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意说就说罢。陈皎暗叹,反正这事儿早些晚些都是要叫人知道的。她现在没闲工夫理会这些。当下陈皎正抱着胳膊在她南芷院里的库房里别扭。
“殿下想好了要送什么了么?”
倾人矮着身,般费力地从陈皎面前拿牌陈列了各种稀奇玩意儿的黄木架后面钻出身来。
“随便找串珠包装包装便是了,何必那么较真呢。”陈皎手臂抱麻了,说着便换了个姿势,“给她送礼的不会少,也不缺我这一个。”
“这是什么话!”禾姑姑从陈皎背后走过来,手里端着个半人高的大箱,压得她年过半的身骨直不起来。陈皎见此忙是两步上去接,却被禾姑姑毫不客气地打了回去:“殿下干什么呢,也不怕折了自个儿。殿下现在可什么都别干,就光练练笑。”
“啊?”
“练笑。”禾姑姑搁下了箱,却是满脸严肃地,“殿下不是说了,魏良娣生辰那天是要行家宴的,府里头凡是看妃殿下不顺眼的都回去巴结。况且魏丞相今日正得势,却因为魏夫人与魏韵被罚那事儿不爽,自然就要多关注着他大女儿魏音魏良娣。当初皇帝不就是因为要抚慰丞相才把把魏良娣许给殿下的?所以说,魏良娣现在可是金贵得很,大丞相的脸面就挂在她身上呢。”
陈皎没了话。这个禾姑姑混迹宫中大半辈,这说话却是一点都不绕弯。
“越是这时候,殿下就越别觉得不服。”禾姑姑打开箱,拨弄着里头的杂什,“把本分该做的都做足实了,量那些等着看殿下争风吃醋的也没话说,这才是大局呢。”
陈皎左右想想,觉得禾姑姑说得也对。罢了,就当是给这库房里清地儿了。
“本妃记得这块儿有个珠。”陈皎伸出手来比了比,“喏,就这么大。”
“殿下嫁妆里的那颗夜明珠?”禾姑姑却是一看便想起来,“殿下,不是老身找事儿,只是这么分量的珠,丞相家的女儿也不会少见。殿下若不想被人说小气……”
“好好好,”陈皎无奈,“禾姑姑说什么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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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差不多是时候走了。”倾人探出身来。陈皎点头,放下手中的竹简。
“妃殿下,殿下在么?”
陈皎听见有人敲门,不禁奇怪谁会在这个时候上门:“倾人,去看看是谁。”
倾人答应一声,匆匆跑出去,再回来时却是带回来了刘彻身边那个常常跟着的素衣小官。陈皎奇怪——她这都要却了,还派人来做什么?
“什么事儿?”
“回妃殿下的话,”小官作揖道,“殿下吩咐,说今儿的家宴要在魏良娣的璎歌院办。”
“家宴去璎歌院?!”还没等陈皎发话,一旁竖着耳朵听的倾人却是急了,“家宴去侍妾的院室,这怎么——”
“倾人。”陈皎转头看了她一眼。自己自然是知道刘彻这把家宴搬到魏音院室里是什么意思,明摆着就是要把一个以家宴为包装的生辰宴干脆就扯了借口,直接说是为魏良娣庆贺生辰的。刘彻这倒是爽利,直接把陈皎这个正室的面狠狠摔到底上,顺便踩了两脚。
“你去复命罢,说本妃知道了,马上就到。”
小官领命,行了礼便是退下了。
“殿下别去了罢。”倾人一间大门合上便是跑来,扶着膝盖,弯腰对着陈皎说话,“这不是在打殿下的脸么?”
“怎么好不去?”陈皎想笑笑以化解愤愤,嘴角却是僵硬得很,怎么也勾不起来,“你没停刚才禾姑姑怎么说的?我去了是委屈,但我若不去,别人岂不是更得笑话我不识大体?这去与不去反正都是一条堵,却还是去来得更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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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好了要在这儿么?”倾人怨怨地,走到陈皎身前把空荡荡的屋绕了个边,“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陈皎停住目光,紧紧皱着眉。魏音这间正室实在是华丽,红木几案上铺的是一层雪花绒,上头隔了一套紫砂壶。陈皎伸手前去,把盖轻轻掀开,里头却是没有一滴水。她环顾四周,才发现这正殿收拾得干净,竟是一点平常别人的正室里头有的瓜果茶水都没有的。
陈皎转头,与半个身藏在阴影里的倾人对上目光,却是一时间什么都明白过来了。她双袖一摆直直甩到双扇门上,死命往外推。却不料为时已晚,那门早已关得严实了,任凭陈皎如何捶打,却是一丝凉风也吹不进来。
“殿下……”倾人轻轻在陈皎背后道,害怕得找不到声调。
“我们这是被人算计了。”陈皎背过身靠在门上,低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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