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走在大殿中央,气势恢宏,寒气逼人的眼眸扫过地上跪着的一众大臣,似是想要将他们吞噬了般,骇人。
“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
邺墨偏撑着脑袋,看着如此的洛兮颜,嘴角边闪过一丝众人未察觉的笑。“爱卿平身吧。燔”
半响,也不曾见洛兮颜起身,邺墨又道:“爱卿可是有什么事要启奏?”
洛兮颜双手抱拳,举于头顶,不去看邺墨,“回皇上,是。”
闻言,邺墨低沉着声音,听不出喜怒。“爱卿如此欲言又止,可是有所顾忌?”
“是,此事牵扯之人众多,臣不知是否应当将此事公诸于世……窠”
大殿上,一片寂静,邺墨大致是猜出了洛兮颜所说的事,思索许久,也不曾开口。
左相总感觉有猫腻,遂的开口道:“洛兮颜,你杀害尚书府上上下下一家,休要想避之,逃脱罪责。”
看了看一旁同自己跪成一排的左相,洛兮颜挑了挑眉。“哦?我洛兮颜行事光明磊落,不知左相大人,何出此言?”
左相冷笑,“哼,全京都的百姓皆知,昨日尚书大人的公子与你发生了些口角,你便带洛家军将其全家杀害,你的行为,当真让人发指,休要狡辩。”
“啧,啧,啧,”洛兮颜连连摇头,冷眼看着左相,吓得左相一个冷颤,“左相大人,你如此诬陷本将军,当真让本将军心寒呐……”
左相偏头,这洛兮颜,当真是胆大妄为,如此人证物证俱在,竟还想狡辩。“洛兮颜,如今尚书大人一家的尸体,可还在,诬陷?全京都的百姓可都是证人。”
洛兮颜瞥了一眼左相,不再理会,转头看向龙椅上的邺墨,道:“皇上,臣今儿便是为此事而来,臣未先通报,便私自处决了尚书府一家,望皇上责罚。”
邺墨扫视了左相一眼,再看了看洛兮颜,“念在洛将军你有功的份上,朕容你将事情的原委告知,如若如左相说的一般,只因发生口角你便杀害了尚书府一家,朕定不恕你。”
勾起唇角,洛兮颜的脸上是无比的从容淡定。“是,皇上。”
“最近京都频繁出现强抢民女之事,想必皇上也有所耳闻。臣昨日在天下第一楼,便救下了一个这样的女子,而强抢民女之人,便是尚书大人的公子,臣的义妹,也险些被强抢了去……”
左相听言,大怒道:“一派胡言,尚书大人的公子,虽顽劣,可却万不是能做出此事之人,洛兮颜,人已去,你为何还要如此诬陷他人。”
冷笑,看着左相,“哼,左相大人,你为何如此激动?难道此事与你也有关?”
“你……,洛兮颜,休要污蔑本相。”
“是否诬陷,左相大人心知肚明。”转向,继而又对着邺墨道:“皇上,臣今日带来了几个人,希望皇上容了臣,让她们上殿。”
邺墨皱眉,一张脸,黑不见底。“传……”
随着邺墨的一声‘传’,由侍卫领上几名女子,纷纷下跪,不敢抬头。“民女叩见皇上。”
“皇上,这几位姑娘,皆是被陈大公子强抢的女子,其中秦湘,是臣昨日救下的,未被侵害。但其他四位姑娘,是臣昨日在尚书府地牢内救出的。”
此时的邺墨,众人皆能看出,龙颜大怒了。
“臣还发现,在尚书府,不止有私设的地牢,地牢中,还有数不尽的兵器……”
“啪……”邺墨一掌拍在了龙椅把手上。“兵器?他陈松是想造反不成。”
这一拍,大殿上鸦雀无声,所有人跪成一片,放眼望去,只见不少人抖动着身子,害怕万分。“皇上息怒。”
“皇上,臣还在尚书府的地牢里,发现了一份名册……”洛兮颜勾唇,继续烧火道。
“呈上来。”
“前些日子,有人向臣密报,朝中有不少大臣结党营私,贪污受贿,这本名册,便是记载了贪污大臣的名字。”
其实,这名册并不是在尚书府发现的,在发生这事之后,洛兮颜便找人让言诺模仿陈松的笔记写下来的,;天机门的情报网,也掌握着百官大臣的私密,那些与陈松走得近,勾结在一起,天机门了如执掌,一连他们何时在一起,商讨了何事,也一并知晓。
名册的第一行,赫然写着左相的大名。
邺墨看着名册,手使劲一捏,便将名册捏成了一团,愤然起身,将名册丢在了左相面前,大怒道:“左相,你倒是给朕看看,这是不是陈松的字迹。”
虽说这名册是假,可那字迹与陈松的字迹,绝无任何差异。
本已让言诺查了这些事,昨夜蓝寂辰与慕轩宸两人拿来的东西,竟也是同言诺所拿过来的名册一模一样,这让洛兮颜甚是不解。
为何他们要帮她?
