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金陵镇中敦教化 王公祠里叹兴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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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八年四月十五日)

    上午十时,我们到了金陵镇,今天是金陵圩的赶圩日,还很早就起圩了,车子在人群中行走,很慢,只好下车走到了镇政府,党委书记谭水龙接待我们,他说:“来金陵后,听说过一些故事,不是很全,老百姓会说得好一点,有一个村干部,姓尹,名叫尹金堂,我已经电话告诉他了,我们听听他的。”

    “今天是赶圩,我们就先看看圩场和水库吧。”我提议说。今天,胡主席到江华开会去了,毛主席在家安排,说是下午来陪,到金陵陪同的就只有我和唐远中、周敦森、肖天中、何长华五人。

    金陵水库的水直到现在还没有满上来,金陵圩南面仍然是一块大草坪,里面有十几匹马在悠扬地吃草,很有一点大草原的味道。我们新田的马很少,前几年寥寥无几,根本看不见,这几年养马的人又多了起来,虽不说随处可见,也时时能见到了,我立即的出相机把那些马拍了下来,大家也纷纷地拍照。

    “这水库还挺大的。”郭明泉说。“能装多少水?”

    “这个水库叫金陵湖,原来叫金陵水库,不好听,又叫了一下秀峰湖,我认为还是叫金陵湖好,因为桂阳、祁阳、常宁这一带都知道有个金陵镇。”谭水龙介绍说。“蓄水量四千八百万方,是一个中型水库。上面还有一个两江口水库,县城都是吃这个水。”

    “嗯,这水库不小。”郭明泉说。“我们来合个影。”

    合影后,我们沿着堤坝到了永桂城村支书尹家。

    “尹金堂是我叔叔,我叫了他,他马上就会来。”招呼我们坐下喝茶后,尹支书说。

    隔了不一会,尹金堂过来了,他今年六十五岁,原为新田县剧团团长,后任县文化局副局长、县针织厂党支部书记等职。他是一个金陵通,也有魄力,在村里组建了狮队、女子龙队,还组建了一个地方剧团。

    “王鼎铭,听说过,那时到我们这里来办义学,我们这里有一块碑,上面是他的亲笔题词:‘天理、国法、人情’六个大字。他就是用这六个字来教育人们,狠抓忠孝。”采访开始了,尹金堂十分健谈,一说话就滔滔不绝。

    “真的有这么一块碑?”王淑华听说后急切地问。

    “有,我亲眼看见过,原来就立在村前,高约1.7米,宽0.5米。”

    “现在哪里?”

    “后来打成了两截,放在一家人的壁角,前几卖了,两百块钱,用手扶拖拉机拖走的。”

    “能找到吗?”

    “应该能找到。”

    “要把它找回来。”谭书记插话说。“这可是文物,你们怎么能乱卖。”

    “没人管,他们就卖了。”

    “唉!太可惜了。”王淑华长长地叹了口气。

    “天理、国法、人情。这六个字真有意思。”郭明泉说。“这跟张书记说的是一样的,肯定其它的村还有,我们要仔细地找,一定还能找到。”

    “是的,我们想办法到各村找找看,譬如状元楼,王鼎铭在那里也办过义学,组建了童子军,肯定有遗迹。”我说。

    “王老爷子用这六个字来教育人,有什么事例吗?”

    “王老爷子执法很严。”尹金堂说。“我们这永桂城,原来是很乱的,民风剽悍,很难治理,王鼎铭来后,每个月来讲学,以德治人。这里有一个姓杨的,他打了母亲,右手腕都被打肿了。于是就告到了王大人那里,王大人立即断案,集合全村人,将其罩皇桶。杨母只有一个儿子,见王大人执法如山,就说儿子没有打母亲,王大人说,缓报案件也要罩皇桶,杨母就没话说了。”

    “你说说三府城的来历。”

    “三府城是同治皇帝下旨封的,就是指永州府、衡阳府和郴州府,这里是三府的交界之地,就设立了三府城,专门管理瑶族事务,有生杀大权,可以先斩后奏。”尹金堂说。

    “你的说法好像有出入。”我插话说。“三府好像是指桂阳府,那时是叫桂阳府,是一个大府,赵子龙打桂阳就是一个例证。再说,也不是同治皇帝封的,应该是成立于道光年间,在镇压赵金龙起义后设的。原来这一带叫上流洞,这里叫杨家铺,设了一个圩场。可是,杨家铺的人欺行霸市,外面来做生意的人往往被欺负。于是,临近的鳌头、龙珠等村就在离杨家铺西南面约三里的地方开了一个新圩场,就叫金陵圩,金陵圩就发达起来了,与杨家铺连成了一片。后来,赵金龙起义部队在这一带活动,朝廷派出四十万大军来镇压,镇压后就在这里建立了湘南理瑶同知府,修筑了城墙,因为这里是三府交界之地,所以也叫三府城。建有理瑶府的还有,湖南的江华、蓝山、广东的连州等地。”

    “嗯,是这样一回事。”尹金堂说。“不过我听说好像是同治皇帝。再说也没有杨家铺欺行霸市的说法,我们现在这里就是杨家铺。北面还有一段城墙。”

    “等一下我们去看看城墙。”

