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情看着洛兮颜,未看到她所期想的那般痛苦难过的表情,心里一瞬,对洛兮颜的恨意遂又加深了。“颜姐姐,离午膳时辰还早,不如你陪情儿逛逛御花园吧?哪儿有几株梅花树,开得可好了。”
御花园?好像自个还没去过那里吧?“好啊,乐意奉陪。”
一路上,洛兮颜与苏暖情并排而行,两人皆是美人,远远看上去,好似便是这寒冬的一道美丽的风景般,和谐燔。
“颜姐姐,情儿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苏暖情一脸为难,看了一眼一旁比自己还美的女人。
洛兮颜一身米白色的衣裙,本就白泽无暇的脸上,更显得白净,略施粉黛的脸颊,两朵红晕显得有些娇媚,与生俱来的气质,虽有些刚硬,却也刚中带柔,刚与柔的融合,让人甚是为她的气质所敬佩,折服。
这样的洛兮颜,是自己所讨厌的,从小便是被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眼里便容不得比自己还要美,更为吸引男人的洛兮颜。
内心升起的恶毒,恨不得一刀毁了这张娇媚的脸窠。
洛兮颜此生,虽对看人不是很在行,可看人的表情,却还是很在行的。
她分明看到了苏暖情一闪而过,对她的厌恶,轻笑道:“情儿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苏暖情回笑,“情儿其实觉得,挺对不住颜姐姐你的,那日宫宴上,墨虽已下旨封你为后,却因情儿的关系,将此时延后了。”
看了看洛兮颜的反应,苏暖情又道:“当初先皇还在世时,因情儿与墨两情相悦,便下旨赐了婚。当时情儿还小,不懂事,因为一些原因,请旨解除了赐婚,如今想想,倒真觉得挺后悔的。”
内心冷笑,脸上依旧挂着淡笑。“是么?不过,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有些事做错了便是做错了,想要挽回,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情儿这般贤良淑德,想必是有办法挽回的吧?”
袖口下,苏暖情紧紧的捏着拳头,脸上却不敢表露出任何怒气。“颜姐姐说的是,不是所有的事,都能有挽回的余地,本情儿也是这般想的。这次来南国,本也只是想要看看墨是否过得好,不曾有过其他杂念,但,在看到墨对待情儿的态度,便觉安心了不少呢。”
叹气,洛兮颜忍不住摇了摇头,“既是觉得想要挽回,还是少做一些多余的事好,以免往后,连想要挽回的余地都不会再有。”
仰头,苏暖情展露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情儿从小便是一个直言直语的人,希望颜姐姐不要介意的才好,情儿能看得出,墨对颜姐姐有着感情,但情儿如今也不想放弃墨,往后,我们姐妹俩,兴许能一起伺候墨呢?”
这么快便忍不住了?这就直言不讳的告诉她,要和她洛兮颜同伺一夫?
不要说此时的苏暖情容不下她,就算是能容得下她,可也不见得她洛兮颜就愿意同她一起成为邺墨的女人,这可是得好好请示她愿不愿意才呢。
“本将军并不讨厌直言直语的人,但是过于自信的人,那便不是自信了,叫自恋。对于爱情的观念,本将军只有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便容不得第三者插足。”
一生一世,一双人?试问这世间,有几个男人能做到这般?
听了洛兮颜的话,苏暖情噗的一声,不削的笑了出来。“颜姐姐真是,这世间,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要想男人做到如此这般,恐是比登天还难吧?更何况,墨还是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就更是做不到颜姐姐你所说的那般了。”
哼笑,洛兮颜依旧一副风淡云轻的表情,伸手折下一朵梅花,道:“谁说身为帝王,便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了?只要你所爱的男人,心里只住着你一个人,那其她的女人即便是再怎么诱/惑,也不过无济于事罢了。”
抬手,将梅花插在苏暖情的头上,勾了勾唇,“就好比这梅花,傲骨而**,即便这寒冬再怎么侵人心骨,它却依旧不畏惧开放。只是……”
顿了顿,洛兮颜蹲下身,看着地方已凋零的玫瑰道:“百花争艳,只在一个季节,即便是争斗出一个结局,但却凋零得太过凄凉。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得到如桃花这般,高洁而傲立。”
指甲,深深嵌进了自己的手掌心,苏暖情强忍着怒气,咧开嘴勉强的笑道:“颜姐姐当真是情儿所敬佩的人,不仅能上阵杀敌,对待爱情的理解,也这般独到。”
起身,洛兮颜故意露着一副关心的表情,对着苏暖情道:“呀,情儿,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勉强扯出笑容,“颜姐姐担心了,情儿没事,可能因为连续高烧不退的原因,感觉有些头疼,休息一下便好。”
呼出一口气,洛兮颜焦急的对着后面的宫女吼了起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御医,将苏姑娘扶回去休息?”
