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二回 桃飞瓣瓣随流水 虎啸声声化龙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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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二回

    桃飞瓣瓣随流水虎啸声声化龙呤

    绚丽人生多爱恋,

    我我卿卿,

    总把春声怨。

    梦蝶庄周蜂蝶乱,

    仙狐叫引痴心羡。

    去世因缘今世现,

    烟锁秦楼,

    却得断桥断。

    几想心飞随意愿,

    未知谁识东风面。

    《蝶恋花•本来》

    “没想到这桃花阵竟如此神奇。”罗思举道。“本来,本来道长,你看如何?”

    “依我看。”本来道。“这桃花阵看似邪门,实际上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就是说,容易破了。”

    “要破也不难,不过也不易。”

    “你就直说了吧,现在是打战,不要卖关子。”

    “好吧,我就直说了。”

    本来,本来,本来道长,这个道长就是武当的本来道长。上次镇压龙舌剑的是他的徒弟,他的徒弟都有那样狠,他就更不用说了。不过,他的徒弟可是被白胡须老者打败,还有不有制他的人呢?天晓得。管它,世上一物降一物,一物总被一物降。这个道长是武当的长老,而且是桃花阵中须髯老道提点的,定有他过人之处。

    要说这个本来,本来就有他一段不平凡的经历。你的思想不要乱,你的心情不要烦,你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你怎么样就怎么样,怎么样就怎么想,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

    那天我对你说,我想你。你爽快地答道,行!莫非因我们,梦里常相思?不知是苦还是……是谁的诗?

    本来就是,我就是本来,本来就是本来,本来我就是要想,这是天经地义的,没有办法阻止。

    你的名字好听不好听与我没关系,因为我根本就不想知道你的名字,我只是本来,我想的是本来!

    人是有念头的,有了念头当然要讲,这不是本来的错,这是上帝造物的错,错了上帝!

    本来没有错,为何世间有错?因为世间就是世间,有错无错,世间本如此,本来就是本来!

    本来我就是我,可我又不是我,因为我超脱了我,我在想你,本来就是,你是谁?本来,本来就是本来,为什么?因为……

    wWw.  这两天我在做桃花阵,心随桃意飞,正是桃花开放季节,我还要同你赏桃花呢!你同意吗?

    这是一段非凡的文字,也是菩提无法解的文字,就是本来的本来的面目,为什么要做道士?本来也讲不清。这大概就是道家的高深莫测之处,更是佛家的禅语。总之,这个本来有他过人之处。

    “我看这桃花阵是按照周易八卦设计的。”本来道长顿了顿说。“不过也不尽在八卦中。”

    “这是怎讲?”罗思举道。

    “如果按八卦来说,应该有生门死门,死门在兑,为正南,生门在震,为正北。可是,他却乱摆桃花阵,仗白虎而偏东南,白虎在中而北镇桃花观,掀动六合桃花亭,旋九天而配太阴,所以,一入阵就必被其乱阵所困,王将军的一千兵马就是这样被阵中的。”

    “照这样说,王将军还没有性命之忧。”

    “王将军是没有性命之忧,可是其他人就不敢保证了。”

    “那么要如何破阵呢?”

    “说不难也不难。待我打上一卦。”本来道长说着从长衫里拿出一副卦具来,这是一副牛骨卦具,是双卦很简单,只分阴阳。

    “生卦在阳,死卦在阴,上天为准,阴阳合谐。”本来默念了一段后,将卦具向空中一抛,待落定,乃一阴阳卦。

    “这是一个阴阳卦,怎解?”罗思举道。

    “对!就在这里。”本来老道突然醒悟道。

    “什么?”

    乾三坤六天地中,剑尖指处夕阳红。

    桃花无意随流水,倒海翻江大玄通!

    “记得前几天我恍忽中进了这个桃花阵,领悟了其中的高妙,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了这四句偈语,这大概就是布阵之道。”

    “这有什么说法?”

    “乾三坤六,这分明是八卦中之术语,可是还有阴阳两界,还有宇宙洪荒,所以,这阵是不能包罗万象的,只不过用了一些玄通罢了,这就是破绽!”

    “有破绽就好!”罗思举高兴地说。“那我们马上就破这桃花阵!”

