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寿嘴角浮起淡淡的阴险笑意,老子前世为贼,今世为兵,自古道兵匪一家。刘保本你要是真动着这个脑筋,你朱大爷可是求之不得,那就看咱俩的合作谁更技高一筹了,嘿嘿嘿。。。。。。
“爹,你这是要带女儿去哪?”
夜幕已如幔丝随微凉的微风四处翻卷游荡,层层叠叠不断覆盖笼罩天地,白日刚经历惊心动魄惊恐异常洗劫的东八里堡早早陷入死一般静寂。
跟随在刘保本身后的刘春华娇躯轻颤停住脚步,惊恐的瞧着不远处晒场上摆成一排躺着的尸首,感觉从小到大走了不知多少来回的土路小径和晒场逼射出强烈阴森诡异的窒迫感,乱如鼓敲的心升起荒谬恐怖的感觉,自己与父亲仿佛走在一座巨大漆黑的墓穴内,而这座墓穴就是生养她的东八里堡。
刘保本也停住脚步,四下小心谨慎的扫视了一圈,随即目光停在蒙古兵尸体堆内库里刺身上,沉默了片刻,低沉的说道:“丫头,这里清静没人敢过来。爹让你当着那蒙古鞑子百户的尸首再对爹说一遍今早的经过。”
刘春华俏容微变,那双闪动着惊恐如吹皱湖水涟漪荡漾的美目下意识的瞧向晒场,又急忙收了回来慌乱的垂下头:“女儿不是全都对爹说过一遍了吗?!女儿不、不想再提。”刘保本猛地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瞧着女儿。
刘春华心虚的抬头瞧了一眼刘保本,不自然的笑道:“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瞧女儿,怪、怪吓人的。”
“女儿,你可从不对爹说假话,爹希望这回你也能告诉爹实情。”
刘春华脸色再变,心已慌乱的如打鼓一般,强咬牙道:“女儿说的句句是实并无半句哄骗爹爹。”
“事到如今你还在骗为父。句句是实?那爹问你,你今早那身衣裙为何破烂?”刘保本阴冷的质问道。
“是、是女儿当时心慌,四处躲藏时不知被什么刮破的,爹,你该不会是认为女儿被、被,”刘春华故作镇定的俏脸露出羞怒之色。
刘保本暗暗握紧冰冷的双手,犹豫了片刻,咬牙问道:“爹只问你一句话,你当真没有被蒙古鞑子给?”
胡春华滑腻如凝脂的小脸瞬间红艳如霞,轻跺精致小巧的绿绸面碎花绣鞋:“哎呀,爹,你胡说什么,没有,真的没有。”
刘保本仔细打量了半天女儿,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突然嘿嘿笑道:“爹估摸着也是如此,不然以你的性子恐怕爹现在就见不到你了。对了,是朱寿从蒙古鞑子手里救了你吧。”
刘保本最后这句话如惊雷在耳旁炸响,惊得刘春华一哆嗦,呆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强笑道:“爹,你、你胡说什么,我压根就没瞧见蒙古鞑子长什么样,他、他又如何会救我。”
刘保本扭脸瞧向库里刺的尸首,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意:“爹检查过那蒙古百户的尸首,你的力道是捏不死他的,一定是朱寿。你的身子让那小子瞧见了吧?!”
刘春华羞臊的无地自容,脑中一片空白,他、他没说,爹是怎么知晓的?慌乱间,惊恼的低嚷道:“爹,你疯了不成,这要是让堡子里的人听到女儿还怎么做人?哪有做爹的信口雌黄,埋汰自己女儿的。”
刘保本有些尴尬的摸了一下鼻子,瞧着自己的女儿,眼中露出慈爱之色,叹了口气:“你这丫头长大了,可这脾气也越来越大了。明知晓你二娘有了身子,你还因为一点琐碎之事就和她吵个没完。爹和你二娘天没亮就到客栈来,你二娘是想和你赔不是的,可你连听都不听又赌气跑回家去。你要不是赌气回家又怎么会险些发生不测,你这丫头心里压根就没有我这个爹。”
刘春华美目泛红,哀怨的瞧着刘保本,哽咽道:“女儿赌气是不对,可你也不能如此偏心,那女人仗着有了身子就敢对女儿吆五喝六,爹还视而不见只一味的护着她。女儿心里怨你,更想过世的娘。要是娘活着你也不会续弦,更不会让她欺负女儿。女儿也不会险些,”
刘保本瞧着伤心垂泪的女儿,暗叹了口气,转而眉飞色舞呵呵笑了起来。刘春华一怔,抽泣着擦去脸颊上的泪水,狐疑的瞧着父亲。
刘保本嘿嘿笑道:“便宜这小子了,这也算是天意使然命里注定。不过丫头放心,爹会多备嫁妆不会委屈了爹的宝贝丫头。”
刘春华闻言如受雷击,惊得险些没跳起来,精致纯净的小脸上全是惊怖之色,瞧着满脸开心笑意的父亲:“爹要嫁女儿?”
