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尘怔住了,他显然是太乐观了,尤染染虽然善良,但她还没有善良到和他一起去照顾另一个女人。
“老婆。我以为,我们一起照顾她,你才不会误会我和她之间有什么,我……”沈逸尘说不下去了,他无法用语言去表达自己的意思。
他一方面希望尤染染与他一起面对眼前的难关,另一方面,又担心尤染染对她照顾秦露这件事有异议,所以他自以为,和尤染染一起照顾秦露是最好的选择。却忽略了尤染染的感受。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明白。你可以照顾她,对她的生活伸出援手。但是你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因为真正需要你陪伴和照顾的人是我和丢丢。我这个人有感情洁癖,有两样东西绝对不能跟人分享,那就是男人和牙刷。”尤染染平静地说。
“我也一样。”沈逸尘说道。
“那我们是不是达成共识了,照顾秦露的事,你可以去做,但是必须让我知道。不是非要你亲自出面的事,你可以交给别人去做。你不要觉得我小气,对你,我就是这么地小气,容不得一粒沙子。你能理解吧。”尤染染在电话里问。
沈逸尘笑了,笑得一脸得意,“我知道。当然知道,我很高兴,因为我老婆在乎我,才会这么小气呀。如果我对别的女人关爱有加,我老婆满不在乎,我才会难过呢。”
“别耍嘴皮子了,赶紧回来吧,丢丢发烧了。我去陪他,不跟你说了。”尤染染挂断电话。
沈逸尘听说丢丢发烧了,心急如焚,油门踩到底,往家赶去。
车里出现语音提示,是尤染染的声音,“沈逸尘你超速了,不想看着我嫁给别人,你儿子管别人叫爸爸,就给我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开车,不准违反交通规则,否则回来等着跪酒瓶吧。”
沈逸尘乖乖松了油门,车速降到了一百迈以内,然后拿出手机,给老六打了一个电话,“师傅,谁动了我的车?”
“你儿子的妈,她听说你经常超速闯红灯,给你弄了个语音提示。你刚才开的哪里是车,简直就是飞机。”老六在电话里说。
“你在我后面?”沈逸尘看了一眼右镜,远远看到老六的车在闪灯,给他提醒。
“看见没有,你开的飞快,我们都快跟不上了。开慢点吧,你师傅年纪大了,不经吓。”老六叹气道。
“知道了。”沈逸尘一路平稳地开回家。
一进门,就看到林海伦在厨房熬姜汤,见他进来,赶紧说:“把姜汤端上去吧,一生病就闹,不要我了,要爸爸。”
“好,辛苦您了,您去休息吧,我来照顾丢丢。”沈逸尘端着一碗姜汤上了楼。
一进房,就看见尤丢丢穿着背心和平角小内裤在床上滚来滚去,小胳膊小腿因为发烧,呈现粉红色。
尤染染在一旁戴着耳机,听音乐,完全不理他。
“爸比,你总算回来了,你老婆虐待我,她不理我。”尤丢丢控诉地指责尤染染不理他。
沈逸尘笑了,将姜汤放到床头柜上,“你是不是惹妈咪生气了?”
