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脸色煞白,嘴唇发白,头发被汗水濡湿,凌乱的散落在枕头周围,痛的连叫都叫不出声来了。
秦悠摸摸下巴,觉得这个情景有点眼熟。
“什么地方痛?”
一旁一个漂亮的丫头连忙说:“少爷最先是肚脐周围痛,数个时辰之后转向右下腹,右腿也不能伸直了,先前还呕吐不止。”
重白连望闻问切都不需要就确定了病因,是肠痛。这个病例重白见的不是太多,死亡率也很奇妙,对半。有的能用药物压制下来,有的不能,特别是发病的时间越长越严重。
这个人已经拖了三天,出现热毒壅盛邪陷心包危象,属于邪入血分、太阴病的范畴了,时间长了就会出现亡阴、亡阳、阴阳诀别的危象,可谓九死一生。
如果是一开始就确诊的话,一剂大黄牡丹汤就能救命。结果却被一些江湖郎中给耽误了,如今成这个样子,就算是重白也没有把握百分之百救活他。
那么,秦悠会怎么做呢?
重白不打算出手,对他来说,根本不在意眼前这个人是死是活,他感兴趣的是秦悠那神秘的药物。
秦悠也一眼看出了病症,不用找人问了,阑尾炎无误。大学时代,他们寝一个兄弟发了这个病,一开始以为是胃痛,结果才过了一天,痛的死去活来,还是秦悠和另外一个人送他去的医院,所以对这个病的印象相当深刻。
急性阑尾炎如果不及时治疗,穿孔的话是会要人命的。现代治疗唯一的方法就是做手术,打针吃药都不行。
总所周知,中医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突破手术这一条,若干年前华佗想这么干,还被曹操给宰了。可见古人对切开他们的身体治疗这一条是绝对的不同意的。
那么问题来了,秦悠虽然知道症结,却没办法解决。手机里的病理大全也提示,如果阑尾穿孔了,药物只能缓解疼痛,最终还是只有手术能解决。
周围的人都一脸期盼的翘首以待望着秦悠,他掂量一番,只能苦笑道:“我也没什么办法,目前只能吃点药缓解一下症状。”
女眷们纷纷露出失望的神色,随后便嘀嘀咕咕,有胆大的人甚至还当面嘲笑秦悠,说他不过是虚名罢了。
云观镜露出不悦的神色,他本来就不想秦悠掺和这些事,偏偏被重白摆了一道。本来就不爽了,这群无知妇人还一个劲埋汰人,真是不知所谓。
老太君是个人精,从秦悠脸上一闪而逝的表情察觉到此事有蹊跷,顾不上面子,扑到在秦悠脚底,“小神仙,老身只一孙子,全家的命根子,求您救他一命。老身在这里给你磕头了!”
说着,也不顾旁人的阻拦,脑袋磕的砰砰响。
秦悠吓了一跳,望着这个满头银丝的老人老泪纵横,如此卑微的跪在自己面前,他只觉得要折寿了,于是慌乱的后退了好几步。
云观镜稳稳的托住秦悠的后腰,不慌不忙的扫了一圈,沉声道:“诸位,我这三弟最是老实,只是略懂医术罢了。先前不过几个无知小童的信口雌黄,不能作信。”
虽然说得是几个小童,影射的却是重白。
“咦,悠弟你去哪?”
只见秦悠拉着重白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吩咐:“我要和药童商量一下,一会再给你们答复。”
来到一个无人屋子,确定没人偷听后,秦悠一本正经的问重白:“你学医的时候,解剖过尸体么?”
重白不作答,颇有趣的看着秦悠。后者视如无睹,接着解释:
“这是阑尾穿孔了,除了手术没有办法救他的命。”
“手术?”
“就是切开他的肚子,将病变的器官切除,然后缝起来就行了。这个手术很简单,熟练的话十分钟就解决,只要找准地方。”
云观镜听的大惊失色,身上切一刀还能活么?
重白的神色却忽的凝重,他并没有将秦悠的一番话当做疯话,而是仔细的思索其中的可能性。
重白自幼习医,勤学苦练,古往今来所有名医的纪录心得基本都倒背如流,渐渐的瞧出写些许不妥之处。
有些病症,中医竟是束手无策,就算有法子,也不过是不停的吃药,能延命几年罢了。还有些病症,耗时耗力,吃的药也多,却不见好。更多的是,药物始终带有三分毒,会残留在人体,带来许多副作用。
如果说,有一种方法,能避免多吃药,又能迅速解决病症就好了。
但是因为受到观念的影响,他没办法想到手术这种方法,但是秦悠的话如同雷鸣一般让他惊醒。他模模糊糊的觉得,自己似乎摸到了更高一个境界的边缘。
“解剖过,以前为了试药,确定药性。”
秦悠点点头,至少有解剖的经验,不会临时出问题。剩下的只要知道阑尾的位置,以及缝针的方法就行了。
掏出手机,点开病理大全,那里面有一栏是视频,其中就有阑尾手术。这个手术不难,g动画也不过二十分钟。动画画面简洁,从全方位介绍,易懂好看。云观镜和重白第一次见这种东西,惊奇的说不出话。
惊叹之后,重白收起一直以来的轻视和疑问,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看了两遍,点点头表示已经深入了解了。
秦悠暗忖,天下第一神医的名头果然不是盖的,这天赋气死人也。
秦悠的青囊除了药物什么都没有,自然也不会有手术刀等手术用的器械,只能另寻替代。刀好找,重白随身带着切药材用的柳叶刀,和手术刀差不多;线就麻烦了,最后只能用普通的鱼线代替。
将无关的人驱逐走后(免得她们被吓死),云观镜将太守家的大公子搬到收拾干净的台子上。云观镜动作一点不轻柔,那大公子却只是哼哼了两声,一副马上就要咽气的模样。
因为是临时决定手术(大公子也拖不下去了),重白并没有准备麻沸散,秦悠只好采用局部麻醉的方式。
阑尾手术的麻醉是注射在脊椎部位,并且是多次分点式注射,其中的疼痛不言而喻,总之就是在半昏迷中的大公子也痛得叫了起来。
秦悠有些心虚,他只学过怎么扎血管,扎脊椎还是第一次,只是临时从软件里学习了一下,不知道有没有扎准。
重白下刀的时候手一点都没有抖,反倒是秦悠心颤了起来。手术可不是随便读读书看看视频就能自学而成的,没有大量的临床实践和解剖经验,手术就跟谋杀一样。
幸好重白不是谋杀犯,他显然很清楚经络血管的走向,刀虽然切下去,但是出血并没有那么严重。
都说认真男人很有魅力,但是重白此时给秦悠的感觉却像庖丁解牛一样充满了学术的意味。秦悠不得不多次提醒他,大公子还活着呢!