左
相颤抖着双手去捡名册,当打开看时,整个人便瘫软在地,对着邺墨连连磕头。“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这……这一定是洛兮颜捏造的,皇上请明察啊。”
闻言,邺墨黑着的脸更为恐怖,更为愤怒道:“明察?这分明就是陈松的字迹,那上面写着你一桩又一桩的贪污,甚至还命令他私自打造兵器?朕要是再不明察,这南国的天下怕是成了你左相的天下了吧?”
“凡是与左相有所勾结的,都给朕站出来,还要朕一个一个点名不成?”
龙颜大怒,吓得那些心虚的大臣,纷纷跪着上前,“皇上饶命啊,这,这都是左相逼微臣做的,皇上饶命啊。”
“皇上,左相以臣等家人威胁,臣等,皆是迫不得已啊。”
连连几人上前,供出了左相的恶行。
“你,你们……”
哼,洛兮颜冷笑,这便是人心最为丑陋的东西,当为了自己的小命时,会不顾一切的将任何人出卖。
“来人,将这些企图造反之人,给朕通通押入天牢,将左相择日处斩。”
“洛将军,朕命令你,带着洛家军,将这些企图造反的人,全部抄家,家人发配边境,永生不得踏入南国的土地……”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左相怎么也没有想到,本想借着陈松之事,将洛兮颜扳倒下台,却没想到,被反将一军,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洛兮颜,你这个妖女,你不得好死……”
挑眉,洛兮颜不悦,这便是所谓的,狗急了跳墙吗?她到底被多少人骂过‘妖女’一词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吧?
当洛兮颜带着洛家军将左相府抄了家时,大街小巷,关于洛兮颜的谣言,皆又传了开来。其中不乏一些不好的言语,但却也有着敬佩着她的人在。
*
“洛洛,你无意中,又帮了朕。”御书房内,邺墨坐于桌前,看着洛兮颜的眼里,有不甚的感激。
噗嗤,洛兮颜忍不住笑了出来。“对啊,我这又无意帮了你一把,帮你除了南国的危害,那你该如何感谢我呢?”
挑眉,邺墨狡猾的勾起唇角。“洛洛想要朕如何感想?不如朕,以身相许可好?”
这便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么?翻了翻白眼,洛兮颜道:“皇上,都跟你说过无数次了,自恋是病,得治。你看看,你现在都病入骨髓了,以后还怎么得了?”
起身,邺墨走至洛兮颜面前,挑起洛兮颜的下颚,“朕也说过很多次了,朕这病,只洛将军能治。”
打开邺墨的手,洛兮颜转身不去看邺墨,整张脸红透了,“懒得理你,对了,蓝寂辰走了,这苏暖情可是留了下来,你准备如何安置她?”
无奈,邺墨好似闻到一股醋意。“洛洛想要朕如何安置她?”
瞟了一眼身后的邺墨,洛兮颜不满道:“我管你想怎么安置她,你爱怎么做就怎做,你是皇上,又岂是我一个做臣子的能管的?”
