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把自己的车扔在水榭江南,她带着儿子蹭坐海花的车,一方面是为港城下班高峰期交通减少阻塞,一方面是给某位爹地表现的机会。
“小梦,傅大少会不会说我贪得无厌?”饭店是海花做主选的,选了后又觉得各种不妥,一路上不停念叨给沈梦落了面子,她的死党没见过世面诸如此类的话。
沈梦第n遍重申,“放心,他不会这么想,我们不能用女人的想法猜测男人的心思,再说,我也很喜欢这家饭店。”
“花花阿姨,爹地不会说你的啦,我会告诉爹地是帅宝喜欢吃海鲜。”沈帅穿着英伦风格的三件套小西装,衣服就是花花阿姨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一踏进饭店大厅,贵族气质直接秒杀大厅角落里在儿童游乐设施上玩耍的小朋友。
“爹地?”海花脚步一顿,不可思议地看向好友,“小梦,你和傅大少领证了?”
沈梦哭笑不得,海花经常脑洞大开,联想能力极强,不去写小说可惜了,“当然没有,我们才交往。”她解释了称呼的由来。
“原来是这样。”海花哈哈一笑,“不过这样称呼也蛮好的,‘爹地’唤久了就是一家人了,你俩也很快步入婚姻殿堂。”
婚姻殿堂?
神圣的字眼、神圣的爱情归属地。
沈梦眼神变虚,跟在海花后面,这与她当初的设想不一样,她接近傅辰渊不是想要嫁给他,然而要是真的能够修成正果,想来应该不错。
三人来到二楼预定好的包间,入目眼帘的就是古色古香的吊灯,不规则造型的外框,古典人物画像,灯光打在人像上一点都不影响照明。在观其他,皆是配套的中式家具,造型别致、独具匠心。
“好漂亮啊,妈咪。”沈帅到底年纪小,最先出声赞叹。
“嘿,这里装潢真不错,古色古香的,同时又不令人害怕。”房间里打着空调,温度设定为二十六度,海花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
沈梦也跟着脱掉自己的大衣,顺手递给海花,然后替儿子脱外套,“为什么害怕?”她其实蛮喜欢这种风格的。
“你不在的那五年,我有次和朋友去了苏城的一座千年古镇,第一次去的时候特别遗憾没有住进古色古香的园林里,第二次特地过去住了一晚,吓得一晚上都没有睡着,所以这种地方只可以看看,真让我们整天待在这里,肯定会发疯。”
海花一眼就看中贵妃榻,走过去拿起抱枕淑女地坐下,笑哈哈地解释。
沈梦把儿子的小西装挂在椅背上,“所以有些表面上看着很好的,其实并不适合我们。”
“呀,你别多心,我可没含沙射影,我就是看到这装潢风格才想到那件事。”
“知道哒,我也是有感而发。”
沈帅把室内都转了一圈,默默记下不会读的汉字,准备周末去请教外公,“妈咪,我能不能出去玩会?”
沈梦一听就知道儿子想要做啥,一楼大厅有架钢琴,小家伙在伦敦学了两年的钢琴,回国后她还没找到好的钢琴老师,“可以去,不过不要跑出大厅,另外要记得询问楼下的叔叔可不可以给你弹。”
“当然啦,帅宝懂哒。”小家伙得到允许后,也不穿外套,就兴奋地跑了出去。
俩大人都没有拿衣服追出去,饭店本就开着中央空调,她们没必要如此惯孩子。至于为什么不去听帅宝弹琴,那是因为不能在人多的地方奉承孩子。
海花躺在贵妃榻上,惬意地伸懒腰,“没考虑给你儿子买架钢琴?”
“你不提我还真忘了,花花阿姨,什么时候有空陪我一起去看看?”沈梦找出茶杯,倒了两杯开水,其中一杯递给海花。
海花坐起来接过茶杯,“嗨,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沈帅跑到楼下前台,踮起脚尖问站在里面的漂亮姐姐,“姐姐,请问我可以谈钢琴吗?”
前台小姐对可爱又萌的男娃毫无招架之力,温柔地询问,“小朋友,你会谈钢琴?”