“我没有,我病了,她都不抱我,让我自己躺着。”尤丢丢可怜巴巴地朝沈逸尘伸出双臂。
沈逸尘心疼地将尤丢丢抱了起来,尤染染抬起视线看了他们父子俩一眼,“意思一下就行,赶紧把他放下,他需要散热,抱什么抱。”
“对啊,丢丢,你发烧了,我抱着你,我们俩挨得这么近,你会越来越热的,你妈咪是医生,她说的对,你应该自己睡觉,这样才能散热。”沈逸尘抱了一会儿就把尤丢丢放回到床上了。
尤染染看了一眼时间,然后拿出温度计,给尤丢丢量体温,刚才三十九度二,现在已经三十八度五了。
“怎么样?”沈逸尘紧张地问。
尤染染没有回答,拿着小勺子,坐到床边,打开手机的手电功能,“来,张嘴,说啊。”
“啊……”尤丢丢配合的‘啊’了一声。
“还好,嗓子没有发炎,应该就是单纯地受了风,下午踢球,他出了汗,嫌热,把衣服脱了。就那一小会儿,回来就发烧了,体质不行,要经常锻炼。”尤染染说完端起桌上的姜糖水。
小时候,她生病,老妈就经常给她喝这样,现在轮到她儿子,老妈还是弄的这个,说真话,非常难喝,就算放了糖也难喝。
但是对于受了风引起的感冒发烧,效果却特别的好。
“来,丢丢,捏着鼻子,一口气把它喝下去,然后钻进被窝乖乖睡觉,就算是热,也不能踢被子,你坚持到天亮,你明天就好了,可以继续去踢球,去玩。但是你要是不听话,半夜踢被子,明天你就去医院打针,不想打针就乖乖听话。”尤染染非常认真地说。
“好,我不要打针,我要自己好,这样我就有抵抗力。”尤丢丢捏着小鼻子,把辣辣的姜糖水全都喝下去了。
然后沈逸尘抱他去厕所尿尿,之后盖上轻薄透气的小花被,睡觉了。
尤染染和沈逸尘就坐在床边陪着他,但是谁都没有说话,尤丢丢时不时睁开眼看一下,见他们在,然后安心地睡着了。
睡到后半夜,姜糖水发挥效应了,尤丢丢开始出汗,尤染染用柔软的干毛巾擦干他身上的汗,仍然给他盖着小薄被。
尤丢丢嫌热,一脚踢了被子,沈逸尘赶紧上前,想帮他盖上,生怕他出了汗,又着凉。
“别动,他会自己盖的。”尤染染喊住了沈逸尘。
果然,尤丢丢把被子踹了以后,虽然睡的迷迷糊糊,却还记得妈咪的话,不能踢被子,又伸手把被子拉回身上了。
沈逸尘在一旁看着直想笑,“你就是这么训练我儿子的吗?”
“丢丢很少生病,即便生病,也能自己挺过去。他生病,不是非常严重,我都是尽量让他自己挺过去,挺过去一次就有了一种抵抗力,就跟打了预防针一样。”尤染染解释道。
“那我儿子是不是有很多抵抗力?”沈逸尘欣喜地问。
“普通的感冒,发烧,流鼻涕,咳嗽之类的,他有抵抗力了。所以他除了打预防针,没有去过医院。自己护理,就是累一些,不是谁都能像我这样,一夜不睡,一直守着孩子。出了汗马上擦干,渴了给喂水,有什么不适,马上处理。一般坚持一晚上,第二天肯定能好。”
尤染染轻声说。
沈逸尘是看见尤丢丢出了汗,尤染染拿着干毛巾擦干他身上的汗,还把他汗湿的小花被换了。
“老婆,照你这么说,感冒发烧其实自己护理的好,就不用上医院了呗。那为什么医院的儿科,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排队看病?”沈逸尘故意问道。
“普通的感冒发烧,本来就不需要去医院啊。好多病情严重的孩子,都是因为家长护理不当造成的。有些孩子稍微有点儿精神委顿,家长就赶紧喂药,不对症乱吃药是非常可怕的。还有一些人,有病就上医院打针,结果孩子一点儿抵抗力没有,经常打针吃药,会对药物产生的抗体,等孩子真有大病,需要打针吃药的时候,就没有药果了,那时候怎么办?有些孩子一个小感冒还能弄得住院半个月或者更长时间,其实家长以为自己心疼孩子,舍不得孩子受罪,反而孩子吃了大苦头。这方面,你要听我的,不准偷偷摸摸给我儿子喂药。”尤染染叮嘱道。
“不会的,我听老婆的,信老婆,得永生。”沈逸尘嘻笑着说。
尤染染自己是医生,她非常清楚,感冒无药可医,所有的药物都只能缓解,即便不治,自己也能好,主要是护理得当。
之前就有孩子大夏天发烧,家长用被子一层一层捂着孩子,以为孩子出了汗就好了,结果送到医院的时候,烧成肺炎了。
发烧也分很多种,小孩子长牙或者生长太快也会发烧,这种情况,根本无需治疗。
还有热伤风和受风寒,受了风寒,喝点姜汤,盖上被子睡一觉,出过汗,把寒气逼出来就好。
可要是热伤风,体内有热气,如果盖上被子一捂就完了,不是烧成肺炎就是烧成脑膜炎。
好多孩子,就是家长护理不当,结果弄得越来越严重。
不能每次都打针吃药,小病不自己增加抵抗力,等以后生了大病,吃药都没有药果了,
尤染染看着丢丢生病,她也心疼,但是她明白,丢丢扛过去了,以后就有抗体了。
她陪着他一起挺过去了,不到万不得已,不带他去打针。
很多家长就是舍不得孩子遭罪,觉得打针好的快,还有求着医生别开药,给孩子打针的。殊不知,这不是爱,是害了孩子。
尤染染就是狠着心,让丢丢自己跟病毒抗挣,然后取得胜利。
天快亮的时候,沈逸尘撑不住了,倚在床边睡着了,尤染染一直坐到天亮,陪着丢丢。
尤丢丢睁开眼,看到尤染染笑望着他,他也笑了,“妈咪,我成功了吗?”