刘保本笑眯眯道:“丫头年岁也不小了,要不是那帮狗杀才狗眼看人低你如今早就为人妇了。这回好了,爹的这桩心愿可以了了。”
刘春华俏脸已没了血色,颤抖问道:“爹要将女儿许配给何人?”
刘保本捉狭的笑道:“鬼机灵的丫头,明知爹要将你嫁给谁还在爹面前故作糊涂。”
“是、是朱寿?!”
刘保本呵呵笑道:“老夫将你这么俊俏的宝贝女儿送与他,这小子的命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刘春华眼前一阵眩晕,险些没瘫软昏死过去,已见发育婀娜的娇躯剧烈颤抖着,好半天眼前才渐渐清晰起来。陌生的瞧着自己的父亲,胸脯内如同坠着一块巨石憋闷的胸膛似乎要炸开一般疼痛,嘶哑的问道:“女儿有句话想请问爹。”
刘保本呵呵笑道:“好女儿有什么话就问吧,爹保证知无不言。”
“女儿是爹亲生的女儿吗?”
刘保本一愣,笑容僵住了,这才发觉女儿有些不对劲:“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刘春华突然如发疯般的尖叫道:“女儿若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能忍心将女儿嫁给一个讨饭花子,你这是要将女儿推进火坑!天底下有你这么残忍没有一丝亲情的爹吗?”
刘保本忙笑道:“丫头你先别着急生气。不错,朱寿从前是如同讨饭花子吃百家饭,但那不都过去了吗。如今这小子可是小旗官,这还在其次,重要的是女儿你难道忘了朱寿并非是草民百姓,他可是太祖皇帝嫡亲子孙。在我大明那可是一等一的最高贵血统,那些曾拒绝咱们自认门第高贵的狗杀才们就是骑上千里驹也望尘莫及。”
刘春华冷笑道:“那又如何,祖上据闻早在成祖皇帝时就已被罢黜为民,历经百余年他现在不过是一个连草民百姓都不如的废物。至于那个什么小旗官天知晓他是怎么骗来的。爹,女儿今儿给你撂下一句话,你若非逼着女儿嫁他,就把女儿的尸首嫁过去吧!”
刘春华一甩小手,右衽罩浅绿色山西绸同样绣碎花的比甲束身长裙如大花蝴蝶一般飘逸舞动,暴怒的转身要离去。
刘保本阴冷的喝道:“站住!”
刘春华猛地一咬银牙,从怀内抽出一根银簪指向自己的咽喉,转过身来冷冷的瞧着自己的父亲:“爹是想现在就见到女儿的尸体?”
但出乎刘春华意想,刘保本并没有丝毫担心害怕,依旧阴沉着脸瞧着她。
“爹问你,你从小到大爹对你如何?”
“爹曾对女儿呵护备至慈爱有加,但那是昨日,今日爹爹却要狠心,”
刘保本打断刘春华的话,又接着问道:“你觉得爹疯了吗?”
刘春华一愣,转而怨怒道:“爹若没疯为何非要执意将女儿推进火坑?”
刘保本冷笑道:“你爹我一生精打细算几时瞧见过你爹做过赔本买卖。”刘春华再一次愣住了,美目眨动,莫名的瞧着自己的父亲。
刘保本小心的四下扫视了一圈,低声道:“你以为如今你我父女完好无恙站在这里,全是拜那位指挥佥事大人所赐吗?大谬!那是因为朱寿!”
“朱寿?!”刘春华怔怔地看着父亲,脸上全是怀疑不能置信之色。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