饭店的钢琴可以弹,但是大多数时候仅作装饰,有客人会去碰触,不过很少有人提出来要弹奏。
沈帅自信地点头,“当然,姐姐喜欢听什么?我谈给你听。”
旁边正在预定包间的客人看到突然出现的小男娃,一本正经地想要弹钢琴,他觉得非常好笑,这小男孩现在就学会用艺泡女生,可比他们当年强太多。
“小朋友,你真的会弹?那就来一首最近流行的‘爸爸去哪儿’。”客人来了兴趣,他也只是觉得好玩,没有故意刁难,毕竟现在的小孩子都喜欢看这些。
沈帅眨巴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卖萌地看向客人,“叔叔,我要是会弹,你可以请我的爹地妈咪吃晚饭吗?”言下之意就是,沈帅小朋友要为他便宜爹地省钱!
前台人员觉得小男娃也太聪明了,有点担心客人会恼怒,“小朋友——”
“行,叔叔答应你,不就一顿饭的事。”跌破前台人员的眼镜,客人豪爽地应下。
沈帅咯咯一笑,开心地跑向三角钢琴那里,跨过低矮的红绳,坐到板凳上,掀开琴盖,小心碰触琴键,确定音色没问题,转身看向等候在前台处的两个大人,“我开始喽。”
当稚嫩的双手碰到琴键那一刻,流利的音符就从小男娃的手上流泻出来,旋律耳熟能详,确实是同名综艺节目主题曲。
一楼大厅人来人往,行人听到熟悉的钢琴声驻足,纷纷看向谁在弹琴,在看到是名可爱的小男娃时都笑了,羡慕这是谁家的孩子,能把钢琴弹得在家里一样,活泼没有拘束。
打赌的客人心服口服,笑着对前台员工说道:“把小男娃的账记在我名下。”
“好的,杜总。”
傅辰渊踏进海港城大厅时那位大方的杜总已经离开,沈帅刚好弹完最后一小段,他忘我地说道:“二货,来,该你发挥啦。”
旁观群众不明所以,只觉得小男孩天真可爱。傅辰渊摇头失笑,小家伙把这里当成家里了,他走过去,“帅宝,二货不在这里。”
沈帅也意识到自己弄错了,抬头看到站在钢琴边上的傅叔叔,高兴地跳下凳子,“爹地,你来了?”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父亲英俊帅气,儿子活泼可爱。看得一众人等羡慕至极。
傅辰渊对充满善意的客人微微一笑,弯腰抱起沈帅离开钢琴,“爹地不懂,该二货发挥什么?”
沈帅举起手,惟妙惟肖地扮演二货的爪子,“二货喜欢听我弹琴,最后会一爪子拍上琴键,结尾。”
“……”
傅辰渊摸了摸鼻子,他还以为是二货嗷嗷叫,吼几声代表夸奖。
诚然二货喜欢听音乐很有趣,可是这一爪子拍下去,有多少架钢琴能够承受得住二货的肥爪?
路过前台时,工作人员出声唤道:“傅总,沈小姐定的包厢已经被人买过单。”
傅辰渊停下脚步,走过去,接过签单,眉头不禁微蹙,“为什么是杜总签的字?”杜少卿可是海港城的大客户,同时也是他的知交。
前台员工道出了事情原委。
傅辰渊听完,黑眸一闪,敢情小家伙为自己省钱呢,他把单子递过去,“就签杜总的单,你吩咐下去,今晚杜总包厢的酒水免一半。”
“好的,傅总。”
沈帅看了看爹地,又看了看前台大姐姐,“爹地,这家店是你开哒?”
“爹地只是管理者,这家饭店是属于公司的。”傅辰渊抱着沈帅离开前台大厅,“帅宝怎么想到要替爹地省钱?”
“那位叔叔好像不相信我会弹琴,看那位叔叔的穿着,肯定不差钱。”妈咪是设计师,小家伙耳濡目染,自身品味本就不低,看人的本领也是一流。
“小机灵鬼。”傅辰渊夸了一句,他刚才没有隐瞒事实,也是相信小家伙不会持宠而娇。再说,等他娶了沈梦,他的一切都是他们母子的。
沈梦和海花是一点都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俩人在聊着以前的事,见到傅辰渊抱着沈帅进来,才发现已经七点。
“抱歉,让俩位女士久等。”傅辰渊放下小家伙,走到海花面前,伸出右手,“花花阿姨,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传说中的傅大少啊!
