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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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姥姥一直惦记着我光棍这事,让我找个对象,不然她死不瞑目。

    我妈说我姥走的时候笑着说了一句,我终于给小聪找到对象了,然后就咽了气。

    然后我最近精神不太好,总是感觉有人在偷看我。

    仔细想,应该是从上周四晚上有的这种感觉。

    应该是怎么形容这种感觉,走路的时候会感觉在身后一两米的时候有人跟着,上厕所的时候会有人在洗手间隔壁挡板上探着头看我,睡觉的时候感觉就在床边上站着有人盯我,感觉最强烈的一次,是我进门之后,我感觉到它在门缝里偷瞧我。

    姑且称之为它吧,因为我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或者是究竟有没有这个东西。

    因为自己有点神经衰弱了,以前睡眠质量很好的我,现在睡的很浅,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就是突然在梦中惊醒,一点征兆都没有。

    突兀的睁开眼睛,当时醒来的时候正浑身发抖,往常都会感觉夜里有点冷的我,弄了一身大汗,这应该是做恶梦了,可是我发誓我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也不害怕,就是浑身发抖。

    我就跟诈尸一样,直接从床上挺起来,跑到门口,拉开门缝,瞪着一个眼睛往外瞅,我这是合租房,客厅里面静悄悄的,黑乎乎的,啥都看不见。

    看了大概有四五分钟,脑子里清明的很,我没听见外面有啥动静,这次甚至都没有感受到外面有人看我,但我就杵在这,往外面看。

    要不是我电话响了,我应该还会在那站着偷看。

    拿起手机来我才发现都凌晨三点多了,是我妈给我打来的,当时看见我妈的电话,心就咯噔一下,在外面飘的人估计都会有这种感觉啊,半夜三更的,父母给自己打电话,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我接了喂了一声,听到耳朵里才感觉声音都变了腔。

    我妈在那边着急的喊了一声,小聪,你咋了,刚才为啥打电话不说话?

    我一愣,下意识的说了句我什么时候打电话了?

    我妈说,就刚才啊,才挂了,电话通了,你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黑静半夜的,你做啥,出啥事了?

    我当时就感觉凉气从脚底下窜上来了,手心脚心痒痒起来了,后脑勺那块发麻,熟悉的被人偷看的感觉又出来了,这次这么强烈,我甚至都能感觉它那就站在我背后,在看着我。

    这感觉差点让我疯了。

    可是我扭头过去,身后啥都没有,往后退了一步撞到茶几了,杯子掉地上了,站住身子后,那种感觉就像是你把刀放在眉心上那种酥麻难受的感觉一样。

    我妈在那边听出我这不对劲,使劲喊我,我爸以为我在这边咋了,也在电话那头喊,他俩这一咋呼,我这感觉稍微好点,靠在沙发上,把脑瓜子顶在墙上,对我妈说,没事,妈,滑了一跤,你说啥打电话,我没打啊。

    我妈在那边就说我打了,还没说话。

    我调到最近通话上,真的有一个播出电话,通话时间三十三秒,就是两分钟前。

    这有够邪门的,要是平常睡觉,可能是压住手机了,但是刚才我明明是站在门缝里看客厅啊。

    我突然感觉很别扭,我有神经病啊,大晚上的啥都没感觉到,为啥要拉开门缝偷瞧?

    我妈在那边絮絮叨叨,跟我爸说我没事,我听见我爸在那边跟我妈说让她给我说说那个事。

    我妈小声嘀咕说,别说了,吓着孩子。

    我说什么事,你跟我说说。

    我妈还不想说,我直接喊了一嗓子,我妈估计也吓了一跳,沉默了一会,就跟我说了。

    我妈说做梦梦见我姥姥了,做的梦不是太好。

    我姥姥去年走的,人老了,脑血栓,瘫在床上一个多月也算急病,走的时候下肢都没有感觉了,苦,但也算是没有受太多苦,她走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我妈说梦见我姥姥很奇怪,甚至说有点渗人,连续几个晚上,都梦见姥姥站在床头,一动不动,盯着我妈看,脸上颜色不好看,就是走的时候的那青紫色,一直流眼泪,姥姥的嘴巴一张一合,无声的重复几个字符,妈妈看的清楚,是再喊我的小名。