    “大人操之不必过急。”本来道。“这大玄通也有他特别之处,就从刚才的卦象来说,生卦在阳,死卦在阴,现如今阴阳互动,乃错了阴阳,他这桃花阵生门应在正南,可是却摆在了正东,也就是我们现在这三分石前,这里是悬崖,置之死地而后生,大可不必!那么,死门就在正西,正南为杜门,正北的桃花观为开门,仅此四门而已。你们看。”本来说着向前一指继续道。“那桃花亭居中,应是罗盘中点,定是机关的启动之所,控制了桃花亭就等于控制了整个阵势。”

    “我们就派兵直捣桃花亭!”

    “不,进阵后有一段不寻常的路,一般的人是进不了桃花亭的。”

    “那又要如何办?”

    “大人不必性急,贫道自有道理。”

    “快快说来。”

    “你们看那桃花观,那里可能是总指挥。是开门,也是退路,就是收势。要破这桃花阵,我们必得如此如此……”

    “好,就照道长的指挥,今日必得打下桃花阵。”

    “不,今日不宜。”本来勾了一勾五指道。“再说,这阵本就诡异。五日前你们进攻桃花阵时,正值‘玉女守门’,丁奇在兑七宫,天蓬值符加时干在三宫,值使休门加地盘丁奇于七宫。本来是个破阵好日子,可是,你们要知道,守阵的是个女将军,这就正合‘玉女守门’之局,这样一捣腾,就对敌方有利了。而今日之局于我们也不利,现在是下午,氤氲之气正盛,于兵不利,依我看,里面不只有氤氲阵,还有蛇阵、蜂阵、鸟阵等等不一而足,因此,我们必得一个有利于己方之局才好破阵。”

    “那么要待何时?”

    “明日巳午交接时为正点。”本来道。“此时为‘白虎投江’,这本是一个凶兆,然而,天盘丁奇遇地盘六癸,敌帅为盘四妹,合一个‘盘’字,再说,她使的是白虎剑,白虎投到江里去了,其威势必减,也就是说敌方不利,于敌方不利就是于己方有利,破敌就在明日巳午交正。因此,我们必须作好充分准备,今晚我再观观天象,每人给你们一道符咒,明日再打桃花阵!”

    “好,明日巳午大破桃花阵!”罗思举将手一挥大叫道。“道长,破阵需要多少人马?我来分派。”

    “这破阵……”本来扬了所拂尘说。“人马不用多,多了无用。只派六名得力健将就行了,六人从杜门进阵,两名进攻中路,直捣桃花亭,控制全局;两名往东打开生门;两名往西,打开死门。”

    “很好!”罗思举道。“中路就由我来闯,看他这桃花阵有什么鬼门道。”

    “不行!”本来道。“这桃花阵是由白虎剑催动的,大人必须在阵外用尚方宝剑镇之,再加上我用八卦符咒镇压,二人合力,才能阻止阵势的恶化,同时,还得设个祭坛,祭出我的双竹剑,扰乱阵势,方可一举成功。”

    “祭坛设在什么地方?”

    “就设在这三分石上,此为生门,剑势正好长驱直入。”

    “好,众将听令!”

    “是!”

    “鲁府台,你对中路已经熟悉,就你挑一员战将,攻破中路,控制桃花亭。”

    “是!”

    “余提督,你带同王巡检进攻东路。”

    “是!”

    “鲍步墀鲍大人,你与鲍总兵攻打西路。”

    “是!”

    “林县令,你马上派人布置祭坛,明日辰时全线出击,务必一举攻破桃花阵!”

    辰时,春日的薄雾在四野蒸腾,山蒙蒙的,树蒙蒙的,几声早起的雀噪打破了春日的寂静,前面的桃花林依然灼灼可人,给人以清新,给人以美感,给人以活力,那就是春的气息,那就是春的力量,那就是春的象征!春,就是有这样神奇。

    三分石上,露珠将整石磨碎,零零散散,在晨光飘摇,晶莹得可爱,向前西面,正对桃花阵,摆着一个香案,香案上放着一个三脚鼎,鼎中插着三炷香,刚刚点燃,香烟正在袅袅升腾。一对红烛在晨光中大放星火,在晨风向西飘忽,偶而向东,闪烁左右,似笑,扑扑欢快;似泣,濑濑满襟。

