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伏击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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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天色阴沉灰暗,车队井然有序地整装出发。路途上,天气阴冷,刮起了狂风,天地间飞沙走石,笼罩着整个古战场和山路。公主车队从古战场旁的老县道通过了谷地,穿越而行。前面最近的城镇是山西省与北疆陕南省的交界处的“望城”,有三日行程。到望城,才算是正式进入了北疆。

    车队行驶在荒凉的原野上,天地苍茫,气候寒苦,车轮下是黄土、沙砾地混合着的地面,周围是嶙峋险峻的石头山峡谷。这段路走得很艰难。

    陈虎成将军依然率领京畿大营的军卒们在前方开路,中间是崔悯统率的御林侍卫和锦衣卫保护着公主、各位官员和辎重车辆,最后是梁王和他的侍卫们断后。车队缓慢有序地前进着。

    他们主要沿着古战场旁的老县道前行,慢慢地走出凹地,进入一道峡谷。山道东面是一座奇石陡峭的石头山,西面是个灌木丛盆地,一条不大的混浊河流,与山路一同从北向南的并列流经峡谷。峡谷里外都是荆棘遍地,怪石峥嵘。老山路也年久失修,最窄处只有一丈多宽,是个道路险峻,易攻难守的地形。众人看着这种地势都说,难怪这儿以前是古代战场,这种口袋型的地势是个很适合打伏击战的地方。

    峡谷的名字叫做“落石峡”,全是由各种碎石落大石形成的。山石巍峨,谷深流急,地势很险峻。公主车队一进入“落石峡”,便不知不觉地变成了一纵列队伍慢行,彼此间拉开了距离,前后望不到首尾。人们环顾四望,望着堆满乱石的峡谷高坡和深陷弯曲的河流涧底,都心生寒意。越发的小心翼翼地走着。

    这时候,空旷的峡谷里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哨声,久久地回荡在峡谷里。从远处飘到了近前。人们都耸然而惊。猛然,最前方陈虎成的大队人马就发生了骚乱。山道弯曲,后面的人看不到前面的情景,只听到前面的人声越来越嘈杂混乱。紧接着,他们便看到了头顶上的峡顶石林里现出了密密麻麻的人头,万箭齐飞,一伙伙人呐喊着从峡顶冲下来,冲进了公主车队。并且迅速地把车队截成了三段,分别包抄住。

    遭到伏击了!遇到劫道的了。公主车队大乱。

    这场奇袭,干得干净漂亮。抓住了最好的时机。在公主车队进入了最佳地点险峡的落石峡,埋伏下精兵,先射倒了一批兵卒,就迅猛地冲下山杀进车队。短时间内,把整个车队快速地分割包围。分成了队头,队中和队尾三部分。正好把陈虎成、崔悯和梁王分隔开。如闪电般的给了车队致命的一击。看来这些人已经盯着车队好几日了。

    而公主车队等人都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在大明的土地上,来偷袭这支三千兵马的队伍。一下子就被打懵了,车队里人仰马翻,死伤无数,陷入了混乱。

    这伙强盗大概有五、六百人,人数比起车队的精兵来算少,却极为凶悍。他们身着黑衣蒙着脸,人人手里都是弓箭与佩刀,下手狠辣,对敌时也极奋勇,几招之内就杀伤对方。带着一种骁勇彪悍的气势。竟然像是上惯战场见惯血的老兵。而且还颇似有组织有预谋,山坡高处还有人用弓弩射箭压着阵,下面的人用刀近战,分别包抄围攻,一下子就把公主车队外围的军兵们分片包抄杀退了,一经交手,兵卒们抵挡不住死伤了一大片。

    这会儿,受到突袭后的车队才醒悟过来。大营兵卒们吹起号,响彻山谷。陈虎成、崔悯和朱原显等人也反应过来,各自指挥着身边的人马反击。连车队里来监军的大太监刘少行也派出他的随从太监们,出去斩杀强盗们。

    于是在落石峡,偷袭的强盗与车队的军卒和侍卫们打了场大仗。

    陈虎成被截断到峡谷前,此刻也奋力地指挥军卒们后撤,崔悯指挥着两拨侍卫,御林侍卫和锦衣卫们保护公主和官员们。后方的梁王命令他的侍从们杀开血路,往中间靠拢。益阳公主与范明前等重要女眷都在车队中段的车辆里。众人慢慢地合拢了。

    这时候外面很凶险,车辆里的公主和明前还很镇定。她们经过了大泰岭遇匪的一役,都心中有数,知道已方人多势众,都没有慌乱。

    偷袭的强盗们与车队军卒们短时间里打了个势均力敌,相持不下。他们有些焦急了。从劫匪的人群里跑出了几匹马,围着车队环绕而过,同时往地上倒着一些黑乎乎的粘油。随即点了火把投进黑油上,“轰隆”一声,起了大火,也点了几辆附近的车。马受了惊奔跑出去,撞翻了无数军卒和辎重车。大火在黄沙暴风里直冲天空。

    所有人都震惊了。崔悯急忙命令侍卫们护住车马撤退,并高叫车辆里的人快下车避火。小梁王手提着龙泉宝剑奔向这个方向,侍卫们替他砍杀出一条血路。他们一看到爆发的黑油和火,都改变了脸色。张灵妙眺望着对面的强盗群人,对人群里的梁王大喝:“他们用的是鞑靼人的硬臂驽和铁甲马,烧的是西域产的火油。这是专门来内地流蹿骚扰的鞑靼流寇!”

    另一边,刘静臣也在敌群里砍倒了两名偷袭强盗。他手起刀落,砍断了人头,用刀挑开包头黑布,露出了一张黝黑,头发剃得极短,面目狰狞的头颅。刘静臣脱口大叫:“是鞑靼国的兵卒!这不是普通劫匪,所有人小心了,保护好梁王和公主!”

    ***

    鞑靼国的流寇或兵卒?

    人们大惊失色,连急急跑下马车的明前和公主也大吃一惊。

    蒙古草原上的几个大部落,如鞑靼、刺尔等等,会经常派出流兵散勇进入北疆抢劫。他们“恃强为恶,乘虚入境”,小股的流寇会避开北疆的大城、重镇和屯兵卫所,专门进入内地荒凉的小城镇和村落抢劫。往往像水银般泄地,把一个府县里的数千农家,百十个村落都烧杀戮掠怠尽再逃回草原去。他们最远甚至跑到六、七百余里外的内地抢劫。

    可是这儿是北疆与内地的边界,是陕南省。居然也遇到了来抢劫的鞑靼流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