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药里做了手脚!?”余氏急了,狰狞的面上有了慌乱。
“啧啧啧,瞧侧王妃这话问的,药是我的,我想做什么手脚就做什么手脚,我已经让你们验查过了,你们不是查不出个所以然么?”冬暖故笑吟吟的,那笑声里却让人感觉得出森森的寒意,不可令人小觑,“侧王妃,您真当我不知道您在您那位嬷嬷耳边说了什么?”
在余氏双目睁圆露出像看怪物般的眼神时冬暖故往她的方向迈出一步,依旧在笑,“还有您给大管事使的那一记眼色,我也瞧得清清楚楚,侧王妃,您可还想让我走不出这个院子这个王府?”
“你……”余氏的脸色白了又白,她万万想不到至始至终被耍得团团转的都只是她一人,而这个女人的出现,似乎不是为从羿王府拿走什么银钱宝贝,她的出现,似乎只是为了羞辱她!
“现下我就要走了,侧王妃可还想要留我?”此时的冬暖故已经走到余氏的身侧,擦着她的肩膀而站,浅笑声清楚地钻入余氏的耳里,“还有,侧王妃最好少找府中世子的麻烦,若侧王妃不介意小王爷真的一睡不醒的话。”
冬暖故说完,不疾不徐地走出了院子,不需任何人的指引。
良久良久,余氏还怔在院里,直到大管事行色匆匆地跑来,才听得她阴阴沉沉道:“大管事,方才在厅*有多少人见到那个女人了?”
大管事不知余氏所问是为什么,却还是恭恭敬敬答道:“回夫人,共二十人。”
“明日之前让他们这辈子全都说不了话,全都逐出府去!”余氏话语阴毒得不能再阴毒。
大管事打了个寒颤,二话不敢问,只立刻垂首道:“是!王妃!”
没有任何人敢在冬暖故身后跟踪她,她离开羿王府时仍然吸引了无数百姓的眼球。
临街的一家茶楼上,楼远正倚窗而坐,手里捧着一杯热茶,从茶水里蒸腾起的水气衬得他眉目好似女子般柔美,站在他身后的春荞一见到从羿王府方向拐出来的身姿窈窕的红衣女子便向他道:“爷,她出来了。”
“哦?她还出得来,似乎还是有些本事的。”楼远眸也未抬,只轻呷了一口茶轻轻一笑。
秋桐在一旁笑得有些讽刺,“瞧爷说的好似那羿王府是什么龙潭虎穴进得去出不来一般。”
“也是,怎能这么说羿王府,惭愧,惭愧。”楼远很给秋桐面子的附和道,秋桐则是紧紧盯着那个在前边街道转角作势要转弯走了的红衣女子身影,拧了拧眉道,“爷,要不要跟上去?”
“不必了。”楼远答得不疾不徐,“倘她不想让任何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你就算跟上去又查得出什么?更何况你不一定跟得上她。”
“爷,您就不能别长别人志气灭自己人的威风?爷这是不相信我的本事了?”秋桐睨了一派悠闲之态的楼远一眼。
楼远却只是浅笑,“我只是实话实说。”
看着楼远与秋桐似拌嘴般的情景,春荞有些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随后道:“爷此番来南岭的主要目的是为王上尽可能多的寻蛇毒,属下瞧那女子当是捕蛇控蛇的高手,爷真的不需要属下与秋桐去跟着?”
“寻什么蛇毒,还不是太医院那些老家伙没用,连这等小事都搞不定。”秋桐嗤了一声,春荞未搭理她,只是等着楼远的吩咐。
“不急,不急。”楼远微微摆了摆手,“该来的自然会来,不会来的求也求不到,你们急也急不来。”
“是,爷。”春荞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秋桐则是翻了一记白眼。
楼远慢悠悠地喝着茶,眼中一直挂着浅浅的笑,令人永远也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冬暖故故意东绕西折地回了那处僻静客栈,确定她身后无人周遭也无人时才从打开微掩的窗户,跳进了屋中,待她再从客栈大门出来时,又是那个将风帽拉得低低且有口不能言的哑巴冬暖故,那套红衣则被她用从小二那里借来的火盆烧得只剩下黏黑的屑。
因着司季夏已经回府,冬暖故不可能再从寂药后院的高墙攀回院里,无法,她只能从偏门回去,她还特意在街上多绕了几圈,拉长她从羿王府出来后的时间以免让司季夏起疑。
守着偏门的家丁虽不知冬暖故是从哪一处出的王府,然见着她却像见着什么可怕的人一般完全不敢拦她,生怕她又出其不意地将头上的银簪抵到他们的喉间,只敢恭恭敬敬地请她进门。
冬暖故回到寂药时已过了酉时,天色正渐沉。
寂药里静悄悄的并不见司季夏身影,直觉告诉冬暖故他在后院,冬暖故想到那根还绑在榕树上的麻绳,忙大步往后院走去。
后院也不见司季夏的身影,唯见厨房顶上的烟囱正冒着炊烟,想来他是在厨房里忙着,于是冬暖故大步走到了老井旁的榕树下。
可,当她抬头看向枝叶繁茂如伞盖的顶上榕树时,她只觉自己的颞颥跳了跳,因为——
树上未见着她白日里出去时栓到树干上的麻绳。
冬暖故心里的感觉很不好,正当此时,院里似有脚步声响起,是司季夏从厨房走了出来。
冬暖故听到脚步声立刻远离榕树与老井,做出刚从外边回来正往厨房走的模样,司季夏手里提着一只木桶,见着冬暖故既不觉奇怪也没有任何疑问,只温温淡淡道:“阿暖姑娘回来了,我已在烧饭,很快就好,阿暖姑娘可到前边屋里等着就好。”
司季夏说完,自顾自走到了老井边,许是冬暖故在旁的缘故让他觉得不自在的缘故,他摇辘轳的动作极慢极慢,冬暖故看得出他的不自在,是以转身回了小楼。
待她转身只走了几步时,她能清楚地听到身后辘轳摇得比方才快了许多许多的声音。
她顿了顿脚步,却终是没有回头再去看司季夏一眼,而是径自走回了小楼。
饭菜依旧是司季夏装在食盒里提到屋里来给冬暖故吃的,这些日子的每一餐都是如此,泡澡用的水也是他帮她提的,尽管每一次他都提得颇为吃力,却是从未要过冬暖故的帮忙,就像这是他所必须做的事情一般。
司季夏仍旧没有问冬暖故任何问题,甚至连一个疑问的眼神都没有。
冬暖故泡澡时仍在想着那根麻绳的问题。
夜已深,当冬暖故准备熄灯睡下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伴着司季夏的声音传来,“阿暖姑娘可睡下了?”
冬暖故正拿起灯台的动作顿下了,火光在她眸子里跳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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