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别乱来。”
黄燕一笑,“这得看你怎么做了。”
“孩子生下来,交给我和小帅来扶养也行,你嘛,肯定是一个子儿都拿不到,借孩子上位,那更是做梦。我们不但会让孩子管我叫妈妈,还会让他的记忆里,一点你的影子都没有。”黄燕身形又贴近了她几分,“如果你打掉这个孩子,这里面的钱都是你的。”黄燕从黑衣人的手里,接过一个皮箱,手指按了一下按钮,箱子就打开了,里面是满满的一箱子钱。
这是黄燕所有的积蓄。王汇给的,以及王小帅每个月打在她帐户上那不菲的钱,除了花掉的那些,都在这里邾。
芬妮看了看那箱子里的钱,她不是不动心的,但是如果孩子生下来,她有可能会得到的更多。
“这点钱算什么,如果孩子生下来,我会得到更多,不光是钱,甚至是王家少夫人的地位。犍”
“呵呵。”黄燕笑了,“你以为你能进得了王家的大门?一个情/妇,也想着转正?王家真的不要脸面了吗?呵呵。最多,他们会把孩子留下,而你嘛,一定是滚。”
黄燕的身形慢慢逼近芬妮,“孩子生下来也可以,不过他最多冠个王家的姓,什么财产,地位,一个都得不到,一个私生子,你还盼着他能过得幸福?”
芬妮的心颤了颤,眼神中现出几分犹豫。
黄燕又说:“识相点儿,这些钱都是你的,乖乖去把孩子做了,找个爱你的人嫁了,如果你执意要把孩子生下来,那我就在这里,帮你接生好了。”
黄燕神情阴恻恻的,芬妮忽然间一阵毛骨悚然,这个女人,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她看起来便心狠手辣。
芬妮看了看她手中晃动着的刀子,脸色煞时间就白了。
“你这样是犯法的。”
“呵呵……”黄燕又笑,“我是医生,我会把手法拿捏得恰到好处,或者干脆制造出你们母子出了意外而死的情景,即使警察抓了我,也盼不了重刑。”
芬妮倒出了一口凉气。
黄燕说:“怎么样?你还要考虑吗?哦,对了,给你听样东西。”
黄燕把手机拿了出来,调出一段录音:
“王小帅,如果你想跟芬妮结婚,我成全你。”
“我不会和你离婚的。”
这是今天早晨,黄燕和王小帅的一段对话。
芬妮的脸色是真的变了。
或许那个花花公子,他是真的爱眼前这个女人,才会在情人挺着大肚子上门的时候,仍然不会与妻子离婚。
芬妮说:“我去做手术……”
黄燕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当芬妮躺在手术台上时,黄燕就站在手术室的外面,手术结束医生出来的时候,黄燕身形靠在了墙壁上,深深地合上了眼睫。
芬妮对前路感到很迷茫,同时也感到痛心,虽然这个孩子并非是她的最爱,可也在她的肚子里长到了这么大,一团血肉,母子连着心。
当她听到医生轻声念叨说是个男孩儿的时候,她哭了,她说:“把孩子抱过来放在我身边。”
医生用异样的眼神看看她,但还是照做了。
王小帅收到了一个电话:
“来看看你儿子吧,你妻子逼我打掉了,七个多月,瞧,他还在动……”
王小帅虽然人在公司里,可是心情很乱,恰好又收到芬妮的这个电话,当时吃了一惊。震惊过后,一把捂住了嘴,有一种异样的恶心的感觉伴着强烈的痛心,让他一时之间竟是难以承受了。
他想起,早上临出门时,他妻子说的话:你下不了决心,那么我来帮你解决。
原来她真的替他去解决了,而且是用这样的方法。
王小帅忽然间感到一阵头晕。
黄燕躺在床上,只感到一阵心慌无力。或许是今天做的事情太过残忍,让她自己也感到了不舒服。
她抚了抚额,想坐起来,可是头一阵发晕,她又躺下了。
王小帅很晚才回来,脚步听得出的沉重,他无声无息地在她身旁躺下了,一句话都没说。她逼着芬妮去打胎的事情,芬妮想必已经告诉他了。他现在一定很恨她。
黄燕侧过身去,从没有感受过的不适,让她大脑一阵阵发惊。可又很困,想睡,又睡不着。
就这样好不容易到了天亮。
她终于说话了,“你一定在恨我吧,没关系,如果你要离婚,我也成全你。”
王小帅瞅了她一眼,那一眼满含着不可思议,“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他下了床,顾自走了。
黄燕又躺了一会儿,真的真的很不舒服,昨天还一鼓作气地去找芬妮逼着她去打胎,可是今天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难道真的是老天在报应她?
tng扶着额下了床,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手包里拿出一样东西进了卫生间,几分钟之后,当她看到那东西上清晰的两道红杠杠时,愣住了。
王小帅进来取衣服了,黄燕已经神情平静地站在梳妆台前在用润肤乳拍脸。
王小帅取完衣服就出去了,黄燕站在镜子前,看着他的身影离开,她在迟疑几秒后,开始梳头发。
王小帅去上班了,家里笼罩着一种沉重的气氛,黄燕从楼上下来,她看到王汇神情凝滞。
这个老人,估计在心疼那个未出世就被扼杀的孩子吧!
黄燕振作精神上班去了。
“黄医生,你气色不好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一个女同事关心地问她,黄燕摇头,“我是铁打的身子,好着呢!”