“是的,宝贝儿,恭喜你,你成功的战胜了发烧恶魔,又一次取得了胜利。”尤染染笑着上前,在他额头印上一个奖励的吻。
“耶,我就知道,我肯定会打败恶魔,战胜所有的病毒,我是小超人。”尤丢丢高兴地欢呼起来。
沈逸尘睁开朦胧的眼,看着活蹦乱跳的尤丢丢,“儿子,你好了吗?”
“嗯,爸比,我打败了发烧恶魔哦。”丢丢高兴地说。
“是吗?恭喜你。”沈逸尘伸出手,摸摸他的头,真的退烧了。
“丢丢,走,跟妈咪进浴室淋浴,今天要注意休息,多喝水,不能太累,不能脱衣服,明白吗?”尤染染叮嘱道。
“我知道了。”丢丢跳下床,跟着尤染染进了浴室。
昨天晚上,他出了汗,出汗以后不能马上洗澡,怕他受凉,尤染染用干毛巾擦干他身上的汗,确定他已经退烧不会再出汗,把汗湿的小被也换了,就等他早上醒了洗澡换衣服。
洗完澡,尤染染给他换个纯棉透气的t恤,然后穿上宽松的休闲运动裤,便抱他下楼了。
林海伦熬了蔬菜瘦肉粥,还撒了点姜丝,清淡爽口,丢丢吃了满满一小碗。
尤染染吃完早餐,整个人已经不行了,守了一夜,困死了。
“妈,一会儿把丢丢的衣服和他床单被套全洗了,枕头套也要洗,被芯拿出去晒太阳,我不行了,扛不住,睡一会儿去了。沈总,看在我照顾你儿子一晚上的面子,帮我请个假呗。”尤染染笑望着沈逸尘。
“你赶紧休息去吧,我帮你请假。”沈逸尘应声。
尤染染上楼睡觉去了,沈逸尘陪着尤丢丢客厅玩,他记着尤染染的话,今天尤丢丢不能太累,所以玩一会儿以后,他就把丢丢叫到书房,他们一起玩拼图。
林海伦忙完以后,已经到做午饭的时间了,做饭前特意问了尤丢丢想吃什么。
她去做饭以后,丢丢悄悄对沈逸尘说:“我姥姥特别疼我,我每次生病,她都给我做很多好吃的。”
“那你以后长大了,也要对姥姥好,知道吗?”沈逸尘说道。
“那是当然必须的,等我长大了,我给姥姥做好吃的,她走不动,我背她走。”丢丢认真的说,说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
沈逸尘听了很欣慰,“哎哟,我儿子真孝顺,以后不光要孝敬姥姥,还要孝敬爷爷奶奶,还有太爷爷。”
“还有二伯,还有爸爸妈妈。”丢丢补充道。
“儿子,爸爸已经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沈逸尘是真的被丢丢感动了。
“那就亲亲我吧。”丢丢把小脸蛋凑上去,沈逸尘在他脸上用力吻了一大口。
中午的时候,丢丢午睡了两个小时,下午醒来的时候,就完全好了,精力充沛。
尤染染一直睡到太阳西沉,总算把缺的觉给补回来了,看到丢丢在花园里跑来跑去,她也放心了。
她在屋里找了一圈,没有看见沈逸尘,“妈,沈逸尘呢?”