背着手,邺墨抖了抖眉。“御膳房是不是将醋坛子打翻了?朕怎么闻到如此大的醋味呢?”
转身,洛兮颜娇羞的推开闻着自己身子味道的邺墨,破口大骂,“醋你大爷,你才吃醋呢,你全家都吃醋,你祖辈十八代都吃醋。”
邺墨皱眉,一脸疑惑,他真想知道,这洛兮颜所在的世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女子为何能这样粗口骂人?难道那个世界的女子,皆是这般粗鲁?“洛洛,注意身份,你可是个女子。”
洛兮颜不削的哼了一声,“姐不是女子,姐是女汉子。”
黑脸,邺墨真想仰天长叹,他到底是看上这女人哪一点了?虽说人是个美人,可却性格恶劣,粗鲁,没有一点女人的气息,难不成,他眼瞎?
这一口一个‘姐’的,好像她没有比他大吧?“洛洛,以后在外,可不能如此。”
“要你管,你又不是我的谁。”
话一出,洛兮颜就后悔了。
因为她分明看见一双邪恶的手向她伸来,打横将她抱起,径直朝御书房内的龙榻走去。“既然你不知朕是你的谁,那朕如今便做给你看,让你知道朕是你的谁。”
“呵呵……”洛兮颜在邺墨的怀中一阵傻笑。“别啊,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就放过小女子吧,好么?皇上。”
邺墨邪魅一笑,将洛兮颜丢至龙榻,“可朕记得,好像洛将军曾说过朕死心眼?”
看着俯身而下的邺墨,洛兮颜伸手想要去抵挡。“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邺墨,你别俯身下来,要压死人的。”
“嗯?”邺墨突的一个魅惑的语音,让洛兮颜微感身子一阵酥麻。“洛洛这是指,朕很重的意思吗?”
我的天,这邺墨,该死的,要不要这么魅惑人?他们这是,性别调了位了难不成?好像她才是女人吧,应该魅惑人的是她才对吧?
“该死,邺墨,收起你那酥麻勾魂的声音,我这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闻言,邺墨笑得更加邪恶,一把将洛兮颜已失去战斗力的身子推倒,整个人扑了上去,如一只饥饿的狼,看见了一只刚出生嫩稚的小羊般,迫不及待。
“不如,洛洛便尝尝这勾魂的滋味?嗯?”
天啊,洛兮颜真心连死的心都有了,他邺墨,这是要闹哪样啊?
邺墨将头探向洛兮颜,就在两人嘴唇刚刚触碰,于是,不是时候的尖锐之声,又将邺墨气至吐血。
“小德子,你最好有天大的事,否则,朕扒了你的皮。”
小德子站于门外,这还未开门,便感受到一股杀意,他这是倒了什么霉了?忍不住,便是一个冷颤。“皇上,苏姑娘又高烧不退,吵吵着要见您呢,奴才这也没法子……”
“朕知道了,还不滚下去。”坐起身,邺墨撑着头,叹了叹气。
有谁能理解他啊?有谁知道他啊?不,没人知道他到底有多久没碰过女人了。
从出生,到现在……
“得了,你快去看看美娇娘吧,我也该回府了。”洛兮颜在内心偷笑,不敢笑出生,生怕一笑,又会被邺墨给推倒。
*
忙碌了一天,洛兮颜当真觉得有些累了。
从宫里出来,天便已经黑透了,护送她回府的人,是慕云。“最近干嘛去了?就连在邺墨身边时,都没看见你。”
