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了一眼这里。“人家会将我们当成神经病。”
“其实,神经病也不错,至少他们忘记了悲伤。”焦辛成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说道。
“学长,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现在连神经病都不如?”我怒目而视,焦辛成捂住嘴笑了几声:“是你自己说的,我没有这样的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我此刻固执得就像一头牛,想要拉住一些什么牵引走我的思维。
“就是那意思喽。”焦辛成搂住我的肩膀,“学弟,我来找你不是听你哇哇大哭的,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坐上焦辛成的车。渐渐远离了陌苏白的住所,我再次发起呆来:“学长,你要带我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焦辛成打开音乐,信乐团的《离歌》飘了出来,我微微一怔,焦辛成也喜欢这首歌?
“这首歌会不会让你想哭?”焦辛成透过反光镜问我,我扭过头:“我又不是长江黄河,哪里有那么多眼泪要流。”
“还是听这首吧。”焦辛成换了一首节奏快一定点儿的歌曲,我一直看着外面。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车开进了大。这是我回来后第一次回到大,依然没有改变的柏油路,高耸的教学楼,成片成片的落叶落满了两边的绿地。
曾几何时,当我背着包儿以一副假小子的样子出现在这里,当我和陌苏白因为打架被校长老头用拐杖痛击的时候,当我第一次看到留着辫子的焦辛成,温柔的哲兰姐的时候……一切都像梦一样。
车沿着小路开进了大的静谧之处,我知道我们将去哪里----romnti,回到了我曾经住过的三个月的鬼屋。
“到了,下车吧。”陌苏白拉开车门,我挡住门外耀眼的阳光抬头望去,romnti全身都散发着光亮。照得我最终流出泪来。
“看到了它,感觉很亲切吧?”焦辛成靠在车上眯着眼道。
“四年不见了,它还是一样。”我慢慢走过去。透过落地窗看向里面。我不禁一惊,romnti的布置还像四年前一样:几张老式沙发摆在客厅中央,就连那台黑白电视机也在原来的位置上放着!还有我和若雨用塑料瓶做成的吊兰也挂在钉子上。
我急切的朝门那边走去,但门是紧锁的,我怎么摇也摇不开。
“听说这里自从你搬走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住过了。”焦辛成制止了我的疯狂,“后来,有人买了它。”
我抬头看着焦辛成,他说romnti已经被卖了,可是为什么它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这里陈设的一切都是你离开时的样子,在你离开不久,就有人买下了它。情缘,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了吧?”这是焦辛成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他握着手臂,脸上没有任何的笑容。
我猛然抬头看他,心脏瞬间有一阵像要停止呼吸一般:“陌苏白买下了这里?”
焦辛成良久没有说话,我看着romnti里熟悉的一切,看到他因为我将这里保持了四年之久,回忆与思念泛滥成灾。
在这里,我曾为了报复陌苏白,而谋划和他谈恋爱,再甩了他。
在这里,我拉着他一起数一棵树上落下的落叶,隔天校园里就流传我们被鬼附身了,才去做那么无聊的事情。
这一刻,我彻底败得溃不成军,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我要去找陌苏白,我要去告诉他,我还喜欢他。
脑袋里想着,我就不由自主的行动了。焦辛成拉住了我:“情缘,你要去哪里?”
“学长,对不起,我要去找他。谢谢你带我来这里,如果不是看到它,我可能就此真的放手了。”我又回头看望了一眼romnti,它将我对陌苏白的感情又带了回来。
“等等,你不想知道我带你来这里的原因吗?”焦辛成有些苦笑道。
“厄?学长,你不是为了告诉我陌苏白买下了这里,让我认清自己的感情吗?”我脱口而出,随即才意识到焦辛成和陌苏白的烂关系,他怎么可能会为了陌苏白告诉我这一切呢?
“看来,我干了一件很蠢的事情。”焦辛成说着我不懂得话,他微微一笑:“你觉得我会这么好心吗?”
“学长,你还想告诉我什么?”对于他的问题,我不置可否。
焦辛成看看我,呆了会儿才说道:“我的朋友想买回romnti,因为他才是romnti的主人。”
我呆立半天,有人想买回romnti?可是为什么要对我说?
“学长,你把话说明白,我不懂你的意思。”
焦辛成放开我,插着腰,按按额头:“我朋友找过陌苏白多次,但他都吃了闭门羹。当他知道陌苏白买这里的原因后,他就一直托人在找你。希望你可以帮忙说服陌苏白,将romnti还给他,多少钱他都愿意付。”
虽然我只在romnti住了几个月,却承载了我太多太多的记忆。
“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闹鬼的传闻吗?”焦辛成见我不答话,又提起了我很早之前就感兴趣的话题。
焦辛成走到窗前,“因为那鬼就是我朋友假扮的。”
没有预期的惊讶,或许早就隐约感觉到焦辛成知道一些什么。
“六年前,我朋友的未婚妻就住在这里,她是大教哲学的老师。就在他们准备结婚的前一个月,她却吃安眠药自杀了,死的时候才28岁。这里是留下他们记忆最多的地方,当时我朋友能力有限,不能买下这里,所以他只能将住在这里的学生吓走,渐渐这里就成了鬼屋。后来,在你来的前一个月,他被派去美国深造了,所以你才没有被他再折磨走了,你也就成了这里最后的一个房客。”
我摸着romnti的门和窗户,想着陌苏白的身影在这里是如何的穿梭,心中泛起了阵阵苦涩,是我太无情了吗?