    “何主任,你谈谈看。”郭明泉对着何长华说。

    “王鼎铭先生是个好官,他卖了自己的家产来救济新田百姓,他微服步行进城,夜宿城隍庙,向神灵发誓要做一个好官,他组建了童子军,他披枷跪在烈日下为老百姓求雨,这一切都说明了王鼎铭是一个好官,特别是今天,我们又发现了‘天理、国法、人情’这六个字,这是他为官的一个信条,我们如果再挖掘下去,肯定还有更多动人的事迹。”

    “是的,这六wWw.个字是我们这次到新田来的又一个重大发现。”崔秀岩主席说。“第一个重大发现是在窝塘发现的周氏族谱,第二个重大发现就是这六个字,这样,王老爷子的形象就更丰满了。”

    座谈会后,大家一起去看了三府城仅存的城墙遗址,是一个角,大约有五米长,一米高,里面做了猪栏,还住了人,破败不堪,臭气薰天,不过我们还是进去照了相。可能是有神灵感应,这时的天空下起了雨来。在雨中,我们寻访了三府城府衙的遗址。这显赫一时,威震一方,具有生杀大权的府衙已经飘零在历史的烟尘之中了。

    下午二点半回到了县城,首先到幼儿园看了疑麓山,这可算是全国最小的山峰了,称之为自然盆景山,上有石刻“疑麓山”字样。按理说,当年应该不小,其碑曰:疑麓者,九疑山麓之谓也。清乾隆五十四(1789)年十月,山西寿阳举人赵宗文任新田县令时手书“疑麓山”,勒石虎头岭上。自此,合邑民众以此为新田代称。据说当年这里是一片山谷绵延之地,一九四四年抗日战争长衡会战,国民党新编二十师布防新田时,在虎头岭上修建“中山公园”,泥土将这一带淹没。如今在修建幼儿园时才得重建天日。山东客人听见后叹息不止,纷纷拍照以作记念。

    接着看了红军墙,这是当年红一军留下的巨幅标语:“红军是工农的武装”,据说是作扫把写的,这在全国来说可能是最大的一副了。

    下去,我们看了县衙的古樟树,我总说这树越来越小了,他们问为什么。我说,以前的县衙在这樟树的下面,第一,这围栏有五十公分高,这树干就被埋了五十公分;第二,现在的地理位置最少提高了二米多,也就是说这棵大樟树的树干已经埋下去了三米以上,当然就显得小了。他们说有道理,不过,这是事实,我亲眼见的,我从小就在这樟树下玩耍,十分清楚。这时,我还提到了一件怪事,就是在县政府搬迁的第二天,这棵樟树突然从内部起火,是消防队来扑灭的,那里正是年节,有人说是小孩放鞭炮起的火,我说不可能,因为当时正是大雪纷纷,人都不能出门,何况是小??再说,没有到年关,即使到了年关,新田城也是不放鞭炮的,因为县里下了一个古怪的通知:除死了人外,县城一律不准放鞭炮,所以,一听到鞭炮声,人们就会联想到死了人,为了图吉利,谁家也不敢放鞭炮了,当然小孩也就不放鞭炮了。但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我解释说,因为树干埋下了二三米,大概是树干中的沼气引发了火灾,这一说还可解释,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果没有专家学者来研究,恐怕就是千古之迷了。大樟树虽然着了火,遭了一劫,可仍然是郁郁葱葱。

    到了状元楼,看到的是一派破败的景象,上面挂着一块牌子,上书:房屋危险,行人绕道。我县唯一的一个大宋特科状元乐雷发的府第就在这风雨中剥蚀。

    进了文庙,还是那个旧样子,前年,县政府就决定投资一百七十万元修葺文庙,可是,直到现在还未见行动,不知为着何事,再过几年不修,这湖南第二大文庙可能也会销声匿迹了。然而,一进文庙,还是可以看出当时的辉煌与显赫!飞檐雕琢仍然栩栩如生,石龙木凤依旧呼之欲出。张荣组亲笔写的《王公祠》《专祠文》仍然剥蚀着一层厚重的历史尘灰,记得省政府张荣组的后裔张维杰说过,如果新田县政府继续这样不把它树起来,他将用一千二百元把这块碑买下放在家中了。话是这样说,买者未买,树者未树,历史仍然,碑文依旧。留下的只是山东客人与我们的共同叹息。

    接着就是寻访王公祠的遗址。首先到了原老派出所的所在地,以前认定这就是王公祠,听老一辈说的,大家饶有兴趣地看了一遍,为古代的建筑而叹息。

    今年二月,在胡土舜主席的牵引下,我在叶成虎那里买了一张照片,是民国二十六年即一九三七年新田成立众善堂时的照片,上有三个大字:“王公祠”。我们将照片与原地一对照,就发现可能不是老派出所了,而像是原江西会馆万寿宫的东面,原新田公安局院内,里面已经被火烧掉,外表一切都像,只是那王公祠三字是从右向左横写的,而现在见到的牌匾是直的,这历史的变迁就不查捉摸。不过不要紧,里面的碑文记得也还清淅,虽然没有王公祠的记载,但是道光十九年的积善堂碑文还看得清,这就有待于我们去考究研讨了。

    山东客人对着照片察看了一番,也不置可否,看来,要深究,还得下一把大力气。

    晚上,由县文化局作东,召开了两地联谊联欢晚会。我因为有一个重要材料赶写,未能参加,深表遗憾。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