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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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矿洞中,晓风伸着双手慢慢摸索着,有好几次,他的脑袋都碰在了黑暗中的石壁上,双手也有些疼痛,因为在前行的过程中,他的手时不时的会被一些锋利的物体划伤,或是石壁,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心情变得越来越急躁。现在,又有一件绝望的事情摆在他的面前,他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哪怕使尽全力大口狂吸,吸进的氧气也不足以支撑自己了。胸口无比的憋闷,浑身上下汗水淋漓,狂热的温度放佛要将自己融化一般。

    他意识到,由于走到了矿洞深处,此处的氧气含量已经很稀薄了。人在最困难的时候都应该冷静下来,这样才能想出好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可此时此刻的晓风却完全失去了理智。又过了一会儿,晓风的双眼都有些迷离了,早已虚弱不堪的双腿还在哆嗦着慢慢向前挪动。

    隐约间,他恍惚的双眼好像看见了一道红色的亮光,那亮光像一只巨兽半闭着的血红色双眼。在这漆黑的山洞中,黑暗吞噬了一切,而此时的红色光亮就像希望之光一般,让晓风抓住了一点生还的希望。

    而晓风也终于坚持不住趴在了地上,但他没有一点要闭上双眼休息的意思。因为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闭上了双眼,说不定就再也睁不开了。

    他竭尽全力朝着那亮光爬去.筋疲力竭的他,此时的速度或许真的连一只蜗牛也比不上。时间却在飞速的流逝,这近在咫尺的距离,晓风也不知道爬了多久......

    终于,到了这红色亮光近前。刚刚的晓风心里只想着一定爬到这里,其他的一切都没有在意。而此时稍微放松心神的他,突然感觉到这里无比强烈的高温,而那高温源头好像就是自己近前的那道红色亮光。

    本就受伤的双手,再经地上的高温烘烤,格外的疼痛难忍,都说十指连心,还真是不假.身上的衣服也都散发出一股股焦糊的味道。身体上从未承受过如此疼痛的晓风,强迫自己不去在意身体上的伤痕,他艰难的再次抬起头看向前方,那狭长的红色光芒。

    仔细的观察,可以看到,这道光芒是从内部发射出来,它的表面被一层不知名的物质包裹着。所有的光芒和高温都是这里面包裹着的物体散发出来的。

    再看它的形状,长条状,上段插进头顶的岩石里,下端则插进地下。晓风心想,难道这里的人都没发现这里吗?想不通为什么,他也不做多余的思考了。因为此刻的他,经历重重打击,刚刚产生的希望也就此破灭,加上身体的负荷已经到了极限。他意识到自己这次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自己的生命或许真的即将走到尽头了。

    是的,他已经绝望了,双手的疼痛对一个将死之人来说,是再小不过的一件事了。拼尽全部的力气,他使劲拍打地面,锤击地面,狂抓地面。他放佛在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向命运反抗,向老天诉说自己的不平。终于他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气力,而他的狂抓猛击也根本不会带来老天的同情。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手猛地开始疼痛,这比先前的疼痛要更甚百倍千倍。即便他差不多都算是一个死人了,这种疼痛依然让他全身都起了反应。他的手也猛地想缩回来,可惜的是,伴随着更加剧烈的疼痛过后,他发现自己的手根本就抽不回来。

    抬头看去,他发现自己的手被粘在了那不知名的发光物体上,更可怕的是,自己的手在慢慢的融化!是的,就是在融化!待整个手全部融化之后,就那样包裹在那物体表面,而他的胳膊却怎么也离不开自己已经被融化的手。

    此时的晓风最奢望的事情就是能永远的闭上双眼,可此时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剧烈的烧着,颤抖着。疼痛刺激着他的脑袋,使他无比的清醒,可这种清醒是让他来承受磨难的。

    口中满是鲜血,那是过度的疼痛让他的牙齿咬得太紧了。就这样,一个连想死都奢求不到的少年,在这黑漆漆的山洞里被迫“享受”这非人的磨难。

    山洞里依旧是漆黑如墨,少年依旧孤单无助。不知道熬了多久,突然,那种剧烈的高温和光亮一瞬间全部消失不见。这一刹那,甚至来不及有其他的感觉,晓风再也忍受不住,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残垣断壁,几个寻求别人施舍用以维持生命的脏乱乞丐依旧沉睡着。唯有一个少年,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夜空。

