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玩的几次,她都是和纪小颖、唐萧萧三人住一个房间,知道纪那种按摩方法也不能自己给自己做,难道纪小颖是为了她父亲吗?
纪:“我们警队有不少人睡眠质量很差,我想看看对他们会不会有帮助。”
莫凡心想,这理由倒是足够冠冕堂皇。做刑侦工作的一般精神压力会比较大,而且经常作息不规律,导致生物钟紊乱,该睡的时候往往睡不着,时间久了就会对工作造成很大影响。说起来那套按摩方法,针对这种情况倒是最为有效。
梁文博插话道:“难道你还能去同事家里,一个一个挨着给他们做按摩?”
纪小颖讥笑道:“笨蛋,我学会了可以教他们,他们再教给家人,让家人帮他们做不就可以了么!”
梁文博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说:“没有你想得那么容易。”
纪:“我看也复杂不到哪去。”说完看向莫凡,“怎么着,独门秘技舍不得外传吗?你放心,只要有效果,我不会亏待你的。”
莫凡笑道:“算不上独门秘技,我也不需要你回报。如果能帮到你的那些同事,让他们有精神好好工作,我也算对社会治安做贡献了吧?”
纪:“那是,你还挺有觉悟的嘛。”
莫凡说:“不过我得先跟你声明,你的同事学起来估计问题不大。他们的家人可就未必了,而且不见得对每个人都有效果。”
纪:“知道知道。凡事无绝对。说这么多废话,你到底教不教?”
莫凡对梁文博说:“你教她吧。”
梁文博咳嗽一声。对纪:“去,给我拿瓶饮料来。”
纪:“少端架子!”
梁文博摇头晃脑地说:“想学手艺就得拿出态度来,你这样可不行啊!”
纪小颖歪着脑袋看了梁文博一会,起身去了厨房,从冰箱里拿了几瓶果汁回来放到茶几上,“行了吧?”
梁文博终于成功指使了纪:“那我就勉为其难教教你吧。”让纪小颖坐在侧面的沙发上,走到她身后,在她头上敲击起来。
莫凡笑着摇了下头,觉得梁文博真是很没追求,纪小颖给他拿了瓶果汁就满足了。不再理那二人,开了一瓶果汁递给陆筱蓉,将梁仲的想法跟她说了,基本上都是转述梁仲的话,不免又讲到了林母的病情。因为若不把这些说明白,假婚礼的事情不免会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以前莫凡从不与陆筱蓉谈论林母的病情,是因为涉及到别人家中的**,而且林母的不幸遭遇。实在不适合拿来闲聊。现在陆筱蓉已经见过了林母,梁文博和纪也就不打紧了。
陆筱蓉听完后说:“这有什么好商量的?你照着梁叔叔的要求做就是了。希望林阿姨能快点好起来。”
林母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气质,让人一见之下不由就会生出亲切感。好似见到自家长辈一般。莫凡第一次见到她时便是这种感觉,因而得知她的不幸后心中会生出深深地遗憾。陆筱蓉今天也是这般。直到现在心里还很难受。
梁文博说:“弄了半天,我老爸叫你去他书房,就是跟你说这个?办场假婚礼,真亏他想得出来!”话中透出些不以为然的味道。
陆筱蓉有些诧异,问道:“你觉得不会有效果吗?”
“那倒不是。”梁文博摇了摇头,又轻叹一声,“我还以为我大妈只是在潜意识中惦记这个事情,原来她只是不当着我说,却跟我老爸说过。”
纪:“你在林姨眼里就是个不懂事的毛孩子,她当然不会跟你说了。”
梁文博听她突然说话,吓了一跳,低下头看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快睡着了呢。”
纪:“我又不神经衰弱,再说你才按摩了几下啊,哪有那么快就见效的?继续做,感觉还不错。”
之前梁文博给纪小颖做按摩时,她一直闭着眼睛。此时莫凡见她睁开眼睛,目光中一片清明,心中暗想,暴力妞果然有些门道,意志力相当强大,恐怕在这方面受过特殊训练。
他的这套按摩方法,除了有舒气活血的功效之外,还附带有催眠的效果。林母因为情况比较严重,所以要做四十多分钟才能让她入睡,其实一般程度的失眠,十几二十分钟就能体现出效果。
对于身体健康的人来说,接受这种按摩未必会入睡,却能进入一种朦胧的状态,让大脑得到放松,就好似疲惫的时候打了个盹一样。虽然不见得对每个人都奏效,但像纪小颖这样完全不受影响的情况却还是很少的。
梁文博却不继续了,问道:“你学会了吗?”
