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三打完了敬礼,一边笑着,一边摇着头说:“不知道!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来看我?”韩行批评他说,“这么长时间了,也见不着你的面。别以为不在你跟前,就管不着你了,我说句话,能叫你上天,也能叫你入地,信不信!”
张小三继续笑着说:“韩司令啊,你不知道啊,我看过你好几回了。只是你忙,找不着人啊!”
“真的吗?”韩行问。
张小三说出了一大堆人的名字,来证明他说得并非瞎话。
韩行点了点头,说:“嗯 ,这还差不多。”想了想,又找茬说:“这回来,带没带什么好东西来,孝敬我啊?”
张小三急忙献忠心说:“哪能空着手来呢,不过这个事呀,也叫我为难了好几天?烟吧,你不抽,酒吧,你不喝,带什么呢?想来想去,我带来了立功战表,叫你看一看,我们特战营这一阵子立了多少战功,也没有白白辜负了你的培养。”
张小三看着傻,其实挺精的,字里行间,都透着对韩行的赞美之词。
韩行看完了特战营的立功战绩,也是笑得合不扰嘴,拍着张小三的膀子说:“嗯,好好干,还能进步。”
张小三又不失时机地舔了一句:“多亏了领导的批评和培养啊!”
除了这些精锐部队之外,聊堂支队啊,运东支队啊,这些地方部队也是少不了的,毕竟打了八年的仗,这些地方部队对王金祥长得什么样,穿什么衣服都知根知底。
张大千来见韩行,当然她的警卫班也来了。警卫班还是10朵金花的老班底,如今见了10朵金花,韩行的心里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想当年的时候,10朵金花正是弱冠之年,是女孩子一生中最好的年华。
那真是一朵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嫩得一掐能掐出水来,浑身上下透着青春的朝气。
可是八年抗战,如今她们也到了二十六七岁的年龄,比韩行也小不了几岁,脸上已退去了稚嫩,呈现了黄色,已经成了熟女。这里头也有许多变化,月英早跟着潘小安,结婚生子。细青牺牲了,临死前还要韩行亲她一口,至今叫韩行的心里难以忘却,心里总好像少了点儿什么。
她们的“寨主”, 以后五支队的司令,后来成了八路军领导的孙赛花却为了抗日,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但是,别看她们在部队呆了这么长时间,好像一身“匪”气仍然不改。闺妹领着这帮女兵,见了韩行是特别的放肆,没有一点儿规矩。这不,她们又把韩行堵在了屋里。
一帮女兵把韩行紧紧地围在一起,又要开涮了。韩行见了她们,就有些头疼,讨好地说:“诸位,诸位,干什么!干什么!是不是又要我请客呀?”
“还请客,”闺妹装着生气地哼了一声,“属铁公鸡的一毛不拔,哪敢让你请客呀!这么着吧,也用不着你请客,我们只想让你犒劳一下我们。”
“说说,怎么犒劳。”韩行见了他们,就和矮了三分似的,这些“土匪”呀,对她们只能示弱,你要是强了,她们可不管这些,非得把你的头装在裤裆里,来个老头卖瓜不可。
闺妹不怀好意地看了她的组妹一眼,对韩行说:“我们也不难为你,一人亲我们一下如何?”
韩行一听,吃了一惊,这是指挥部呀,那还了得!叫别人看见,犯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七条,如何收拾?只得求饶地对张大千说:“张队长呀,救驾呀——”
张大千嘿嘿一笑,说:“我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救啥驾呀?”
韩行又对刚进门的白凤仪喊道:“白队长,拉拉架啊?”
白凤仪看到这一幕,嘻嘻一笑,掩着嘴说:“艳福不浅啊!我一个老头子跟你们年轻的掺乎什么劲呀!”赶紧又溜了出去。
只有旁边的王秀峨略显生气,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好你个闺妹,我成天在韩行身边,还没有如此殊荣呢,你却尝到了。但想到大战在即,也不愿意把闺妹得罪了,早知道这个小妞子心里想着韩行,只是一厢情愿罢了,万一她挂了,也不却了这个心事。
吃醋归吃醋,也只好如此了。
闺妹第一个排在头里,静等着韩行亲她一口。她这一闹,别的姐妹也好热闹,乱纷纷地排成一排,就和真要韩行亲一口似的。
当然也有好多看热闹的,拍着手喊着号:“加油!加油!来一个!”