    一个老道,须髯满脸,白?飘然,一件宽大的道袍将其削瘦的躯干无情地罩住,就像一根干树枝穿了一件长衫子,在晨风中飘飘荡荡,背上的八卦也为之变形变态。只见他面对西方,一双干瘪的手在晨风中抖舞,右手执着一把长剑,亮亮闪闪,左手执着一纸符咒,飘飘忽忽。挥着长剑,时而指向空中,时而划破地表,时而旋舞南北,慢悠,倏忽,疾风,轻盈,是太极剑法,却又无影无形,长袍在间或随飘中抖索,左手随着长剑的比划,穿插于其中,化身于剑外,旋转点戳翻飞刺尖,在柔刚猛弱中呻吟。那剑气穿过三界,化为冥冥,串出点点玄光,然后,左手将符咒在红烛上点燃,穿戳于剑尖,双手握剑,踞于胸前,剑尖燃着星星火光,直指苍穹,又目紧闭,默念神只:

    太宇洪荒,星辰浩翰,仙界冥殿,江河山川。襟三江而带五湖,啸山岳而震长天。金剑长驱无有界,敕令环绕大三千。有令则行,有令则止。无为有处,有处还无。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今有桃花阵,乃虚拟朱雀玄武,实则败絮乱飞;虽则桃红阵阵,实则柳絮缤纷。似非似幻,似假似真,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还真。道者,非常道,于冥于大千之上,于冥于大千之下,阴阳二界,无处不有,无处不到,无处不生,无处不能!生无朱雀,死无玄武,直符对白虎,九天合六合,九地极太阴,朗朗乾坤,冥冥幽界,生休开惊,死景杜伤,合八卦而开阴阳,倒逆顺转,仗剑而生,仗剑而死,唯吾辰时开光,上下诸神仙鬼怪,急急如律令!

    老道念完,将剑平伸,直指桃花阵,叫一声“着”,符咒飞扬。

    “掠阵!”罗思举大叫道,说完,亮出尚方宝剑,端坐于三分石上。

    众将得令,纷纷向桃花阵掠去。

    且说鲁当,他已经进过一次桃花阵了,轻车熟路,挥动一对流星锤,跑马进入阵内。

    “快快,贴符咒。”刚进入桃花阵,行得二三十步,催动了阵势,只见桃树倒移,剑光闪闪,虎啸声声,鲁当知道桃花阵已经启动,于是大叫道。

    “来咧!”这是鲁当手下的一员战将,名叫吴昊,瘦削的身材,极为灵便,握着一把轻便拖刀,紧跟在后面,寸步不离,听得鲁当的叫声,马上将老道的符咒取出,朝那移来的桃树贴去,果也见效,这一贴桃树不移了,仍然恢复了旧路。可是,另一株桃树又斟斟闯来,挡在了王和民的前面,鲁当已然穿过了桃树,吴昊一急,手中的符咒也忘记贴了,他将砍刀向着桃树乜斜地砍去,那桃树就像懂得一样,一旋就躲过了,急得他哇哇大叫。

    “贴符咒!贴符咒!”鲁当将流星锤往桃树一挤,又大叫道。

    “怎么忘记了!”吴昊自己也感到好笑,立即将适配器贴去,桃树又不动了,如此三番,他们到了桃花亭前。

    “手下败将,何来闯阵?”这时,桃花亭内传来了一个娇柔的声音,鲁当往上一看,又是那一个姑娘,身穿一件粉红色的襟衣,右手挥舞着桃花剑,在催动阵势,左手执着白虎剑,亮出玄光,她人剑合一,玉立亭中。

    “何方妖女,竟敢对本大人施妖法,还不快快就擒?”鲁当大叫道。

    “哈哈,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那姑娘说。“你还记得那‘断崖’吗?怎么没有断头?”