闻言,宫女便上前,扶住了苏暖情。
靠着宫女,苏暖情有些不耐烦对着洛兮颜歉意道:“不碍事的,颜姐姐不用担心,只是,情儿恐不能陪颜姐姐用午膳了。”
“情儿身子要紧,还是好生回去休息一下吧。”
哼,想要和她洛兮颜斗,貌似还嫩了些。
身处现世,那电视上播放着的,一出又一出的宫斗,宅斗戏码,她洛兮颜可还是看了一些,少说,她好歹还是学了一些,就这点小心思,也在她的面前来耀武扬威,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看着苏暖情被宫女扶着离开,洛兮颜转身,冷笑也离开了。
御花园内,安静的出奇,洛兮颜走了半个时辰,楞是没看见一个宫女太监。
暗自怒骂,靠,是谁把这该死的御花园修建得这般大,这般山路十八弯的?天啊,走了足足半个时辰,可以很明确的说,她洛兮颜,迷路了……
“他奶奶个胸,就没有一个活的吗?”
继续走着,洛兮颜竟不知自己到底身处在什么地方,皱眉看了看四周,一只鸟都没有。
“真搞不懂,这古人脑子有病么?非要把皇宫修建得跟迷宫似的,这要进宫当个太监宫女神马的,不还得先把路给记熟了?”
看了看四周,洛兮颜感觉透着一股阴森的味道,她这是走到什么地方了?
墙上,攀爬着藤蔓,一座破烂老旧的宫殿,出现在了洛兮颜的眼里,不禁皱眉深思,这是什么鬼地方?皇宫,还有这般破烂的地方?
一瞬,洛兮颜便想到了,‘冷宫’。
难怪,电视演的,那么多后宫妃子,争死斗活都不想要进的地方,当真是让人感觉有些害怕呢。
走进,好奇心促使洛兮颜想要走进去,却在脚刚踏进老旧的门槛时,听见一个微微有些熟悉的声音。
“滚出去,本宫不吃,本宫要见皇上……”
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可洛兮颜记得,她不曾与后宫任何妃子有所熟知啊?那这声音的主人,又是谁?
想要一探究竟的洛兮颜,缓缓踏着步伐,想要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刚走进冷宫,却被一双大手给拉住了。
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带了出去,返回了御花园。
“该死,你去哪地方干什么?”双手,紧紧将洛兮颜抱在怀中,邺墨怒道。
推开邺墨,洛兮颜也怒了,“鬼才愿意去哪种地方,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因为这该死的御花园太大了,又没一个能引路的,害我走了快一个时辰了,都没走出去。”
闻言,邺墨又是气,又是好笑,这女人,居然是个路痴。
敲了一下洛兮颜的小脑袋,邺墨有些宠溺的问道。“还没用膳吧?正好朕也饿了,你陪朕用午膳吧?”
“哦!”鬼使神差,洛兮颜便顺从的哦了一声。
饭桌上,邺墨安静的吃着,时不时替洛兮颜夹着菜。
偷偷看了一眼邺墨,洛兮颜轻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哪的?”