“差不多了吧。”纪小颖十指虚弹,模拟着按摩手法,“对小臂力量要求比较高,不经常锻炼的人还真不太能学。”
“那你以为呢?我为了学这个锻炼了多久你也看到了,所以说,推广到家属层面是有难度的。”梁文博坐了下来,揉捏起了发酸的小臂。
纪:“那就让他们学了互相做吧。”顿了一下又问:“这么说,阿细姐跟周博的事情没戏了?”
“要是有戏的话,还用得着搞假婚礼么?”梁文博说着朝莫凡看了一眼。
纪:“没戏最好。”
梁文博奇道:“怎么着,你跟他有过节?”
纪:“我跟他能有什么过节?”
梁文博见纪。也就没再问。
……
……
星期一下班之后,莫凡与陆筱蓉一起吃过晚饭。然后送她去了火车站。
市场部的一个项目明天早上九点半召开开标会,地点在金陵市。由于两个城市相距有些远。开标时间又比较早,为了避免发生意外耽误事情,陆筱蓉决定今晚就过去,省得明天起个大早赶路,人也能休息好。
与陆筱蓉同行的还有杨丽扬,她丈夫李明时也到火车站来送行。
经过一次家宴小聚,莫凡与李明时也算是熟人了,相互间还是挺能聊得来的。送走了两个女人,二人又闲谈了一会。一同走到停车场,各自驾车回家。
金陵有海天航运的子公司,林若熙联系过那边的负责人,有专人接待陆筱蓉和杨丽扬,要不然两个女人大晚上跑去一个陌生的城市,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放心。
莫凡回到家里,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酒气,见梁文博坐在餐桌旁,正在那自斟自饮。便问:“今天怎么坐到这边来了?”
梁文博说:“沙发上坐着吃东西不太舒服,还是这地方好。来,整两杯!”
莫凡在他对面坐下来,见桌上摆了好些个菜。都是从餐馆打包带回来的,两瓶一斤装的泸州头曲,一个酒瓶已经空了大半。不由说道:“你总这么酗酒,可不太好吧?”
梁文博说:“我喜欢喝酒不假。酗酒还谈不上吧?”
莫凡说:“按照医学上的定义,喝五瓶啤酒就算是酗酒了。你喝了这么多白酒。你说算不算?”
梁文博不以为然道:“人和人的体质不一样,岂能一概而论。再说医学上的定义就一定靠谱吗?不见得吧!”
莫凡说:“那也比你的歪理靠谱点吧?”
“我可没什么歪理。”梁文博说着取了一个高脚杯,倒了半杯酒进去,大概有二两的样子,推到莫凡前面,“你就这些,不让你多喝。”
莫凡说:“你也少喝点。”
梁文博点了下头,说:“这瓶喝完就不喝了。我没准备把自己喝多,就是借着酒意,跟你聊一聊。”
莫凡笑了一下,说:“什么事非要喝着酒才能说?”
梁文博说:“当然是你和林若熙办假婚礼的事情了。”
莫凡说:“有什么想法你说吧。”他早就看出来梁文博对这件事有些不以为然,大概因为这两天陆筱蓉一直在,有些话不太方便说,所以一直憋到了现在。
梁文博喝了一大口酒,说:“你跟林若熙假结婚……嗯,叫假婚不太好,还是叫义婚吧,这样比较贴切。”
莫凡笑了一下,说:“什么一婚二婚的?”