    “那只不过是妖法而已。”鲁当道。“吉人自有天象,正义自有天助。今天我就是来破你这妖阵的。”

    “不知好歹的家伙,看剑!”说着,那女人挥动白虎剑,占天,截地,横胸,指前,一连串动作。

    “快躲其剑光!”鲁当立即提醒吴昊道,随即自己也挥动双锤将自身罩住,他是晓得利害的,上一次闯阵,那姑娘的剑光一扫,就如千万把利剑袭来,杀气腾腾,桃叶翻飞,桃瓣似剑,铺天盖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化解,现在她又舞动了桃花剑,而吴昊又没有见阵过,而且功力太差,所以才向他提个醒。

    “怎么回事?”鲁当舞了一阵流星锤,不见动静,既不见剑光赊赊,更不见桃叶纷纷,定睛一看,那姑娘仍在亭中,同样露出了惊讶的面色,原来她的白虎剑不灵,舞起来没有一点毫光,也没见虎啸声声,真真是暗然失色了。

    “哈哈!白虎剑不灵了。”这一下轮着鲁当大笑了。“妖妇,有什么本事就来硬的,接爷爷几招,不要靠那妖法来迷人!”

    “手下败将何言硬?看剑!”

    “且慢,你没有试过,怎么就知我的不硬?来来,我与你大战三百合,看硬还是不硬!”

    “贫嘴,你们这些臭男人,没有一个好的,个个该杀该剐!”

    “好吧,今天就来剐一剐!”说着,鲁当挥动双锤就向亭中扑去。

    “不好!”还没有扑上亭子,突然那一座好端端的桃花亭转了起来,越转越快,颠倒了阴阳八卦,眩得鲁当往后就倒,好在桃树上贴了符咒,亭前还是一片静土,那些没有贴符咒的在方,也就跟着反转起来,就如罗盘针反顺自如,无心辅,无冲柱,乾坤颠倒,处处天坑。原来那姑娘见白虎剑不灵,立即启动了亭内机关,用桃花剑催动了另一个阵内之阵,来了个乾坤大换位,立时生门变死门,休门变景门,还好,鲁当已经沿路贴下了符咒,那一路还没有变。可是要像上次那样进到亭子已是不可能了,亭子的方位已经全部改变,姑娘也不知去向,这wWw.里立时又平静了下来。

    “呜呜呜!”鲁当正在暗自庆幸,突然一片黑云带着阵“呜”声呼啸而来,直直地罩在了鲁当和吴昊的头上。

    “快靠过来。”鲁当见状,立时舞动双锤将自身罩住,并叫吴昊也快过来,吴昊见机得快,一下就到了鲁当的锤势范围内,锤势外“乒乓”之声不绝,不知何物纷纷坠地,相持片刻,空中一道金光闪过,立时烟消云散天空一片寂静。

    “好险!”鲁当往地下一审视,只见地下打死了十来只乌黑的大鸟,他捡起一看,是一种食肉的大鸹,尖尖的长嘴十分锐利,这种鸟最会向人进攻,快捷无比,首先是喙人眼,待人眼瞎后再食人肉,难怪王俊的一千兵马进阵后就无影无踪了,大概就是被这食肉大鸹吃掉了。

    “怎么样,这桃花亭是攻不下了,我们还是出阵要紧!”吴昊说。

    “堂堂的男子汉大丈夫,怎能临阵脱逃?”鲁当说。“你不看刚才的金光闪闪,定是那老道和罗大人在阵外帮助我们,我们有了这样坚强的后盾还怕什么?一定要看准机会,务必占领桃花亭!”

    “看着桃花亭就在眼前,可是却不知转到了什么方向,好像被蒙住了,就如仙山琼阁,可望而不可及,我们如何占领?”

    “不要急,万变不离其衷,何况有老道作法,这桃花亭一定会被打回原型的,我们再等一等。”

    “好吧,但愿不要再生变故。”

    再说东路,余步云早在镇压白莲教时就破过了不少疑阵,这一次,他作为一个提督,不,应该他才是湖南提督,这个道光老儿不知干什么鬼,竟又派罗思举来统领,一山不能容二虎!不过,余步云是战将出身,知道军队的规矩,当然服从命令是天职,也就不能斤斤计较了,只有在战场上立功,才是军人的唯一誓愿。

    “我就不相信,这个桃花阵就不可破!”余步云就是有一股犟劲,不信邪,他把符咒兜在衣袋里,仗着一把利剑,英气勃勃地杀入了桃花阵。

    “余大人且慢!”王和民与余步云是一路的,王和民没有余步云那样快捷,一下就落在了后面,于是大叫。“桃花阵迷路太多,不要被迷!“

    “不要?嗦,快快跟上,我们一举攻下生门,打乱桃花阵!”