穿着黑色长款大衣风度翩翩向她走来,还非常友好地对她微笑寒暄,海花激动地语无伦次,“哈哈,傅大少,我是海花……久仰……请允许我待会不洗手直接吃饭。”
“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位直爽的姑娘。
傅辰渊收回手看向沈梦,“你眼光真好。”
沈梦知道男人的意思,这是在夸她挑选女朋友和男朋友的眼光都不错,“少拍马屁。”说完又问海花,“花花,要不要傅大少再给你签个名?”
“不要签名,一起合个照啊!现在都流行拍照发朋友圈!”海花笑着摇头。
傅辰渊闻言,扣上大衣,“要不现在拍一张?”
海花连忙摆手,“说笑啦,说笑啦。”
一顿寒暄后几人分别入座。
沈帅坐在傅辰渊、沈梦之间,男的俊、女的美、小的萌,俨然就是一家三口。
傅辰渊作为主人,把菜单递给海花,“花花阿姨,请点单。”
海花顺从地接过,不好意思地说道:“傅大少,就和小梦一样叫我花花吧,被您称呼阿姨,我惶恐啊。”
“好,花花。”傅辰渊之前听帅宝经常花花阿姨来花花阿姨去,所以也不自觉这么叫唤。
沈梦微笑地看着他们,好友、男友齐聚一堂,气氛又如此融洽,当真开心,“肚子饿了,我们别客气来客气去了,花花,点单。”
“好嘞。”
海花到底是吃货属性,有沈梦从中周旋,初见傅辰渊的紧张很快消散,一门心思扑在菜单上。
傅辰渊在教沈帅拆餐具,同时不忘与沈梦闲话家常,“我刚才在楼下看到帅宝在弹钢琴,弹得还不错,他是在伦敦那几年学的?”
沈梦抿了口茶,偏头看向男人,“嗯,楼上邻居是钢琴教师,帅宝和二货经常过去蹭听,谁知道突然有一天回来告诉我——‘妈咪我会弹琴了’,我很惊讶,后来想一想,可能是怀孕时经常听到楼上在弹琴。”
“那么,二货有没有拍坏人家的琴键?”灯光下,穿着粉色羊毛衫的沈梦言笑晏晏温情似水,回忆陈年往事,静得像一幅画,美极了。
沈梦吃不消男人光明正大欣赏的眼神,悄悄努了努嘴,暗示他低调。
男人配合地勾了勾唇角,端来茶壶给母子俩人添水。
海花兀自低头点完菜,没有看到男女的缠绵眼神,她插话道:“当然有,好在邻居是位和蔼可亲的老奶奶,不生气反而乐得哈哈大笑,不过后来还是宋医生帮我们找人修好了钢琴。”
沈梦咳嗽几声,低头喝茶,花花阿姨,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想让我晚上回家跪搓衣板么?
海花福灵心至,瞬间意会到沈梦的意思,她合起菜单,按了桌上的按铃,“哈哈,傅大少喝点啥?要不要喝酒?”
沈梦伸手捂脸,真是败给她了,平时不是与自己很默契的嘛,怎么今天转移话题本领如此低端?
宋医生。
宋成彦,他全程参与了沈梦的五年,五年生活的点点滴滴如影随形刻在她的脑海里,连带着她的朋友都一清二楚。
傅辰渊眼神一暗,很快又恢复正常,“今晚开车不喝酒,花花可以来点红酒,小梦今天身体不方便,就喝热茶。”
“噗!”