另一个女医生笑道:“不是不舒服,那一定是你家王boss昨晚太卖力了吧?”
黄燕皱皱眉,嘿嘿笑了几声。
然而转身,她就笑不出来了。
温亦如得知了黄燕逼着芬妮去打胎的事,当时也是十分吃惊。她转头去问许云波,“如果换成你是王小帅,你会怎么样?”
“当然是让芬妮打掉。”许云波没有丝毫犹豫。转而盯着他妻子的眼睛,“你怎么能扯到我身上来,我许云波不会做出那种事的。”
温亦如却没理会许云波那句话,“那就不怪燕燕了,这事本来就是王小帅不对,芬妮的孩子是他的私生子,是他在婚内和别人怀的,这事本来就不道德。燕燕为了维护自己的婚姻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许云波从身后搂住了她,“我跟你的想法一样,但是小帅现在,有点儿难以接受,必竟,你的那个好友,做这事这前,都没有问过她丈夫。”
温亦如不以为然地道:“王小帅让芬妮怀孕的时候,有问过燕燕吗?”
许云波无言以对。
温亦如又很是坚定地发着狠说:“如果是你在外面有了孩子,有几个,我就让她们打掉几个!”
看着妻子那突然间义愤填膺的样子,许云波有点儿无语,“干嘛又往我身上扯!”
温亦如说:“因为你们都不是什么好鸟!”
“哎,你……”许云波简直深度无语了。
连续几天,王小帅都是早出晚归,回来也是一言不发,夫妻两人就像是隔着一层打不破的坚冰。气氛变得冷硬淡薄。
黄燕也不太说话,往日的俏皮聒噪一夜之间就消失了。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可是各躺各的,各据了床铺的一边,却谁都不肯打破那层沉默的气氛。
王小帅是被一种深深的内疚和自责还有一种别样的滋味占据着心头。他一向都小心,可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芬妮留下了怀孕的机会,让她借此来以子上位,他心乱不已。面对着那七个月的胎儿,不知如何是好。
说来说去,他还是不够狠心。
如果他够狠心,就逼着芬妮去打掉,可是他一想到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他就说不出口。他可以不给人怀孕的机会,但要他扼杀一条小生命,他做不出来。
但是黄燕做得出,她逼着芬妮去打了胎,而且利用了他早晨时和她的一段对话,录下来,放给芬妮听,让芬妮死心。
她竟然连录音这种事都做出来了。
他不是怪她逼着芬妮去打胎,他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那必竟是一个即将出生的小生命。而且,那段对话,她竟然是事先准备好的,一想到她在跟他说话之前,就已经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他就有一种被人利用的感觉。
王小帅心里有一道坎忽然之间就不知道怎么过去了。
而黄燕,她是一种焦躁的性子,好就是好,坏就是坏,她的意识里,就没有这种冰冷和淡薄,更别说夫妻同睡一张床,却彼此无言。
她在王小帅又一个晚归的时候,坐在床边等他。
王小帅进屋的时候,看到他坐在床边,一脸坚毅和倔强的妻子,他怔了一下。
“王小帅,我想我们应该把话说清楚。我不喜欢这样相对无言的日子。”黄燕平静地开口。
王小帅的脚步停留在门口,有些错愣地望着她。
黄燕凝视着他的眼睛:“说吧,离,还是过。你给个痛快的。”
王小帅蹙起了眉锋,“为什么这么说。”
“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黄燕站了起来,向着窗子处走去,“我黄燕的脑子里,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绝没有‘凑和’这两个字。你王小帅要是说不出口,我就替你说,反正多伤人的事情我也做了,不怕亲口提出来。”
她又转回身来,“王小帅,我们离婚吧!”
王小帅当时就愣在那儿了。
以前,她和他也提出过离婚这两个字,但是现在,她的神情明显要严肃得多。
而且眼神决绝。
王小帅难以理解地看着她,“你别闹了,我明早要出差
去南京,今天要早点儿睡。”
黄燕看着他走向床边,解衣躺下。
她也露出难以理解的神情,“王小帅,你到底什么意思!是杀是剐你给个痛快的!”
王小帅有点儿烦了,“黄燕你还有完没完!”
黄燕一听,脸上就变了颜色,她最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王小帅,你终于露出本性了哈!我知道你一直在怪我让芬妮去打胎,你口口声声不会和我离婚,但其实只是你不好意思说出口,没关系,我黄燕不在乎!”
“你真是疯了!”王小帅觉得她不可理喻,掀被下床,打开柜门,从里面摘下几件衣服就走了。
黄燕胸口冒出的腾腾的火,就这样的生生地被闷在了胸口。她的手拄在了窗台上,才让自己不至于因为突然间而来的头晕而摔倒。
王小帅去南京了,天未亮就走了,赶的最早一般飞机,一去就是两个星期,中间没有打过一个电话回来。
黄燕面对着冰冷冷的卧室,心灰意冷。终于在王小帅离开后的第十五天的早晨,拉着行李箱走了。
卧室的梳妆台上,放着她留下的打印好的离婚协议,大意是,她不要他任何财产,甘愿净身出户,以抵偿她害他失去儿子的痛苦。
王小帅就在当天的下午回来了。
看到卧室的梳妆台上留下的那份离婚协议,当时心头颤了一下。离婚协议上已经签好了黄燕的名字,显然,就等着他签字了。
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心头是从未有过的说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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