慕云微微有些惊讶,她关注过她?“主子担心苏暖情对您不利,命令属下监视着她。”
“哦,那苏暖情武功不弱,你自己得当心点。”对于慕云,洛兮颜有着感激,自是不希望她出什么危险。
马车行至一半,突的停了下来。
慕云身为暗卫,警惕极高,意识到不对,瞬间将洛兮颜抱起,从马车顶部冲了出去。
就在冲出去那一瞬,马车四周已开始起了火。
“慕云,小心些。”
两人落地,洛兮颜从脚裸扒出手枪,看了看四周,才知自己竟被阴了。
赶马之人没有将她拉往将军府,而是将她拉至了一处森林之中。
漆黑的夜空,也不见月亮的出现,借由着马车的火光,才能依稀看清,四周蒙面之人,已将他们团团围住。
黑衣人不算少,算来有二十多个,慕云感觉得到,其中还有一个人,武功极其的高,只怕不在她之下。
唯今之计,她只有找机会,让洛兮颜逃出去。
“洛小姐,属下拖住他们,您先走。”
洛兮颜举起手枪,碰的一声,打出子弹,将一颗树上的黑衣人一枪爆头,面色极为冷静。“要走一起走。”
“都给我上,砍下洛兮颜的脑袋,赏银五百两。”
“洛小姐,来者不善,您快走,我们两个不是他们的对手。”见洛兮颜不愿离开,慕云开始有些着急了。
“妈的,本小姐的脑袋才值五百两?谁他妈雇佣你们的,叫他出来,看本小姐不打死他,卧槽。”此话一出,将慕云雷了个外焦里嫩,这洛大小姐,这生命垂危之际,竟是气愤自己的脑袋的价值?
她这智慧与美貌并存的脑袋,可是无价的。
“哼,洛大小姐当真让人敬佩,临危不惧,不愧为南国第一女将军。”其中,一个黑衣人忽的开口道。
冷笑,“哼,本小姐要这点胆量都没有,还不如一坨豆腐撞死得了?”
“看不出,洛大小姐还是一个有趣之人,死了,当真是可惜了。”
黑衣人叹息摇了下头,飞身便朝洛兮颜刺去。
慕云见状,忙的挡在了洛兮颜的身前,与黑衣人打了起来。
其余黑衣之人也紧追而上,洛兮颜枪虽快,可却怎么也不能一次射杀多人,只最后不得不与黑衣人肉搏起来。
奈何她武功薄弱,手里又没有任何武器,只能处于下风。手里的枪,也将子弹打完,看了看一边打斗的慕云,也是有些吃紧。
洛兮颜被逼退至一颗大树旁,看了一眼地上躺下的尸体,没有任何思索,便捡起了尸体手里握着的剑,一瞬不注意,手臂上便被划了一刀。“妈的,你他妈不知道这很疼啊,操……”
虽她的剑法不是很好,可每日空闲时都有与洛青练习,对付一个人的余力还是有的,只是多几个人嘛,就不行了……
这些黑衣人都是武林中人,可不像她当日以一敌一百将士那般轻松,毕竟,这些人,想要的,是她的脑袋。
慕云见洛兮颜受伤,欲想抽离身前去帮忙,却也因分了心,腰间被刺了一剑。
远处,微微能听见马蹄的声音赶来,火把的亮光越来越近。
领头的黑衣男人见状,忽的收起了剑,大喊了一声“撤……”
两人背对着背,只感觉,得救了。“洛小姐,您受伤了……
”
“只是擦破了皮,不碍事,你流了这么多血,没事吧?”洛兮颜看着慕云腰间血流不止,开始担心起来。
顾不及多想,将衣袖扯了下来,替慕云包扎上。
“大小姐,大小姐……”
是小狗子的声音,洛兮颜好似拉住了救命稻草,忙的大喊,“小狗子,我在这,快点过来。”
闻声赶来,洛青看着洛兮颜手臂的血迹,整张脸黑得可怖。
小狗子慌忙上前,一脸的担心与心疼。“大小姐,您受伤了?”