“他接了个电话出去了,让我们先吃饭,不用等他。”林海伦回应道。
“好。”尤染染点点头。
当天晚上,沈逸尘没有回来,打电话过去,没有人接听。
她又打了一个电话给沈逸飞,“二哥,逸尘回去没有,他的电话没人接,我有些担心他。”
“秦露病发了。”沈逸飞在电话里说。
“什么?”尤染染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可能在医院陪护。”沈逸尘说道。
尤染染没想到,秦露会突然病发,腿都截肢了,这么快就癌症复发?
“她很严重吗?”尤染染在电话里问。
沈逸飞叹息一声,说:“她的另一条腿怕是保不住了,这辈子都只能坐在轮椅上了。”
“没有什么办法吗?她还那么年轻,她这次是癌症复发吗?”尤染染询问道。
“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她病得挺严重,可能需要再截肢。”沈逸飞如实相告。
“好,我知道了。”
没有人知道,秦露到底怎么了,现在沈逸尘也联系不上了。
医院的病房里,秦露看着守在床边的沈逸尘,“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医生说你长期骨痛,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沈逸尘心疼地看着病床上的秦露。
“习惯就好啦,我没想到,会突然变成这样,医生跟你怎么说,另一条也锯掉?”秦露淡淡一笑。
沈逸尘点点头,“你现在要考虑的不是保腿,而是保命。”
“手术前,趁我还能站着,陪我拍婚纱照吧,锯了腿,我想,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再站起来了。”秦露伤感地说。
沈逸尘点点头,“秦露,除了拍婚纱照,你还有什么心愿,全都告诉我,我能做到的,会一一达成。”
“如果可以,希望看到你结婚,看到你幸福。”秦露笑望着他。
“没有了?”沈逸尘有些失望,据他所知,她去宠物中心寄养小仓鼠的时候,见过顾远航。
而且在程婷婷的审讯过程中,意外得知,程婷婷跟张德并没有任何关系,她跟张德约会,张德其实只是一个幌子,她真正见的是顾远航。
这个消息,秦东城也非常意外,程婷婷竟然是顾远航的地下情人,当年,她跟秦东城在一起,也是顾远航让她那么做的。
介入秦东城与沈逸群之间,也是顾远航指使的,她母亲欠下很多赌债,如果不是顾远航替她还钱,她早就被抓去卖了,还进什么医院,做什么护士。
程婷婷,张德都顾远航有关,而顾远航居然还见了秦露,只是不知道,他是如何说服秦露的。
顾远航,顾远航,他为什么要针对沈家?
沈逸尘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一点,顾远航一方面针对沈家,另一方面,又让顾锦嫁进沈家,他到底是想整垮沈家,还是得到沈家?
对于秦露,现在沈逸尘也不明白,秦露到底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顾远航到底是怎么说服秦露的,亦或者秦露根本没有被说服,她想要的婚纱照,本就是她想拍的?
