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北市,出了类似商业街区的店铺外还有沿街摆摊的蔬菜瓜果区,水果摊的方向热闹非凡,再加上玩五禽的艺人,耍猴的匠人,算卦的术士点缀其间,使北市更添繁荣。
而其中一座占地最广的三层建筑便是小沛县新成立的交易所,此时门前排满了长龙,皆是从其他地方闻讯而来准备交易的商贩们。
而对面一间与之相同面积的房舍却与之形成了鲜明对比,毕竟一个是车水马龙排着长队等待的,而另一处却是门可罗雀的惨象,任谁也会向屋前的门匾上撇去一眼,而此时刘澜则皱着眉头望着上面写着四个烫金大字的‘小沛钱庄’呆呆出神。
从一开始钱庄借贷便与官府借贷有所不同,官府借贷虽无需抵押却需要小沛户籍才能来认领,而官府面向的只是贫农、中农。且只能借耕牛和粮种,反观钱庄。面向所有百姓,但却要抵押。不仅能够借到耕牛粮种,甚至还能借到超过抵押物一倍到十倍价值的五铢钱。
虽然诱惑很大,更有官府出面为钱庄担保,但百姓心中还是会担忧,这也是为何小沛钱庄会出现现在这般门可罗雀的情形,当然百姓的犹豫会通过钱庄存在的时间变得越来越淡,到时候刘澜相信,在他彻底取消对工商业的歧视之后,会有更多地少之民选择经商。如此一来,他最初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
刘澜和许褚向着北市深处行去,未走多久,就见不远处走过一名貌美村妇,两眼一亮,躲了他俩月不见,不成想今日却在这里遇见,当真是有缘,绕道女子身前。挡住了她前进的去路。
甘倩在市集转着,突然就见身前有一道身影挡住了去路,也不抬头,直接向一旁闪身而去。不想她只是刚一闪身,身前那道身影亦是向一旁移动,再次挡住了她前行的去路。
这种事她一个弱女子遇到的多了。见怪不怪,正要呵斥。可头还没抬起来就听身前那人轻声调笑的声音响起,道:“这是哪家的妹妹。竟然挡住了哥哥的去路?”
甘倩神色变得阴寒,啐了一声道:“不要脸,谁会挡你的去路。”心中却觉声音甚是耳熟,突然脑海中浮现一人,抬头观瞧,果真就是刘澜刘德然。
“原来是刘使君。”
甘倩的反应极度平静,就好似陌生人一样对他盈盈一礼,道:“小女子见过刘使君。”此时的甘倩早已看透刘澜是那种言而不实,口不对心之人,她中期盼他当真能来娶她,可最后等来的却是他与糜家小姐的成婚消息,这一变故让她伤透了心,虽然他来过数次向其解释,但她哪还会再去信他.本就是性格坚强的女子,对他这种人早已抱定决心,从今以后敬而远之。
“你这是去买米吗?”
眼中满是柔情的刘澜看了眼不远处他派过来保护甘倩的那几名护卫后又对甘倩道:“我不是说过吗,以后想这样的事情,让他们去办就好了,你又何苦亲自……”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甘倩打断道:“我有的腿,有的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为什么要去劳驾他人?还是你觉得我连这些米都买不到?”甘倩看着他,嘴角挂着不齿的冷笑。
“我没说你买不到……”
刘澜刚欲解释,却又缄默不语,半晌才又叹道:“你这是何苦呢?”说道这里却是语调沉沉的道:“你这人就是性格又倔又强,好像刺猬一般,浑身长满了尖刺,让人想要靠近却又不得不退避三尺。”
“呵呵,我是刺猬。”甘倩冷笑一声,道:“我曾经向你收起过尖刺,但你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将尖刺对准你,这只能怪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看着甘倩争锋相对的神情,刘澜眼色黯淡,他能瞧出甘倩此时充满了愤怒,尤其是其憋红着的如花面颊在配上其上的胭脂更显动人,她不似甄姜那般刁蛮任性,也不似糜箴那般撒娇可人,她无父无母,一直独自生活,他周围没有一个可以让他感到安全的臂膀,所以他只有使自己变的坚强,坚强的去面对一切的困难。
刘澜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他曾经可以成为他坚强的后盾,但那只是曾经,他心中宛如刀割一般,叹道:“倩妹妹,你这又是何苦呢?我知道你心是欢喜我的,但你也应该知道我家那位夫人,你再给我些时间,我一定会说服她的。”
“只怪我当初瞎了眼。”
甘倩冷笑,宛如木瓜般的酥胸更是上下轻微起伏,红唇紧咬,极力控制着心中的怒火,半晌才狞声道:“你家哪位夫人?”
甘倩眼中射出愤怒的光芒,冷冰冰的说道:“你这些谎言连三岁孩童都不会信,何况是我?亏我当初还信以为真,现在你再对我说这些,我岂能信你!”他心中充满了被刘澜欺骗的愤怒,继续道:“若真如你所言,你妻乃悍妇,那她又如何能够同意你与糜家小姐的婚事,你竟还敢在我面前以此为借口?可笑至极。”
不让刘澜插话,继续说道:“你还是走吧,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就让你在我心中留点好印象吧,若是你继续纠缠,会让我更加对你不齿。”
刘澜终于明白甘倩要向他表达的意思了,他一直不明不楚,原来甘倩是在责怪自己可以纳糜家妹子为妾,却不可以纳她,低声苦笑道:“倩妹妹,你误会了,误会了。”
“误会?”
甘倩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迈步前走的同时却是冷笑道:“那这个误会也正是我心中所愿,因为我更希望这个误会是真的,而不仅仅是一个‘误会’。”
“这件事根本就是牛马羊不相及嘛。”
刘澜见他要从自己身边绕道离开,再次挡住他的去路,此时路旁两边的行人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看着这些人向自己频频看来,此时心中郁闷的刘澜向四周没好气的,道:“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两口子吵架啊。”
他这么一说,路边的众人这才露出明悟的眼神,不想甘倩却极为平淡的说了一句:“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可耻吗?虽然我只是一个低贱的农妇,但还请刘使君您放尊重一些。”
“你知道吗?这次与糜家的结亲,乃是一场交易,根本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样,所以甄姜无论如何都要答应,所以这已经超出了单纯的纳妾范畴,而你却又不同,我希望你千万不要混淆了。”
她对此早已看淡,若是以前在乎刘澜时,听他此言必会打他几下把委屈发泄出来,但此时他觉得竟是连对他生气也都生不起来,甘倩声音很平缓的说道:“对不起刘使君,也许民妇曾经有时间听您讲故事,而且深以为真,但此时民妇身有要事,所以没时间在此听使君编纂这些惹人嗤笑的故事了。”
就是泥人也带着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他刘澜,尤其甘倩如此不冷不淡的神情和口吻,心中的怒火仿若出笼的猛兽,虽然极力克制,但还是可以从他那提高了的音调得知,羞怒交加,道:“难道我说的话就这么不可信吗?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那种满嘴谎话的人?若是这个世上连我都对你谎话连篇的话,试问这世间你又可以信任何人?”
说道最后却是痛心疾首的道:“都说你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我看还真没说错,连哪个对你好,哪个对你坏,谁对你说谎,谁又是真心关心呵护你都分不出来,这不是头发长见识短是什么?”(未完待续。)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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