看了洛兮颜一眼,邺墨有些嫌弃的道:“不是所有人都如你这般路痴,小德子听御膳房的人说,你并没有同她一起用午膳,想着你可能是回府了,可守宫门的人来报,并未看见过你,朕便想,你可能迷路了。”
洛兮颜呵呵笑了一声,心地深处感觉暖暖的。
这便是爱情吧?会因为对方一句无心的话,便觉幸福。也会因为对方一个很小的动作,便觉心痛。“哦,我刚去的地方,是冷宫吗?我好像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而且,那个声音,感觉好熟悉。”
邺墨一闪而过奇怪的眼神,并未被专注吃着东西的洛兮颜发觉,回道:“恩,里面住着的,都是以前有过重罪的妃子,也有不少历代先皇的妃子,也住在其中。”
洛兮颜不解了,即便是邺墨所说的,可那个让她感觉有些熟悉的声音,又是谁?邺墨却并没有回答。
对于他邺墨不愿说的事,洛兮颜也不愿去强求过问。
对于与邺墨一起用膳,洛兮颜是开心的,虽邺墨从未表露过他喜欢自己,但在洛兮颜的心里,是觉得两人就好像是在谈恋爱一般,时间说久却不久,说短却也离她表明自己爱他过了大半年,两人如此一起吃饭,却是第一次。
不禁心想,这就是谈恋爱么?虽不如现世般时常约会在一起,但洛兮颜却不讨厌这样的感觉。“以后,便不要再去哪里了,里面有着不少已疯癫的人,别伤了自己。”
邺墨的关心声响起,洛兮颜只会心一笑,“哦,知道了。”
看着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如小女人般的洛兮颜,从心底,邺墨还是感觉甜蜜的。
午膳,在两人的和睦中结束。各自怀着心思,背道而驰。
*
洛兮颜出了宫,径直的回了将军府。
然而,却在她刚踏进将军府门时,便听见了里面吵吵嚷嚷
的一群女人的声音,而那声音,是让洛兮颜所不喜的。
走进府,洛兮颜整个脸黑到了底。
谁能告诉她,她不过进宫一个上午,这将军府里的一群女人是怎么回事?一群女人也就算了,谁能告诉她,为毛还是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青/楼女人?
管家眼尖,看着洛兮颜回来,像是得救了一般,仓皇来至洛兮颜面前,“大小姐,您可回来了,快处理一下吧,这将军府,都快成青/楼了。”
沉着脸,洛兮颜低沉着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闻言,管家连连叹气,“老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这都是二小姐和莺儿小姐带回来的,这将军府,都快被闹得乌烟瘴气了。”
欣儿和莺儿?这两个丫头,不是在王府吗?怎么这个时辰便回来了?
吵嚷的声音愈发的大了,闹得洛兮颜顿感头疼,怒气中烧,终于忍不住大吼道:“都他妈给本小姐闭嘴,该死。”
洛兮颜的怒吼,瞬间让整个将军府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风呼呼吹动树枝的声音。
“欣儿,莺儿,给我出来。”
听着洛兮颜的喊声,莺儿畏畏缩缩走了出来,而洛悦欣却害怕的躲在了一个女人身后,只探出一颗小小的脑袋。
“颜姐姐,你,你回来啦?”
看着莺儿,洛兮颜依旧黑着脸,威严道:“说,怎么回事。”
莺儿低着小脑袋,看着自己的脚尖,终是没敢开口回答。
叹气,看了莺儿的表情,洛兮颜便知了,这又是她那个宝贝妹妹干的好事。“欣儿,出来。”
一旁,一女子见洛兮颜如此吼两个丫头,忍不住劝言道:“这,洛大小姐,您还是先消消气吧,这两个丫头,也是想救我们才会……”
冷眼甩过去,洛兮颜直直的盯着开口说话的女子,缓步走了过去。
“啪……”一声,一个耳光便打在了女人脸上。
“本小姐说话,轮得上你插嘴吗?管家,把这些女人,都给本小姐撵出去。”
将军府的当家发话,即便是在意洛悦欣,管家也只能遵从。
闻言,洛悦欣站不住了,忙的出来制止,“大姐,你不能撵她们走,她们都无家可归了。”
“无家可归?再让她们在这将军府闹下去,我就无家可归了。”对着洛悦欣,洛兮颜还是第一次如此大声的对她说话。
洛悦欣瞬间感觉委屈,眼泪从眼眶流了出来。
看着洛悦欣流泪,洛兮颜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这丫头,何时才能不鲁莽行事?“管家,将她们都带到后院去,没本小姐的命令,谁也不准离开半步。”
“欣儿,莺儿,跟我过来,如把这事交代不出一个原委,都给我罚跪祠堂去。”在外人面前,洛兮颜总会拿出该有的气势,但在自己所在乎的亲人面前,却总会以‘我’字自称。
前厅内,两个小丫头害怕又委屈的站在洛兮颜的面前,一旁,严雪也担心的看着。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让你们去王府,跟着王伯伯学习经商,你们倒好,去了半日,就给我带回这么多青/楼女人回来,你们俩说说,你们这是存心气我呢吗?”