第二天一早,尤染染去上班的时候,还是没有见到沈逸尘回来。
来到疗养院以后,果然听说秦露生病请假了,一整天,尤染染都是心不在焉的。
快下班的时候,尤染染给沈逸尘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是林海伦接的。
“染染,逸尘中午才回来,吃了点东西就去睡了,还没醒呢。”她小声说。
“他回家了?那我马上回来。”尤染染高兴地说。
尤染染一整晚没有见到沈逸尘,也很担心秦露的病情,听说他到家了,她赶紧下班了。
走出疗养院,正好看到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小姐,坐车吗?我刚送了一个人到这边,正准备回市区。”
“好啊,我也是去市区的。”尤染染笑着上了出租车。
车开出去没多久,尤染染觉得不对劲,连忙说:“司机大哥,你走错地方了,市区不是往这个方面,你这是去哪里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司机阴沉着脸说道。
“你是什么人,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尤染染顿时紧张起来,才知道自己上了贼车。
司机没有回话,继续开车,尤染染一把揪住司机的头发,去抢方向盘,大声吼道:“停车,听到没有,让你停车。”
“臭表砸,松手,快松手。”司机用力想要摆脱尤染染,尤染染却死死抓住他不放,眼看就要撞上大树了,司机猛踩刹车,却没刹住车,只听“嘣”的一声响,车撞在大树上,尤染染和司机同时昏迷过去。
尤染染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脚都绑上了,目测,这就是酒店房间,房间没有开灯,门窗紧闭,光线昏暗。
“染染,你在哪里,染染…………”门外传来沈逸飞的声音。
她想喊救命,可嘴巴被胶布粘上了,为了能引起沈逸飞的注意力,她慢慢挪动身体,用后背撞倒了桌上的一个花瓶,“嘣”的一声响,花瓶滚到地上,摔碎了,沈逸飞听到动静,一脚踹开了房间的门。
看到尤染染,他心中一喜,连忙说:“染染,你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沈逸飞的身后悄悄出现两名彪形大汉,尤染染惊恐地看着他身后的人,紧张地喊:“唔……唔……唔……”
可是,她的嘴被堵着,沈逸飞没听清楚她说什么,就被后面的两个大块头给打晕了。
“嗯,嗯…………”尤染染想要呼救,却发不出声音。
“别喊了,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说道。
“这妞长得不错,你先上还是我先上?”另一个大块头男人色眯眯地打量尤染染。
“不准胡来,正事还没办呢,先办正事。”刀疤男喝斥了一声。
他们将沈逸飞弄到床上,脱了他的上衣,然后把尤染染塞到了沈逸飞怀里。
“把这妞的衣服给我扒了。”刀疤男说道。
大块头的男人搓搓手掌,兴奋地说:“我最喜欢脱女人的衣服了。”
“唔……唔……唔……”尤染染并不配合,不停地扭动。
“把她给我弄晕了,这么动来动去,怎么拍啊。”刀疤男说道。
“弄晕,怎么弄啊?”大块头男人问道。
“打晕她。”
“打?这么漂亮,下不了手啊。”大块头男人说道。
“没出息,看见漂亮女人,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刀疤男上前朝着尤染染脖子劈了一掌,尤染染感觉一阵剧烈的疼痛,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逸尘进入酒店房间的时候,里面一片漆黑,打开房间的灯,骤然出现一幕,令他感觉好像谁用力勒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心似是被一把尖切狠狠的刺穿了,疼痛正在他身体四处蔓延,老六看到这一幕,也怔住了,赶紧退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尤染染的头枕在沈逸飞的臂弯里,他们就这么躺在床上,而沈逸尘,连上前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屋里的灯突然亮了,沈逸飞眉头微皱,慢慢睁开眼,然后看到沈逸尘一张杀人的脸。
“逸……逸尘,你怎么在这里?”沈逸飞也是一惊,他挣扎着想起身,胳膊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回头看见祼露着肩膀的尤染染。
他没有勇气掀开被子看里面的情况,“逸尘,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样子。”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马上离开,别让她醒来看见你。”沈逸尘说话的声音,声音都在颤抖。
沈逸飞没敢耽搁,赶紧下地,他全身**,沈逸尘握紧双拳,因为太用力,骨关节发出了响声。
“逸尘,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被人暗算。我发誓,我绝对没有碰染染。”沈逸飞迅速将衣服往身上套。
“滚……”沈逸尘面狰狞的可怕,就好像,沈逸飞再多说一句,他就会冲上去将他碎尸万段。
尤染染醒来的时候,沈逸飞已经不见了,沈逸尘坐在床边抽烟,房间里烟雾缭绕,看来他没少抽。
“逸尘…………”尤染染轻轻唤了一声。
“你醒了?”沈逸尘回过头,看着尤染染。贞史木才。
尤染染想到了沈逸飞,当时他被打昏了,连忙问:“你二哥呢?他有没有怎么样?”