    王和民左手拿着弯刀,右手拿着符咒,急急地跟了上来。

    “啊!”王和民一声大叫,突然天旋地转,桃树错位,推来闯去,眼花迷离。“余大人!”

    “跟上!”余步云道。

    前面出现了一个大天坑,犹地断裂,把二人分开。

    “我过不了了。”王和民大叫道,就要掉下天坑。

    “笨蛋!”余步云大骂道。“跳过来。”

    “我可跳不过!”王和民大叫。“对,我手中有灵符!”他暗想,接着将符咒往桃树上一贴,奇迹出现了,桃树立即停止了移动,天坑愈合。

    “好险!”王和民揩了揩冷汗说。

    “跟紧点!再不要掉队。”

    “是!”王和民战战兢兢地答道。

    二人向东拐过,顺着前方一直前进,见着桃树移动,王和民就贴符咒,一路也还算顺利,没有大的波折。

    “蛇!蛇!”突然四面八方上下左右出现了不清的长蛇,向着二人攻来,王和民大叫。

    “杀!”余步云道,挥着长剑左旋右转,三下五除二,向着袭来的长蛇一阵乱扫,立时蛇身横飞,蛇血乱溅,王和民见状,也挥动大刀,见蛇就砍,置之死地而后生,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还有什么可怕,只有拼杀,才能求生,这是最基本的道理!所以,王和民也不怕了,被他杀死无以数计的长蛇。二人杀得正酣,突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划破长空笼罩阵内,只一闪,那无数的长蛇只留下残缺的肢体,其余的倏忽不见。

    “这是怎么了?”余步云这样的老将都顿疑不解。

    “肯定是老道在作法。”王和民说。“也可能是‘尚方宝剑’在起作用。”

    “管它,我们继续前进!”余步云道。

    “你看,那桃树下有一个人!”王和民眼尖,因为他一直在贴符咒,所以对桃树敏感,余步云却一心向前,要占住生门,打开通道,所以没有在意,现在经王和民一提点,向前一看,果然有一个人在那里呆呆地站着,看其穿着,像是一名武将。

    “向前看看。”余步云说着跑到了桃树下,只见那人立着,傻乎乎的一动不动。“你是谁?”余步云向前一推。那人向后就倒,王和民正好赶上将他扶住。

    “这就是王俊王游击!”王和民认得王俊,大叫说。

    “快,扶他起来。”余步云道,接着用手探了探鼻息。“还活着。我来帮他推拿一下。”说着扶他坐正,运气帮着王俊推拿,将真气贯于王俊体内,片刻功夫,王俊悠悠转醒。

    “你们是……”

    “王游击,是我们。”王和民向前说。“这位是提督余大人,我们是破阵来了。”

    “哦,破阵?”王俊缓了一口气。“你们怎么到了这里?”

    “我们正在破阵前行,突然见你呆呆地立在这儿,就过来了,你是怎样到这儿的?”

    “那天我来破桃花阵,刚进阵不久,忽见乾坤倒移,大地裂缝,桃树错位。天旋地转,于是我就死死地抱住了这株桃树,随后一阵桃叶纷飞,桃瓣乱刺,大概是被桃针身住了穴道,后来的事就不知道了。”

    “唉,全靠你死大。”余步云说。“这棵桃树把你带到了生门,不然,你就是有十条命也要见阎王了!”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这阵可是难破!”

    “这些我们暂且不说了。”余步云道。“你能走吗?现在破阵要紧!”

    “好多了,能走!”王俊活动活动了一下肢体,虽然几天没有沾食了,可是因为本身在迷糊中,不会耗体,再者,刚才余步云已经为他注入了真气,所以,精神为之一振,大声说。

    “好吧!我们继续掠阵!”余步云道。

    “这些是符咒,你拿着,见着桃树就贴上,那桃树就不会动了。”王和民向前准备搀扶王俊一下,可是王俊不要他搀,于是拿出符咒分了一些王俊说。

    “有这样神奇?”

    “不要多问,照做就是了。”

    “怎么这阵这样平静?”走了没多远,王俊道。

    “有很多惊险你没有碰上。”王和民说。

    “我进阵时那种虎啸叶飞、桃瓣乱剑的桃花阵怎么不见了?”

