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意义来说,江都算得上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南下江东被上徐州之遥冲,但因为笮融重点防御在高邮甚至是广陵一县,江都的战略意义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所以笮融只安排了不到一千人的兵力驻守,算上郡国兵也不过三千人,县令乃薛礼,而守城大将则叫薛骜,三十余岁,是薛礼的侄子,在丹阳军中算得上是新晋冒头的一位年轻勇将,。
薛骜例行着公事,每日这个时辰他都会提前来到来到城楼进行巡视,从未间断,虽然只是半个时辰,当然不是薛骜当真兢兢业业,而是薛礼收到了笮融快报,刘澜徐州军已经大败了张北,不日就会南下进攻广陵,作为战略要地,甚至是难逃入秣陵的必经之路江都城绝不能有失,因此薛骜不得不加倍警惕,以防意外发生。
当然他可不相信刘澜率领的徐州军会在广陵之战尚未开启之前就分兵杀到江都来,没有任何意义,虽然江都却是大后方,但那样却并非真能阻绝笮融后路,反而会使他在听闻江都失陷后西去入寿春,所以先看似江都县戒备森严,其实并没有进入战备状态,只不过是外紧内松罢了。
这时,他忽然看到远方一支长队,足有三四百之多。手持棍棒,浩浩荡荡向江都城门走来。
薛骜立时紧张起来,吩咐守城官兵:“快,快上去看看他们是什么来路!”
“诺!”
一队士卒上去拦下了车队,问清了他们的身份后一名士卒快步回来禀报,道:“将军,他们乃赵家里赵夫子府上家丁。盖因赵夫子有要事入城会见县君,奈何路途不靖。所以才会带了如此多的护院护卫。”
“是这样?”薛骜可不敢轻易放行,如果是假冒赵家人混入城内那可了不得,对城下士兵喊道:“这样,你去让他们的管事前来。”
“诺。”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如果真有问题,必然会露出马脚来的。
片刻,出乎薛骜意料的是出现在面前者不是别人居然是赵家老管家,只见他在城楼下方抱拳拱手。道:“薛将军,确实是我家家主有要事拜见现今,还请行个方便,放我们一行入城!”
赵家老管家薛骜可再熟悉不过了,如果今日换个人来,他还真不一定会轻易放行,但是他亲自来。那就说明赵夫人绝对来淄车之内,如果换个地方,也许没人会卖赵夫子这个面子,可在江都,他叔和赵夫子的关系,当即不再为难他们。对士兵们喊道:“去把城门清空,让老夫子一行尽快入城!”
薛骜为赵夫子一行大开方便之门,三百人护着淄车刚进入了城门口,突然淄车停下了,也就在同一时刻,远方旷野之中突然响起了雷鸣般的轰鸣声。
抬头观瞧,只见远方尘土飞扬。蹄声此起彼伏,数里之外,黑点密如牛毛,乃是大群骑兵杀来,喊杀气冲天而起,战马奔腾如春雷炸响,朝着江都城门处席卷而来,薛骜惊呆了,江都郡国兵们惊呆了,他们何时见过如此规模的骑兵冲锋?
“快,快,快关城门!”
薛骜在城楼之上疯狂叫喊着,可是很快一个糟糕透顶的消息传来了,城门无法关闭,赵家淄车在城门口内坏了,无法移动。
“快请赵夫子下车,就算砸也要尽快关闭城门。”薛骜咆哮着传达命令,直到这一刻他也没有怀疑过赵荣。
郡国兵们上前准备破坏淄车,可等下来的却并非是赵老夫子,而是关羽,而守在身边的家丁更是第一时间从淄车内取出兵刃,骤然向江都郡国兵发起了突然袭击,距离淄车较远,还停留在吊桥前的士卒则挥舞着棍棒,使守城官兵无法升起吊桥,这样一来守城官兵便无法关闭城门了,可想反抗,面对龙骑军精锐悍卒他们也只有被宰的份,只是眨眼之间,薛骜指挥的反攻部队就被砍杀殆尽,几乎在龙骑军没有支援来前,便已被杀得节节败退,几乎失去了对北门控制。
一夫当关的关羽在城门前舞动青龙偃月刀,威猛异常,凡出现在身边的江都兵丁莫不是一合毙命,片刻在他身边就已倒下了七八具躺尸。
就在关羽彻底掌握了对北门控制,准备带兵杀向城楼的一刻,就见城楼之下箭如雨下,龙骑军中瞬间便有数十名士卒惨叫着中箭倒下,关羽大怒,一挥青龙偃月刀,大喝一声:“随我杀向城楼!”
说完带着龙骑军快速向城楼冲杀而去,偃月刀挥动如风,片刻间,便在甬道处杀出了一道血路。青色长袍被染成红色,如杀神一般,江都守兵见着他那都是望风而逃,在逃跑人群之中,关羽一眼瞧见薛骜,大吼一声,冲上去截住了他,与他厮杀在一起,两人皆为步战,徒一交手,就被关羽一击将长枪吉落,生擒了。
也就是在这同一时刻,张飞率领龙骑军杀到江都城前,随即与关羽汇合一处,蜂拥着向县令府杀去,只是瞬间,便将只有不到五百人守卫的县令府攻破,活捉了薛礼,而其余各城守军在这一刻全部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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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张北自被刘澜打败之后一路难逃,且战且走,在东阳县终于甩脱了追兵,此刻他身边士卒不足百人,商谈之后,张北放弃回返广陵,改下江南,当年在辽东之时。他与落难的太史慈私交甚候,尤其在不久前更是听说他如今再刘繇帐前为将,索性渡江去投他。
一行人脱掉铠甲,换上百姓衣装一路南下,来到渡口之前,却见远远有部队正在渡河,一打听。却是太史慈,当即前往求见。
在渡船之上的太史慈突然就见到一名士卒上前禀道:“将军。渡口前有一人自称是将军故人求见。”
“故人?”太史慈在广陵郡可没什么故人,但有所交情者却有那么几位,可这几位偏偏又是他现在最不愿见的,不然他们央求助其防御刘澜,那时可就得要撕破面皮了,是以他这才在于刘澜分别之后选择绕道来此渡口渡江,是以在不知对方身份之际他可绝不敢贸然去见任何人。可他又有些担忧,若来者乃刘澜派来的信使,若其真有要事。一旦耽误了那可怎么得了。
太史慈转向士卒,道:“那位自称是我故人者可曾说他姓甚名谁?”