“我没事,慕云受伤不轻,先回府再说。”
*
将军府
洛兮颜被包扎好了伤口,有些焦急的看着床上脸色煞白,表情痛苦的慕云。“司徒寒,慕云严重吗?看上去,好像很不好的样子……”
“无碍,修养些时日便好。”司徒寒看着洛兮颜,内心有着挫败感,这女人,对他都不曾这般关心过,而对于一个慕云,竟如此关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慕云,已算是第二次救了她的性命了,那么她慕云对于洛兮颜来说,便是她将来要感恩的存在。
蹙眉,“你也受伤了,注意伤口不要碰水,不然到时留下疤痕,可别怪本公子。”
疤痕?她身上的疤痕如此之多,再多一道也不碍事。
咦,疤痕?“司徒寒,你不是说赤练能治人伤口,还能不让那伤口留下疤痕吗?”
收捡着药箱,司徒寒有些不耐烦道:“对,本公子是说过,但是血蛙毒性也极大,如若你要用在自己的伤口上,还是谨慎一些。”
洛兮颜凑近司徒寒,咧开嘴笑道:“那你可不可以帮我用用,替慕云治治伤口?让她伤口别留下疤痕?”
叹气,司徒寒翻了个白眼。
本以为这洛大小姐是想替自己治伤口,没想到却是为了慕云。这女人,就不能为自己多想想吗?她活着,难道就是为了自己身边之人而活?
光想想,便觉得生气,于是没好脸色的说道:“你自个想办法,本公子无能为力。”
这话让洛兮颜感觉,司徒寒像是在耍小孩子脾气一般,瞬的有些嫌弃的看着他,“不帮就不帮,本小姐还不稀罕呢。”
送走司徒寒,洛兮颜便让洛青出京,去找言诺。
言诺是药仙的徒弟,对于血蛙的掌控,肯定还是能运用自如的。另外,找言诺,不止这一事,她想要依靠言诺,调查出今晚暗杀她之人,到底是谁所为。
“大姐,你的手臂,很疼么?”洛悦欣看着洛兮颜的伤口,虽已包扎,却还是微微有些血迹渗出,一双灵动的大眼,红红的。
一旁的莺儿,也万分担忧的看着洛兮颜,两个小丫头甚是默契。“颜姐姐,你要是疼,就告诉莺儿,莺儿给你吹吹好不好?”
“颜儿,以后出门在外,一定得多加小心,娘如今这般,也不能帮你……”严雪由苏嬷嬷推着,一双眼也是红了。
听着两个小丫头的心疼,听着自个娘亲的担心,洛兮颜内心涌着一股暖流,这便是家人吧?不要求任何回报,关心疼爱着自己。“娘,别担心,颜儿命大着呢,以后出门在外时,一定会多带些人跟着,您就别担心了,您身子本来就不好,要是因为颜儿而坏了身子,那颜儿的罪过可就大了呢。”
以玩笑的话语,劝说这严雪,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吧?“欣儿,莺儿,大姐真的不疼,只是破了些皮,过几日就好了,这都大半夜了,早些回去歇着好不好?”
“可是……”俩小丫头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说道。
无奈摇了摇头,浅笑,“行了,听大姐的话,大姐也累了,想休息了。明儿一早,你们俩还得去王伯伯哪里呢,不休息好,让人家看了笑话,会瞧不起咱们将军府的,知道吗?”
“怜儿,苏嬷嬷,带娘和两个丫头下去休息。”
*
言诺来之时,洛兮颜险些睡了过去。“言公子,还需麻烦你帮慕云治疗一下伤口,对于血蛙,本小姐知晓的少至甚少。”
言诺在看见血蛙之时,如同当时的司徒寒一般,眼冒金光。“洛大小姐,在下真佩服你,这血蛙是世间罕有,你竟能收服……”
洛兮颜将收服血蛙之事,讲给了言诺听,在言诺听后,竟觉不可思议。
这血蛙,不是所有人的血都能让它俯首臣服,看来,这洛大小姐的血,也是不一般呐。
替慕云处理好伤口,言诺道:“以后每日,以血蛙的唾液舔舐,今后便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慕云看了看言诺,再看了看洛兮颜,眼角滚烫的泪水流出,如今这世上,对她好之人不过一人,那便是洛兮颜。“洛小姐,谢谢您……”
洛兮颜浅笑,“谢什么,本小姐还得谢谢你呢,救了本小姐两次性命。如若没有你,今晚估计本小姐早已见了阎王了。”
洛兮颜的半开玩
笑,引得慕云破涕而笑,“虽是如此,但……”
“没有什么但,时辰不早了,歇息吧。”打断了慕云即将想要说的话,洛兮颜替她盖好了被子,便同言诺走了出去。
书房内,洛兮颜看着一脸无波澜的言诺,开口道:“言诺,可否帮本小姐查查,今日想要刺杀本小姐的黑衣人,到底是谁?”