    “不用多说,我们有贵人相助,只管向前掠阵。”余步云见王俊过问,大声道。

    三人继续向前。

    “你们看,你们看。”突然之间,又是海啸山呼,天旋地转,桃树移位,剑气赊天,王俊大叫道。

    “不要慌,贴符咒。”王和民说。

    三人拿出符咒向移动的桃树贴去。

    “这是生门,我们只管前进,没有多大的危险。”符咒一贴,立时又恢复了平静,前面一座亭子在望。

    “你看那亭子,可能就是生门所在。”王和民道。

    “就是生门,我们攻上去。”

    这里没有什么特别,没有剑气赊赊,没有刀光剑影,也没有天崩地裂,只有一个琉璃三角亭在桃花中玉立,三人奋勇向前,欲上亭子。

    “刷刷刷!”三人刚想上亭,突然从亭子两边齐刷刷地冲出二十多身背长枪大刀的义军,并不打话,刀剑齐发,杀向三人,三人见状,各各抽出兵器,背靠背形成三角阵势。

    “杀!”义军发一声喊,将三人团团围住,刀剑齐放,杀向中心。

    “乒乒乓乓!”刀剑相撞,火花乱溅。

    余步云奋起神威,将长剑一旋,使出其突刺点戳的真功夫,犹雄鹰展翅,似猛虎下山,疾风般地杀向敌阵,“刷刷刷!”义军倒下四五个,余步云又回到了三人阵中。

    这边王俊也不甘示弱,将长剑一阵挥洒,也杀死二名义军,二十多名义军只剩下十来个,虽说人数占了上风,可是论功力和阵势地处在了下风,余步云乘胜进击,一把剑出神入划,指东打西,一下又被他撩倒了两三个,这时,王俊和王和民也一同向前,将袭来的义军杀退,三人一同上了亭子,刚一上亭,亭子就旋转了起来,王和民手快,立即将符咒往亭柱上一贴,亭子立住,不再旋转,这才看得见左右的形势,这亭子刚好在三分石下,刚才的天旋地转一点也没有改变其方位。

    “罗大人,我们攻下了生门!”余步云仰头一望,只见那老道本来与罗罗思举仍在三分石上,老道在作法,罗思举团坐,双手紧握尚方宝剑,直指长天。

    “好!”罗思举听到叫声,大声道。“进阵!”

    “且慢!”老道本来说。“请他们镇住生门,现在死门还没有攻下,中路受阻,等一等再说。”

    “我们正好下去协助攻打中路,怎么就不能入阵?”

    “不必多说,快祭剑,西路告急,全力援助!”本来说着,又将剑祭起,燃着符咒,挥向天空。

    “余将军守住生门,不要乱动,我们等一下就进阵!”罗思举见状,边向余步云叫喊边双目紧闭,又将尚方宝剑指向天空,一道金光射入阵内,将桃花阵罩住。

    再说西路。

    鲍步墀是一个文官,不过,武艺也还不错,在攻打高岭溪时立过战功,把义军的护国大将军赵文凤赶下了高岭溪,他使的是以朴刀。鲍友智是一员虎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使的是大砍刀。只见他在前面带路,鲍步墀紧跟在后。

    “跟上!”鲍友智见鲍步墀在后面磨磨蹲蹲的,于是大叫道。话又讲回来,鲍步墀是省官,候补道,比鲍友智大着呢!不过,在这里,不,与鲍友智合伍,鲍步墀还得听他的,因为这不是正规场合,这是要命的场合,鲍步墀也就不得不听他的。

    “跟不上了!”“嘣嘣嘣!”突然间天崩地裂,桃树错位将二人隔开。

    “贴符咒!”鲍友智大叫道。

    鲍步墀将符咒一贴,果然那桃树不移,地也不裂了,二人又到了一起,可是,四围的桃树仍然在飘移,桃瓣似剑,乱飞刺人,二人立即将刀剑舞动,打落片片桃瓣。鲍友智还是久经惯战的,他将符咒占在剑上,随即向四面桃树点射,又镇住了几株桃树,可是桃树仍在推移碰撞。

    “怎么这符咒不灵?”鲍步墀道。

    “这是死门,不生门离得太远,可能那尚方宝剑的剑气不及!”鲍友智说。“只有靠我们自己硬闯了!”