男人的话吓到了沈梦,害她被茶呛到了,傅辰渊绕过帅宝,替沈梦顺着后背,“慢点喝,又没人和你抢。”
沈梦脸更红了,哀怨地瞅了一眼殷勤的男人。
海花等到傅辰渊收手坐好,她才凑到沈梦耳边,嘀咕道:“啧啧,当我孤家寡人的面秀恩爱是不对的。”
沈梦反击道:“所以我建议你去收了娘娘腔,保证他也对你这样。”
“得,当我没说。”一想到娘娘腔,海花就不自觉哆嗦。她还是喜欢宋医生那种类型的。温尔雅。
傅辰渊注视小女人的侧颜,白皙绯红,两种颜色交织,睫毛随着她说话在不断飞舞,剪水双瞳还眯成了一条缝,“说什么悄悄话呢?不能对我和帅宝讲?”
沈帅小朋友照例在玩手机闯关游戏,“爹地,这是什么品牌?”
傅辰渊瞄了一眼四排提醒的字,快速排除混淆视听的选项,在屏幕上点了两下,“秘密很简单,即使不认识也没关系。”
沈帅点头如捣蒜,“爹地,我再玩几遍就能猜出秘密。”
“喂,傅大少对帅宝真宠。”海花挤眉弄眼地看向好友,“你会不会吃醋?”
沈梦看向一大一小,对上傅辰渊的黑眸,后者问道:“在讨论我?”
海花嘎嘎一笑,然后收起笑脸,提起话题,“傅大少,你知道你弟弟已经掉入小梦这组了吗?”
“哦?”傅辰渊挑眉,黑眸锁住沈梦,“你老板的意思?”
真是聪明的男人。
沈梦无奈一笑,伸手抬了抬儿子的下巴,不让他低着头,“嗯,向东被你弟弟收买,人事命令一早上下达,我只好勉为其难接受。”
“如果实在觉得麻烦,我可以替你出面。”当初的用意是让傅辰皓回来转移老爷子的注意力,而不是来同他抢人的。
“傅大少,我插一句,娘娘……”海花摇了摇头,改口道,“傅辰皓在公司追求小梦,完全是仗着没有人知道小梦已经名花有主,我想要是您有时间,每天下班来接小梦几次,那么他就不敢任意妄为。”
傅辰渊感谢海花的建议,终于有人站在他这边,“花花,你以为我没提出过要给我自己正名?哎,你们家小梦一直不愿意带我出场,非要和我谈地下情。”
“傅辰渊!”沈梦撅嘴,这男人当真无赖,“我不是给你机会请我死党吃饭了?你不是已经和我哥见过面了?其余人不重要。”
“其余人是不重要,但是他们觊觎你就不行。”男人的眼神直直看向卷发女郎,眼神里满满的占有欲。
海花逐渐露出自己的本性,也敢开玩笑了,“唉哟,我的妈呀,容我抖一抖鸡皮疙瘩。”
沈梦绝倒,她不是故意刺激好友的,正好这时服务员端菜上来,三人也就停止了交谈,专心用餐。
饭后,傅辰渊牵着沈帅率先走出包厢,沈梦和海花跟在后面说笑,到达一楼大厅时,也没见到傅辰渊停下去买单,俩人好奇,看了眼前台又看了眼前面的男人,什么情况?吃白饭?
沈梦追上他们,替好友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为什么不签单?”
傅辰渊举起帅宝的手,“帅宝给我们找了一位大方的老板签单了。”他简单解释了之前的事情。
沈帅适时昂起脖子,咯咯笑个不停,“妈咪,花花阿姨,免费吃晚饭的感觉很好吧?”
沈梦好气又好笑,捏了捏儿子胖嘟嘟的脸颊,“你呀你,真是人小鬼大。”
海花在边上添油加醋,“我说,小梦,你太幸福了,两个男人都是赚钱手,你现在就可以退休回家颐养天年了!”
傅辰渊非常赞成,“我同意。”
“想得美。”沈梦撅嘴哼了哼,然后叮嘱海花慢点开车。
他们与海花在停车场分手,沈梦和儿子坐在后座,她刚坐稳就收到海花发来的短信,“你们家傅少真心不错,我羡慕嫉妒恨!”
“怎么说?”沈梦看了一眼认真驾驶的男人,笑着回复过去。
“可以用一首诗句形容,傅大少仅仅往那一坐,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说人话。”
“就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颜值爆表!超级耐看!越看越有味道!”