洛兮颜坐着,感觉口干舌燥,浅抿了一口茶。
洛悦欣抽泣着,小脸因为哭的原因,微微有些泛红。“欣儿也不想嘛,可是,可是欣儿看她们确实可怜啊,所以就……”
听着洛悦欣含糊的回答,洛兮颜硬是被气得想吐血,这算哪门子解释?“莺儿,你说。”
闻言,莺儿小心的轻声开口道:“今儿一早,洛首领便送了我们去王府,米行出了一点问题,王伯伯昨儿晚都没有回去,想着我们今儿会过去,便遣人捎来口信,让莺儿同欣儿一道过去。在去米行的路上,看见她们一群女子在‘香满楼’前哭,便去问明了缘由,才知,因为‘香满楼’的生意不好,老/鸨欠了不少钱跑了,债主便去了‘香满楼’,打砸了里面所有东西,还将楼里的女子都赶了出来,我们见她们无家可归,所以,所以便带了回来。”
听完,洛兮颜手抚上额头,真不知道该夸奖这两个丫头善良呢还是骂她们笨呢?“你们知道她们是干什么的吗?”
两丫头对视,摇了摇头。
天啊,洛兮颜真想喷出一口血,这都不知道她们是干什么的,就给带回来了。
“大姐,这不关莺儿的事,你要罚就罚欣儿吧。”洛悦欣嘟着嘴,一脸的小委屈。
闻言,莺儿也道:“不是,这是莺儿的错,颜姐姐,你要罚就罚莺儿吧。”
看着这两个天真的丫头,洛兮颜当真不知该如何办了。
一旁的严雪看着洛兮颜,甚是担心她会惩罚两个小丫头,忙开口道:“颜儿,俩丫头不懂事,你就别跟她们计较了,给那些女子一些钱财,遣散了她们便是吧。”
叹气,洛兮颜觉得头疼得紧,如今将军府的局势,
就如是被一群狼惦记着的野马,虽难以追到,却总是会有被扑倒的一天。
这让她不得不小心行事,生怕这是别人给她下的圈套,最终受危险的,便是这两个丫头。
“娘,颜儿知道你心疼她们,但若不罚她们,让她们长点记性,以后这般鲁莽,遇到危险怎么办?如若这是别人的阴谋,又该怎么办?”
洛兮颜所说的,严雪是理解的,张口想要说什么,却最终闭了嘴。
“欣儿,莺儿,以后断不能如此不思后果行事,知道了吗?今晚就跪在祠堂吧。”如此,洛兮颜是真不知该如何惩罚这两个丫头,就是这般让她们跪祠堂一夜,都觉让她有所不忍。
“是,欣儿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是,莺儿知错。”
还下次,洛兮颜当真是败给这丫头了。“恩,下去吧。”
见两个丫头下去,洛兮颜起身,蹲在了严雪的面前,头依靠在她的腿上,闭上眼睛享受着这母亲的感觉。
严雪伸手,抚摸着洛兮颜的头,眼里甚是泛着泪光。“颜儿,苦了你了,这偌大的将军府,只你一个女子撑着……”
勾起唇角,洛兮颜抬头望着严雪,伸手去擦拭着她的眼泪,安慰道:“娘,颜儿不苦,只要你和欣儿,还有莺儿好好的,一直陪在颜儿身边,颜儿做什么都不觉得苦。”
“哎……”严雪叹气,抚上洛兮颜的脸,“傻丫头,是娘对不住你,让你如此劳累。”
“娘,你说什么呢,是颜儿自个愿意这般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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