    本来这就是一个梦,可是这连续做了好几天,肯定就不正常了。

    听见我这边不说话,我爸接过手机去,跟我说,小聪,明天请个假,回家来趟,给你姥娘烧点纸。

    我爸话少,但分量重。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我就没了睡意,好在现在被人看的那种感觉没了,我起来拉开窗帘,抽着烟往窗户下面看。

    我楼下是不远处是个十字路口,都这点了,好几个人在那蹲着不知道干啥,围成一圈,中间

    正在烧火,其中有个人,拿着小棍还挑那堆火。

    我感觉头皮有点发麻,突然知道是干啥的了,赶紧想把窗帘拉过来,可这时候那边对着我蹲着的一个人抬头往我这边看,她脸很白,是那种灰白,用一种非常怨毒的眼神看我,就像是狗吃食的时候,生怕我过去抢的感觉。

    我骂了声晦气,就拉上窗帘。

    刚那些人在十字路口烧火纸,是送鬼呢,这种事都能被我看见,这几天怎么这么背。

    我之前算是个胆挺大,也不信邪的人,可是这几天的事,让我心里非常不舒服。

    好容易熬到天亮,给boss打个电话说回家烧纸,本来挺难请假的boss这次意外的很好说话,还让我路上小心点。

    从北京到济南动车只有俩小时,可是坐大巴堵车,到县城天都黑了。

    我家是济南下县的一个小山村,挺偏的,我是想着在同学家住一晚上在回家,可出了车站被黑车司机拉住,说是顺路回我们那,25把我捎回去。

    上车之后,发现副驾驶上已经坐了一个女的,就能看见一个侧面,头发挺长,背影挺好看的,我说为啥这司机给我要钱少,原来是有人跟我一起回去。

    这司机挺健谈的,开车后看我跟那女的都不说话,就在那找话说,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那司机啧啧了几口,说,这都啥时候了,还有人信这个,大半夜的在那烧纸,也不怕被车给撞了。

    我从后面窗户看了一眼,感觉很别扭,我不知道自己是最近火点子低还是咋的,这车走刚才走过的路口,又有人在那烧纸,不过就剩下一堆灰了,看不见人。

    我头皮有点发麻,往下溜了一下身子,尽量不让后脑勺对着那个玻璃。

    司机是个挺不信邪的人,在后视镜看见我这样,笑着说我年纪不大,还怪迷信。

    眼瞅着到了青龙路,这地方其实刚出县城,两边没有路灯,要穿过一个桥洞子,这桥洞两边路高,挺陡的,黑咕隆咚的,汽车大灯照过去也看不太远。

    这司机边开车边说,你还害怕,那得亏你晚上自己不在这钟家桥走,这地方紧的很,每年都得在这撞死个人,好像都是你们这差不多大年纪的人,二十多岁。

    这钟家桥我是知道的,在我们县城挺出名的一个凶地,说是二十年前,在这横死了一个女的,刚考上大学,骑着自行车下桥时候给撞死在这了,当时那女的死的挺邪门的,被人发现的时候就剩下无头尸体,头说什么都找不到了,警察检查案发现场的时候,那自行车链子里有大把的头发,跟铁丝一样绞里面去的,过了好几个月,才找到那个肇事的车辆,那女的头在车底盘下面挂着呢,头发钻在车底盘里面,那肇事的车就这样吊着女的的头跑了几个月。

    我们当地人都知道这事。

    副驾驶上的女的听的不舒服,咳嗽了一声,那司机嘿嘿笑了一下,说了声不说了。

    不过紧接着,他咦了一声,按了下喇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