沈梦抑制不住笑出声。
“妈咪,笑什么?”沈帅本来趴在储物柜上和爹地聊天,听到妈咪的笑声好奇的不得了。
沈梦伸手把儿子搂在怀里,“花花阿姨夸你聪明。”
傅辰渊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笑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嘴角也跟着翘起,小女人就知道忽悠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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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梦不喜欢地下车库,再说小区的地下车库唯独不通临街的这栋楼,所以她更加没有必要把车停进小区内,而是选择停放在小区门口的马路上。安全问题不用担心,有好多比她的车还贵的也停在外面。
早上七点半,她准时领着儿子刷卡走出小区大门,沈二货直接从汽车进出栏杆下穿过,门卫对此已经见怪不怪。
“沈小姐,早。”
“早上好。”
沈梦例行对门卫道早,然后走向自己的车,偏头的一瞬看到立在自己车前手捧鲜花的傅辰皓,整个人都不好了!
沈帅看着立在妈咪车前的叔叔,好奇地问道:“妈咪,那位叔叔为什么站在我们家车前?咦,他在对我们笑哎……”
一清早就遇到手捧鲜花的帅哥,本来是件高兴的事,奈何对象不是她中意的。
沈梦很想装作没看见或者干脆今天不开车,可是傅辰皓已经看到她,捧着鲜花朝她走来。
“早上好,ppl。”
“just,你这是做什么?”
沈梦瞪着他手里的玫瑰花,粗略一看有几十朵,大红色的花朵果实饱满,香气扑鼻,老实说傅辰渊追求她时都没有恶俗地捧着玫瑰站在她楼下等他。
沈帅仰首看向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叔叔,小手摸向蹲在自己身边的二货的大脑袋,要是这位叔叔敢欺负妈咪,他就放狗咬。
美人看到鲜花微怒,她旁边的小男娃模样像极了她,眼神却不友好,连带着这只体型庞大的哈士奇都鄙视地瞪着自己。
傅辰皓摸了摸鼻子,决定忽视小孩和宠物,把花递给沈梦,“鲜花赠美人。”
沈梦嘴角一抽,摇头拒绝,“谢谢你的抬爱,我不需要。”说完牵着儿子的手避开他走向自己的车。
沈帅扭头看着这个奇怪的叔叔,圆溜溜的黑眼珠转个不停,狡黠地问道:“叔叔,你在追求我妈咪吗?”
“帅宝,不要与陌生人说话。”沈梦故意训斥儿子。
沈二货瞪向陌生人,狗眼里满满的鄙视与戒备。
傅辰皓看着传说中的正太和萌宠,露出太阳般温暖的笑容,“是啊,叔叔在追求你的妈咪。”
沈帅咯咯一笑,对他做了个鬼脸,“叔叔,你太落伍了,妈咪已经有爹地了!”
有爹地了?
傅辰皓愣住,不信地看向沈梦,他大哥知道吗?
沈梦注意到他的疑惑,没有额外解释,打开车门坐进去,“帅宝,系上安全带,我们出发了。”
“好的,妈咪。”沈帅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想着晚上回去和爹地视频聊天,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他。
沈梦把儿子送到学校,傅辰皓一直在跟着她,她不加理会,反正国际小学安保措施良好,他也进不去。她调转车头驶向公司,打算今天找几件难题丢给这小子,省得他闲极无聊骚扰她。
她把车停到收费停车场,牛皮糖傅辰皓也跟了过来,她下车时,这小子手里还抱着红玫瑰,迭声道:“ppl,等等我。”
沈梦深呼吸,再次重申道:“just,刚才我儿子在,我不方便多说,我希望我们除了工作接触外,私下里你不要来打扰我,不然小心我告你跟踪我,你大概还不知道我大哥是刑警吧。”
傅辰皓愣住,看着佳人远去,他还真不知道她大哥是刑警!
他只是凭借冲动行事,就想与他大哥唱对台戏,并没有找人调查沈梦的身世,现在看来有必要,一时冒出个爹地,一时又冒出个警察大哥,不知道下一秒还会冒出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唉哟,娘娘腔,跟我还这么客气干嘛?人家明明不喜欢玫瑰花,你还送,真是讨厌的啦!”
