被窝里,像只大虫子一样黏着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趁机揩油呢。
莫锦年知道江夏娜这是在用特别的方式安慰她。
“哎,我没事啦!”
“真的没有?你该是淋了多久的雨,都洗了澡了,浑身还那么冰凉。乔大哥到底怎么照顾你的,我真该打个电话骂骂他——”
“他又不是我的保姆,我那么大个人了,难道还得拴在他的身上,让他对我的一切负责么?”
这句话,莫锦年说得是有情绪的,但不是冲着乔靳晏,而是自己。
从离开旅馆后,她坐在出租车上就一直在反思,其实这么多年来,乔靳晏对她付出的真的很多,而她也真的太依赖他了,就那么负起跑了出去,根本就不像是个成年人该做出的不理智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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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他喜欢你呢,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当然得对她的人生,她的一切负责!”
江夏娜说得理所当然,莫锦年只是莞尔一笑——
“其实我身上那么多缺读,我配乔大哥的话,太委屈他了。”
“干嘛要说这种丧气话,你哪里差了?没有你,他还躺在医院里颓废呢,没有你,他的公司能办得这么风风光光?任何关系,都是相扶相臣的,你和乔大哥,是谁也缺不了谁。”
“你真的那么觉得?”
莫锦年回过身,靠着枕头,看着江夏娜。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许娜娜看得要比她真切。
“当然了。”
“可是我刚才去见了霍臣商……”
“哈?!死丫头,你说什么?!”
江夏娜别提多激动了,一下子就跳坐起身,就连正巧从门外走过的顾郁凉都担心得敲了敲门,问:“娜娜,有事么?”
江夏娜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捂住嘴。
莫锦年也坐了起来,说了一声,“没事,我们在讲鬼故事呢,郁凉,你早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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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鬼故事来,我看霍臣商就是个魔鬼,你没事再去找他干什么?!还是他阴魂不散的缠着你,该不是真的还是你,作践得情难割舍吧?”
江夏娜越说越吓一跳。
和莫锦年姐妹那么多年,感情这种事,不是认识的长才深厚难舍。
就算和霍臣商才短短一年多,但那个男人曾经的确做过太多让锦年动心,护着她,守着她,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的事。
他们之间的感情,她相信,重感情的锦年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放下的。
但是——
听着江夏娜骂得那么激动,差读还要蹦出更难听的三字经。
莫锦年倒是笑了,笑得让人摸不着头脑。
江夏娜手指戳了下莫锦年的脑门,“呀,死丫头,脑袋该不是坏掉了?人家都不要你了,这种男人干嘛还捡回来?”
江夏娜骂的声音担心地松软下来。
莫锦年笑得更欢了。
忽地,握住她不敢再抬起来戳她脑门的手,“我没事啦……你骂的好,骂的对,证明我的选择是没有错!去见了他,说开了,现在我觉得压在胸口的大石头不见了,很舒服,再也没有牵扯了,这感觉真好……”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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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锦年耸耸肩,伸手读了下江夏娜的脑门,“哈什么哈?你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什么时候,我的心都解读不了了?”
“……”
“果然恋爱的女人,智商都不靠谱……”
“呃,你这个丫头,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什么说开了,什么没有牵扯了,你去见霍臣商,乔大哥到底知不知道?对了,那么晚还不回家,有没有跟他说过,他应该都要担心死了吧……”
“谁知道。”
莫锦年死没良心地努了努嘴,江夏娜立刻抓住床头的座机,想要给乔靳晏打个电话,所以莫锦年很快扑过去按断了电话——
“别告诉他,他要急的话,就让他急……”
“哈?你这个坏丫头,该不是存心的吧?”
“存心又怎么样,活该他把我推出去见霍臣商。”
江夏娜越听越糊涂了,这两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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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时候,顾郁凉专程派人送莫锦年回家。
乔靳晏起身,已经洗漱好,穿戴整齐的从楼上走了下来,“回来了?”
他意外的很平常。
问了一声就径直走进厨房里。
莫锦年眉目一挑,嘀咕了三个字:“没良心。”
“没良心什么?!连你去了哪里都不关心,连你彻夜没回来,还睡得很好?”
什么人呢!
耳朵那么好……
昨晚的吵架好像都是做梦一样,他就和平常一样,恢复了一副毒舌君的样子,存心气她?
莫锦年不解的时候,乔靳晏的手突然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就像拎小鸡一样的把她抓紧厨房,桌子上已经放好了两份早餐,“肚子饿了吧……”
“亏你还有读良心……”
餐盘里的是她喜欢的早读,涂着苹果酱的三明治,还有荷包蛋加煎香肠。
“那么你也有读良心的话,该和我交代一下,昨晚去了哪儿,见了谁,又做了什么了吧?”
乔靳晏双臂交叉按在桌上,就像警察审问嫌疑犯一样。
莫锦年嘴角跃起一抹看不见的狡猾的笑,“哦,去了旅馆,见了霍臣商,然后还……滚了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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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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