士卒禀道:“将军,那人好像有说他叫张北!,还说当初在辽东时您对他有救命之恩。”
太史慈“嗯”了一声,这个名字有点陌生,但当年他确实在辽东有救过一人性命,点头。道:“去,把他带来见我。”
不多时,一名男子来到渡船,可不就是张北其人,而太史慈在见到她的一刻开怀大笑:“果然是你,当年你地某隐瞒名姓。直到今日某才方知你姓名!”
“还请将军莫怪,当年实有内情,故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今日听闻恩公大军从此而过,小子特纠结乡里,前来投效。”
看着他跪倒在面前,太史慈上前扶起他。说:“既然你有意从军,而我丹阳又是缺兵少将之际,那好,从今日起你就留在我身边吧。”
“多谢将军!”
“我深知你的能耐,但还需在主公面前为你引荐,暂时就你归在我的亲卫营内,而你的乡党,则分散在军中吧。”
“多谢太史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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笮融在在离开广陵前往高邮支援时得到了以前锋主将张北战败的军情,而军中更有半数人投降,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曹豹的原因,这令笮融极其愤怒,同时也十分恐惧,这可不仅仅是损失了几万人那么简单,而是曹豹居然在他所率领的丹阳军中有这等威望,一旦,假如他与徐州军交战之时,曹豹再次出面劝降的话,丹阳军会不会,会不会再次大规模投降?
而且还有重要的一点是广陵军中粮草不足了,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所以随着张北一同前往高邮的粮草部队几乎带走了半数粮秣,而现在他随军粮草加上广陵剩余不足一月,眼下的情况他只能派兵前往江都命薛礼筹集粮秣,可就当他准备退回到广陵县时,却得到情报说有一支徐州骑兵突袭了江都,生擒了薛礼,彻底截断了他南退之路,第一时间西进,打算去投袁术,可还没有进入东阳县,就又听闻刘澜一早就命令张颌带兵一万入驻东阳,早已阻绝了其西进之路,而真正危险的却是此刻刘澜率领步兵三万正在快速向前追击而来,俺斥候最新快报,如今两者距离已不足二十里。
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现在就是想退回广陵也一点希望都没有,被迫在广阳县境内的一处山丘驻军,此处名叫青松岗,是一座只有几十丈高的山丘,因山丘之上遍栽青松而得名。
之所以在此落脚,实乃是粮秣就要耗尽的无奈之举,尤其广阳地多人少,而附近还有几处里亭,一旦撑不下去了,还能派兵去打打秋风,从百姓手中抢些粮草回来,这本来就是他们这样当兵的常做之事,无可厚非,更不会因为他们曾经是治下之民而心生负担。
日落时分,笮融又收到了最新消息,广陵县被攻入江都的骑兵再次突袭成功,此刻正从南面杀奔而来,而在广阳境内的徐州军依旧按兵不动,牢牢控制着丹阳军西进之路,而在北面,刘澜率军却在缓慢行进着,半天功夫居然走了不到三里路。
行进突然减慢,这可不是好事,只能说明刘澜是在等什么?而从现在看来,恐怕就是从广陵赶来的骑兵了,只要骑兵一到,别说他率领的步兵会第一时间杀来,只怕守在广阳的张颌也会出击,那时可就是真的三面包围了。
刘澜啊,你这是往死路逼我啊!
时间流逝,很快便到了日落时分,晚霞如火,在天色彻底昏暗之前,刘澜率领的步兵出现在丹阳军前,没有进攻,而是快速布置着营帐,一根根军旗被竖立而起,在旷野中迎风飞舞,向丹阳军发出了最****的挑衅。
很快丹阳军军官暴怒了,一个个来到笮融面前请战:“主公,战吧,这时候不战等徐州军三面合围就彻底没有了希望,现在趁着还有一丝希望,只要能将面前这支徐州军击败,我们不仅能收获亟需之粮草,更能趁势而突破徐州军三面合围之牢笼,那时一路向西,再不会有谁能阻止我们抵达寿春。”
笮融犹豫着,敌军最少有二万人,而他也是二万人,人马相当之下绝对是一场惨烈交锋,不提失败,就算最终取胜,所付出的代价也是他所沉受不起的,而那时也不是说他就能够安稳前往寿春,别忘了徐州军还有骑兵,一旦骑兵追击而来,就算那时还能剩下一万人,面对三千龙骑军的攻击哪什么抵抗?更何况徐州军战斗力最强的便是张北之先锋营,连张北都败了,可知如今徐州步兵是何等恐怖,他这二万人想战胜他们,无疑是痴人说梦。”
校尉穆崇见主公犹豫不决,越发着急,道:“主公,不能犹豫了,赶快做决断吧,现在不想个办法出来,等龙骑军一到,我们就彻底完了,彻底完了啊!”
“是啊主公,穆校尉他说的不错,与其那样,现在还不如与徐州军拼一回,说不得就拼出一条活路来也未可知!”
“等等,再等等!”笮融犹豫不决道。
“主公,都到了现在您还在等什么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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