依旧一副无害的笑容,“洛大小姐尽管吩咐便是,何来‘帮’一字所说?”
“虽你已表明,但本小姐却仍不知,你言诺对于本小姐来说,是敌是友,如今这南国,当然不仅仅只有南国,其他知晓本小姐能制造武器的国家,想必为了日后不遭受武器所功,也是万分想要取了本小姐这脑袋,这内忧外患,本小姐自是不得不妨。”
这次刺杀,洛兮颜第一想到的人,便是苏暖情,可想了想,也不完全就会是她,从邺墨这次登基大殿的宴会看,盯着她的人倒是有不少,极有可能会是其他国家之人。
言诺点了点头,以示赞同。“那日,交给洛大小姐的书信,不知洛大小姐可有看?”
闻言,洛兮颜便又蹙紧了眉头,“书信之说,可是真?”
瞬而,洛兮颜便觉得有些凄凉,身在21世纪时,她是一个父母生下便抛弃的人,生父生母不祥。
想想书信里的内容,更觉有些可怜了。“就算如书信所说,药仙,也就是你师傅,是本小姐的外祖父,可为何本小姐没有听娘提起过这事?”
言诺回笑,有些无奈,“洛大小姐想必已是猜了出来,又何必自欺欺人,不愿去接受呢?洛大小姐并非夫人所生,也并非洛老将军之女。这话,由在下说出来,洛大小姐是否会感觉好受一些?”
头疼,伤口疼,就连着以前的伤疤,洛兮颜也觉得生疼。
本以为,这一次,她拥有连着血缘关系的亲人,不再是孤独被抛弃的人,却没想到,竟如她所猜想那般,让人难以接受。
见状,言诺继续道:“当年洛老将军出征时,无意救下了被人追杀的师姐,当时师姐已怀有你十月,正是临盆之时,师姐受伤严重,为了生下你,耗费掉了所有的力气,最终在生下你之时,便离世了。师傅曾多次寻找过你,当得知你在将军府时,便希望你能如正常的孩子一般长大,有父母疼爱,便放弃了想要抱回你的想法。”
“那时的夫人,虽是洛老将军的正室,却一直未生有儿女,见洛老将军抱回了你,甚是喜爱,便将你视为己出养大,直至今日……”
此时,在洛兮颜的脸上,分明显露着痛苦之情。“本小姐凭什么信你?”
虽自己本就不是严雪的女儿,可这么久的相处下来,还有那从小便有的深刻记忆,让洛兮颜感觉一阵纠葛,她早已把严雪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看待,如今得知,自己视为亲生母亲之人,竟真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这复杂的关系,复杂的感情,让洛兮颜不知如何面对。
“洛大小姐的左脚脚裸处,是否有一血红的蝴蝶胎记?那便是证据。这是祖传,磨灭不掉。”
洛兮颜一直以为,脚裸处的血红,是一块伤疤……
“那我父母,还有外祖父,是什么人?”
洛兮颜这一问,将言诺吓得不清,刚喝进去的水,将自己眼泪都呛了出来,“不好意思,被水给呛住了。”
“听师傅说,好像祖辈都是医药世家吧?到师傅这一代时,因为厌烦了世俗,便归隐山林,做起了逍遥自由的药仙。师姐虽比我要大上十几岁,不过却是一个心地极为善良之人,至于你的父亲,在下倒是不知,也未听师傅同师姐提起过。”
言诺所说的,没有任何纰漏,可洛兮颜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又找不出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言诺的神情?