海花在大办公室门口转悠了好久,直到看到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电梯口,她瞅准时机,一把夺过傅辰皓手里的玫瑰,开口就是一串让人鸡皮疙瘩直冒的台湾腔,大办公室的人纷纷哆嗦。
沈梦坐在位置上努力憋着笑意,肩膀抖个不停,海花这丫头被傅辰渊一顿饭收买,她刚才一个电话招呼,此刻正不遗余力地帮傅大少铲除情敌。
傅辰皓瞠目结舌,委实不敢相信还有如此厚脸皮的女人,突然冒出来抢走他的鲜花,现在还睁着眼睛说瞎话!
“海花,这花……”他出声解释。
“讨厌啦,不要直呼人家名字啦,叫人家花花啦。”海花翘着兰花指,眨巴着眼睛,伸手对傅辰皓的胳膊戳了戳。
“呕!”
众人纷纷对着纸篓呕吐,实在受不了海花的嗲功。
傅辰皓嫌隙地避开,“既然你喜欢你就拿去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到位置上坐下,郁闷地看了一眼对面,绿色盆栽后她低垂着头,像是没注意到刚才的情况。
海花心里比了个v,然后恢复正常表情,抱着玫瑰离开,走到女生厕所,递给打扫卫生的大妈,“大妈,您辛苦啦,来,送你一捧玫瑰花,开心开心。”
扫地大妈笑呵呵地接过,乐得合不拢嘴。
中午吃饭的时候,海花给沈梦商量对策,“要我说,小梦,你干脆直接公开你和傅大少的关系,这样娘娘腔那小子也不敢在公司骚扰你,他到底不敢顶着*的名号追求你!”
沈梦也想过这个办法,可是她不想这么早公开,“花花,你知道的,我和傅辰渊的事就你们几个亲近的人知道,旁人谁也没告诉,至于原因,你肯定懂我。”
海花与沈梦认识十几年,怎会不懂好友的心思。
她吸溜了一口面条,看着蹙眉的好友,“何苦呢?明明有捷径,却偏要选择最苦的一条道,你呀,真是死脑筋,不过我也就是喜欢你的死脑筋。”
沈梦笑道:“有句话是这样讲的,女人未出嫁前有父亲宠爱,出嫁后有丈夫疼爱,年纪大时有儿子关爱,这是最幸福的女人。我现在有父亲宠、儿子疼、男友宠,已经很幸福啦;当然也有话是这么说的,女人靠爸妈是公主,靠男人是王妃,靠自己才是女王!你说我为什么不选女王当?”
“也是,女人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最靠谱,虽然路途艰辛了点。”海花舀了一勺乌鸡汤放到沈梦面前,谄媚道,“给,好好补补,当女王很辛苦的。”
沈梦看着古灵精怪的好友,问道:“你在算计什么?”
海花嘿嘿一笑,鬼鬼祟祟地瞄了瞄四周,小声地问,“昨晚傅大少给力不?”
给力?
沈梦一时不能意会,而后看到海花对她挤眉弄眼,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她害羞一笑,傅大少怎么会不给力?不然儿子是从哪里出来的?
沈梦放下汤勺,看向满眼八卦的好友,“就这么好奇?”
男人聚在一起喜欢谈论女人,女人也不外如是。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异性相吸,同级排斥。
海花点头如捣蒜,一双月牙形的眼角乌黑发亮,“嗯嗯,我看你最近气色很好,想来受到不少滋润。”
沈梦咳嗽一声,白了好友一眼,伸手点了点她的脑门,“尽是龌龊思想,我们俩什么也没有,就是牵手接吻拥抱。”
“不是吧?”海花惊奇,忽悠小声嘀咕,“傅大少不像是爱吃素的人啊?”
沈梦绝倒,“你是半仙么?从哪看出来他不爱吃素?”
好吧,沈梦你就承认吧,傅辰渊这男人一开始对你就动手动脚,熟悉后更是变本加厉,确实不是爱吃素的人!
海花张开五指,弯曲拇指和食指,“原因有三。”
哟,还真是半仙啊。
沈梦低头吃着面条,“哪三个?”
