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墨心唯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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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中的人儿已经沉睡,娇嫩的脸上满是幸福滋味。离殇甚至都不忍心此刻离她而去,可是,他有很多疑问要去向钟老和丹正雄请教。

    拿开墨雨搭在胸口处的玉臂,挪开被她枕着的臂膀,动作缓慢轻柔,生怕扰了墨雨的美梦。可即便如此,熟睡的人儿还是轻蹙眉头,让离殇心里又是一紧。片刻之后,待那娇嫩的脸上再次洋溢着甜蜜时,离殇才轻步走向门外。

    二楼小厅之内,丹正雄等人未曾离去。见到离殇出来,众人将目光投向他。雪风岚此时瞧向离殇的眼神有些复杂,还略微带点责怪之意。不待众人询问,离殇轻声说道:“伯父,钟老,我们去楼下大厅里详谈吧。”

    众人当即朝楼下走去,他们知道,离殇是怕扰了卧室内的墨雨。来到大厅之后,各自找了位置就坐,丹正雄便将后来发生的一切都说与离殇听了。

    原来,在离殇学习炼器的五日之中,丹家发生了不少事情。当然,离殇最关心的还是墨雨。

    就在离殇刚刚跟随那顽童师傅学习的第一天,沉睡的墨雨便有了反映。那日,丹正雄从雪风家归来,刚刚走到府门,便见到服侍墨雨的月儿焦急的徘徊在门口处,一见到家主归来,月儿便上前急切说道:“家主,墨雨小姐有反映了,您快去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丹正雄一听到此消息,当即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奔向笑竹居。

    当他见到自己的女儿时,躺在床上的她,像是正在做一个噩梦一般,头部左右摇摆,眉头紧促,显得很是挣扎。而她的口中,竟是在喊着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正是离殇。不过,片刻之后,床上的墨雨又安静了下来,那苍白的脸颊之上,却留下了两道泪痕。

    看到女儿这般状态,丹正雄当然十分心痛。询问了在此守候的水儿,才知道,女儿今日已经是第二次出现这样的状况了。而族内唯一的药纹师和钟老,都已看过墨雨的情况,虽不明了此中详细原因,却仍知这定与离殇有关。而丹堂众族老,包括丹老祖,都是在努力修炼,更重要的是,知道腾、飞二人修炼,并未来此看过墨雨的情况。

    随后几日里,墨雨每天都会出现此番状况。第一天只出现两次,而次日却有四次,随后每日增加。而每次她口中唯一发出的声音,便是“离殇”二字。

    终于,在今日凌晨时分,又是月儿匆匆来到了家主的小院,告诉丹正雄,墨雨醒了!狂喜之下的丹家主,在到达笑竹居之时,却再次心沉谷底。因为醒过来的墨雨,再也不像以前那般生动、英气、懂事。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孩童一般,时不时的还呈现出呆滞状态。更让他这个做父亲的痛心之处是,此时的墨雨已经记不起来任何人,包括他这个父亲。

    唯一能让她记在心中的,便是离殇了。因为,自她醒来之后,就一直闹着要去寻找离殇。丹正雄无奈之下,告诉墨雨,只要她在此等候,离殇很快就会来找她。随后,丹正雄就送信到了雪风家。由于不愿打扰离殇的修炼,便没有详细说明情况。而墨雨从早晨到现在,则一直站在窗口处,口里不停喊着离殇的名字。接下来的事情,便在离殇回来之后。

    知晓了事情的经过,离殇心中的痛自不必多说。此时,他焦急问道:“钟老,墨雨的情况,您可知晓一二?”

    钟老沉思片刻,才答道:“其实,墨雨的情况,我知之甚少,但我却有一事要问你。”

    “钟老请问。”离殇说道。

    “那日你修炼之时,体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否说一说?”钟老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一些你不懂的事,便不必说的太详细。”

    离殇知道,钟老这是怕泄漏了自己最大的秘密-“焱天”。他却不知,从梦中的神秘提示中,自己早已经知晓此事的重要性。当然不会说漏了口。这并不是对屋内众人不信任,实乃因为他们若是知道此事,怕是会引来祸端。这个世界,天知道有没有人能在你不之情的情况下,将你心中的秘密彻底知晓,即便是离殇本人,也必须万分的小心。

    “那日,我在修炼之时,由于吸收进意体之中的火素太多,以至于浑身灼热难忍,面临将死之局。后来,在旁陪同的墨雨将自己的水素传进我的意体,救回了我的性命,自身却......”说道最后,离殇住了口。

    可此番话,除了钟老,所有人都满是疑惑。丹正雄在想:“火素辰赋之人,只吸收火素进入意体之中,却也没出现危机。难道这从未见过的水火两素相平辰赋,吸收辰光元素时,必须同时同量?”不过,他却没有出言询问,因为在他看来,离殇在辰修一道上,可谓是一张白纸,即便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他也不一定知晓为何,如此,问了也是白问。

    而雪风岚却是疑惑:“为何你上品火素的辰赋,却需要吸收水素进入意体之中?真是奇怪。”她本是一个专于修炼之人,于是出言问道:“你是火素辰赋,却能吸收水素,你是如何做到的?”

    “岚儿,其实离殇的水素辰赋也是上品之境!”回答她的是丹正雄。

    而听到此话的雪风岚,呆立当场。自从与这少年接触以来,先知道离殇和她一样是上品辰赋,就足够她惊讶了。而后,这个普通的少年,竟是让墨雨对她念念不忘,连自己的父亲都记不得,却依然心里有他,他到底有何能耐?再到如今,这看似平凡的小子,竟然两种元素的辰赋都达到了上品之境,虽从未见过此种辰赋之人,但想来也不会比自己差吧。

    一向淡漠的雪风岚,此时颇不平静的注视着离殇。后者自从见到千蛮之后,已经猜出此女便是那日撵车之中女子,乃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是,此刻面对雪风岚的眼神,他不知说些什么,也实在难以微笑去回应她,只得微微点头。随后,又问道:“钟老,你可是有了眉目?”

    离殇刚刚短短的几句话,却让钟老明白了一些缘由。以他猜测,此番后果,正是离殇体内的神物辰宇之器所造成的。离殇在吸收墨雨体内的水素之时,此物过于霸道,以至于墨雨的意体受到了损伤。更有可能,在这个过程中,辰宇之器的气息,侵入了墨雨意体中。由于,此神物一旦存在于离殇体内,便与他的四肢一般无二,都属于他身体的一部分。因此,侵入之后,墨雨的意识中便留下了离殇的气息。也正因为如此,墨雨即便将所有的人都忘记,也不会忘记离殇其人。

    钟老的分析确实有道理,但他不知道的是,吸收水素的,根本不是那辰宇之器,而是离殇自身。至于导致墨雨成了现在这般状况,到底是何原因,现在谁也不知。

    对于离殇的询问,钟老只是答道:“据我猜测,你在吸收墨雨体内的水素之时,求生的本能使你过于心急,以至于不仅损害了墨雨的意体,还将自己的气息留在了她的意识之中。而墨雨,如今虽然离奇醒来,但由于意体受损,却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听钟老一说,众人心里都明白了墨雨此番情形是何缘由,也清楚了为何墨雨只记得离殇而不记得其他人。

    而离殇则是暗自难受:“你为了救我,竟是将自己变成了一个残缺之人,墨雨,你怎么这么傻。我不管是什么原因,让你心里只记住了我。我都想告诉你,墨雨的心里唯有离殇,离殇的心里也只会有你—我心爱的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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