    从回忆中醒来,少年用那脏兮兮的手,揉了揉眼睛。感觉依旧只有疼痛,却不知道疼痛的到底是手上的伤痕,还是手上的污物进了眼中。少年的脑海中不断整理着自己所遭遇的一切。

    晓风确定,自己的身上绝对发生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首先,自己闭上双眼的时候,明明在父亲工作的矿洞里,现在为何又到了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其次,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闻所未闻。最奇怪的是,自己如今这具身躯根本不是以前的自己。”

    想到这里,少年又抬起右手仔细的看了看,抓起一缕粘满污垢的紫色长发仔细端详。然后又伸出手往自己的脸上摸去。最后,无奈的长叹一口气,又抬起了头朝向夜空。

    他继续看向那三轮明亮的星辰,一颗火红色,一颗深蓝色,还有一颗呈土黄色。再次把目光凝聚到那颗深蓝色的星辰上时,他隐约可看见星尘上的点点斑痕,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那斑痕的大致轮廓却像极了在太空中拍到的地球照片。

    “莫非那颗星辰就是地球?那那颗大一些的火红色星辰,莫非是太阳?还有一颗最小的是月球吗?”

    想到这里,晓风的双目突地明亮起来,再不像先前那般无神。他睁大双眼,死死的盯着那颗深蓝色的星辰,仿佛在在那能看到自己想念的人,能看到深爱自己的父母一般。泪水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父亲,母亲,晓风不孝,因为自己的悲痛,让你们都没能过一个开开心心的新年。又因沉陷与痛苦之中,毫无理智的将你们给我的宝贵生命丢弃在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而今,你们年过半百,日后却由谁来服侍?对不起,父亲母亲,儿子给您磕头了。儿子必将竭尽全力回来你们身边!”

    说到最后一句,晓风声嘶力竭的吼叫着,然后他重重的跪下双膝,朝着那颗深蓝色星球的方向猛磕三个响头。

    “砰!”,一个物体砸在了晓风的背上。本就遍体伤痕的他,一下扑倒在前方,身上几处伤痕都受到牵连。特别是刚才这一下,让他感觉内脏都移位了一般,撕心裂肺。

    好几个呼吸的时间他才缓过来,勉强翻过身,直起身子,坐在地上。抬眼看去,那个先前在墙角熟睡的壮实一些的汉子,手指着他,双眼狰狞瞪着,嘴里还在吼叫着什么。吼着吼着,又拾起地上的一块重物,朝他砸了过来。

    晓风现在的身体状况,别说闪躲了,就算站起来也很是困难。不过好在那壮汉也并非百发百中,这次只是砸在了晓风的脚边。随后,那壮汉又吼了几句便接着睡觉去了。

    虽然这次并没有直接砸中晓风,可是崩裂的碎片依旧击在了晓风的腿上,并且打在了晓风腿上最大的一伤口处。晓风脸上直流冷汗,眼睛里满含泪水,是远离家乡的悲痛,是是举目无亲的无助感。可是他始终忍住没让其流下脸颊。

    刚刚壮汉的咆哮早已吵醒近处的几人,那俩搂抱在一起用以取暖的瘦弱汉子,仅仅朝他瞅了一眼便哆嗦着继续睡去了,仿佛睡着之后能在梦中得到无数保暖之物和无数美食一般,如此的急不可耐。

    而那头发半白的老头,则用奇怪的眼光瞅了瞅他,然后带着笑容的张嘴说了些什么。在他怀里的小孩子,则是满脸泪水,不过却没有哭出声来。好像她也明白,若是哭出声来,会吵到那恶汉子,那就更糟糕了。

    晓风也勉强对那老头笑了笑,便直接躺了下去。刚刚所受的欺辱还真没被他放在心上。再说,自己如今从地球来到这个陌生之地,什么都不了解,又何必妄自冲动。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疼痛中煎熬,此时他将全身都放松开来。虽然伤痕累累,也没多少力气,但能平平躺在这里,比起之前种种,好像也真的算不错的了。

    没有马上睡去,晓风在想着刚才看到的情景。附近的每个人刚刚都睁开过双眼,晓风也看到了他们的眼睛,清一色的深蓝色眼珠。唯有那个小女孩的双眸呈现淡淡的蓝色。不用想,现在自己的这幅躯体肯定也是蓝眼珠了。

    痛苦的回忆,残酷的现实,晓风别无他法,只能强行将这一切承受下来。

    人在痛苦的时候,往往会想到自己最亲的人,不管想到了什么事,悲痛或者幸福,俱都会给自己带来一丝心灵上的慰藉。晓风此刻在想自己的父母,想着父母在自己走后该有多难受?又想到以前妈妈经常给自己做的蒸面是多么的美味,还幻想着有一天能够再次回到父母身边。在这些杂乱的回忆中晓风终于沉沉的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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