“romnti有一间挂满风铃的房间,我和若雨当时就很好奇为什么那个房间挂满那么多的风铃。学长,我想它曾是你朋友的未婚妻住过的地方吧?”我和若雨不止一次进去过,有一次我想全部都拆了它,但若雨说她怕有鬼找她,此事就一直作罢。
“你知道?”焦辛成一副玩味的样子,似乎我应该惊叫才对。
我将脸贴在romnti的玻璃上,然后说道:“瞎猜的,因为那个房间很特别,所以有时会想曾经住在这里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人。”
焦辛成也将脸靠近了窗户:“但你知道吗,她不是死在那个房间里,而是死在了那个房间对面左数第三个房间中。”
“左数第三个房间?”我重复了一遍,他点点头,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顿时脸色苍白:“那,那,那是带阳台的房间?
“恩。”焦辛成点点头,我捂住脑袋尖叫起来,“啊!”
我曾住过的房间居然就是女人自杀的房间!
就在我无法接受这真相的时候,焦辛成忽然弯着腰狂笑起来:“学弟,我说这里死过人,你不怕。我说你住的房间死过人,你怎么就怕了?”
我才恍然大悟,敢情焦辛成在耍我!我不禁掐着他的脖子:“焦辛成,你太过分了,我是不怕鬼,但我没说我不怕住在死过人的房间!”
“咳咳,学弟,我快死了。”焦辛成脸色涨红,我放开了他:“谁叫你和我开玩笑。”
看着romnti我再次陷入沉默,然后说道:“学长,我必须要走了。我不能再让陌苏白离开我。”
焦辛成的笑容逐渐消失,我转身朝着大的东校门狂奔,一边在空中甩着包:“学长,你的事情我会记着!”
陌苏白,你一定要等我,这次绝对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我挤上公交,连忙给陌苏白打电话,手机响了很久才有人接通,那边传来妖精彤彤的声音:“你好。”
仿佛被电击了一般,我立刻挂了电话,思维一片空白。陌苏白还和彤彤在一起,想到他们不同寻常的关系,我便纠成了一团。刚刚从陌苏白的家跑出来,他因为在乎彤彤所以才坚持让她相信我就是洛情缘。
因为焦辛成一句陌苏白因为我买下了romnti,让我看清了自己的感情,但我敢保证陌苏白就没有变吗,他变得已经不像他了。我不敢保证在我离开的四年,没有女人走进陌苏白的生活,那个彤彤就给了我这样的感觉。
我从公交车上下来,再次变得犹豫起来,手机没有再响起来,陌苏白知道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了吗?贞肠低血。
有时,我真的很厌烦现在的自己,没有了以前的洒脱,做什么事情都要瞻前顾后,精心算计。所有人都说这是成熟的表现,可我却越来越不像我自己。洛岚说,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在经历许多的事情之后才会成熟,这种成熟有的是幸福,有的是悲哀。
从前,我敢对陌苏白说“我要和你谈恋爱”,现在我就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了吗?洛情缘,你什么时候活得这么畏首畏尾了?
“陌苏白,你还是我的。”我握紧了拳头,噌的站起来,弄得那些人都看我。
“喜欢他,就要把他抢回来,就应该是这样!”我严重高声的告诉自己,本来和我站在一起的人瞬间离我三步之外,用一种看疯子的神情看着我,大概以为我是从精神病跑出来的。
打了一辆出租,直捣陌苏白的老巢。我不要再管什么身份地位,什么应该什么又不应该,我只认准我喜欢他就可以了。
我捏着包儿,手不断的发抖,想着见到陌苏白就对他大声说:“我喜欢你!”
谁知道想着想着,我就真的喊了出来,刺啦,司机的车瞬间和前面的车追尾了。
“姑娘,你刚才,刚才说什么?”那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司机叔叔手指微颤道,我咧着嘴巴对着反光镜嘿嘿笑了两声,说声对不起打开车门就逃得无影无踪。
跑了许久才发觉天色开始发暗,乌云开始在天空集结。亲爱的上帝哥哥,你还要让我的表白上点儿浪漫吗?
再打车到陌苏白的别墅时,天越来越阴沉,雨滴不大不小的落在地上。我顶着包儿下了出租,按照记忆四处照着陌苏白的家。
但这片别墅区太大了,我转了几圈也没有找到,反而越来越分不清哪里是哪里。雨丝成串的砸下来,衣服已经淋湿了,像一层塑料布包裹在胳膊上,十分地难受。
就在我像猴子一样四处乱窜时,赫然发现陌苏白的家就在我左边不远处。凭着早晨的记忆,我肯定那是他的家,随即我在蒙蒙雨雾中朝着他家狂奔而去。
我的疯狂,我的执着,所有的希望在我跑到那栅栏前时都化作了泡影,我顶着包隔着层层的细雨看到窗内相互依偎的两个人,心碎了一地。
彤彤从后面紧紧抱着陌苏白,她贴着他的背不知道在说什么,陌苏白回过身,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他说,你这辈子休想离开我;他说,你想看到我和别人谈恋爱,向别人求婚,和别人生孩子吗;他说,他会将我对他的感情一点点的找回来;他说,给我三百万,让我把一辈子给他。
陌苏白,你说的都是骗我的吗?头顶的包掉在了地上,我就在雨里淋着,看着他们如胶似漆般的缠在一起,我不知道是泪还是雨水迷蒙了我的双眼,让我看不清楚了一切。
我弯身捡起包儿,蹲在栅栏外,泪如雨下。
我浑身湿哒哒的挤上公交车,目光呆滞的看着外面人来人往,车内的人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