“他没事,你别担心。”沈逸尘面色阴沉的可怕。
沈逸飞喜欢尤染染,这一点儿他非常清楚,他以为有了杜依依,沈逸飞就放弃尤染染了,可是背后之人,仅仅一个电话,就把沈逸飞骗来了酒店,然后将沈逸飞和尤染染摆到了一张床上。
“我头好疼。”尤染染抬手挥拳敲了敲自己的头,感觉脖子酸疼的厉害。
“别乱动。”沈逸尘捉住了她的手。
今天临时要人,把疗养院那边保护尤染染的人调走了,沈逸尘本想睡醒一觉就去接尤染染下班,谁知道,手机被林海伦拿走了,闹钟响的时候,他没听到,睡过头了。
尤染染身边只有今天没人保护,就被那些人钻了空子。
尤染染似是想到了什么,她一把掀开被子,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
“我的衣服……”
“你老公来的很及时,你没事,别担心。”沈逸尘笑着安慰。
“我有没有被那些人……”尤染染眼眶红了,说不下去,真的说不下去。
“没有,你别胡思乱想。”沈逸尘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安慰着。
“我去一下洗手间。”尤染染一把推开沈逸尘,想下地,结果摔倒在地,沈逸尘赶紧上前去扶她,她却自己挣扎着起来了,快步冲进洗手间,然后反锁上了门。
她走到镜子子,一把扯开衣领,在脖子和胸口看见了可疑的吻痕,她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痛苦地捂住了嘴。
“染染,你在里面干什么,快开门。”沈逸尘在外面敲门,无论他怎么敲门,她都不回应。
“染染,染染……”其实,此刻,沈逸尘比尤染染更加的痛苦。
尤染染背靠着洗手间的门,死死咬住手臂,不让自己哭出声,因为她知道,此刻,沈逸尘一定很难过。
他那么爱她,她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不干净了,他们还怎么继续在一起?
她的衣服是沈逸尘穿的,胸口的痕迹是那些人留下的,沈逸尘不可能看不到,他什么都知道,他却什么都没有问,没有说……
“染染,你在里在干嘛,先把门打开,乖乖听话,我们出来再谈。”沈逸尘轻声哄着,却招手,将老六和另外两个保镖叫了进来。
终于,门打开了,尤染染眼眶红红的,满脸的水,看不出泪水的痕迹。
“我们走吧,我没事,头有点晕,洗把脸好多了。”尤染染低声说。
沈逸尘心疼地望向她,她的腿直发软,走出酒店,已经是深夜,她离开疗养院的时候,太阳还没有下山,一步步艰难地走向沈逸尘的车。
坐进副驾驶座后,尤染染全身的力气就好像被抽空了,她闭上眼睛,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回到家的时候,丢丢已经睡了,林海伦坐在沙发上等他们,见到沈逸尘将尤染染平安带回来了,松了一口气。
“染染,对不起,都怪妈不好,我怕手机吵着逸尘睡觉,把手机拿开了,没想到,你就出事了。”林海伦说完哭了起来了。
“妈,你别哭了,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尤染染想挤出一抹笑来安慰林海伦,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你饿吗,妈妈给你煲了鸡汤。”林海伦询问道。
“妈,我累了,想休息。”尤染染不想再多说一句,再说下去,她可能真的会哭出声。
尤叔叔刚去世,如果让母亲知道她出了这种事,她真担心母亲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沈逸尘跟着尤染染一起上楼,林海伦一脸的担心,沈逸尘只是摇头,让她别问了。
尤染染回到房间,看见丢丢趴在她的床上睡着了,沈逸尘赶紧上前,将丢丢抱回了儿童房。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尤染染已经进了浴室,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水流很大,声音很响,很响,似乎要想将一切不敢面对的事都冲刷掉。
尤染染没有脱衣服,抱头蹲在地上,任由莲蓬里的冰冷的水洒在她的身上,她多么希望,这冷水能冲刷掉她所有的屈辱。
她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把站在门外的沈逸尘的心都哭碎了。