梁文博说:“不是一二三四的‘一’,是礼义廉耻的‘义’。我跟你说,这个‘义’字可是大有讲究的。比如说义肢,字典里解释说,这个‘义’字是人工制造的意思。再比如义父,字典里解释说,这个‘义’字是指抚养、拜认的亲属关系。其实根本就是扯淡,哪有那么复杂?这两个词里的‘义’字都是假的意思。只不过因为‘假’这个字贬义色彩太浓,这才弄了个‘义’字代替,不过是为了好看、好听而已。可你有没有想过,那么多的汉字,干嘛要用这个‘义’字呢?”
莫凡笑着摇了下头,说:“我还真没想过。不过你扯得有点太远了吧,到底想说什么啊?”
梁文博愤然说道:“我怎么扯远了?名不正则言不顺,我不把这个说清楚,你就搞不明白状况!”
莫凡有些无奈地点了下头,说:“行,你说,我听着呢。”心想,喝了酒的人话就是多,逮什么喷什么,希望自己这个毛病不要太严重。
梁文博说:“咱们中国人很看重‘义’字,几千年来无时不提。管仲将‘礼义廉耻’谓之国之‘四维’,儒家将‘仁义礼智信’立为‘五常’,孟老夫子号召大家舍生取义,就连混黑道的都知道要讲义气。你说说,这么高尚的一个字眼。怎么就跟‘假’划上等号了?”
莫凡笑着说:“愿闻其详。”
梁文博说:“原因很简单,在国人的观念中。‘假’和‘义’本来就是一回事,几乎每个人都擅长用弄虚作假的方式来诠释‘义’的含义。并且还能够得到广泛的认可。”
莫凡摇了摇头,正准备说话,手机响了起来,拿出一看是陆筱蓉打来的,便接了起来。陆筱蓉告诉他已经到了金陵,海天航运金陵公司的人接到了她们,正在去往宾馆的路上,要他不用担心。
莫凡接电话的时候,梁文博就住嘴不谈。将杯中的酒喝完,又把瓶子里剩下的那些全倒进了杯子。
待莫凡通完电话,梁文博说:“你别不以为然,我给你举几个例子。比如说你刚来浦海时混得不好,你给你母亲大人打电话时,会告诉她吗?肯定不会吧,一准是说什么都好,对吧?再比如说,假如你现在感冒了。头疼得要死,陆筱蓉给你打来电话,你会跟她说吗?肯定不会吧,准保一个字都不会提。”
莫凡说:“你别咒我行不?见不得我身体好啊?”
梁文博说:“我就是打个比方。那不说你了。今年高考发生的事你还有印象吧?有一个参加高考的学生,母亲意外身亡,家人为了让学生安心考试。居然一直瞒着,你说有必要吗?而且这样的事情还不止一件。这一类事情几乎每天都能在新闻里看到。长辈瞒晚辈,晚辈骗长辈。一说都是善意的谎言,目的是不想让亲人担心。好多电视、小品以此为题材,居然博得一片喝彩声,我就不明白了,这样骗人真的比说实话好吗?”
莫凡默然片刻,说道:“欺瞒固然不好,不过也得看是什么事情,不能一概而论。我在外面混得不好,不和家里人说,我认为没什么问题,因为我没出什么大状况,无非是吃的、住的条件差点,跟家里人说了,除了让他们担心,任何作用都起不到。你说的那个高考学生的例子,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高考再重要,也比不上亲人吧?再拿你来说,你不是一直在骗唐萧萧吗?”
梁文博说:“我那不是……算了,我不给自己找借口。我是在骗她,而且从来没觉得这样做是对的。正因为如此,我更了解这样骗人有多累,说话做事都要多留个心眼,并且还要身边的朋友配合,拉你们一起下水。等过了年,我会跟她说的。”
莫凡说:“那也没必要,你别骗人家感情就行。算了,女人的问题,你肯定比我有经验多了,自己看着办吧。不过你得知道,欺瞒并非就是错的,你在职场上混,难道见谁都说实话吗?”