“既是也说了这么多,洛大小姐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在下言诺,不会有任何害你之意,你大可放心,任意差遣在下。”
“依你所说,你是本小姐亲生娘亲的师弟,哪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一声师叔?”
“咳,咳,咳,”洛兮颜最后的话,又将言诺呛住了,“别,在下还没那么老呢,也不过就比你大上几岁而已,在下还没娶妻呢,被你这么一叫,瞬间就觉自己老了,连娶妻的勇气也会没了的。”
姑且,洛兮颜便信了言诺的话。
如此,她不好直接去问严雪,自己是否非她亲生,怕会伤了她的心,找个时机试探一番,便能知了一切真相。
“好,我姑且相信你,不过,还是要劳烦师叔您老人家,帮我查查,今晚刺杀我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洛兮颜在说时,故意将‘师叔’几个字特意加重强调,为的,便是想要捉弄言诺一番。
言诺表情之难受,明明自己刚刚已说清楚,结果这洛大小姐,竟为了想要捉弄自己,便叫自己师叔,“别叫师叔,就当在下求求你还不行吗?有什么你就尽管的吩咐,在下一定再所不辞。”
“那在下就不打扰洛大小姐休息了,现行
告辞。”
待言诺走远,洛兮颜才放松了身子,整个人瘫痪在了椅子上。
她的接受能力,在21世纪时,自认为很强,不过,为何,这一次如此小的生世之事,都让她有些接受不了?是因为投入了太多感情的缘故吗?还是因为,太过在乎……
“大小姐……”洛青缓缓走了进来,看着满脸疲惫的洛兮颜,甚为心疼。
按了按太阳穴,洛兮颜撑起身子,“我没事。之前让你秘密训练的人,训练出来了吗?”
“虽不是很成熟,却也能做到保护二小姐。”
“明儿欣儿与莺儿会去王府,你便派两个人跟着吧,暗中再安插些人秘密保护,记住,一定要保护好她们两人的安全,否则,让他们提头来见。”
此时的洛兮颜,内心无比的烦躁,谁若一个不慎,便能将其引发。
“昨儿所救的那两人,可是睡了?”
洛青摇了摇头,“在外面候着,想要见您,不过,说来也是缘,这两人,竟是姐弟。”
姐弟?一天之中救了两人,这两人竟还是姐弟?有这么狗血的剧情么?“那便让他们进来吧。”
“民女见过将军。”
“草民见过将军。”
“起来吧,无须跪着。”当两人站起身,洛兮颜仔细一看,好似确实有那么一点像。“你们是姐弟?”
两人对视一眼,一同开口道:“回将军,是。”
“你们家住何处?家中可还有亲人?”
“回将军的话,民女家住西郊,家中没有亲人,只我们姐弟二人相依为命。”女子看着洛兮颜,如实相告。
“多大了?”
“民女十四岁,弟弟十一岁。”
浅笑,洛兮颜觉得此二人可用。“你们可知,今天是谁救了你们?”
两人一脸疑惑,望着洛兮颜道,“是莺儿小姐和将军您,民女姐弟俩,对您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尽。”
“当然,救你们并非本将军之意,本将军也不过是为了随了莺儿的愿,如若你们家中没有亲人,可否愿跟着二小姐和莺儿小姐?”
闻言,两人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草民,民女愿意。”
“既是愿意便好,以后你们便贴身照顾两位小姐吧。不过,在这之前,本小姐希望你们能有自我保护的能力,明儿起,就到洛家军军营里,历练历练吧。”
“是,草民,民女谢过将军。”
忽的,洛兮颜将脸上的表情压了下来,一脸严肃的道:“军营之处,虽说只是历练,但却是必须得吃得了苦,如若你们吃不了那个苦,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民女,草民绝不后悔。”
勾起唇角,洛兮颜欣慰一笑,果真是姐弟,竟如此合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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