韩行却闹了个大红脸,自己身为指挥员,这样的搞法,玩笑开大了!?正在下不了台的时候,门口又有人“哼”了一声。有人眼尖,一下子看到是陈苹和雷清来了,立刻悄悄地做着手势 ,叫众人赶紧散去。
闺妹偷偷地伸了一下舌头,小声地说:“早不来晚不来,她怎么来了。和大众情人的游戏又结束了!扫兴啊——”
韩行弄得十分尴尬,亏着陈苹来了,要是再晚来一会儿,弄假成真,那乱子可就惹大了。陈苹是怎么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女人最了解女人,陈苹一看这场面,就知道了大概怎么回事。她对韩行嘲讽着说:“我说老韩啊,我说你怎么不愿意回家呢?原来在这里有一群美女包围着,成天寻欢作乐,哪里还想到了家!?”
女人不结婚是温柔的,结了婚就成了母老虎了,这是又一个克星。韩行见她不高兴,只好讨好地说:“陈苹啊,你怎么来了?还有雷清,也来了。现在这里正在打仗,不安全啊!”
陈苹又对韩行发着牢骚:“不来行吗,我要是不来,都叫别人亲了。”
雷清说:“韩司令呀,现在聊城马上就要解放,工业局、农业局面临着大量工作,我们不来哪能行啊?”
“好啊,好啊,”韩行马上调整了情绪,和她们谈起了工作,结束了这个小小的插曲。
12月22日,围困了聊城将近500日,鲁西人民盼望已久的日子终于来到了。
下午一点整,韩行首先对侯大山炮兵团发布了命令:“炮击开始——”三颗红色的信号弹腾空而起。
“通通通
通通——”炮兵阵地上,几十门大炮怒吼了。不一会儿,“轰轰轰轰——”一颗颗炮弹在敌人的城墙上准确爆炸。只炸得聊城的城墙上巨大的火光一团团地升起,浓黑的烟雾迅速升上了高空,敌人的尸体,断胳膊断腿和破砖烂瓦也一块儿飞上了天空。
敌人城墙附近的防御设施,城门楼上,纷纷笼罩在火光、弹雨、硝烟和死亡之中。
这些大炮里头,有94式75mm山炮24门,苏联zis-3型76毫米野战炮14门,这是目前解放军阵营里最好的榴弹炮,还有105毫米fh18榴弹炮4门。
特别是105毫米fh18榴弹炮,这是打击敌人军舰的,是韩行从武汉大会战中带出来的海岸炮。105毫米的重型炮弹,对于敌人的重型军舰也可以击毁,更别说是砖土的城墙了。一发炮弹只要砸上,就能打下五六米的深洞,再坚固的城墙,也隔不住这样的轰击啊!
炮击过后,韩行又大喝一声:“攻城开始——”又是三发红色信号弹升起。
掩护部队的三百多挺轻重机枪一齐怒吼起来,在猛烈的火力掩护下,架桥的战士迅速地接近护城河,在冰层上搭设便桥,铺设木板。爆破组的战士顶着桌子,桌子上放着湿被子,把一包包的炸药运到了城墙脚下,随着不断的轰响,敌人的城墙被炸塌了一处又一处。梯子队的战士把爬城的云梯一架又一架地竖立于破败不堪的城墙上……
攻城的炮火给敌人重大杀伤,郭培德的胞弟,三团一营营长郭培显当场毙命。王金祥吓得胆战心惊,上窜下跳,一会儿到东边督战,一会儿到西边调兵,连连和上司呼喊“救命。”郭培德抡着大刀来回巡逻,只能以不断砍杀着自己的士兵,来妄想拾回失去的士气。
打了一下午,有几处地方已被我突破,突破点还在不断地增多。快天黑的时候,攻城的部队来报告说,东城门里面有搬动砖石的声音,好像敌人把堵门的砖石扒掉了。
“莫非敌人要跑,”韩行判断道,并给攻城部队继续下着命令,“再狠一点儿,敌人跑了更好,放他们跑。”
杨勇司令员也给韩行打来了电话:“济南守敌王耀武派其110师孙焕彩部和其警备旅等驰援聊城。现正渡黄河,放心吧,济南之敌由我们茌南一带挡住,你们安心攻城就是。”
韩行也汇报了这里的情况,并说:“王金祥看来想跑,我想着给他们虚放一条生路,就叫他们往东面跑,在城东马官屯一带,给他们布置一个口袋阵,装进口袋里再狠狠地打。”
杨勇高兴地说:“好啊,那我们也调动一些部队,在马官屯一带布置包围圈,咱们就在那里再见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