    两人又硬打硬闯,直向前去。

    “天怎么就黑了?”正在向前,突然天空罩下一片黑云,瘴气岚烟四起。

    “快,快用符咒贴住嘴脸。”鲍友智大叫道。“这是毒气!”

    于是两用符咒贴住嘴脸,背靠背盘膝而坐。

    鲍友智睁眼一看,四周黑黝黝的,眼前粉红的桃花倏忽不见,尽管他们贴了符咒,可是仍不见瘴气散去,也就不能继续前行了。

    “蹲、蹲、蹲。”突然四面出现了一种怪声。

    “啊!是僵尸!”只见四面二三十个官兵模样的人,两眼发急,平视前方,手无寸铁,双手平伸,双脚齐并,一跳一跳地直向二人攻来。

    “杀!”鲍步墀一跃而起,一双朴刀向僵尸杀去,可是,那僵尸不但不倒,反而勇往直前,一双手就要掐住鲍步墀的脖子。说时迟,那时快,鲍友智见状,横起一个扫堂腿,将那僵尸扫倒在地。然而另一批僵尸又鱼贯而来。

    “走之字路。”鲍友智叫道。僵尸只能前行,不会转弯,一走“之”字路,那僵尸就接触不了了,不过,僵尸太多,总还碰得到一二,弄得二人手忙脚乱,虽说二人三把刀,于僵尸来说,就是烧火棍,毫无用处。

    “躲在树后。”鲍友智又说。可是,树后也是僵尸,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躲无可躲,就像水豆腐掉在灰里,吹又吹不得,打又打不得,要好难办就有好难办。

    “贴符咒!”弄了老半天,鲍友智才想起符咒来,于是从衣袋里拿出一张符咒向一个僵尸贴去,果然见效,那僵尸不动,如法炮制,二人像玩游戏,一张一张的贴向僵尸,可是僵尸太多,哪有那样多的符咒?僵尸仍然不断地涌来。

    “哧,哧哧……”二人正在手忙脚乱,突然一道银光划破天空,虎啸声声而来,剑光乱影,桃瓣飘飘,直直地射向两人。

    真是“屋漏又遭连夜雨,般破篇遇打头风。”这里的僵尸还没有处理好,这桃瓣刺人的阵势又来了。

    “快使剑。”鲍友智大叫,两人都没有剑,鲍友智大刀一挥,舞起一片刀花,罩住了全身,这一舞,连僵尸也不能近身了。鲍步墀来不及挥刀,左手被桃瓣点中,朴刀“乒”地一声掉在了地上,他马上运起右手朴刀,将射来的桃瓣打落,拾起了地上的朴刀。这时,僵尸又过了来,双手直掐鲍步墀。

    “啊!”鲍步墀一声惨叫。

    也是鲍步墀命大,生成就有救星,突然一道金光闪过,银光突然消逝,桃瓣全然落地,瘴气烟消云散,天空一片晴朗,光明四射,僵尸随之消逝得无影无形。

    “这是什么阵法,扑朔迷离,搞不清来龙去脉。”鲍步墀抱怨说。“那些僵尸像是官兵,他们从何而来?”

    “容易破就不是阵了。”鲍友智说。“那青龙白虎闹锦田的驾势,你还没见过呢!至于那些僵尸,上一次王俊带着一千官兵掠阵,有去无回,大概就变成了僵尸。”

    “那青龙白虎闹锦田,总没有这样变幻莫测吧!”

    “唉,怎么跟你讲呢?还是等破阵后再慢慢道来!向前破阵要紧!”说着,鲍友智又提着大刀在前面开路。

    “这桃花阵真是太险了,不知前路还有什么不可测的。”

    “刚才讲了,这是死门,是鬼门关,我们不打到阎王殿还不算数呢!”

    “你怎么晓得的?”

    “顾名思义蛮!”

    “嗖嗖嗖!”前行约半里,前突然吹来了一股阴风,吹得人不寒而栗。

    真是桃花阵内千般险,白虎声声震长天。醉眼迷离观百怪,不尽长江滚滚来。桃瓣桃叶皆是剑,是风是光总伤人。尽管老道驱尚方,有济于事却无补。

    欲知二鲍前路如何,阴风嗖嗖出现何种怪事,桃花如何才能破得,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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