这个手术是小手术,一般最多十分钟就行了,重白第一次手术,却持续了半个时辰,最后在秦悠的催促下重白才不情不愿的缝合了伤口。
手术结束后,秦悠对这天下第一神医有了新的认识。
第一,他的不但外科不错,内科也不错;第二,钻研科学的精神值得嘉奖,但是过于忘我;第三,此人无同情心也无医德,实在是不适合行医,刀工技术非凡,到适合做个屠夫,没准也能混个天下第一屠夫之类的称号。
手术后第二天,大公子醒来后,已经可以吃流食,疼痛也完全消失了。交代三个时辰内不能喝水和吃东西后,在众人又是感激又是疑惑的目光中离开了。
几天后的拆线是重白去的,他对手术后的大公子非常感兴趣,估计是在观察所谓的手术的效果吧!
秦悠自然乐得轻松,高高兴兴的窝在鹤庄养病。
五月份,各门派失踪的女弟子加起来已经有三十三名,武林正道终于做不到视如无睹,开始在江州举办大大小小的会面,各自交换信息。
“这天罚教到底是什么人?”说话的峨眉派的心静师太,她座下的五名女弟子在辰州失踪,派去寻找的弟子有两名也失踪了,此番折腾之下,门派内外终日惶惶不安,让心静师太很头疼。其他诸如普渡斋和崆峒派也有数名女弟子失踪。
这些失踪的人没有任何共同特征,除了她们都是女的这一点之外,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除了这件事之外,天下一切太平。
六月初六,久违的武林大会终于召开了。大大小小门派总共聚集来紫金山下。秦悠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武林人士,小乞丐悄悄给他介绍。
“那个是屠龙兄弟石破天和石破地,这兄弟俩拳术了得,很难对付;那个是清平剑客,他的剑法不错;那个是温柔公子温小怜,他的袖中小剑也是相当厉害的暗器。”
温小怜?男人起这个名字他也是醉了。
“哦哦哦,那是云山七侠的陆女侠,恭如妆的师姐呢!”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严肃的师姐在身边的缘故,恭如妆显得稳重了一些,也没有跑过来找秦悠的麻烦。
谢天谢地,终于不用招惹这些烂桃花了。
前几日,花千繁的老相好找到了鹤庄,闹了个人仰马翻。这位苏姑娘颇有来头,武功也不弱,和花千繁一夜风流后竟然念念不舍,四处打听着摸来了鹤庄。
满含春心的苏姑娘闯进来看到的就是花千繁像个老妈子,抬着一碗药追着秦悠,又是讨好又是哄骗的模样,让苏姑娘半晌回不过神来。
和恭如妆的火爆路线不一样,这位苏姑娘顿时就未语先泪,顿时泣不成声。
“花郎,奴家知道配不上你,可是这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着实绝情啊……”
瞧人家这战斗力,和人一比,恭如妆就是个战斗力为-5的渣呀渣。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以柔弱的姿态博得众人的同情,小白花中的食人花!
秦悠预感自己要和这个女人牵扯在一起的话绝对会被收拾的很惨,立刻很没义气的将小乞丐一把推出去。
“花公子,你可要好好照看我们家百里公子哦,昨晚可累着他了,早上起床的时候腰都直不起来了呢。”
苏姑娘的哭声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停止,一边用香帕擦眼泪一边偷偷的看小乞丐。
花千繁&小乞丐:“!!!”
有了小乞丐做挡箭牌,苏姑娘自然没有多找他麻烦。只是不停的朝他打听小乞丐和花千繁是什么时候相遇,感情发展到什么地步,第一次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花千繁打了几炮,小乞丐是哪家的公子后台硬不硬等等诸多问题。
那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秦悠要是不利用他就是傻子。
于是苦情版的棒打鸳鸯故事在江湖中广为流传。
原来,这花家的小公子无机老人的三徒弟花千繁一直深爱着钙帮的弟子百里图南。可是奈何家族绝对不允许他娶一个男人进门,于是百般阻挠,棒打鸳鸯。什么冬天让跪在雪里,什么学习容嬷嬷用针扎,下毒、诬陷、挑拨,所有恶婆婆做过的事都发生了。于是不堪受辱的小乞丐决定离开。而备受打击的花千繁开始自暴自弃自甘堕落,从渣攻堕落到贱受,3丨p、n丨p、轮x,人丨兽……什么重口什么来……
“你是说花哥哥和畜生……”苏妹子的眼睛都直了,新世界的大门朝她缓缓打开了。
秦悠拍拍妹子的肩膀:“节哀顺变。”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菌:作者菌正在拼命赶,存稿用完了,大家要多多鼓励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