梁文博说:“你放心,我还没那二,我知道这是两回事。我就是觉得,不能把职场、社会上的那一套虚头巴脑的东西用在家人朋友身上,尤其是在一些重大事情上,对家人坦诚,肯定比所谓的善意欺骗要好。”
莫凡点了下头,他还真有点担心梁文博钻牛角尖。越是聪明人,越容易犯这种毛病。
梁文博举杯与莫凡碰了一下,抿了一道:“跟你说实话,我觉得吧,你和林若熙挺般配的。如果你们两个真的举行一场婚礼,哪怕只是先订婚,我也会非常高兴。但是办假婚礼,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莫凡说:“你这又扯哪去了?办婚礼是给你大妈看的,不是为了别的。”
梁文博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不赞成。你很清楚,我大妈虽然记不住事情,可是人并不糊涂,很多事她都能看明白。林若熙到底是真结婚还是假结婚,她一时之间或许分辨不出来,可要是时间长了,肯定会发现问题。到时候该怎么办?会不会对她造成不好的影响?”
莫凡说:“这个我认同,以母女之亲,日子久了当然能看出问题来。不过这本就是权宜之计,算是个阶段性疗法,如果见效,你们再去劝林若熙结婚,我想她会认真考虑的。”
梁文博摇了摇头,说:“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你想一想,我老爸为什么要让你帮这个忙?办一场假婚礼而已,难道不能换个人吗?要说演技,专业人士肯定比你强吧?难道是因为你长得帅?”
莫凡笑了一下,说:“我当然没你帅了。”
梁文博笑道:“虽不及亦不远矣,你倒不用妄自菲薄。”
莫凡说:“不敢当,我这叫有自知之明。”
梁文博摆了下手,说:“你别老岔我的话。你应该知道,我老爸让你帮忙,是因为我大妈认识你。既然这场婚礼是办给我大妈看的,如果她连自己的女婿都不认识,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林若熙之所以同意,也是因为这一点。所以说,如果她以后要结婚,至少那个人得让我大妈认识才行。”
莫凡说:“这个我当然知道。以后林若熙交了男朋友,经常带去拜见一下林阿姨,她也会记住的。”
梁文博说:“你这简直是屁话。林若熙跟你办了婚礼,还怎么带男朋友去见我大妈?除非我大妈忘了你,那就说明婚礼疗法完全无效,林若熙又怎么会再去找男朋友?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
莫凡说:“道理是没错,可你怎么就能肯定,林若熙一直不会考虑呢?”
梁文博说:“那至少也是好几年之后的事了,要不然干嘛让你凑数。算了,她的事情我管我不着,也用不着我去操心,现在我只操心我大妈的情况。”
莫凡说:“既然你强烈反对,应该去跟你老爸说啊,把这些道理讲给他听。”
梁文博说:“我什么时候强烈反对了?能让我大妈好起来,哪怕只有一点点可能,我怎么会反对呢?”
莫凡不由翻了个白眼,说:“正反都是你的道理,刚才说不赞同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梁文博说:“我不赞同,不是反对办假婚礼这件事,而是担心你和林若熙的态度。”
莫凡不解道:“我和她的态度怎么了?”
梁文博说:“我担心你们敷衍了事,演戏太差,轻易就让我大妈看穿了,结果会适得其反!”
莫凡说:“你多虑了吧?林若熙既然答应了,就知道这件事的意义所在,岂会漫不经心?你对她应该有信心啊!至于我,其实只是个配角,相信还能应付得来。”
梁文博不悦道:“这就是你的态度?从来没听说过两个人结婚,有一个人是配角的!”
莫凡说:“婚礼举行时,你大妈的注意力肯定主要放在林若熙身上,不会太过关注我的。丈母娘总不会盯着女婿一直看吧?”
梁文博说:“你别扯淡行不行,就算我大妈当时不会太多地关注你,以后难道不看婚礼上的影像?”
莫凡说:“好吧,算你有道理。到时候我把林若熙当成陆筱蓉看待,这样该没问题了吧?”
梁文博笑着说:“这倒是可以,希望你能做得到。”(未完待续。。)u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