海花笑嘻嘻地回答,“第一,傅大少鼻子很挺;第二,傅大少看你的眼神;第三,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沈梦咂咂嘴,反驳道:“第一,帅哥五官都很突出;第二,他是我男朋友,看我的眼神定当饱含喜欢;第三,话没错,但是也有原则性的男人。”
“啧啧,你就这么维护他啊?话说回来,你们俩打算啥时啪啪啪?”
“呃,时机未到。”
“你呀,也不要太矜持,现在的男人都喜欢自己的女人主动,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要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上的了床!”
“有你这样教唆人家投怀送抱的好友么?”
“我不是在教唆你,我是在给你出谋划策,你想啊,你们都是成年男女,互相喜欢对方,啪啪啪很正常,不要拘泥于世俗观念,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都市’里萨曼莎还说过买鞋子前还要试穿几次才能决定哪双合适自己,男人也一样,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婚后适不适合你?”
“你这丫头哪里来的那么多怪论!”不是沈梦迂腐,也不是她保守,她只是不习惯在人前高谈阔论这种闺房之事。
做就行,没必要挂在嘴边。
海花替好友着急,这年头喜欢带着拖油瓶的女人的男人真的罕见,“傅大少那么优秀,肯定有不少女人眼红着呢,你不加紧握到手里,被人撬墙角怎么办?”
“能被撬走的男人不是好男人,我坚信我的男人只属于我。”海花不知道傅辰渊有未婚妻,沈梦也不想告诉她,毕竟未婚妻也只是未婚妻,现在不是有了她么?
“我喜欢你的自信!”海花佩服地五体投地。
这天下班,沈梦和海花相携走出电梯就看到旁边的女性急匆匆地跑过,间或和同伴激动地交流,“走,听说门口有一位小帅哥,我们去瞅瞅。”
“在哪?”
“喷水池前面,还背着画架!”
“哟,这么小清新?”
沈梦内心一动,与海花对视一眼,海花大嘴巴,“不会是你那青梅竹马的小弟弟?”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沈梦不紧不慢走出大楼,向着喷水池望去,穿着灰色卫衣、深蓝色牛仔裤、白色球鞋的林远腾背着画架站在喷水池边上。
傍晚夕阳下,男孩眉清目秀,一身白衣黑裤站在喷水池前,好像一副定格的油彩画,入了众人的风景里。
海花挽着沈梦的手一顿,“哟,还真是这小子,不过今天吹得什么风?早上晚上都有帅哥为你守候在门口。”
“呐,我一向人缘好。”沈梦开着玩笑,带着海花走上前去招呼,“远腾,你来找我的?”
海花对林远腾挥了挥手,“嘎嘎,小帅哥,我们又见面啦。”
林远腾记得海花,上次帅宝生日,大家聚在一起,印象中她是一个性鲜明的都市女性,他笑着点头寒暄,然后看向沈梦,“小梦姐,我特地来蹭晚饭的,你愿不愿意招待我?”
“怎么会不愿意?求之不得。”沈梦拍了拍他的肩膀,“花花,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海花摇摇头,松开沈梦的胳膊,“我今晚有约了,下次有空再和你们一起吃饭。”
沈梦也不强求,“行,那我和远腾先走了。”
“去吧,去吧。”
海花目送俩人离开。
“这个男孩是谁?”傅辰皓郁闷的声音在海花背后响起。
海花转身看着他,对方眼神里的怀疑显而易见,她笑了笑,平静地说道:“哦,小梦的竹马。”
“竹马?”
“嗯,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俩人感情好得不得了。”海花实事求是,也没有添油加醋,只不过面部表情很丰富,引得人遐想无限。
傅辰皓沉默了,早上还在担心会不会又冒出另外一个男人,哪想到傍晚就应验了!
海花得意地看了一眼快要石化的某人,哼着小曲一步三摇地走开,“我得意地笑,得意地笑……”
沈梦发动车子,问林远腾,“远腾,想去哪里吃饭?”