他知道尤染染的痛苦比他深千倍万倍,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恨不得能够替她痛,他发誓一定要抓住那些人,将他们统统撕碎。
沈逸尘一直守的门口,他不敢敲门,也不敢进去,尤染染肯跟他回来,然后还能这么冷静,他就知道,她不会做傻事,但是他担心,她不能从这件事情里走出来。
尤染染全身冻得直打颤,她站起身,混沌大脑越发的清醒,从她下班到她获救,整整过去了两个小时。
除去路上的时间和骗沈逸飞去酒店的时间,他们俩被人弄晕后,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只要一想到,那半个小时的空白,想到胸口的痕迹,她的心,就痛得没有办法呼吸。
她用力搓,用力洗,恨不得把胸口的那一块肉给割下来,那是耻辱的痕迹。
尤染染在浴室里已经一个小时了,沈逸尘也越来越担心,可是又怕用力拍门,惊动了林海伦。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浴室的门打开了,尤染染裹着浴袍出来了。
沈逸尘赶紧过去了,尤染染双眼通红,他看着心疼不已,尤染染声音沙哑地说了一句,“很晚了,你回自己房间去睡吧。”
沈逸尘拿过一条干毛衣,将她拉到床边坐下,帮她擦头发上的水,“我陪你一起睡。”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陪睡。”尤染染一口拒绝。
“我是小孩子,我想要老婆陪我睡。”沈逸尘拿出他平时的无赖,缠着尤染染,赖在床上不走了。
“我困了,懒得跟你闹。”尤染染侧身躺在床上。
“头发没干,睡觉会感觉的,我帮你吹头发。”沈逸尘发现毛巾根本擦不干头发,赶紧拿来吹风,开着暖气,帮她吹。
尤染染侧身躺着,肩膀一颤一颤的,他知道她在哭,但是他假装没有看见,仍然认真的温柔地帮她吹着头发,确认吹干以后,他关了房间的灯,从身后环抱住她的腰,“老婆,睡觉,晚安。”
尤染染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可是眼泪就像决了堤的洪水,怎么都止不住。
“沈逸尘,你还会爱我吗?”尤染染哽咽着问。
“当然,我永远都爱你,你是我老婆呀。”沈逸尘在她脖子上亲吻了一下。
尤染染转过身,看着他,黑暗中,只能看到他灼亮的黑瞳。
“沈逸尘,我……我被人侮辱了,我胸口有……”
不等她把话说出口,沈逸尘便用吻堵住了她的唇,他吻的很用力,力气大到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吞进肚子里面去。
“傻丫头,你胸口的痕迹是我弄的,我进房间的时候,看到你睡着了,像睡美人,太迷人,就忍不住亲了两口。你生日那晚,我肾元亏损,被我爸骂的要死,医生也告诫我要禁欲,所以就没有继续。别胡思乱想,真的没有,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这些安慰的话说出来,尤染染却哭的更凶了。
沈逸尘胸口憋着一团火,他忍着,一直忍着,忍得他恨不得现在就那些人揪出来了,一个个活埋了。
“沈逸尘……”尤染染哽咽着呼唤他的名字。
“老婆,我在,我一直在,我爱你,永远爱。”沈逸尘亲吻她的额头,她的脸颊,吻去她眼角的泪。
尤染染只觉,她的心早就被碎成千片万片,再也拼凑不到一起了,她很想去相信沈逸尘的话,相信胸口的痕迹是他弄的,可是心里却很清楚,不是他,不是他。
沈逸尘紧紧抱着她,却明显的感觉她的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热,她好像是生病了。
“染染……染染……”沈逸尘轻轻拍打她的脸,她却没有任何回应。
尤染染连夜被送往了医院,“病人需要立即退烧,持续高烧下去,对大人和孩子都有危险。”医生说道。
“孩子?”沈逸尘怔住了。
“她怀孕了,你不知道吗?”医生奇怪地看着他。
沈逸尘立即打电话给沈天祺,告诉他尤染染怀孕了,让他立即联系专业妇产科医生,为尤染染治疗。
很快,医院的院长,妇产科的专家全都赶来了,沈天祺赶到医院的时候,尤染染已经在输液了。
“怀孕,吊针没关系吗?”沈天祺紧张地看了一眼病房里面。
“沈先生,您放心吧,药是产科的几位专家和主任医师讨论后,给开的,绝对不会影响胎儿。”院长在一旁恭敬地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