林远腾蜷缩在副驾上,个子高坐在家庭版轿车里显得有点拥挤,“小梦姐你来定,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沈梦驶出停车场,闻言笑道:“真是不挑食的好孩子,我们家帅宝要是有你一半就好。”
“帅宝挑食吗?”生日宴会那天,小家伙可是啥都吃的。
沈梦提到儿子的饮食问题就心烦,也不知道他老子是不是一样,“挑食的厉害,芹菜、茼蒿这些有味的菜一律不碰。”
“小孩子都这样,长大离开家就喜欢吃了,就像我以前从来不爱吃平菇,读大学时自然而然就喜欢上。”林远腾拿自己举例。
“嗯,但愿如此。”
一路上,沈梦和林远腾杂七杂八地乱侃,多数都是他们儿时的回忆,沈梦回家接到儿子,把沈二货留给门卫照顾,允诺回来带肉骨头给它,二货才从后座位跳下来。
林远腾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二货,“早知道我就买菜过来的,现在二货要记恨我了。”
沈帅开心小舅舅过来,拉着他的手,吓唬蹲在岗亭前的保姆,“小舅舅,没事的啦,二货不敢记你仇,不然我会收拾它。”
“帅宝,不要把脑袋搁在车窗外。”林远腾伸手把小家伙板正,关上车窗。
沈梦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微笑不语。
用餐时,林远腾道出了来意,“其实我今天来是要教帅宝画画。”
“画画?”沈梦把手里的虾仁蛋炒饭递给儿子,“帅宝,你要求和小舅舅学画画的?”
沈梦从来没有强求儿子去上兴趣培养班,毕竟儿子现在才五岁,她不建议过早开发儿童,平时她就买一些课外书籍和动手小游戏给他玩。
沈帅舀了一勺炒饭送进嘴里,吃完了才回答,“是啊,小舅舅那天给我画的很好看,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我每天放学早,回来正好可以学画画啊。”
沈梦把水杯递给儿子,“帅宝,小舅舅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能每天过来陪你。”
林远腾看着对面的母子,微笑道:“没事的,我每周抽空来三次,小孩子既然有兴趣学,就培养他呗。”
沈梦真的不想仗着人情,再次和儿子确认,“帅宝,你确定要学?妈咪可以送你到少年宫的。”
“不,我就要和小舅舅学,我们班同学去少年宫学画画,画得还没有小舅舅好看。”小家伙抱着水杯执拗地回答。
沈梦脑仁疼,一个是一年级小屁孩,一个是专业西洋画师,压根没有可比性!儿子有时候真是随自己,执拗起来十匹马都拉不动。
“好吧。”沈梦拿他没辙,儿子第一次有所求,她不答应好像不大好,她看向林远腾,“麻烦你了,远腾,帅宝的学习费用我会按照市场价格支付给你。”
林远腾摇头,“小梦姐,你这样说就见外了,我不要补课费,我每次来你请我吃饭就行,我不是非要下馆子,小梦姐做给我吃也行。”
“得,知道了,你不嫌弃我的手艺差就行。”沈梦了解这个弟弟最好说话,所以从小就和他走得比较近。
林远腾说到做到,一周来三次教帅宝画画,每次两个小时。
于是,逐渐形成了这样一种格局。
早上,傅辰皓雷打不动手捧鲜花等在水榭江南门口;傍晚,林远腾背着画架等在喷泉边上。很快创意园美人榜上排名第一的沈大美人被两个各有千秋的帅哥追求的绯闻尘嚣尘上。
沈梦对于绯闻一笑置之。
海花夺过一次鲜花再也夺不到第二次,因为傅辰皓直接把鲜花塞给水榭江南门卫,门卫被搞得花粉过敏,沈梦无奈收下,交给儿子带到学校去,献给老师和同学们。一时间,沈帅魅力大增,吸引同年级所有小女孩都来找他玩,从小就培养了花花公子的称号。
期间,傅辰皓还送了不少都是孩子吃的零嘴,林远腾也带来不少好玩的东西,向东为了赔罪,更是从国外寄回来许多高档用品,宋成彦偶尔也回寄过来一些伦敦用品。
某天晚上,小家伙照例和他的新上任爹地视频聊天,把一大堆宝贝一个个拆开,对傅辰渊说明这是谁谁送的,那是谁谁送的,结束时还老气横秋地说道:“爹地,你要加油啊,这么多叔叔贿赂我,我很难不动摇啊。”
傅辰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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